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樹頭的春天—賽里木湖3

遠山悠影

兩年前，我將多次到賽里木湖的照片，制成美篇《賽里木湖，大自然最美的杰作》（以下簡稱賽湖原篇）發表。這次回看以前賽湖的照片，有許多看起來景色很美，因為篇幅限制，沒有在《賽湖原篇》發表。這些照片大多是在賽湖松樹頭東西兩端拍攝的照片，不僅反映出賽湖最美的景色，而且還能夠欣賞果子溝東端的美景。這促使我將這些照片匯集起來，制成《賽里木湖續篇—松樹頭的春天》（以下簡稱賽湖續篇）美篇發表。我拍攝的地點，一般游客難以到達，加上這些景觀的時令性很強，因此，即便是游覽過賽湖的美友，可能少有機會看到這些照片中的景觀。 下圖是山坡上碧綠色的草原和湖面湛藍色的水面組成的畫卷，具有強烈的彩色對比。在綠色的草原草叢中，還有烏頭紫紅色的花棒起著萬綠叢中一點紅的點綴效果。 　　下圖右下角，也就是賽湖南岸西端，有兩條通往伊犁州的公路。一條白色的路前面即將到達山埡口，即松樹頭，是公路的最高點，上下都是陡峻的盤山路，經過松樹頭向西進入果子溝，是過去的路段；一條黑色的柏油高速路經由隧洞進入果子溝，是現在通行的道路，避開了松樹頭陡峻的上下盤山路段。 松樹頭海拔高度大約在3000米，每年冬季，尤其是深秋和初春季節，每年都會大雪封山。每次大雪，都會造成進入果子溝的車輛停在冰天雪地里遭遇凜冽的寒風，忍受饑餓。路邊少有的小吃店價格飛漲，供不應求，據說一個馕餅能賣到100元。為解決這種困局，特地修建了公路隧洞，將陡峻的松樹頭繞過，很大程度上緩解了大雪封山堵塞交通的問題。然而，駛出隧洞后的果子溝，依然陡峻，每逢大雪還有關閉道路的問題，但是車輛不再困在山谷雪地里。 無限風光在險峰，越是艱險的的地方，往往就有絕美的風景。松樹頭居高臨下，向北俯瞰賽里木湖深藍色湖面的靜謐安詳、寬闊舒展、群山環抱的磅礴和壯麗，向南飽覽果子溝高山雪峰、深溝大壑、青黛松林、碧綠草原的險峻與秀美。 記得1984年夏季，畢業實習，從伊犁路過賽里木湖前往烏魯木齊市，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賽湖。在果子溝的峽谷駛過，車窗外美麗的風景讓人心曠神怡，到達松樹頭出山口，向下方也是前方一看，同學們全部都在驚呼，哇！這么美！在高山雪峰環繞之間，一片寬闊的湛藍色湖面呈現在眼前，正是水天一色，與天相接，蔚為壯觀！怎能讓人不叫絕！這是自然大美在人心底里產生的共鳴和震撼！ 同學們在驚艷之后，把目光轉向我，用疑惑的眼神追問，這可是你們博州的美景，你怎么會不知道呢？我是一個農民的孩子，在上大學之前從未出過家門，根本就沒有見過，甚至是沒有聽說過賽里木湖和果子溝。這應當是時代和社會階層的雙重局限性造成的，如果說不是上大學改變了命運，還在農村教書，我估計很難有機會和能力觀賞自然美景。 下圖，湛藍色的湖面在環湖的群山懷抱之中，彩色更加深藍，恰似詩人飽滿濃厚的筆墨，準備書寫壯美的詩篇；柔和圓潤的形狀像是溫順乖巧的孩童令人愛戀。 　　應當說，賽湖最美的時節在春天，山花盛開最為密集的地點就在博羅努克山北坡賽湖南岸，也就是松樹頭東西兩端。在山脊線上，向北坡展望，有松林和草原，以及草原上盛開的山花片片作為賽湖深藍色水面的前景，為你觀賞最為壯麗的高山湖泊景觀呈現出最美的畫面。山坡委婉起伏的溝谷，在雨雪的潤育下生長著綠草茵茵，嫩綠旺盛的草叢猶如絨絨的綠毯，在這柔美的綠毯之上，盛開著一片片黃色和紫色的花，還有成片的充滿詩意的勿忘我，開著藍色的花朵。 如果說，群山環抱的壯闊湖面，讓你震撼！那么盛開著的爛漫山花，絕對會讓你驚艷！ 在湖的北面坡腳下，一片片金黃色的毛莨花在春天的陽光照射下，繁茂地綻放，同時還有橘黃色的野郁金香現芳吐蕊。 在西海大草原，早春時節，冰雪尚未完全融化，枝體羸弱的野百合穿過積雪頑強地綻放出皎潔的花朵；稍后的時節，在遠離湖面的草原上，盛開著紫紅色的報春花；在離湖面更遠的大山出山口的河流谷地上，更是生長著開著橘紅色花朵的金蓮花，同時還有野韭菜和野大蒜。在環湖公路邊沿處，也有一片片的毛莨花盛開。 在湖南岸山坡上，毛莨花海星羅密布地盛開在松林腳下，其間有金蓮花錦上添花；夏季則是糙蘇盛開的季節，褐紅色的花串，就像密集的糖葫蘆，把草原妝扮的激情澎湃、熱力四射；也有稍許的報春花呈現出淺紫色的花海；金蓮花在賽湖南岸鄰水面近處的草毯上，一叢叢地開放著嬌艷的花蕊，映呈在藍色的湖面上，更有遠處山頂的裊裊白云，組成精美絕倫的畫面。 在湖南岸松林之間的開闊谷地上，成片的毛莨花開得更加旺盛，金黃色的花朵幾乎將濃綠色的草原完全覆蓋，成為金黃色的花海，與雪峰的皎白，松林的黛色，草原的綠色，賽湖水面的湛藍色，還有天空的蔚藍色，形成空間錯落有序、層次分明、五彩繽紛的美麗畫卷。 在松樹頭的東端松林之間的谷地上，伴隨著尚未融化的冰雪，鳶尾花和毛莨花分片將谷地布滿金黃色的花海，與下方藍色的湖面相互對應；在起伏丘陵的頂部和松林根部周圍，怒放的報春花形成紫紅色的花海，讓你爆發青春的活力，燃燒火熱的激情。 以上提到的花名，是咨詢草原專家劉興義，方才知曉。在此向老朋友表示誠摯的感謝。 下圖是行走在松林之間，陽光透過松林射向林間谷地草原，斑駁陸離的光影，使得烏頭花叢在明暗光亮中，映呈出強烈的視覺效果。 在松林間隙中觀看湛藍色的湖面。 這種地貌形態最有意蘊。柔美的起伏曲線，圓潤飽滿的形體，再身披茂密的綠色植被，使得內容和形式完美地結合為一體。 　　在松樹頭西端的山脊上，看著近處顯得雄偉壯觀的果子溝大橋，在深山峽谷里，猶如兒童積木般的小巧精致。果子溝大橋2011年9月通車，是一座雙塔斜拉橋，主跨700米，在果子溝峽谷里，最大高度180米。當時在新疆算是最雄偉壯觀的建筑物，許多人慕名而來。當然，原本就非常壯觀的果子溝高山峽谷，景色很美，再增添這座大橋，算是錦上添花，景色誘人。 每次路過這座大橋，就想著如果能夠站在大橋上觀賞峽谷美景，那該多好。只是可惜，按照交通法是不可能允許的。甚至整個果子溝都沒有觀光站點，只能用眼睛默默地觀賞優美的景色，不能深入其中，用鏡頭記錄下來。 這種體驗在貴州路過北盤江大橋時，就已有很深的體驗。當車行駛到橋梁中間深谷上空時，看著峽谷內云霧飄渺，嶙峋的山峰半遮半掩，意味無窮，非常想跳下車去，摁下快門，將美景收入相機帶走。理智告訴我必須收起這些欲望，和司機一道遵守交法安全通過。 可是在網上分明看到大橋有觀光人行通道，可實際上根本就沒有。看著網上攝影師拍攝的大橋飛架在深谷之上，因為云霧繚繞，大橋在云霧中如隱如現，猶如夢幻在天際通行般的神奇。面對這么壯美幽深的奇景，不能拍照，對于愛好攝影的人來說，的確非常遺憾。我在想，有關部門為什么就不能設置觀光平臺和觀光通道呢？逼著攝影師串鄉走村，費盡周折尋找觀景線路和觀景點。 山脊線明亮的線條，與山谷的陰暗，形成強烈的反差，引起視覺美感。 站在山脊，一邊欣賞賽湖美景，一邊觀賞果子溝峽谷，甚為愜意。 近處的山花爛漫，綠草茵茵，與遠處的高山雪峰，相映成輝。地形的坡度起伏相互補充，構成畫面的和諧共生。蔚藍色的天空飄浮著朵朵白云，與雪峰草原和爛漫山花，構成優美的畫面。在這里，攝影師心心念念的理想攝影要素，都已齊備。拍出的照片，想不美都難。 這幅照片同樣擁有優越的美學要素：起伏地形優美的曲線，爛漫的山花，碧綠的草原等作為前景，湛藍色的湖面作為主景，遠處的山巒和裊裊白云，還有蔚藍色的天空等作為背景，同樣擁有美景具備的眾多要素，在空間有序分布，各居其位，各美其美，共同組成美麗的畫卷。 在拍攝過程中，非常期望美麗的景觀有藍天白云作為背景，如果再有高山雪峰，豈不美哉！我在那拉提、喀拉峻和阿克塔斯草原都沒有這么幸運地、如愿以償得到老天的眷顧。而在賽里木湖，老天算是給足了面子，幾乎滿足了我的全部期盼，把我心心念念的美麗景觀要素布置在空間恰當的位置上。在我精神和心靈的深處，感受到大自然最美的杰作，就是賽里木湖！ 藍色的勿忘我成叢地簇擁著，提醒人們相互關愛，同時也要關愛自然萬物。 金黃色的毛莨花海，在山前平坦的坡地上，盡情地綻放著艷麗和嬌媚，使得空曠寂靜的山谷，充滿著溫暖的詩情畫意。 漂亮的野雞，我不知道它的名字。 盛開的毛莨花海緊簇在松林腳下，松林之中，還有隱約的積雪。 我們的到來，侵犯了旱獺的領地，驚擾了它們安逸舒適，引起它們的高度警覺。 溫情的金蓮花盛開在綠色的草原上。 嫩綠的草原，就像絨絨的綠毯。 美麗的金蓮花，開滿了整個的山坡。 果子溝大橋和果子溝山谷。 女兒的臨湖美照。 果子溝的雪山松林和林中草原。。 換個角度觀賞果子溝大橋。 這條山谷，就是果子溝。 松樹頭東端，開闊的山前坡地，盛開著大片的毛莨花，成為誘人的花海。 女兒在花海中，幸福地徜徉。 積雪尚在，花開成海。 報春花開滿了一面坡。 報春花，好美的名字！紫色的花海，浪漫的情調，極易激發人的熱烈情感和愛情表達。 2015年六月初，陪同客人到賽湖西海草原，看到了大片的紫色花海，第一次看見報春花，心情非常激動，把自己置入花海之中，醉美的心不住地震撼！然而約有10人同行，我要輪流為他們同樣醉美的心理感受，拍下各種激情喜悅的照片，我不可能有時間獨自發呆，感受自然的氣息和意蘊。 2017年5月16日一早我們一家三口和姐姐四人到伊犁霍城縣三宮鄉看天山紅花，返回途中，一出松樹頭隧洞，就看到賽湖南岸草原上成片的毛莨花金黃色的花海，那時高速公路還沒有封閉，我們立刻把車停在路邊，向著花海飛奔而去。 拍照一陣過后，夫人和姐姐不愿上山，我和女兒兩人爬上近處的山頂，原來是一處平緩舒展的山間谷地，首先映入眼簾的深青色的松林，在松林之下是碧綠的草原，再向緩坡上走去，一副美艷絕倫的場景，把我驚呆了！那一刻，我矚目靜視，幽靜的松林之下，一片紫色的花海！是的，就在這山頂谷地，就在這尚有積雪的松林之間，就在這湛藍色的湖面之上，有著這么一片紫色的報春花海！我再三思忖，不會吧，不可能吧，怎么可能呢？！這的的確確就是一片報春花的紫色花海！從木然的驚訝狀態醒來，欣喜若狂，開始向坡上奔跑，想從上而下飽覽這片從天而降的花海美景。 　　好一塊平坦的山谷，報春花似乎找到了家園，快樂興奮地用紫色的花衣覆蓋整個山谷，濃艷的色彩，熱烈的情緒，讓人幸福激動。正是如此，一對熱戀的維吾爾族青年男女正在緊緊簇擁，表達著炙熱的愛情。 面對難得一見的紫色的報春花海，我豈能錯過！然而這對戀人早已進入夢幻世界，不可能為我離開。我也不想打擾熱戀的年輕人，趕快拍上一張照片，就離開了。 如果，我是說如果沒有這對戀人，在這個做夢都想看到的花海里，我首先是沉靜下來，靜靜地感受這山谷花海的自然氣息和意蘊，與自然進行心靈的感應。然后依從心靈的召喚，從各個角度構圖拍照，將靈魂的感悟映照境物裝進鏡頭，把我得到的啟發和共鳴的意蘊用照片記錄下來。這個過程最少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無奈之下離開，幾天后再來，花已敗落，好景不再，遺憾唏噓，不能自已。 不論怎樣，這是公共場合，這對戀人實在有些過分。作為過來人，面對此情，又能如何？花期如此之短暫，使人很難在最佳的花期趕到，好不容易撞到最佳狀態，卻又遇到這番尷尬處境。好在拍了一張照片，保留了那鮮花盛開的美麗情致。 女兒美醉在這美麗的境致里。 　　幾天后和夫人再次前來觀賞心中惦念著的報春花海。前述林間谷地大片的報春花海已經凋零，在失望之余，看到林間小片空隙坡地上，有報春花正綻放著鮮艷奪目的花朵，似乎是在彌補我的遺憾情緒。這可能是開闊谷地易受陽光照射，溫度上升較快，開花較早，敗落也相應早些；而小片的林間隙地接收光熱量少，開花較晚，敗落也滯后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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