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12月26日是一個非常值得紀念的日子。這既是毛澤東主席誕辰紀念日,也是我五十年前,懷揣保家衛國夢想,離開可愛家鄉,踏上從軍之旅的日子。</b></p><p class="ql-block"><b> 五十年前的這天,地處泰安古城南門外的縣武裝部,紅旗招展,鑼鼓喧天。“一人當兵,全家光榮”,“沒有一個人民的軍隊,便沒有人民的一切”等數條紅色橫幅,懸掛在武裝部大門兩側。門外人頭攢動,擠滿了來自城鄉各地為親朋好友參軍送行的人群。院內秩序井然,整齊有序地坐滿了整裝待發的入伍新兵。據說這天將要奔赴各自部隊的新兵戰士多達三、四百人,其中蘭州軍區通信總站的新兵就有一百五十人之多。我身處其中,倍感驕傲自豪。</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一</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我不想上學,我要去當兵!”</b></p><p class="ql-block"><b> 我小學三年級趕上文革,我們學校也與駐泰各大中專院校一樣,全部陷入停課鬧革命的狀態。泰安的許多企業、機關、單位也受到波及,基本處于停工停擺的境地。兩年后的1968年,學校開始復課鬧革命,我便順其自然地結束小學階段的學習,升入泰安一中。雖說課復了,但學校仍被軍宣隊、工宣隊和紅衛兵造反派所管控,階級斗爭的殺氣充滿整個校園。只要造反派頭頭心血來潮,喇叭一吼,同學們就要放下手中課本,</b><b style="font-size: 18px;">變課堂為戰場,揪</b><b>來一個個戴著牛鬼蛇神帽子的老師,口誅筆伐地向他們展開猛烈批判和斗爭。這時的學校已不是傳統意義的傳道授業解惑的神圣殿堂,而是“你死我活”的廝殺戰場。面對這種形勢,與其荒廢學業,也不能讓我們這些處在成長階段的學生變為道德缺失和人性淪喪的時代罪人。因此送去部隊接受教育接受鍛煉,最終成長為國家建設的有用人才,便成為當時每個父母的理想選擇。</b></p> <p class="ql-block"><b> 起初在母親看來,當兵應是年滿十八周歲,身材魁梧挺拔,成熟健壯的青年。而我身材瘦小,稚氣未脫,這些條件都與國家的入伍要求相去甚遠。這個年齡能否當兵?部隊有哪些要求?入伍要走哪些程序等等,這對我和母親來說都是一個新課題。既然當兵的目標已經確定,我們就奔著這個方向去努力。</b></p><p class="ql-block"><b> “走,我們去找明白人打聽打聽去。”</b></p><p class="ql-block"><b> 我們家多年來,里里外外全靠母親張羅打理。上世紀五十年代父親坐班時,做著單位“管家”的差事。上要直接負責服務于一把手,保證我們這塊地方的上情下達和政令暢通。下要協調各部門,確保相互間的協同配合及工作的正常運轉。加之永無休止的文字工作,更是沒白沒黑擠占了父親大量休息時間。繁雜工作層層疊加,不可勝數,壓的父親整日應接不暇、疲憊不堪。這時的父親,根本沒有空閑時間顧及家人的衣食住行。五十年代末父親患病并與1960年離崗修養。此后十多年里,父親不是去醫院治療就是在家靜養,吃藥打針成為了父親每天生活的第一要務。這時的父親又身體欠佳,心力交瘁,更沒有足夠的精力和體力去操勞家人的吃喝拉撒。如今若實現自己當兵的愿望,這擔子自然而然地落在母親肩上。</b></p> <p class="ql-block"><b> 十一月下旬一天晚飯后,我記得天黑的特別瓷實。路燈昏暗,冷風習習。街上幾乎看不到行人。我和母親懷著忐忑的心情叩開了武裝部張竹雄部長家門。</b></p><p class="ql-block"><b> 部長對我們母子的到來,驚訝之余,趕忙熱情地將母親讓在客廳的座位上,我怯生生地坐在入門處低矮的板凳上。兩位長輩先是家長里短的寒暄了幾句,母親便說明來意。部長用不解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一番,順口說道:他還是個孩子啊,你能舍得?看到母親主意已決,便改口說:也好,去部隊鍛煉一下對孩子有好處,我們家長應該支持。</b></p><p class="ql-block"><b> 部長告訴我們,今年泰安招兵數額是歷年來最多的一次。這與珍寶島事件之后,中蘇關系日趨惡化有關。北京衛戍區、濟南軍區68軍、蘭州軍區空軍以及蘭州軍區通信兵等部隊都來泰安接兵。接兵單位還會根據需要特招一定數量的小兵,其中蘭州軍區通信總站人數最多。 “我看就讓孩子報名爭取去當通信兵吧”。他言語稍作停頓便話鋒一轉:不巧的是他剛接到上級命令,準備調棗莊武裝部任職,目前正在辦理交接工作的過程中。我在一旁聽著,心里一片哇涼。</b></p><p class="ql-block"><b> “不過只要孩子體檢政審等全部符合當兵要求,武裝部這邊的工作我盡量幫助協調處理好”。</b></p><p class="ql-block"><b> 隨后部長將部隊招兵的程序,武裝部與接兵團、招兵部隊之間的關系以及各自承擔的任務和職責,一一向我們介紹了一番。他待人誠懇,為人熱情,態度積極,處事爽快,每句話說的都那么坦誠實在且認真負責。我不由對這位戰爭年代經歷過腥風血雨洗禮的老前輩,產生幾分的敬意。</b></p><p class="ql-block"><b> 后來從母親嘴里了解到,父親與這位部長,一個在地方,一個在部隊,分屬不同的工作領域。他們原本并沒有過深的私交。只是上世紀五、六十年代,軍政主官相互兼職,軍地部門工作上的配合也十分頻繁、密切。尤其當時的兵役局也就是后來的武裝部,在支持和協助地方兩個文明建設方面更是竭盡所能,做出巨大貢獻。工作上的協作,交往上的增多,兩人一來二往從相識相知,最后成為朋友。因此,當母親請他在不違反原則和規定的情況下,給予適當幫助,他沒有任何推辭,爽快地答應了下來。</b></p> <p class="ql-block"><b> 告別部長,我和母親興高采烈地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腳步比來時變得輕盈矯健了許多。晚風在我臉前不住地劃過,帶給我的是心情的愉悅和精神的飽滿,帶給我的是空氣的清新和味道的甜蜜。這香甜和愉悅從我鼻腔直達胸腔,深深地埋進我的心田,整整一晚上讓人感覺都是美滋滋的。</b></p><p class="ql-block"><b> 1970年12月,我當兵基本敲定之時,部長正式調往正師級規格的棗莊市人民武裝部任副部長。1985年12月棗莊武裝部改名為棗莊軍分區。</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20px;">二</span></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b> 那年泰安招兵工作雖開始于十一月中旬。但剛進十一月,地方各級革委會就圍繞招兵工作的開展提早做了部署。隨即泰安城鄉的機關、學校、街道、鄉鎮上上下下展開了聲勢浩大的宣傳動員活動。那場面不亞于戰爭年代革命老區母親送子、妻子送郎入伍殺敵的陣勢。搞得我們這些自幼崇拜軍人且又不愛讀書的孩子個個心猿意馬,魂不守舍。</b></p><p class="ql-block"><b> 我上中學的泰安一中,與隔壁我曾就讀的泰安實驗小學,多年來共同實行“十年一貫制”教育模式。即小學五年,中學五年。文革期間,學校相應毛主席“學制要縮短,教育要革命”號召,將中學教育由五年改為四年。改制后的四年教育,與此前五年教育一樣,仍是一以貫之,中間沒有初中畢業一說。就在這時,泰安一中辦公樓大會議室,里里外外擠滿了同學。他們情緒亢奮,語言激烈,強烈要求校方開設初中班,為完成初中學業的同學發放初中畢業證。經過不懈努力,學校最終同意了大家的請求。閘門一開,我們一個年級八個教學班,五百多名的同學,有一半以上的人拿著初中畢業證走人。當時工廠不招工,上山下鄉工作也沒全面鋪開,在這個青黃不接日子,要生存要吃飯,自然瞄上了南門外的武裝部。</b></p><p class="ql-block"><b> 在職青年參軍報名,均由所在單位和其主管部門負責。應屆高、初中畢業生和社會青年則在父母單位或街道、村委報名。我是按父母早先所在單位的工作關系,在縣革委報的名。具體負責這項工作的是機關黨委劉秀蘭阿姨。</b></p><p class="ql-block"><b> 劉姨性格豪爽,待人熱情,對我們這些孩子充滿了母親般的關心與情愛。尤其是我,年齡小,發身晚,即便與同齡人站在一起,也根本沒有任何的身高體重優勢。因而我在報名、體檢、訂兵等每個關口,但凡遇到困難和問題,劉姨總會主動站出來,為我出主意想辦法,忙前跑后幫我協調關系,化解矛盾,解決問題。劉姨在我身上傾注了比旁人多的多的心血與汗水。我之所以能夠順利穿上這身綠軍裝,可以說與她不辭勞苦、竭盡所能去做工作,以及抓住一切機會不遺余力向帶兵首長大力推薦分不開。</b></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 18px;"> “才多大點啊,就初中畢業了”?</b></p><p class="ql-block"><b> 劉姨看著我遞過去的初中畢業證,半玩笑半調侃地對我說。</b></p><p class="ql-block"><b> 我清楚自己的初中畢業證沒有任何的含金量。小學五年,初中兩年,七年學齡,轟轟烈烈的文革就占去了四年。現在用迷惘失意,胸無點墨形容當時我們這代人根本不為過。</b></p><p class="ql-block"><b> “文化程度符合要求,可年齡還差一歲”。劉姨看著我填寫的報名審查表,認真地告訴我:雖說部隊招小兵,但最小也不能低于15歲。</b></p><p class="ql-block"><b> 第二天,我戶口簿上的出生年月就變成了15周歲。劉姨笑了笑:回去等體檢通知吧。</b></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 報名階段的初審,劉姨把關極為嚴格認真。對每個前來報名人,她都是察言觀色,刨根問底,最后與其父母溝通后,方可給予登記報名。對那些一時頭腦發熱,瞞著父母前來報名的孩子,休想通過劉姨這一關</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 style="font-size: 20px;">三</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br></p><p class="ql-block"><b> 體檢是在武裝部大院北側兩排平方房中進行。為確保體檢工作的順利進行,武裝部從地方幾所醫院抽調了眾多醫護人員協助工作。文教衛生是一個大系統,相互之間接觸多,聯系多,因而母親在這兒的熟人也就多。以防不測,母親一早就帶我來到武裝部。</b></p><p class="ql-block"><b> 一進大門,整個院子站滿了等待體檢的報名青年。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和母親的身影早已被等在那里負責縣直機關征兵工作的劉姨率先捕捉到。她抬高嗓門,立刻把我們母子招呼到院子中央的巨幅毛主席畫像前面。</b></p><p class="ql-block"><b> 這兒有幾位是泰安武裝部的官兵,也有幾位是部隊帶兵的領導。其中稍為年長的便是這年泰安接兵團團長,蘭州軍區47軍某部的曲政委。他四十多歲,中等個頭,慈眉善目,態度溫和,說話不乏風趣幽默,卻不失溫文爾雅風度。給人以知識厚重、和藹可親之感。</b></p><p class="ql-block"><b> “你小小年紀,為什么要去當兵”?</b></p><p class="ql-block"><b> “為了保衛祖國”!</b></p><p class="ql-block"><b> “人小志還不小!個頭還沒槍高,怎能保衛祖國”。</b></p><p class="ql-block"><b> 曲政委的話,逗笑了在場的所有人。而我卻面紅耳赤,不好意思地低下頭。</b></p><p class="ql-block"><b> “ 曲政委您警衛員呢?剛才還在這兒,讓他們比比個頭”。</b></p><p class="ql-block"><b> 劉姨趕忙岔開剛才令我難堪的話題,扭頭搜尋著曲政委的通信員。</b></p><p class="ql-block"><b> 我這才發現離我們不遠處有一位個頭和年齡與我基本相仿,長相十分機靈秀氣的小戰士,正在靦腆地打量著我。</b></p><p class="ql-block"><b> 我們倆站在主席像前花壇邊沿的水泥臺階上比起了個頭。</b></p><p class="ql-block"><b> “你看看,你看看,他倆個頭一般高。曲政委您今年誰不帶,也要把我這小兵帶了去”。又是一陣哄堂大笑。</b></p><p class="ql-block"><b> 在我們言談嬉笑中,我察覺出曲政委自始至終對我似乎流露出長輩對孩子特有的那種關懷與喜愛。后來聽說,部隊領導訂兵時,我能否過關成行,曾引起不少爭議。最終曲政委力排眾議堅決力挺,我才有幸成為蘭州軍區通信總站的一名新戰士。可以說,曲政委對我當兵起到了定海神針般的重要作用。</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在母親的陪伴下,內科,外科,五官科……一路下來,如履無人之地,一切順順當當。體檢表上清一色地留下了醫生做出的“正常”、“合格”的檢查結論。</b></p><p class="ql-block"><b> 接下來是身高體重的測量。我心里明白,今天體檢能否完美收官,關鍵在此一舉。但這兒母親是進不去的。里面查體大夫是誰,母親一無所知。</b></p><p class="ql-block"><b> </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b></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這是一個里外套間,屋中安放著碩大的取暖爐子。一鏟塊煤加進去,爐子像開足馬力的電機,發出轟鳴般的狂叫。爐蓋、爐壁以及爐子最下一節煙囪瞬間被爐膛中的烈火燃燒的通紅通紅。屋里的溫度迅速攀升,猶如澡堂般燥熱。我們穿著棉衣咋進來,真的有些透不過氣。</b></p><p class="ql-block"><b> 我們按照大夫要求,十人一組,進屋接受檢查。</b></p><p class="ql-block"><b> 在這里大家統統扒光衣服,分列兩排,赤身裸體地杵在大夫面前。大夫引領我們時而跳躍,時而下蹲,不一會兒整的我們氣喘吁吁,汗流浹背。隨后大夫一面上上下下仔細觀察每個青年誘人酮體。一面用手觸摸你的隱私部位。弄得小伙子個個忸怩不安,羞澀難耐。</b></p><p class="ql-block"><b> 身高體重測量是我的弱項。為增加體重,來之前喝下的兩大碗玉米粥,早已被兩泡尿,一身汗,折騰的蕩然無存。一絲不掛地測量身高,更是來不的半點弄虛作假。</b></p><p class="ql-block"><b> 測量的具體參數我已記不得,但武裝部負責招兵的同志明確告訴我,我因身高體重不符合入伍要求,已被列入淘汰人員名單。入伍體檢也最終止步于此。接下來所有檢查,包括空腹抽血化驗肝功、血吸蟲等項目均與我徹底無緣。當兵之路一片暗淡。</b></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b></p><p class="ql-block"><a href="http://www.xsjgww.com/3c7wuz0u" target="_blank">我終于穿上了綠軍裝(下)——紀念參軍入伍五十周年</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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