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數時光，落雪為念

楊學亮

吃過早飯，開始下雪了，越下越大，落在地上，落在樹上，落在他喜歡的地方，模糊了車窗與道路，迷茫了遠樹與村莊，朦朧了童話與傳說。你說這是2020年的第一場雪，想回家看看，看看父母，看看老屋，看看這雪。我們駕著車一路小心翼翼的向家的方向挺進，車子在山路上緩緩行駛，寂靜的山村里，孤獨在四處蔓延，人跡罕至，只有雪，搖曳著樹枝，偶爾有一只小狗從雪地上跳過，成群的喜鵲在樹上提著燈籠飛，少有的足跡轉瞬間又模糊在一片迷茫之中。我們踏雪而行，你說到了我們的工作，我談到了我們的未來，我們說到了老家的冬天。如作家村上春樹所說:不必太糾結于當下，也不必太憂慮未來，當你經歷過一些事情的時候，眼前的風景已經和從前不一樣了。有沒有一場雪，讓我們忘了所有的煩惱。我們就這樣一路走著，細數時光，落雪為念。 　　冬天的故鄉是空曠的，水瘦了，樹枯了，山也變得蕭瑟了，如一幅寫意的水墨畫，淡雅而雋永；如一首抒情的山水詩，空靈而清新；又如一片北國的江南，蒼茫而厚重。唯有那寒風中的樹影，像故鄉的親人，透出骨子里的堅強與守護，詮釋著滄桑的力量，讓生命多了一份期盼。人生路上，一程歡歌一程美景，一程風雨一程歷練，一程坎坷一程泥濘。所有過往皆為感悟，所有好壞皆是風景，所有坎坷皆是收獲。就這樣我們在風雪中前行，?傻傻的守，靜靜的望，默默的等，搖碎一地時光，落雪為念。 　　母親打了好幾次電話，不是督促，而是叮囑:雪大，路不好走，車開慢點，不行話就別回來了。雪花飄飛，時光如水，歲月如歌，所剩無幾的樹葉隨風掙扎搖晃，兩邊柏樹頑強的挺著腰。隔著車窗能看見也能聽見雪落的聲響，懶懶散散，紛紛揚揚，跌跌撞撞，他們將愛在濃冬的季節深藏，將牽掛變成守望。那些留在枕邊的童年故事，模糊了久遠的視線?？矗瑮l山內外，惟余莽莽。望，黃河兩岸，原馳蠟象。問，蒼茫大地，誰主沉?。吭改銈兘穸屡斫?，幸福平安，牽掛相伴。面對家的方向，細數時光，雪落為念。 　　濃霧遮擋了遠眺的視線。一路走來，走著走著就白了頭，一切都風輕云淡，一切都時過境遷，一切都是最好安排。當我們抱怨命運不公，發現還有人生下來僅有的健康都沒有；當我們指責生活殘酷，發現每個人都在以不同的方式踽踽前行；當我們牢騷事業不順，發現有的人為了僅有的工作而低聲下氣。其實，生命的禪意不是在一經一卷里，而是在柴米油鹽醬醋茶的融合中，在鍋碗瓢盆的碰撞中，在酸甜苦辣的收獲中，需要自己去品，去悟，去努力。即便身不由己，也要留一點光，來照亮前方，把持住對生命的熱度，笑對磨難滄桑，便是最美的模樣。朝著陽光生長，細數時光，雪落為念，黑夜就不再漫長。 　　看了雪，悟了冬，也懂了。開車回家，媽早己攤好了煎餅，做好了我們愛吃的菜。房沿上的雪水砸在堅硬的地板上，濺起了美麗的水花。家里的柴火爐吐著白煙，屋里溫暖如春。盡管破舊的老屋已經走遠，但土炕火爐仍是我們農村老家的必備，像一縷炊煙，升騰著、纏繞著；像一份牽念，牽引著、思念著；像一陣暖流，溫暖著、體味著。?像思念瘋長，?等一場雪來，任記憶蔓延。讓我的記憶擱淺在老家的每個嚴冬里、故鄉的每首唐詩里、老屋的每壺老酒里。?紅泥小爐，細數時光，雪落為念，能飲一杯？ 　　一桌豐盛的飯菜都是母親的杰作，所有的食材都是自家地里的，番瓜、紅薯、土豆，大蔥、菠菜、辣椒。醬豆、蘿卜、紅薯桿，煎餅、洛饃、手搟面，都是伴我成長的農家飯。喜歡冬，就是喜歡雪，就是喜歡她的清淺與淡泊，就是喜歡她的寂靜與安然，就是喜歡她的素箋與通透。一朵凋零的花，一片飄落的葉，一場漫天的童話，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都是寫進光陰里的回憶，都是寫進泛黃歲月里的書箋，都是寫進內心最美的珍藏。有段話說得好：人之所以幸福，是心態好；人之所以快樂，是不計較；人之所以知足，是不攀比；人之所以寬容，是有心胸。安心的等待屬于你的季節，不嗔，不怒，不急，不躁。?細數時光，總有一場雪，只屬于你的雪，會在不經意間，為你而來，雪落為念。 　　吃完飯，雪也慢慢停了，太陽模糊著閃著光，路上的雪也開始化了，母親把我們送到門口，再三叮囑，隔著車窗目送好遠。那單薄的身影，不知在風雪中還會站多久？那揮動的手臂，不知在薄涼的霧中還能飄蕩多少回？那一戶戶緊鎖的門，不知道還會有幾人來開？柴門聞犬吠，又有幾個風雪奔波的夜歸人？?應憐屐齒印落雪，又有多少小扣柴扉久不開的門？細數時光，落雪為念。也許，過不了多少年，故鄉的味道，老屋的味道，家的味道，因為沒有了父母，我們也只是故鄉的過客。 ??楊學亮, 山西芮城人，運城作協會員，運城攝協會員，筆名一笑而過，一個熱愛生活，熱愛文字的男子，業余時間寫點心靈碎語，有數篇文章見地方報刊，雜志，平臺。習慣用云淡風輕的筆尖來續寫擱淺在流年里的慌亂……2020，天道酬勤，力耕不欺。只爭朝夕，不負韶華。整理好心情，陪你一起與春天同行。微信:13453990584。歡迎你的關注、支持與鼓勵，請多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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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數時光，落雪為念

楊學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