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酷夏奇熱,還好有冰鎮的甜品,她過的也算清爽,凌錦月也學她,研制了一款冰茶,頗的孤蘇羽的喜愛。</p><p class="ql-block">秋葉開始飄落時,也迎來了啟瑞國的盛事,當今皇后誕下龍子,舉國同慶。帝都連放了三天煙火,閃耀了整個蒼穹,璀璨奪目的火花,也在羽王府的上空冉冉而起,轉瞬消逝。</p><p class="ql-block">從高家莊回府后,孤蘇羽就帶她去了那片翻涌似海的竹林,走的路線和她前兩次無意闖進的又不一樣,原來他布下了奇陣迷術,非一般人闖進必死無疑。她笑著打趣:“王爺的奇陣,若心無旁騖,還能誤打誤撞闖進。”雖然如此笑說,但她心里很是明白,若非他手下留情,她不可能誤打誤撞,王府看似普通,到處暗藏玄機和開關。</p><p class="ql-block">漫天的煙火,讓竹林也零星閃光。皓月當空,當繁華落幕之后,依舊皎潔如銀。她將孤蘇羽的竹椅搬到竹林邊上,不看靜聽,萬籟之中還有蟲鳴。</p><p class="ql-block">半久,又記起楊子夏傳人來說,這次家宴散后,煩請羽王妃留宿宮中小住。她本意是拒絕,卻又沒有應對之策,為今之計,便是尋求孤蘇羽的幫助。</p><p class="ql-block">她睜開眼,站起身,閑散懶漫道:“王爺,可愿幫我一次?”</p><p class="ql-block">孤蘇羽靠在粗壯的竹桿上,柔聲道:“王妃盡管說便是。”望向她的深邃眼眸里不覺間消散了慣有的冰冷。</p><p class="ql-block">“明日家宴散后,王爺可愿幫我推掉皇后之托。”</p><p class="ql-block">他明白她話中之意,他本也不愿留她一人在皇宮,便立即應承了下來:“這有何難。”</p><p class="ql-block">“上次在高家莊,見王妃甚是喜歡秋千,明日過后,本王在這里搭上一個,怎么樣?”</p><p class="ql-block">她見天天玩的興奮,便也上去推了幾下,結果這小家伙就坐在上面不下來了,一直喊著:“姨,幫我推推!”</p><p class="ql-block">月光似那白日里快散盡的余暉,微微明亮,映在竹林間,幽深靜謐。她似乎又記起了一件事,便道:“王爺,可找到你想找的那個人?”</p><p class="ql-block">尋遍南北,他只記得幼年的那張笑臉,又如何在匆匆時光里尋到那個人,現在連記憶也開始模糊,被眼前的她所覆蓋,或許,她也忘了,也或許,兩人都該忘了。</p><p class="ql-block">孤蘇羽笑笑:“沒有,或許該放棄了。”</p><p class="ql-block">她也笑笑:“那也好。”</p><p class="ql-block">說是家宴,實際上是太后喜得皇孫,樂的將人湊在一起。本以為是孤蘇一氏,卻還請來了楊將軍一家和江丞相一府,聽到江遙雪也在,她倒愿去楊子夏的宮里坐坐,雖說還惱著她當初的作為,但相比而言,見到楊子夏總好過江遙雪。</p><p class="ql-block">穿過御花園經過一個回廊時,拐身進去的一個身影很是眼熟,她特意看過去,正見到那明朗少年擦過去的側臉,正是記憶中純凈的那個人——楊子秋。</p><p class="ql-block">他似乎腳步匆忙,并未發現這邊上的她。剛剛從姐姐那出來,他便朝著家宴急去,姐姐說,羽王府的人都在,也包括她。他很想見她,哪怕是一面,一眼,他都急不可待。</p><p class="ql-block">自她嫁入王府后,他便隨著爹去了軍營,馬上殺敵,從一個連螞蟻都不敢踩死的少年蛻變成斬敵無數的少年將軍;那里黃沙漫天,落日紅艷,除了號角便是城墻。每日,他便站在城墻,想起她的身影,想起還未兌現的承諾:我要娶你。不管命運怎樣巧合,他還是負了她這句。</p><p class="ql-block">姐姐要他早日娶妻,他卻沒那心思。任何女子,他都無心再看,更別說闖進他的生活。</p><p class="ql-block">宴席上,不見她的身影,他失望的一杯接著一杯飲酒。喝到發暈時,他就一直看著羽王爺,他想看看娶她的那個人,看著看著就醉趴在位子上,迷迷糊糊的聽到爹向皇上請罪,最后被侍衛抬了出去。</p><p class="ql-block">月子里的楊子夏有些虛弱,半躺在床榻上,有些愧疚的拉起她的手:“王妃,還在怨吧?”</p><p class="ql-block">她笑笑,不動手色的收回右手,輕輕道:“皇后誕下皇子不久,不宜著涼。”順勢將被子為她掖了掖,勸慰起來:“這段時間不宜勞累,皇后安心修養身體。”</p><p class="ql-block">她始終掛著淺淺笑意,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沏好溫茶,聽她絮絮說起快生那會的擔驚受怕。或許她長得太像楊子秋,總不忍心責備起來。</p><p class="ql-block">聽她說起想吃甜甜的飲品時,她站起身:“皇后稍等一會,我去御膳房看看有什么材料。”</p><p class="ql-block">孤蘇羽來接她時,正好楊子夏有些犯困,她便退了出來。</p><p class="ql-block">回去的路上,凌錦月說起了楊子秋醉酒的事,她有些不敢相信,但也只是半刻疑惑,便也沒放在心上。快出宮門時,她驚覺腰間的鈴鐺不見了,想起是遺落在楊子夏處,便心安了一些,跳下馬車,對著孤蘇羽道:“王爺和妹妹先回府,我先去皇后那取個東西,便自己回去。”</p><p class="ql-block">取到鈴鐺后,穿過那條回廊,她止住了腳步,她見父親大人急急的走去,身邊沒有任何侍衛,他還左顧右盼,小心謹慎的樣子。一個念頭閃過,難道他把清姨藏進了皇宮?</p><p class="ql-block">她悄悄的跟了上去,蜿蜒的幾條小路,見他走進一處破屋,正是上次父親大人約她見面的地方,草木叢生,不見人煙。</p><p class="ql-block">她躡手躡腳的跟進去,里面干凈整齊,再前面便是另一扇門,她毫不遲疑地趴在門邊上往里看,一幅春宮圖正活生生的在里面上演,父親大人正和當今太后行魚水之歡,她驚愕的后退了幾步,驚慌般逃了出來。一種惱恨和憤怒充斥著神經,想起娘親,她的眼淚就決梯般流了下來。她恨,真的恨,恨的遍身都在顫抖。</p><p class="ql-block">她不記得她走到了哪,只感覺這個世界都變的渾濁。孤蘇羽找到她時,她有些渙散,窩在他的懷里,任由他抱著。</p><p class="ql-block">好幾日她都將自己關在屋里,任誰來勸都無動于衷。當她打開房門時,已是三日后,陸霜喜極而泣,叫來滿桌全席;她食不知味,凌錦月心疼道:“姐姐,發生什么事了?”</p><p class="ql-block">她笑笑,拉扯出淺淺笑意:“沒什么,一些舊事繞到胡同里了,讓妹妹擔心了。”</p><p class="ql-block">倒是孤蘇羽靜的出奇,最后狠狠的抱住了她,在她耳邊輕聲道:“有本王在!”</p><p class="ql-block">“王爺可否借我幾個暗衛?”</p><p class="ql-block">“沒問題!”</p><p class="ql-block">父親大人約她在城外的十里坡會面,她沒有告訴孤蘇羽。晚膳后,玉娘找好時間約她出去,她便獨自去了城外。</p><p class="ql-block">遠遠的看到夜色里的那些燈火,風呼嘯而過。</p><p class="ql-block">“父親大人!”她抑制著心底的恨意,讓聲音聽起來無異。</p><p class="ql-block">“寒兒,果然守時。”江軒欣慰一笑,背對著過來,夜色里看不清正臉,又繼續說:“有寒兒在孤蘇羽身邊,為父有如神助。雖然幾次刺殺失敗,但也讓為父看到他的實力。”</p><p class="ql-block">“我要見清姨!”</p><p class="ql-block">“還不是時候。”</p><p class="ql-block">“是嗎?”她冷著眼,用一種幾近輕蔑的口吻;“那請父親大人告訴我一個期限!”</p><p class="ql-block">“事情辦好后,自然讓你們相見。”</p><p class="ql-block">她冷哼一聲,站在月色里許久,手心里的那只口哨被她拿到嘴邊,輕輕吹了起來,幾個黑衣人從暗處擒住了江軒,“寒兒,你……”</p><p class="ql-block">她靠近了些,卻不看他,輕笑起來:“父親大人,你以為只有你會陰謀?放心,寒兒只想跟父親大人做筆交易。父親大人覺得值,便成交;不值,寒兒自不會為難父親。”</p><p class="ql-block">江軒不做聲,甩過頭似是氣急敗壞。</p><p class="ql-block">她不在乎,他的一切她都不在乎,只是替娘親不值,心心念念的人是披著人皮的偽君子,也許他從未正眼待過娘親。她斂起溢出的回憶,將視線重新移到他身上,道:“父親大人,應該對皇宮那處破屋情有獨鐘吧,一個失寵宮女的住處,竟成了幽會之地。”</p><p class="ql-block">“那日果然是寒兒,都給我拿下!”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咆哮著廝殺之聲,她帶來的幾個暗衛正和大批禁軍刀劍相向。她疑惑的看向走過來的人,正是父親大人,那剛剛的那個人又是誰?</p><p class="ql-block">“寒兒,有幾分為父的心計,不愧是老夫的女兒,可教也。”江軒大笑起來,矍鑠的雙眼充斥著威怒:“不過姜還是老的辣,剛剛所見之人不過是為父的一個替身。既然寒兒都看到了,那就不要怪為父無情!”</p><p class="ql-block">江軒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手腕漸漸加大力度,就在最后她要窒息時候,卻松了下來,“為父最后一次問你,寒兒要不要幫老夫?”</p><p class="ql-block">幫你掩藏罪惡?還是幫你對付孤蘇羽?她冷笑一聲,“若我應了,父親大人會相信嗎?”她只是一顆棋子,知道他罪惡行為的棋子,她在他眼里看到的是兇狠和殺意。</p><p class="ql-block">“丞相,不好了,羽王爺帶人殺過來了。”一個禁軍匆忙的跑過來稟告。</p><p class="ql-block">“吩咐下去,攔住他!”說完,江軒狠狠的把她推了過來,繼續下令:“先給我帶下去!”</p><p class="ql-block">“江丞相,也喜歡夜黑出來散散步,真是不巧,本王今日心情好,也是來散散步。”孤蘇羽心不急待的飛了過來,面上依舊冰冷似霜,嘴角微微上揚,讓人不寒而栗。見江遙寒被江軒的手下押著,心下不悅,眉頭攏皺。輕快出手,將她攬入了懷里,在她耳邊輕聲道:“沒事了。”</p><p class="ql-block">“羽王爺,大晚上的帶這么多人出來散散步,怕是不妥吧。”</p><p class="ql-block">“哈哈,順便接回本王的王妃。”</p><p class="ql-block">“就看羽王爺有沒有這個本事了!”江軒皮笑肉不笑,露出兇狠的目光,一副在握的得意,總算逮到孤蘇羽,真是天助,今晚除掉他,再隨便找個理由,豈不一箭雙雕。</p><p class="ql-block">江軒的如意算盤在心里打的啪啪響,正準備下手之際,孤蘇羽扔過來一錦書,是他和當今太后偷情一事,還加蓋了先帝的玉璽。他頓時慌了起來,又瞬間鎮住了,就算他知道又如何,先帝知道又如何,依舊都逃不出他江軒的手掌心。</p><p class="ql-block">“本王自信的很,若本王今晚遭遇不測,那明日帝都乃至整個啟瑞國的大街小巷都貼滿了錦書上的內容。江丞相,怕也不想在戎國使者即將到來之際,又掀如此桃色風雨吧。”</p><p class="ql-block">江軒氣的手心直哆嗦,耐住怒火,權衡再三,也不敢輕舉妄動。</p><p class="ql-block">“本王還要清姨的下落。”</p><p class="ql-block">聽到后江遙寒舒了一口氣,所有緊繃的情緒慢慢軟化下來。回去的路上,他一把抱住她,躍上馬匹,月光傾斜了一地,她靠在他懷里,心安不已。</p><p class="ql-block">“王爺,為何不直接殺出來,倒讓父親大人得了那份重要的錦書?”</p><p class="ql-block">“他在整個十里坡埋了炸包,本王沒有把握能不能護的住你。”從皇宮回來的那幾日,她就靜的異常,關在屋里不出。他緊張不已,卻又不能打擾,只能站在遠處,那樣靜靜看著。她說她要暗衛,他就猜到了什么,卻也不問,暗中護著她,還好他趕的及時,否則后果他也不敢設想。</p><p class="ql-block">她微微顫動,貼在他的胸口,有種想落淚的感覺。他早就知道太后的事,卻獨自忍著;他早就知道孤蘇安不是先帝的兒子,卻必須俯首稱臣;他早就知道今晚兇險,也義無反顧的過來救她。 </p>
主站蜘蛛池模板:
鹰潭市|
西林县|
云南省|
阿鲁科尔沁旗|
永嘉县|
密云县|
安宁市|
阜南县|
阳江市|
佛学|
武宁县|
时尚|
穆棱市|
慈利县|
安康市|
阜南县|
涡阳县|
丰顺县|
肃南|
阳谷县|
巴中市|
天水市|
松江区|
贵溪市|
安徽省|
尤溪县|
三台县|
定边县|
临沧市|
梁河县|
始兴县|
清镇市|
黑水县|
嘉荫县|
密山市|
宁城县|
邳州市|
军事|
隆德县|
安宁市|
瑞金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