<h1 style="text-align: center;"> 書里書外皆人生 </h1><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作家王哲士寫意</h5><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張瑞元</h5> 長篇小說《小西天》出版,引起家鄉人的熱議,大家為國寶有了迷人的故事而欣慰,為作家王哲士的新作而祝賀。網友詩云:“宏寺傳世夢,佳話留芳情,作家王哲士,著書澤后生。” 他寫長篇小說《大晉商》時,年屆66歲,出版時已是望七之年。他寫《小西天》時,年屆76歲,出版時直逼八秩。一位作家,他的精力與他的創作是成正比的。三四十歲是公認的黃金季節,隨著歲月漸增,年華老去,創作勢頭也會每況愈下。王哲士似乎是個例外,倒像是少時栽樹老來采擷的果農——來的雖晚但果實累累。<br> 我喜愛小西天的美輪美奐,也喜歡《小西天》的精彩鋪陳。這部小說無疑會給鳳凰插上騰飛的翅膀,讓小西天走得更遠。反復讀《小西天》,王哲士書里書外的近況遠情不時涌現在眼前,催促我振筆直遂一吐為快。<br> 王哲士是我的老領導、老同事、老朋友,相識相知近半個世紀。退休后又同住一個小區,比鄰相望,甚是親切。如果是白天,透過窗戶可看見他埋頭寫作的身影;如果在夜晚,常看見書房里的光亮——那一定是在挑燈夜戰。有時早起,不經意間又能瞥見書房的亮光——那一定是早起伏案。鄰居們見面,勸他別那么累,他只是笑答:寫進去就忘時間了。日復日、年復年,這看似平淡的問答,給我留下春風拂面的印象,不能忘懷。 交往既多,了解亦深,如果要對他作一評價,或者可以這樣說:其身也正,其績也豐。<br> 他在縣委任職時主管宣傳文化工作,深入基層多,和干部群眾走得近、談得來,與大家同甘共苦,遇事親力親為,都覺得他是一位好相處的領導。<br> 他在任時,寫作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把作品融入到宣傳全縣中心工作之中。<br> 退下來后,寫作雖然成為他的閑暇趣好,但關注的內容多在本鄉本土。如小西天、龍鳳潭、堆金山、隰縣師范、隰州廣場……凡有碑的地方,都有他文采斐然的碑文;晉西革命紀念館、道橋工程、影視專題片,亦有他的妙筆生花;《小西天志》《梨鄉新歌》《印象梨博園》《隰州尋勝》等地方文獻圖書,也是他擘畫全局精編主纂;縣花、縣樹、縣鳥、縣歌、隰縣精神的提出,也在他任上提出形成雛形……<br> 幾十年摸爬滾打,幾十年筆墨生涯,他在社會上有口碑,有人氣,習慣成自然,我和大家都喜歡稱呼他王部長,尤其在退下來后。 王部長出身書香門第、中醫世家,祖上懸壺濟世、活人甚多,享譽晉西、口碑極好。其父修善老先生是山西省名老中醫,有《臨癥筆記》傳世。儒醫之風,一脈相承,他自幼就追求“腹有詩書氣自華”,一心向往“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讀書是其生活不可或缺的部分,而做人更是承繼家風、修己愛仁、藹藹有君子之風。小時聰敏好學,長大不斷精進。果不如然,參加工作不久,先是報社編輯,接著被調進縣委辦公室,由小筆桿子漸漸磨練成了大筆桿子。工作報告、領導講話、經驗總結、通訊報道由他執筆的不在少數,為寫材料常常夙夜不眠。<br> 他雖不善言談,但平易近人,愿與務工務農者結交。在單位下鄉鍛煉,與農民同吃同住同勞動,有時一兩個月不回家。他有一篇“王社員扶犁記”的短文,以真實的敘述,幽默的語言,記錄了當時的經歷和感受,樂觀向上,心態平和,讀者一片贊賞。 由于他才干突出,組織上推薦他到基層任職。當時社會上有個片面認知:先工交、后財貿、最好不要到文教。按說他完全能做到,但他卻選擇了縣文化局,這是1979年的事。當時的縣文化局可謂一窮二白,連間局長辦公室也沒有,幾個人湊一起工作,他沒有絲毫抱怨。對他的選擇,有好事者勸喻,他只笑而不答。他心里想的是“沒困難,要你來做甚?”<br> 上任伊始,大家看到的是他自信滿滿的文化情懷,和開拓創新的工作熱情。他索性把自己的辦公室 “搬”到第一線,和同志們一道挖掘隰州文化底蘊,探討振興地方文化之路。在他任上,成立了小西天文物管理所,使懸塑國寶有了專門管理機構;成立了鄉鎮文化站,配備了文化輔導員,使基層文化活動得到發展;收集整理編纂了《隰縣民間文學集成》、《隰縣民歌選》,為民間文化的研究做出了貢獻;舉辦了多種形式的培訓班,發現和培養文化人才,壯大了文化隊伍。尤其是在文學創作方面,他不僅發動大家寫,還親自動手寫,親自上輔導課,親自帶領文化干部到田間地頭體驗生活,采風創作,干得風風火火。其時,在縣委重視和支持下,賴其鼎力振興,全縣文化事業在短時間內恢復生機,出現了欣欣向榮的景象。人們評價道:“文化局來了位懂行賣力的好領導”。<br> 當時我在縣文化館,也正年輕,在王部長的領導下,有幸參與了這段愉快忙碌、成果迭出的工作,仰其風,受其教,與其交,受益匪淺,給我留下一生美好的回憶。<br> 最值得稱道的是,他倡導創辦了不定期文學刊物《萬山叢中》,為業余愛好者開疆拓土,構筑園地,鼓勵大家動筆寫作,吸引學校師生、機關干部、廠礦職工和農村社員參加。兩年間,刊出各種體裁和題材的文藝作品百余篇,營造出前所未有的文學創作氛圍,在社會上引起較大反響。印刷版本從大32開到16開,印刷地點從縣城到省城,印刷數量也不斷加大,成為小縣辦刊的一個亮點。與刊物同行,一批新“作家”應運成長,其中有數十位隰師、隰中的老師和學生,有的留在本縣就業,有的分配到五湖四海,但不管走到哪里,他們都沒有忘記這段經歷。北京知青周大京曾是刊物的骨干作者,返京工作后應聘多所大學客座教授,幾乎每年都要回來“探親”,暢敘對這段創作生活的悠遠懷念。如今,《萬山叢中》還在網間走紅,時不時有人曬出幾期,吸引大家的眼球。 親自謀劃的文化事業生機勃勃,親手建立的文學園地不斷發展壯大,親手澆灌的文學幼苗茁壯成長。<br> 這時候,全國掀起了編史修志的熱潮,縣領導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鎖定在王部長的身上。他想:“用歷史的眼光,尋找歷史的勝狀,重新認識給我們以精神和物質雙重愉悅 的家園”也是不可缺失的文化使命,就毫不猶豫地挑起這副擔子,一干又是五年。<br> 當時,隰縣是出了名的貧困縣,面對如此巨大的任務,給出的經費遠遠不夠,但他一聲不吭,帶頭厲行節約。本縣走訪費用自理,騎自行車、自帶干糧,從不要分文補助,更沒有稿費和加班費。五年里,他和同仁們行程不下兩萬五千里,不坐飛機、不睡臥鋪、不住賓館,出差就擠公交、打地鋪、住小店,能省盡量省,吃飯每天六角錢,從來不聚餐。就這樣苦打實熬,累計翻閱資料上萬卷,整理編印《史料輯叢》七集近百萬字,完成各類專題任務數十個,解開了不少本縣歷史謎題,他征集的“紅軍東征蒞隰記”等專題資料,在全區贏得廣泛好評,被選為范文推薦;他訪問隰縣早期黨的領導人、后為天津市委書記的解學恭,厘清了隰縣多頭建黨的歷史;他面見隰縣抗日民主政府縣長彭若濤,弄明了隰縣抗日民主政府建立前后的情況……為編史修志積累了大量詳實豐富的資料,打下了深厚堅實的基礎。 進了縣委領導班子后,讀書依然是他的衣食,他始終認為:不讀書就不會工作,讀書不認真就做不好工作,主管宣傳工作更需要讀書。他讀馬列、讀毛選、讀名人傳記,也喜歡讀地方文獻、詩詞歌賦、小說散文。還喜歡和老百姓促膝談心,記錄民間口頭傳說……<br> 肩上擔子重了,站得高了,他更是大思路、大手筆。<br> 全縣舉辦“百歌頌中華”“隰州之聲”群眾性的歌唱活動,編輯印發專輯,利用節假日在城鄉廣泛開展;創作拍攝電視專題片《隰州花正紅》,宣傳、鼓舞、提升人民群眾的家鄉自豪感;創辦《果友報》、《隰州風》小報,直接為縣域經濟建設服務;組織宣傳系統工作人員,深入機關學校、廠礦農村、家庭院落,采訪并撰寫百名模范人物事跡專篇,在全縣學習推廣,深受廣大群眾歡迎。在他任職期間,宣傳工作始終堅持“精神上引領、知識上啟迪”,做的有聲有色,不負使命。 當領導沒架子,極少見他疾言厲色于人。他訥于言而敏于行,不尚空談,勤于務實。他不多講話,說出話來一定算數。他不喜歡開會,有事多是跑到所轄單位面對面安排,這樣做既便于了解情況,也便于對癥下藥。他不計較個人名利得失,提前一屆退了下來,對同志卻極盡扶掖之力。接近王部長的人都有這樣一個感覺,平易近人,樸實無華。<br> 王部長愛寫作,但在任上從沒有為自己寫過一本書,他出版的書多是退休以后寫的。在職那些年,他一心撲在工作上,盡管常有寫作的沖動,但是刻進血液的自律要求他先放放。退休了,“公家的東西一件不拿,個人的東西一件不留。象征權利和責任的金燦燦的鑰匙放在玻璃板上,發出一聲脆響,仿佛在向昔日的主人告別。”走向社會,一身輕松,有了屬于自己支配的時間,他選擇的第一件事是進電腦培訓班,迎接智能化的挑戰,準備為家鄉建設敲擊鍵盤。功夫不負苦心人,五筆輸入十天學會,隨之而來的是《歲月留痕》《走讀山水》《晉西風云》《風清月白》《隰州尋勝》《好人隰縣》等十多部著作出版,為隰縣發展積累注入了文化正能量。<br> 有群眾提意見說:“《好人隰縣》沒有收入王部長的事跡是個失誤,他也應該是隰縣好人!”他的回應又是一個微笑。其實在日常生活里,他也經常遇到關照,坐車有人讓座,飯店吃飯、理發店理發有人悄悄付款,散步街頭有時過往車主動停下捎腳……對他關照的人,他大多都不認識,可大家都說認識他,常常讓他連說聲謝謝都來不及而歉疚。回頭一想,燦然一笑,不是樂自己的人氣,而是想寫更多作品答謝牽掛他的鄉親們。 老驥伏櫪、志在千里。他不僅自己抓緊時間創作,而且在關注隰縣的文學創作事業上不遺余力。近兩年,他積極倡議創辦隰縣文學雙月刊《梨原》,這一建議,在宣傳部領導的支持下得以實現,他舉薦年輕人主持編輯,推出不少好作品。有一批基礎好、肯吃苦、事業心強的接班人,正是他的初心和愿望。這一切又刷新了人們對他的認知,好多在常人認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在他這里都變成現實,讓人羨慕不已。<br> 出版的書多了,書里的精彩引人入勝,社會的關注也與日俱增。前些年,有影視公司要買斷他的著作權或商榷改編電視劇,因種種原因擱淺。近來又有影視團隊找他商談改編和播出事宜,我相信時間會為他上映更多精彩!<br> 三晉出版社在長篇小說《小西天》的推介詞中寫道:這 是“ 一首小西天誕生之謎的長歌,一曲粉彩妝鑾的懸塑絕唱。”我想說的是:《小西天》等系列作品,是王部長畢生心血的結晶,更是幾代隰縣人的期盼。我們這伙同齡人和文字同好們都喜歡讀他的書,大家都感到讀他的書是一份享受,沁人心脾的語詞,發人深省的思路,常常令人陶醉,給人啟迪,讓人越讀越想讀、越讀越愛讀,以至愛不釋手。<div> <br></div> 有時,大家會不約而同聚在一起討論他的書。先說書之外,一是不曾聽說他寫過大部頭小說;二是七十歲左右年紀 才“下水”試筆,覺得有點為時晚矣;三是選材上鐘情于歷史文化,更增加了創作難度。再說書之內,從出版的三部長篇小說來看,仿佛他是一位老到的寫手,大家對他小說的共識是三耐三味:故事耐品味,人物耐尋味,語言耐回味;還有三多三少:好人多壞人少,喜事多憂事少,曲折多離奇少。且時代感強,鄉土味濃。由小說想到他的散文詩詞,也不乏稱心快意之作。從他的書里書外,我們可以窺視到,他意在通過寫作重塑故土的存在,解讀故土的歲月密碼,他的字里行間充滿了對故土歷史天空的熱愛和眷戀。<br> 更令人驚嘆的是:就在疫情肆虐的庚子年,他依然奮力筆耕,用自己豐富多彩的人生積累,和對社會實踐的深度思考,改寫創作出版兩部近百萬字的長篇小說《永和關》和《小西天》,這不能不說是一位寫作者、特別是像他如此高齡的寫作者的一個驚人之舉。 話題還回到長篇小說《小西天》上。 我喜歡打太極拳,每天到小西天飛鳳園與拳友們晨練。出版消息一出,晨練者都伸大拇指點贊。<br> 站在小西天下,我好像看見兩只鳳凰鳥從大雄寶殿上空,經觀音寺向紫川柳岸飛來,在悠揚的音樂聲里高蹈歡舞。“來秀亭”旁有位古裝工匠模樣的老師傅,招手呼喚:“看看吧,今天的小西天已經是國寶了!”小說里的三大主角——東明禪師、林鳳嬌、三姓管,從小說里款款走出,與隰縣人一起回眸四百年的風雨歷程……<br> 我身臨其境 少不了暗自叨念:名勝無文難得久遠。名勝古跡與文學仿佛是天然的姊妹,往往相映成輝,相得益彰,幾乎可以說有名勝古跡則必有文學產生,而文學的流傳又使名勝古跡更為知名且久遠傳播,小西天其景和《小西天》其書,會被歷史印證這個因緣。<br> 圍繞《小西天》,身邊朋友的話題也從作品走向人品。從隰縣走出去的文學愛好者,拿到書的第一時間,就通過多種渠道,向當年的老師表達敬意和祝愿。王部長一向低調,面對成功和榮譽,總是說:“雕蟲小技,何足掛齒。較之領導和群眾給我的支持和鼓勵,做得還很不夠,還要努力。” “誰謂河廣,一葦可航;誰謂心遠,一念可達。”越是低調越是高尚。喜歡在路邊鼓掌的人眼睛是最亮的,且能一語中的地說出理由。大家經常給王部長鼓掌,給出的理由也很簡單:他是位清清白白的好人,是位有真才實學的能人,是實心實意為隰縣建設發展辦實事的自家人!<br> 如今的王部長年近耄耋,一米八的個頭,步履矯健、精神矍鑠,一點兒不顯老態。前不久他還走進西藏,禮佛布達拉宮,攀登海撥7191米的乃欽康桑峰時,竟上至游客止步的5200米雪線,令許多氣喘吁吁的同行者羨慕不已,我聽了也嘆為罕事。一個人的身體和精神竟是這么的富有生氣,不得不令人欽慕之至。 受王部長的影響,他的子女們也都個個優秀,不僅傳承了良好家風,為人忠厚樸實,工作盡心盡責,而且在事業上各有成就。他的兒子王進、王軍同是省作家協會會員,各有著作出版,與其父被人稱為“隰縣三王”。女兒們也偶有文章發表。這樣的家庭,正應了一句“詩書繼世長”的古語,同樣令人羨慕。 <p class="ql-block"> 寫作如同登山,充滿著未知和艱窘。成功的背后都是苦苦的攀登,人前的風光都是人后的苦苦求索。王部長就是這樣一個人,既能挑戰大自然的極限,又能坦然面前躬耕的辛勞。想到這里,不忍心讓他再受文墨之累,但又想看到他令人心動的新篇。歲月在矛盾中度過,人生在矛盾中前行,相信王部長在這個矛盾中還會給我們新的驚喜。</p><p class="ql-block"> 詞短情長,難以盡述。衷心祝愿王部長永葆青春,寶刀不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2020年11月于隰縣鳳凰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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