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虎城的女兒：為祖國找石油，22歲壯烈犧牲，戀人成姐姐的老伴

路生說史

<h3>有人說，從來沒有人認識一片土地。年輕的時候，總不懂得這話，現在多多少少地懂了一些。</h3></br><h3>十多年前，去新疆采訪的時候，我并不知道我在下面要寫的這個故事，但今天我知道了，心里一下子就有了一股溫暖，一股來自感動的溫暖。在這種溫暖里，我看到了一個年輕女孩的模樣，她只有22歲，是青春的、美麗的，也是永遠年輕的，被融入了那片土地的。</h3></br><h3> <h3>吉木薩爾縣位于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天山北麓東端，準噶爾盆地東南緣，東經88°30′～89°30′，北緯43°30′～45°，東鄰奇臺縣，西與阜康市接壤，北越卡拉麥里嶺和富蘊縣相連，南以博格達山分水嶺同吐魯番地區、烏魯木齊市為界。縣城吉木薩爾鎮。全縣總面積8848平方公里，下轄5鄉4鎮，206個行政村。</h3></br><h3>這樣的文字，當然是一段資料，讓人沒有辦法找到屬于它的故事，但屬于它的美麗是誰都可以看到的。</h3></br><h3>五彩灣風景區，吉木薩爾縣城以北100余公里的古爾班通古特沙漠中，現這里已開發出繼克拉瑪依之后的準噶爾盆地第二個大油田，從縣城有柏油公路和砂石路直通。在五彩灣風景區有3個著名的景點：</h3></br><h3> <h3>1. 五彩城。早在億萬年前的“侏羅紀”，這里沉積著很厚的煤層，歷經風蝕雨剝，煤層表面的沙、石被沖蝕殆盡。又經曝曬雷擊起火，煤層燃盡后，燒結巖堆積，加之各地質時期礦物質含量不同，這帶連綿的山丘便呈現以赭紅為主，夾雜著黃白黑綠等多種色彩。再經風吹，日曬，雨淋，呈“雅丹地貌”。遠望近觀，狀如城廓，古堡，因而得名。</h3></br><h3> <h3>2. 火燒山。與五彩城的不同點在于，這里連綿起伏的山丘不是五彩斑斕，而全是由燒結巖構成的一片赭紅色。放眼環顧，幾乎見不到其它色彩。每逢晨昏，在朝陽或晚霞映照下，仿佛仍在熊熊燃燒，壯麗罕見，因而得名。</h3></br><h3> <h3>3. 化石溝。準噶爾盆地原為汪洋大海，岸邊是茂密的原始森林。后地殼幾經變遷，大片森林及其它動植物被深埋地下，變成化石后復出地表。在這條化石溝中，分布有壯觀的硅化木林，各種樹木籽化石，果實化石及各種動物化石。</h3></br><h3>多么美麗的土地啊，它們都屬于古爾班通特沙漠的景觀。古爾班通特沙漠總面積為48000平方公里，為全國第二大沙漠。這里沙丘多為固定、半固定的。深入沙漠數十公里，仍能見到大片紅柳，梭梭，蘆葦及其它綠色植物。春夏時節，草綠花鮮，牛羊成群，景色奇特，它處少見。更重要的是，這里還蘊藏著豐富的石油，五彩灣石油基地，石油地質儲量5千萬噸，已鉆油井一百余口，一座新的“石油城”正在興起。在神奇怪異的五彩地貌中，再領略一番石油基地紅火景象，這在其它地方是難以見到的。</h3></br><h3> <h3>10多年前，我在這里采訪的時候，更多是為了對歷史文化的追尋。記憶里，當時吉木薩爾電視臺一位姓趙的記者陪同我，年齡要比我大十多歲，很愛喝酒，早晨我坐在一起，準備下午的采訪里，大約都是在當地的小店里。趙老師總會要兩碗茶，我一碗他一碗，是那種很大的老碗，碗里碗外仿佛都有那種歲月留下來的粗粗的痕跡。</h3></br><h3>趙老師總是一邊喝一邊捂著胃：“唉，昨天又喝大了，真難受……”然后近于悲壯地和我一起出發，我們就這樣在那些粗糙的茶葉留給體內的馨香里，走過了那里的戈壁大漠，以至于后來在我們憶想里，只剩下了趙老師當年喝茶的樣子——他的胳膊仿佛很有力，手呢，多少也有些一些磚茶一樣的粗糙，一輪膀子就將茶碗送到了哪邊，然后就聽到了“咕嚕嘟嚕”的聲響。這種與大漠戈壁一樣的喝茶姿勢，讓我回想了10多年，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我們目前更多地聚焦在了一位姑娘的身上，留著短發，是很精明能干的樣子，手里還拿著兩樣地質考察的工具，分明是只要一抬腿，就能讓自己置身于大漠戈壁中。</h3></br><h3> <h3>古爾班通特沙漠</h3></br><h3>姑娘叫楊拯陸。楊虎城將軍的女兒。她的母親是謝葆真，楊將軍的第三位夫人。她1936年3月12日出生于陜西省西安市，出生后不久，父親和張學良將軍于1936年12月12日發動了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掀開了全民族救亡圖存的戰爭序幕。但是楊拯陸從此再也沒有見到過父母，是在外婆和楊將軍的第二位夫人張蕙蘭照顧她長大的。</h3></br><h3> <h3>楊拯陸1949年加入共青團，1954年入黨，畢業于西北大學石油地質系，大學畢業后志愿到新疆工作。1958年9月25日，她在新疆中蒙邊界的三塘湖盆地率隊進行石油地質勘探時，遇寒流襲擊，壯烈犧牲……這時候，我的腦海里全是楊拯陸和那首《勘探隊員之歌》：</h3></br><h3>是那山谷的風，吹動了我們的紅旗，</h3></br><h3>是那狂暴的雨，洗刷了我們的帳篷。</h3></br><h3>我們有火焰般的熱情，戰勝了一切疲勞和寒冷。</h3></br><h3>背起了我們的行裝，攀上了層層的山峰，</h3></br><h3>我們滿懷無限的希望，為祖國尋找出富饒的礦藏……</h3></br><h3> <h3>這首歌創作于1952年，激勵了一代又一代地質工作者，并被選定為中國地質大學校歌。楊拯陸就是唱著這歌到新疆的。前面的文字里介紹過，楊拯陸出生不久，父親和張學良將軍就發動了震驚中外的“西安事變”，接著是父母的被關押，1949年5月，西安解放，她只有13歲，但面對著的是父親與母親被殺害的噩耗。這些，人們都不知道她是怎樣走過來的，只知道新中國成立的1949年，她已是學校團總支的宣傳委員，在外婆和張蕙蘭的照顧下刻苦學習。在這個過程中，有一個人對她影響特別大，那就是她的大哥楊拯民。</h3></br><h3>楊拯民1922年生，1938年，16歲的他為了追求光明，來到延安，進入“抗大”二大隊一隊，成為抗大的第四期學員。畢業后，楊拯民沒有辜負父親的希望，立即投身到民族解放斗爭之中。經過戰斗的洗禮，楊拯民終于成為一名出色的軍事人才。從1942年到解放前夕，楊拯民先后擔任過陜甘寧邊區米脂縣統戰部長、縣委書記、一野騎六師副師長、關中軍和大荔軍分區司令員。</h3></br><h3> <h3>楊虎城</h3></br><h3> <h3>楊虎城的第三位夫人</h3></br><h3>新中國成立后，楊拯民不到30歲，但已是正師級干部，而且文化程度比較高。當時，西北野戰軍籌建空軍，想選他去當參謀長，但楊拯民卻婉言謝絕，他考慮再三，還是決定去玉門搞石油工作。</h3></br><h3>解放初期的玉門油礦，是國家重點油礦，也是當時最大的油礦。楊拯民1950年8月到達玉門，任玉門油礦黨委書記、礦長，全力以赴地投入到油礦生產的恢復工作之中。經過幾年的努力，玉門油礦發展很快，至1957年底，已由建國初的年產量十幾萬噸，發展成為年產100萬噸的大油礦。那時，玉門油礦職工達5萬人，加上家屬達10萬人。楊拯民當之無愧成為新中國石油工業的第一代功臣。</h3></br><h3>哥哥在沙海中戰天斗地的工作經歷，當然會影響到妹妹，據說，分別的時候，哥哥楊拯民送給妹妹楊拯陸一支鋼筆，希望妹妹楊拯陸能夠好好學習，將來為國家多做貢獻。同時，哥哥楊拯民與妹妹楊拯陸還用父親留下來的那首詩不斷勉勵自己：西北山高水又長，男兒豈能老故鄉。黃河后浪推前浪，跳上浪頭干一場。也正因為如此，大學的志愿，西北大學石油地質系便成了妹妹楊拯陸的首選。</h3></br><h3> <h3>美麗的大漠</h3></br><h3>1954年，妹妹楊拯陸用哥哥楊拯民送給她的那支筆寫下了《我要做一名祖國工業化的尖兵》的文章，發表在了的《陜西日報》上：“我要做一名祖國工業化的尖兵，我羨慕那工作在荒山僻野的勘探隊員們，他們披荊斬棘，辛勤工作在最偏僻最荒涼甚至沒有人煙的地方。而在他們后邊卻建起巨大的廠房，高聳的煙囪。沒有他們，工業就沒有糧食；沒有他們，千變萬化的大自然就永遠是一個謎。我愿意和他們一起去探求大自然的秘密，去尋找蘊藏在祖國地下的豐富寶藏。”</h3></br><h3>人生理想的軌跡就這樣被傾注于筆端，只等青春執著的腳步去踐行。1955年，楊拯陸和20多名同學一起踏上西行的路程。先是坐火車至甘肅武威，然后再坐敞篷車到玉門，終點是雪山下的烏魯木齊。在這段歷程中，人們可以想象到這群年輕人的心情，面對新疆曠野地里的太陽，他們也許和太多的人一樣，發出它要比內地的太陽圓又大的感嘆；面對新疆的月亮，他們同樣地感嘆著它的美，并把自己的心融成了對于祖國邊疆大好河山的無限熱愛。</h3></br><h3> <h3>準噶爾盆地</h3></br><h3> <h3>6月初，楊拯陸和20多名同學來到新疆石油局地質調查處報到，局領導熱情地歡迎和接待了他們。但在人事干部宣布去野外調查隊的名單里，卻沒有了楊拯陸的名字。楊拯陸急了：“為什么沒有我呀？”領導給她的回答是：“你是烈士的女兒，個人素質、學歷等方面都很好，又是黨員……我們覺得野外工作很辛苦，讓你在機關工作更合適……在適當的時候考慮讓你去蘇聯留學……”楊拯陸一聽更急了：“不，我長期生活在大城市，需要野外工作的鍛煉！祖國現在這么缺石油，我得去野外為祖國找石油！請組織批準我的請求！”</h3></br><h3> <h3>就這樣，楊拯陸被分到了準噶爾盆地南緣安集海的一個地質工作隊。今天，人們通過百科可以看到，安集海是個鎮，并不是什么海，系沙灣縣下轄鎮，地處沙灣縣西部，東與大泉鄉相鄰，南與博爾通古鄉接壤，西與博爾通古牧場相連，北接142團場，行政區域總面積356.66平方千米。</h3></br><h3>但對于地質工作來說，安集海是一個更加廣闊的區域，《中國國家地理》2015年第05期曾經拍攝過安集海大峽谷，安集海鎮以西的天山北坡。安集海河為沙灣四大水系之一。河流上游為巴間溝，發源于依連哈比尕山主峰，在通古特附近沖出天山峽谷，如脫韁之馬一瀉千里，從而在天山北坡下形成了規模宏大的山前沖積扇。河水在元興宮以北約七公里處的平原丘陵地帶，切出萬丈懸崖絕谷，形成的地貌史上少見。《中國國家地理》的報道說，網絡上關于安集海峽谷的介紹也極少，一些文章甚至把安集海峽谷和與它相距50公里的奎屯峽谷混為一談。</h3></br><h3>安集海峽谷連綿起伏的紅層地貌，被密集的沖溝肆意切割，就像是用傳統的中國畫“皴法”勾勒而成的山水畫；高聳林立的丹霞地貌，宛若迷宮一般，峭立在河谷兩岸；黛青如漆的河水形如發辮，蜿蜒穿過五彩河灘，仿佛是從天邊飄落的絲帶；一根根或粉或綠、或紅或黃的線條，排列組合成有規律的幾何體，鑲嵌在峽谷的懸崖峭壁上，恰似一幅幅令人充滿遐想的抽象畫……這組氣勢磅礴、色彩絢麗的峽谷圖片，一下子讓我感到深深的震撼和無比的驚訝。</h3></br><h3> <h3>圖片來源與中國國家地理網，攝影／牙地克</h3></br><h3>當年作為地質隊員的楊拯陸，就在這樣一方美麗的區域里，背著地質隊員的“五寶”（羅盤、放大鏡、地質錘以及吃飯碗、水壺）走遍了這一區域，爬過每一座山頭，詳查地質，在每隔25米的地方都會填上一個地質點。這時候，可以在心里感受到的別樣的溫情，除了家信和寫家信之外，分明還有戀愛的滋味——與楊拯陸一起來新疆的同學中，有一位叫謝宏的，他是楊拯陸的同班同學，是班長，在共同學習的過程中，他們產生了感情，談起了戀愛。因此，在工作之余寫信給謝宏，對楊拯陸來說也便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h3></br><h3>我們工區很大，又比較復雜。這里的天氣很糟，不是刮風就是下雨。新領的帳篷，經風一刮，沒幾天就壞了。有時候，下雨，不能出工，真悶人。不過你可放心，我會記住來這里的目的，相信風雨過后總有睛天……</h3></br><h3>筆尖的傾訴也讓楊拯陸在五彩的大地上，用梭梭、紅柳以及芨芨草、沙蘆、紫桿柳、沙棘和胡楊等等大漠戈壁中的美麗植物一起紡織著屬于自己的那個夢。之后，她又被調到了三塘湖盆地的另一個地質隊。</h3></br><h3> <h3>三塘湖盆地位于新疆東北部巴里坤與伊吾縣境內，西臨準噶爾、南臨吐哈盆地，東北與蒙古國接壤，長約500公里，寬約40公里～70公里，面積約23000平方公里。呈NW-SE向條帶狀夾持于天山和阿爾泰山之間。</h3></br><h3>在區域大地構造上，三塘湖盆地地處天山-興蒙褶皺系西伯利亞古板塊南部陸緣增生帶上，夾持于兩條古縫合帶之間，南側以克拉麥里縫合帶與哈薩克斯坦板塊及準噶爾盆地東北部緊鄰；北側是以綠巖帶為代表的洋盆閉合以后形成的阿爾曼太縫合帶。兩條古縫合帶大體互相平行，相距約80 公里。</h3></br><h3>三塘湖盆地中央是三塘湖鄉，以鄉為中心，分布著上塘、中塘、下塘和淖毛湖等幾個以牧業為主的村莊。村莊里的居民多為哈薩克族和維吾爾族。地質隊在這些村莊休整時，和鄉親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但在外出工作時，常常卻是與風雨甚至狼群為伴。和隊友們一起讓青春的汗水和足跡遍布這片土地之時，新疆石油管理局黨委召開了第一次黨員代表大會，楊拯陸成了年齡最小的黨員代表，還參加了石油管理局第一次共青團代表大會，當選為局團委委員。</h3></br><h3> <h3>三塘湖盆地地貌</h3></br><h3>1957年底，經過兩年野外工作鍛煉的楊拯陸已經成為一名較成熟的地質工作者。其時，新疆石油管理局地質調查處成立了幾個大隊，計劃對準噶爾盆地周圍進行全面綜合性勘探，準噶爾盆地東部奇臺地質大隊應運而生。楊拯陸被任命為勘探隊隊長，組建106地質野外勘探隊。其后，新疆石油地質調查處給106隊下達了任務書，要求106隊按設計完成準噶爾盆地東部克拉美麗地區的詳察工作。</h3></br><h3>作為隊長，楊拯陸肩上的擔子更重了。為了加快勘探速度，她將106隊分成三個組，又將三個組分成四個組。在短短4個月的時間里，歷盡千辛萬苦，完成了1950平方公里的地質詳察，丈量剖面厚度總計為16550米，詳細地質點3434個，詳細構造56個，取得重要標本660塊，描繪地質、實際資料、綜合柱狀剖面、構造、地層對比、柱狀剖面、拱剖面七種圖21幅。這一幅幅地質圖，這千萬個數據凝聚著她和地質隊員們的血汗、智慧和力量，凝聚著他們的理想、志氣和生命。</h3></br><h3>我們要說的是，106隊工作的重點區域被稱為“克拉美麗”，如今這里已經有了一個大氣田——克拉美麗氣田，是準噶爾盆地第一個100立方千米規模的大氣田，儲量達到1033億立方米。氣田前期年產氣1立方千米，按此規模可穩定供氣50年。它的投產，使新疆油田從大油田向大油氣田轉變邁進了一大步，油氣并舉的輪廓初現。</h3></br><h3> <h3>“克拉美麗”北起中蒙交界的北塔山，南至天山北麓的克拉美麗山脈。地形東寬西窄，不間斷地伴隨著大漠戈壁。當時，106隊只有一臺“嘎斯”汽車，除了拉水與生活的保障，“嘎斯”汽車每天早晨只能將隊員們送至各自工作點，剩下的路得靠隊員們用雙腿完成。在大漠戈壁中，水源是奇缺的，在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隊員們發現了一眼泉，接一茶缸水需要半小時，他們就給這個地方命名一滴泉；在一片長滿黃草的戈壁洼地里，隊員們發現了一口井，水源又咸又澀，還有一股怪味，煮過面條，面條也變成了苦澀的，離開此處去下一個工作點時，大家看著這里的樣子，就將它稱作黃草湖……</h3></br><h3>日子就這樣成了考察與工作路途上的一個個故事、一個個地名，上級派人來慰問，在大漠戈壁里迷了路，幾個同志在大漠中沒燃油的汽車上寫下遺書，喝過自己的尿，開始分頭尋找，這才找到了近百公里外的奇臺縣城。而此時，106隊男同志都剃了光頭，女同志則剪去了長發，一個都變成了像是被大漠戈壁烤焦了的胡楊，身上沒有了一點點多余的水分……但就在這樣的日子里，楊拯陸仍然寫信給戀人，說自己不會退縮，同志們為了事業付出得太多，并告訴戀人自己想他啦，和他約定等“克拉美麗”的勘探任務結束后，他們就結婚……</h3></br><h3> <h3>1958年的9月份，楊拯陸與戀人約定的婚期到了，他們打算在這個月舉行婚禮。但這時候，楊拯陸卻主動推遲了婚期——她要去完成三塘湖地區普查的任務，誰也沒有想到這一次的普查是她人生當中的最后一次任務。</h3></br><h3>25日，五彩的大地就像開屏的孔雀一樣，是和往常一樣的美麗，“嘎斯”汽車又將楊拯陸和隊友張廣智一起送到了工作點。中午的時候，天忽然起風了，愈來愈大，兩人躲在一個沙丘后邊想等風速轉小。沒想到風速減小時，卻下起鵝毛大雪。沒有準備衣物的他們很快被凍得直打哆嗦。伴隨而來的是，雪越下越大，天由白變灰，由灰變黑，黑暗吞噬了他們。</h3></br><h3>楊拯陸說：“張廣智，我們一起唱首歌吧……勘探隊員之歌……”張廣智卻沒了聲音，楊拯陸摸索了過去，想要告訴張廣智這個時候千萬不能睡著，但她張開的嘴已經不能發聲了……之后，便有了人們找到她之后的那個定格生命的姿勢——俯臥在一道冰封雪蓋的斜坡上，兩臂前伸，十指深深地插在泥土里。在她的懷里，揣著一張新繪的地質圖，上面有她新涂上去的識別地質情況的可靠顏色。</h3></br><h3> <h3>楊拯民接到消息，給出了“就地火化，骨灰送回”的意見，人們找來了很多的梭梭柴，高高地一堆，燃起了烈火，楊拯陸就在這烈火里永遠地走了。生前，她很喜歡梭梭柴，因為梭梭柴不論在干旱的戈壁中，還是在嚴寒的沙漠里是那樣頑強地生活著，把根深深地扎在大地上。其后，組織追認她為“黨的優秀兒女，知識分子的優秀代表，堅強不屈的模范共產黨員”光榮稱號。1959年6月，戀人謝宏將她的骨灰運回西安，安葬在西安南郊韋曲鄉杜甫祠西側的烈士陵園里。</h3></br><h3>1982年，中國地質學會把楊拯陸勘察的三塘湖盆地的一個含油地質構造命名為“拯陸背斜”（包括新疆準噶兒盆地東部克拉瑪依與北塔山之間的二塘湖曠野的地質構造）。90年代末期，中國石油天然氣總公司新疆石油管理局、新疆克拉瑪依市歌舞團根據楊拯陸的事跡創作了舞劇《大漠的女兒》。</h3></br><h3> <h3>2008年9月1日，《新疆歷史畫叢—楊拯陸》由新疆人民出版社出版。同年11月28日，在楊拯陸烈士犧牲的地方——吐哈三塘湖盆地，吐哈油田公司在三塘湖采油廠舉行隆重的楊拯陸烈士銅像落成典禮。銅像和繪畫上的楊拯陸目光堅毅，向人們講述著一個女孩奮斗與愛國的青春，和所有石油人在準噶爾盆地南緣以及整個新疆生命不息、奮斗不止的情懷與精神。</h3></br><h3>最后，我們想要說的是，楊拯陸的戀人謝宏后來一直在新疆從事石油工作，最終在新疆石油管理局擔任領導職務。他在后來與楊拯陸的四姐楊拯漢相識，依然是楊虎城將軍的女婿。</h3></br><h3> <h3>楊拯漢</h3></br><h3> <h3>資料圖片</h3></br><h3>楊拯漢1958年被下放基層，改行做企業管理，1963年調到新疆石油管理局經濟研究所退休。2006年01月06日央視《半邊天》節目曾經采訪過她，當時，他與老伴也就是妹妹楊拯陸的戀人均已退休，在北京一處鬧中取靜的宅邸享受著幸福的晚年。而楊拯陸曾經走過的準噶爾盆地南緣至少豎起了三座大型油氣田，克拉美麗氣田、彩南油田和三塘湖油田。</h3></br><h3>克拉美麗氣田前文已經介紹過，彩南油田位于新疆準噶爾盆地東部沙漠覆蓋區，進入古爾班通古特沙漠腹地80km，是我國第一個百萬噸級沙漠整裝油田、也是我國第一個自動化油田；三塘湖油田位于新疆東北部距離中蒙邊境30多公里的巴里坤縣和伊吾縣，人煙稀少，大漠風區，沙塵暴不斷，它是新疆吐哈油田中最艱苦的油田，也是一座尋覓了半個多世紀的油田。</h3></br><h3> <h3>美麗的姑娘，就像新疆準噶爾盆地東南緣的土地一樣盛開著繽紛與絢麗，在人們懷念她的時候，也加深了對土地的認知。那其實也是我們的歷史，能看得見人的心跳和溫度。</h3></br><h3> <h3>本文根據相關資料編寫，參考資料：張長海《三塘湖不會忘記》等，圖片亦來源于網絡，感謝原作者！</h3></br> <a href="https://na.mbd.baidu.com/r/eccSb44kms?f=cp&u=3e7c25b627751080" >查看原文</a> 原文轉載自na.mbd.baidu.com,著作權歸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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