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深處的中村味道

信天游

【題記】 一位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在打仗時負過傷流過血的三團弟兄說，每當看到我的文章，無論里面寫什么他都能感受一股中村味道。 為此，我特地把中村味道作為標題寫幾個那年那月與中村部隊相關的小故事。希望這位弟兄和其他中村老兵能夠喜歡。 ????????????????????????　【一】　 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 相遇是緣分，重逢倚微信！ 那年月，我和中村打過仗的弟兄們互為鄰居。我所在的中學位于凌家橋，距弟兄們參軍入伍的中村營地，坐公交車僅三四站路。步行不過半個多小時。 ???????????????????????? 【二】 我曾做過許多夢。有些夢做過就忘。有些夢不僅難忘，還能預告將會在現實生活中發生何事。 　　比如，我曾在2010年12月30日的后半夜做過一個類似電影預告片的夢。 【夢境】一大群老兵排著隊由東向西從南星橋這邊過來。隊伍行進到白塔嶺附近時，有個老兵笑著朝站在馬路邊的我招手。我便跟在隊伍后面，隨隊朝中村方向走到了馬頭山下。 此刻已是中午光景，見有另兩位穿舊軍裝的人斜靠在三團軍車車庫附近的大石頭上曬太陽。 ???????????????????????? 【回到現實】 【1】2010年12月31日上午，學校正在舉辦趣味迎新運動會，我擔任檢查員，負責檢查違規違紀。 突然手機響了，是原三團炮營教導員老山蘭花草打來的電話。說他今天在杭州，想跟我見個面。并說他和一位戰友在武林門附近一家酒店等我過去一起吃飯。 人家是德高望重的，并且從湖北大老遠過來，我不應該拒絕。從而請假回家拿了土特產趕緊去武林門拜見了老山蘭花草。還跟他講了我夢見老兵的夢。 ???????????????????????? 【2】2011年元旦。我在父母家吃罷晚飯欲回家。正開門時手機響了，是三團一連那年那月在老山守衛過1072高地的狙擊手小楊楊宏圖打來的電話。 小楊說他和三團三機連的戰友們在楊公堤的空軍療養院。想開車接我過去大家一起見個面，并邀我次日一起去中村三團參加三機連的戰友聚會。 我告訴小楊：我從娘家打車回家正好經過楊公堤。我去看你們！ 到了空療，見到了多位三團打過仗的弟兄。他們給我講了許多當年在老山的故事。 邱新國烈士的部分故事，一連弟兄當年在1072高地布雷等故事，就是那晚聽小楊講的。我怕自己會遺漏小楊和其他老兵所講故事的重要內容，特向小楊要來一本他的上海長寧分局的工作手冊做筆記。 次日是2011年元月2日。小楊開車把我接到中村三團。 三團鼓樂隊喧天的陣陣鼓樂把三機連等打過仗的弟兄們迎進了營區…… 中午聚餐后的節目是參觀三團的團史紀念館等各個點。當走到軍車車庫時，我眼前突然一亮～那不正是我夢境中的一幕嘛！ 奇了，夢里怎會出現未發生將發生的事情呢？ 類似的夢，2005年8月1日建軍節之夜，在昆明陸軍招待所也做過一次。 　【三】　 中村和留下的弟兄們從老山前線凱旋那會兒，我有個正念初三家住老東岳名叫樓建忠的學生，被你們的英雄事跡深深感動。 他拿出積攢多年的零花錢買了相機和膠卷，曠課去了湖濱六公園一帶的西湖邊。只要見到穿軍裝的你們就給你們拍照。并在拍照后央求你們講打仗的故事。常常被你們在南疆的故事感動到哭，哭到淚水唏哩嘩啦地流。 樓建忠被老師家長勸回學校上課后，依然心神不寧地牽掛著從老山回來不久的你們。有次課后，他把在西湖邊從打過仗的兄弟處了解的戰斗故事講給我和同學們聽。講著講著，他竟泣不成聲涕淚交加。 之后，樓建忠又曠課去了西湖邊幾次。給打過仗的你們拍照，聽你們講前線的戰斗故事。 當時有同學說樓建忠“瘋”了。其實，他才不瘋呢！ 　　【四】 今晚有一位1979年從上泗中學高中畢業的學生帶著娘子孩子來我家，我們在一起共同回憶了那些年的中村味道。 那是我到上泗中學工作后第一次帶學生文宣隊去中村部隊進行春節前的慰問演出。 傍晚，我們師生剛吃過晚飯從食堂出來，中村部隊的解放牌軍車已在學校操場等侯。 演出完畢，部隊招待吃夜宵。哇，這么大的饅頭！那年月，購啥都憑票！學生何曾見過這么大的白饅頭？搶，搶，搶，開搶！其實，饅頭總量大，根本不需要搶還余下不少。 隨同文宣隊一起去的學校馬行法馬書記，還有協助我排練節目曾參加過抗美援朝、寧波地區越劇團擔任導演多年的李皖俠大老李，嫌同學們張牙舞爪吃相難看，但又不能大聲喝斥。只能溫柔地提醒：你們不怕難為情嗎？解放軍叔叔在旁邊看著我們呢！ 待同學們看到大老李滿臉嚴肅并瞪圓的眼珠子時，都忍俊不禁，大聲笑了起來。 　　【五】 湖北省歌舞團來中村部隊慰問演出。演的是歌劇《洪湖赤衛隊》，王玉珍扮演韓英。 為欣賞王玉珍的歌唱藝術，我帶了兩個學生連看兩場。頭天晚上在二團看，次日晚上到三團看。當然，每次去中村部隊看演出，部隊肯定會派車接送。 另一次，是開封馬戲團來中村部隊慰問官兵。 那只走鋼絲的黑熊，嘴好饞。走一個單趟就討一點吃的。否則它就罷工不理人。 還是那只身穿連衣裙騎自行車的猴子可愛。它是人來瘋，在舞臺上騎了一圈又一圈不愿停息。直到馴獸員拿鞭子追著抽它才罷休。 【六】 弟兄們打仗回到中村后，上級安排我校與二團對接，給二團的軍官搞了一年的高中文化課補習。 我擔任高中地理的教學任務。在學員名單中，有二團團長沈全保和二團參謀長傅玉亮的大名。不過沈團長大約很忙，沒來聽過一節課。一年后他的畢業考試成績是滿分。試卷是我親手批改的，這絕對不會錯。 傅參謀長非常認真。他每節課必到，每次課間休息都會提問讓我解答。還請我去他家喝過茶，記得他夫人膚白貌美笑起來很甜。 二團六連的丁書禮就是上課那會兒認識的。丁連長也常在課間提問。 由于我去二團授課每次都是半天四節課連續上，結束遲，怕耽誤去九溪民航療養院幼兒園接孩子。上課之日便把犬子帶去二團，想把他暫放二團幼兒園半天。 后來，二團的首長專門派一位江蘇儀征籍名叫孫衛紅的戰士幫我照看犬子。 我校其他語外史政、數理化老師均是自己騎自行車或乘公交車去二團授課。單單我一人，每次去授課都有吉普車來回接送。記得負責接送的解放軍叔叔是個南京人，名叫許雷。每個星期三，當我結束上午第四節課從教室走出來時，許雷和司機已經在操場邊等著我了。 我去二團授課是有課時費的呀！讓部隊來回接送，又是吃飯又幫我帶孩子……真是過意不去！ 二團所有當年聽過我地理課的各位首長學員，你們務必多多保重，祝你們健康幸福！ 【七】因為寫了一點本人對《退役軍人……法》的看法，被和諧了。 【八】《竹子，你不要悲傷》 誰能知道，竹子的心里，幾多悲傷？誰又明白，青青的竹子，為何在風中搖晃？ 晨霧中，竹林里傳來喃喃細語，“我想聽一曲《血染的風采》！”可是黃鸝鳥說，“那首老歌呀，我不愿再唱！” “山邊的竹子呀，你身上為何刻滿滄桑？你心里怎會堆滿凄涼？”竹子說——“我這里缺少陽光，我常年處在潮濕背陰的山下！” 寂靜的夜晚，山麓的竹子，向著北方閃著點點淚花，不停地在枝頭搖晃，因為衣衫單薄，月夜苦寒風急難擋。 又見天邊，掛著美麗的夕陽，黃鸝鳥結束了一天的歡唱。山澗的竹子，默默注視著四方，擔心山那邊炮聲再響。 舊作寫于 2005.8 【九】《忠肝義膽一腔嗚咽》 六千里疾馳，奔赴老山。披荊斬棘，轟隆隆炮聲震天。看！一軍將士，忠肝義膽，不屈不撓，壯兮偉哉。英雄一團，堅守陣地如磐；紅軍第二團，威名滌蕩盤龍水；百將出三團，戰功赫赫南疆蓋。莫相忘，一師英勇，四海稱頌，五岳景仰，九州齊贊。 多少年哀思，沉淀心海。日夜兼程，情悠悠戰場祭奠。聽！湘鄂組建，洪湖浪卷，熱血頌歌，血染風采。南溫河水，咆哮沖向越南；老山群峰前，烈士長眠鼾聲顯；芭蕉悄無言，凄涼孤獨誰人憐？只留下，兩行熱淚，半頁書稿，幾聲長嘆，一腔哽咽。 舊作寫于20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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