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我的故事<br>前幾天看了出越劇《春琴傳》是根據日本作家谷崎潤一郎《春琴抄》改編的。我是第一次,觀看越劇演出日本故事,一下就被那簡潔的畫面和那凄美的人物而吸引。真沒想到,越劇將這異國的愛情悲劇,演繹的如此唯美,深入到我的內心,讓我欲罷而不能。不甘心的我,找來1976年由西河克己執導,山口百惠和三浦友和聯袂出演的電影《春琴抄》。雖然三浦夫婦的演技一流,卻沒有打動我。也許是電影的表現過于世俗化,而少了戲劇的那份夸張,也就缺少了直擊內心的那一份張力。我又找來谷崎潤一郎的原著來讀。仍然沒有讀出,川端康成式的美感。為什么會是這樣呢?這也許正是戲劇的魅力所在吧。我發現,五十歲以后,竟也慢慢地喜歡上了戲劇。越劇《春琴傳》雋永細膩,質樸凄美,人文內涵深刻,非常適合越劇藝術纏綿娓婉、優美動人的表演風格。委婉的唱腔,加上三弦彈奏的櫻花旋律,再搭上舞臺背景簡潔空靈,大氣唯美。服裝制作精美典雅,比之正宗日本和服毫不遜色,更因越劇這一東方傳統魅力而折射出雙重美感。不妨你去觀看下越劇《春琴傳》,看看有沒有這樣的美感和同樣的感受。幾天后我又讀了一篇,《跟著戲班子去流浪》的散文,作者蘇滄桑是位作家,以第一人稱,跟著一個越劇戲班子,在海島和鄉村演戲過程中的生活點滴。很細膩地,描寫了演員們臺上臺下的情感生活。</h3> <h3>由此讓我想起,自己曾有過,一次追逐戲班子的經歷來。那是三十年前的事了,在甘肅河西走廊的一座小縣城,卻舉辦了一次全國性的農民運動會。開幕式會場上有個節目二胡獨奏,我給伙伴說,這演員特別像中學同學敏,報幕員證實了我的猜測。十幾年前,初中的時候,敏被一秦劇團特招,其原因是敏的父親在市秦劇團拉板胡,女承父業,只不過敏拉是二胡罷了。父親拉板胡是職業,那是吃飯的營生。板胡在秦腔劇團里的角色,那是不可獨缺的,但那也只是個配角。畢竟板胡是從二胡中衍生出來的,想要獨堪大任,那還得二胡來。父親是深諳這點的,所以女兒學得是二胡,希望女兒在這方面超越自己,不要成為戲曲的配樂,最好成為獨奏演員。而敏,也在朝這方面努力著。會上,敏雖然只演出了一支曲子,就攢足了,我找敏的勇氣。一經打聽,敏居然就在我駐防縣城的秦劇團。真乃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第二天便在劇團找到敏了,重要的是敏還記得我。我的出現,敏頗有些吃驚。得意的我,此時忽略了,已是二十四歲的敏,會沒有對象?而我是全然不顧的,敏也只是以同學之禮而待之。我的自負,就像《春琴傳》里的利太郎,以為只要想要,沒有得不到的。只不過利太郎追求春琴小姐不成,惱羞成怒,用開水將春琴小姐毀容。而我一直都在恪守。</h3> <h3>于是敏的宿舍,就成了我最常光顧的地方。以致于,每次去敏宿舍,都會被人指指點點。但我是毫不在乎的。我的宿舍,而敏卻從不涉足。我把這看做是女孩的矜持罷了,全然不在乎。我是能感覺道的,在敏的心里,另外是有人的。我想,以曾經同學的關系,和將門之后的身份,終能把敏心里的那個他擠走的。讓他知難而退,敏再來個投懷送抱,會自然而然的,就是時間問題了。<br>那年的夏天,就這樣很快過去了。我們的關系,卻沒有任何進展。冬天來了,宿舍里都生起了爐子,我的機遇也來了。君從師里,下到二連當指導員。君、我還有敏,都是同學,君和敏還是同班的。只是君已結婚,有個女兒了。我迫不及待地將眼前的困境告訴了君,希望得到君的幫助。君的加入,驟使他們之間的關系變自然起來。之前的尷尬,一掃而光。敏甚至愿意來我們的宿舍了,我和君同為指導員,君在二連,我在三連,相隔一條六米寬的路。我為敏拍了一組照片,從中選了一張滿意的,鑲在相框里,擺在了敏的床頭柜上。為了爭取后援,我和君得知,星期天敏回到市里父母家里,我們竟也尾隨而至。我們的到來,敏是有感覺的,對于我們的目的,敏也十分清楚。介紹給父母時,是以同學的身份。以她母親的精明,很快就明白了一切。她父親倒是很爽快的,叫敏弄幾個菜,一起喝了起來。酒是個好東西,幾杯下肚后,君替我將話挑明了,敏的父親沒啃聲,悶著頭喝酒。敏的母親卻當即表明了態度,敏是有對象的。即便你再優秀,那你也是遲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酒還能喝下去嗎?忍住!必須忍住,這可是未來丈母娘,在點滴眼藥呢。我是這么想的,君為化解尷尬,不停地與敏他爸對喝。這場酒是我今生以來,最難咽的。我都記不清當時說了什么,大腦一片空白,暈暈乎乎的回到部隊。也許有母親做她的擋箭牌,敏在與我以后的交往過程中,開始輕松自如了。晚上也能赴邀參加舞會,當然不是我倆單獨去的,一定是我們大家一起去,她才參與。那個年代,舞會還是很盛行的。也沒有樂隊伴奏,就是弄臺音響,放上舞曲磁帶,找個大廳,掛幾盞彩燈,就行了。門票也很便宜,提供茶水和飲料,個別的地方,也提供速溶咖啡。而我們去的,就是這樣的場所。有一首鄧麗君歌曲《翠湖寒》改編的舞曲,我尤為喜歡。歌中這樣唱道:我曾在翠湖寒<br>留下我的情感<br>如詩如畫<br>似夢似幻<br>那是我<br>那是我的初戀<br>朝朝暮暮懷念<br>翠湖帶雨含煙<br>我心?我情如舊<br>人兒他<br>人兒他是否依然<br>這是首三步舞曲,隨著舞步的起伏,有如我春心在蕩漾,恍惚中又自我陶醉在了舞曲之中。那時候,我的心也隨著舞曲在飛揚,真想這曲子不要結束,我們這樣地旋轉下去,直到生命的盡頭。但是曲子只有三分鐘,我就回到現實中,因為曲子已完,我就沒有理由再摟著敏,握她的手了。</h3> <h3>星期天敏如果不回去看望父母,也會到我們宿舍來,我們三人就包餃子,一副其樂融融的景象。君告訴我:其實敏也很矛盾,對我的追求不是沒有感覺。只是當年她在金城進修時,那段艱難的日子,是有個叫波的,陪她渡過的,良心上過不去,你要再努力一把,勝利就屬于你,因為天平正在想你傾斜。<br>就在這時,干部股卻通知,我的調令來了。這事我是知道的,只是沒想到會來的這么快。自從父母休息到西京后,就一直在西京這給我介紹對象,。每次回家,都是一次次的相親,效果卻很不理想。八十年代的女性,已不是六七十年代了。她們很現實的,誰愿意離開大都市,去上千公里遠的河西走廊,那個風吹石頭跑的地方?她們與我談的條件就是,調回西京,或專業回西京,否則免談。再一次次碰壁之后,我與母親講,就在河西安家在了,母親極力反對。無奈之下,母親動用父親的資源,要將我調回了西京。沒想到竟然,是在我的情感關鍵時刻。在走和留之間,我不知該如何選擇了。為愛情我是可以留下的,是可以放棄回西京。但我放棄回西京,就能得到愛情嗎?就我內心而言,沒這個把握。敏到現在也沒有表示接受我的追求。因為在河西走廊,回到內地,的確是很不容易的。那里老母親厚著臉皮,求人得來的機會啊,而組織部門以從艱苦地區調到內地為借口,還搭帶了兩人為條件,多不容易啊。看著我如此矛盾,君出了個主意,何不去問問敏,聽聽她的,她不想你走,說明你還有希望,如果她讓你走,那你就沒戲了。在這待著也是白待,還不如打道回府。當即我倆直奔縣劇團,卻被看門的告知,敏她們下鄉演出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的。趕忙打聽演出的地方,是東柳這么一個地方。去汽車站一問,今天己沒有車了,只好明天一大早出發。于是開始了追逐戲班子的經歷。<br>對于我們的到來敏既感到吃驚,卻又在情理中。我是從不按常理出牌的,那次斌和君突然來家里,就讓敏很難堪,事后被敏她媽追問多回,還被警告多次。當敏知道了他們來這的意圖后,卻顯得很淡然。還勸斌回西京吧,回到父母身邊吧。斌很無語,大老遠的,追到敏巡回演出的地方,卻聽到敏這樣勸斌。斌一下子懵了,不知如何是好。君在一旁勸斌,別急,既來之、則安之,我和敏再聊聊。他們把斌安頓到老鄉家休息,君和敏就出去了。我在混亂的思緒中迷糊著了,等我醒來,天已黑透了。我出去找他們,見君在和劇團的副團長喝茶,看到我后,副團長給我倒了杯茶,便借故走了。君告訴我,敏在演出,之前他一直都在勸她,但是沒效果。我無言,只是覺得這茶怎么和我的心情一樣的苦澀。我提議去看看敏的演出,君同意了。鄉下的演出,就在場院里,戲班子在臺上演,老鄉們站在臺下看,年紀大的就自己搬個凳子坐著看,臺上也沒個幕布。一進場院,我就看到敏在伴奏組,懷里抱一把板胡,兩眼呆遲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機械地拉著秦腔的曲調。看著她那樣,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君直接把我拉去喝酒了。喝到一半,敏的演出也結束了。就過來陪我們,只是她即不喝酒,也不吃菜,干脆就沒動筷子。我問敏怎么了?敏說晚上吃過,現在不餓?。這酒還怎么喝?干坐了一會,敏說困了,就回去睡了。我和君喝著無味的酒,商量著下一步該怎么走。君說今晚就是你的關鍵,你再不把握就沒機會了。他甚至慫恿我把生米做成熟飯來,被我拒絕了。現在回想起來,我被張愛玲的幾句話毒害太深,同時也怪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張愛玲說過,男人你若調戲我了,你就不是一個高尚的男人;你不若調戲我,你就不是個男人。而當時我在軍隊醫院的二姐,也曾告誡我,不要在那些小護士面前表現輕薄,要注意身份和自重。所以我把張愛玲的話前半段視若圣明,要做一個高尚的人,而沒去體會她的后半段。所以把君的勸告,拒絕的那么干脆。在敏沒有明確接受我之前,我是絕不會做非禮之事的,我對敏的愛,也僅限于發乎于情,止乎于禮。<br></h3> <h3>敏的故事<br>對他們的到來,我的確有些吃驚。當我知道了他們跑到我們演出地來,即感動又叫我無奈。斌直是我的冤家啊!斌要是早幾年出現該多好,也少了這一團亂麻。答應斌吧,波那咋辦?良心上我是過不去的,更何況我媽是不會讓我放棄波的。畢竟在我最困難的時候,是波給我了太多的幫助。但是和斌在一起又是那么舒服,斌除了在身邊,可以經常見面,而且在斌身上有種不同與波的氣質。雖說他們都是干部子弟,而斌身上全無紈绔子弟架勢,看他帶兵的時候,你就會明白的。他為人低調和戰友們的關系很融洽,不輪城鎮兵還是農村兵,他都以禮相待,很有人緣。特別是他說話的語氣有種磁性,聽著很入耳。他還多藝博學,有種文人氣質。當他知道我參加過,省里的民樂比賽,并在二胡組獲得了第三名時,就將我參賽時的曲目(陽光照耀在塔什庫爾干)錄音要來,拷貝了。我說,沒想到你這么在意我。我他說只要是你的,我都會在意的。而波就不曾問過我參賽的事,更不知道我拉過什么曲子。這就是他與波不同的地方。波是搞技術的,少與人打交道,波的人緣就不如他,脾氣甚至有點古怪。斌呢,也有不足的地方,我們相觸這么長,除了跳舞時有過身體接觸。其他時候連手都沒碰過,更別說親密接觸了。其實有幾次我已是意亂情迷了,可每接骨眼上,他就恰然而止了,我甚至懷疑斌到底愛不愛我。內心告訴我,他倆誰主動,誰大膽我就傾向誰。這點波就比斌強多了,我們每次見面,他從不拘謹,手腳也不安分,說白了,就剩最后那道防線了。你大老遠的跑來征求我的意見,我能說你留下來吧,我會嫁給你嗎。我害怕將來你回不到你父母身邊,你會埋怨我的。我只能對你說走吧,回到你父母身邊去。如果我吸引力大的話,還用我說嗎?斌啊!你得用實際行動來證明啊!你就不能主動大膽點嗎?總不能讓我主動倒貼吧。今晚你真得提出,我會給的。我說困了,就是在暗示你的,你怎么這樣笨啊。錯過了今晚,斌你會后悔的。</h3> <h3>我們的故事<br>這是個難忘的不眠之夜,我和敏就是在這種煎熬中渡過了。她的矜持和我的愚鈍,改變了我倆人生軌跡。天亮之后,我們相視無語,因為說什么都已是多余,我甚至覺得站在她面前,都是多余。就在這無言的尷尬中,班車來了。我們彼此道完珍重,誰都知道這輩子也就不會再見了,發車的一瞬,我倆的淚水,在車上和車下同時而出,我就這樣絕塵而去,把她拋進塵埃之后。真是歸路凄迷啊!<br>有詩為證:<br>歸路<br>今天才感到凄迷<br>你可注意<br>我那留戀的眼神<br>帶著無限的感慨<br>和痛苦的辛酸<br>歸呀<br>不知歸向和處<br>路呀<br>通向何方<br>我所凄迷之處<br>就在于你的彷徨<br>能否給我一個<br>有恒的答復<br>也好叫我<br>凄迷到------<br>生命的結束。<br><br>初稿于喜雨山莊1988年<br>二稿于聽雨軒2002年<br>三稿于吟風榭2020年</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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