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岳母大人

顏永勝

時光流逝,轉眼間，我的岳母離開我們已經半個多月了。在這段時間里，每當下班進家時，就仿佛聽到她那一聲“今兒回來的早啊，洗洗手吧”；每當吃飯時，總習慣看她睡過的床鋪一眼，就仿佛覺得她還坐在那里等著我喊她一聲“媽，吃飯啊”；每當坐在沙發上閑靜時，就仿佛覺得她就坐在我的身邊，和我絮絮叨叨地拉著家常，說著工資的事；每當…… 每當這些時候，我就情不自已，凄然淚下。但是我清楚地意識到，老人家確確實實地走了，再也見不到她了。但是我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想起她老人家對我的汩汩深愛…… 　　岳母一生只養育了兩個孩子，而我妻還未出生，我的岳父就已經過世，而那時岳母年紀尚未三十。自此，一個女人開始了她艱難的生活，管孩子、持家務、顧老人，還有她的學生們在課堂等著她。多年來，她用她的艱辛摯起生活與工作的支柱，直至兒女成家立業。說起那個時期，知道她的人無一不豎起大拇指，“真是不容易”，可她卻有著一股永不低頭的犟勁。有誰聽說過鋤頭上掛塊馬蹄表下地干活？那是因為怕地里的活兒耽誤了上課的點兒；有誰聽說過把學生們聚到家里住而創造了“孵小雞教學法”？那是因為怕耽誤了孩子們的學習成績；又有誰聽說過只要有一點時間就要出去打草打菜？那是因為家里養著活物，賣了錢貼補家用。 　　我和岳母有著母子般的情緣，雖然是婿，可她總是拿著當兒子一樣，平時在家無話不談。我們在一個屋檐下共同生活了二十幾年，從來沒有因為一件小事發生過口角，相反，每當我和妻嘴巴相拌時，她卻無一時不站在我這邊，雖然有時我做得不對，可這使我的脾氣消停了不少。記得今年臨中秋送她回老家過節的路上還總和我說，擔待點兒，別總生氣，當時我心里就酸酸的，就想和她老人家說，我也不是完美的。直到此時，我總感覺虧欠了岳母許多，總想找辦法彌補，可現在，卻造成了終生的遺憾。 　　今年，岳母的身體明顯不如從前，幾個支架不說，單就肺心病就讓她備受折磨，哮喘、無力，幾乎使得整個人都失去了活力。計劃過了十月一就去北京治療，號都掛好了，可就在妻他們姐兒倆聯系車準備動身的時候，老人家就悄無聲息地走了，走得那么突然，那么的出人意料，她終于沒能挺過來，沒能等到專家為她徹底治療的那一刻。 　　岳母的去世，對妻的打擊非常大。打小沒有見過父親的她，如今連唯一貼心的老娘也不在了，看到她撲倒在岳母的遺體上，哭得呼天愴地，每個人的心里頭都禁不住在抽搐。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呼喊，使所有在場的人都為之動容，為之落淚。 　　岳母具備了中國老輩人身上所具備的勤勞、善良、樸實的優良品質，她不在乎給人多少，也不在乎你經常送她什么，也不希罕你經常給她吃好穿好，她希望的是能和身邊的人嘮嘮，她也希望身邊的親人能抽出時間陪她聊聊。岳母又是個善解人意的人，她待人誠實、厚道，她心中，永遠裝著別人，惟獨沒有她自己。   岳母是一個溫柔的港灣，有她在的時候，回到家中總會有點兒依靠，然而現在什么都沒了，妻說現在回到家中，尤其回到老家，總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她那慈祥的面容，也只能在夢中相見了。她已經離開了這個她含辛茹苦建造起來的家，離開了這個為之忙碌、為之心酸、耗費了她畢生心血的家，再也不能回來了。   說來也怪，送路那天，天空一直飄著零星小雨，仿佛在為老人的離去傷心流淚，而真正送路的時候，雨卻停了，回到家，雨又接著下了起來。出殯那天天空萬里無云，格外晴朗。圓完墳剛到村里，天空就飄起了鵝毛大雪，仿佛上天有意這樣的安排，一切都在井井有條地進行著，既為老人的離去感到悲哀，又要為老人的喪事準備一個干凈的環境。我想是不是老人的一生過于不平坦而讓蒼天眷顧呢？ 　　今年，岳母整整七十九歲，這永遠定格在我的腦海中。 　岳母大人，我們永遠懷念您，真心希望您在天堂過得快樂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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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岳母大人

顏永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