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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時的往事

指手摩天

<p class="ql-block">  我去無錫的錫惠公園是沖著宋代大學者秦觀的墓去的,不曾想卻極其意外地發(fā)現了另外一塊墓地,而這塊墓地卻強烈地觸動了我大腦深處的神經,勾起了我兒時的一段陳年往事。</p><p class="ql-block"> 那是我兒時的一個夢想的破滅,一份恩情的愧疚,一段終身的遺憾。</p><p class="ql-block"> 那天一大早,我從位于南禪寺附近的賓館騎車直奔錫惠公園而去。在入口處,我向工作人員詢問秦觀墓所在。那位四十多歲的守門人告訴我說,他在這里工作了25年,可從來沒聽說過秦觀墓。怎么會呢?我焦急地打開手機里的百度地圖,很快就找到了秦觀墓,指給他看。他看了之后,好像恍然大悟似的說道,哦,這個不在我們這里,應該是在隔壁的青山公園里。他的話讓我明白我找錯了地方。我心情有些沮喪,眉頭一皺,嘴角翹起,臉上的贅肉也隨之耷拉了下來。可是他接下來的一句話又讓我猛然一驚,眼睛一亮,嘴,也隨之張開了起來。</p><p class="ql-block"> 他說:“可是,阿炳的墓在我們這里啊。”</p><p class="ql-block"> 我睜大眼睛問道:“什么?你說的是瞎子阿炳嗎?”</p><p class="ql-block"> 他淡淡地說道:“對啊,順著這條路一直走下去就是了。”</p><p class="ql-block"> 這可真是個意外的收獲,我簡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p><p class="ql-block"> 關于阿炳的墓,旅游攻略書里并沒有介紹,無錫旅游地圖上也沒有標注,因此,并沒在我的計劃當中。可這正是我所關心的。我當即斷定,這將是我此次無錫之行所獲得的最大的、也是最重要的一個收獲了。</p><p class="ql-block"> 于是,我毫不猶豫地立即向著工作人員所指的那條小路一路尋去。</p><p class="ql-block"> 我之所以對阿炳的墓如此感興趣,不僅是出于我對這位創(chuàng)作了《二泉映月》的民間藝術家的景仰,還與我兒時的一段往事有關。它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一個讓我特別尊重,也特別愧疚的人。</p><p class="ql-block"> 他,同樣是一位無錫人,也是一位二胡演奏家,更是我今生今世難忘的恩師。</p><p class="ql-block"> 記得,那是1975年,我12歲。</p><p class="ql-block"> 一天,家里來了兩位父親新結識的音樂界的朋友。一位是東方歌舞團的板胡兼作曲家羅捷書,一位是中央歌舞團的首席二胡演奏家強興龍。父親讓我叫他倆叔叔,我管羅捷書叫羅叔,管強興龍叫阿龍叔。羅叔大約不到40歲,而阿龍叔小一點,可能也就34歲左右。令我沒有想到的是,從那以后,我便和他倆結成了深厚的叔侄情義,可以說,他們?yōu)槲掖蜷_了一扇音樂之窗。尤其是阿龍叔,還和我成了師徒關系。因為從那之后,他便開始教我拉二胡,每周一次,一教就是兩年。說他是我的恩師一點也不為過,而且是我抱愧終身的恩師。</p><p class="ql-block"> 那是我一生當中一段特別特別美好的時光,也是我極其難忘的一段美好經歷。</p><p class="ql-block"> 那時,我家住的是平房。每當我放學之后,回到家里,做完了功課,就躲進我家后來加蓋的那間姐姐住的小屋里,開始了基本功訓練。胡琴和譜架都是阿龍叔從歌舞團帶來的,是他們專業(yè)表演用舊的,淘汰下來的。琴桿的頂部已經摔折了的。但是,音質依然低沉渾厚,悠揚飄逸,尤其是對于像我這樣的初學者來說,完全不影響使用。記得,在我學琴的兩年里,隨著我水平的提高,阿龍叔一共給我?guī)磉^三把二胡,雖然是舊的,但卻一把比一把好。其中一把的琴桿頂部還是一個龍頭,讓我真的是愛不釋手。在這之后的許多年里,我曾對王府井大街和前門大街里的琴行產生過興趣,每次路過時都不由自主地被它吸引進去。當時看到墻上掛著的標價500元、1000元的那些昂貴的二胡時很是驚訝。也曾經讓柜臺老板拿下來,裝作要買的樣子試著拉過。但是,非常遺憾,這些二胡不論是在音質上還是在材質上都比不上阿龍叔給我的那幾把舊二胡。</p><p class="ql-block"> 最初的教學是每周一次。很長時間里,都是阿龍叔不辭辛苦地騎著自行車從位于鼓樓大街小石橋胡同的中央歌舞團來到位于木樨地以西的會城門我家里給我上課。同樣的一把二胡,在他的手里卻能奏出陰陽頓挫,惟妙惟肖的樂曲來,這實在是讓我醍醐灌頂,大開眼界。引起了我極大的好奇心。</p><p class="ql-block"> 事實上,我對二胡的好奇是從對阿龍叔的好奇開始的。</p><p class="ql-block"> 阿龍叔是一個與我當時認識的所有人都不一樣的人。</p><p class="ql-block"> 因為他是一個無錫人,一個南方人,是一個文藝工作者,一個二胡演奏家,一個給著名女歌唱家王琨伴奏的首席二胡演奏家。當時的東方歌舞團是和中央歌舞團里合并在一起的,還沒有分離出來。</p><p class="ql-block"> 清楚地記得,那時的阿龍叔穿著一件灰色的立領對襟式的中式上衣,脖子上圍著一條咖啡色的長圍脖,騎著一輛雙梁的自行車。嘴唇偏薄,鼻子略有彎鉤。頭發(fā)是偏分發(fā)型,由于經常有演出活動,平時也梳理得非常整齊,整個人顯得非常的帥氣,有一股藝術家的風范兒。尤其是他的一口無錫式的普通話讓我這樣的一個從小滿口充滿北京兒話音的人感到非常的好奇。</p><p class="ql-block"> 最初的練琴是刻苦的,認真的,有時也是玩命的。經常是一練就是幾個小時,獨自一人坐在家里的那把木制凳子上紋絲不動。因為我實在是迫切希望能夠盡快拉出像阿龍叔拉的那樣優(yōu)美動聽的聲音來。那時的夏天是沒有空調的,有時為了不影響周圍的鄰居,或者是怕周圍的小伙伴兒在窗戶下偷聽,嬉笑,影響我練琴,窗戶基本是關著的,因此屋里就更容易悶熱,空氣也就不易流通;那時的冬天我練琴的小屋里也是沒有火爐的。那時家里住的是一個大屋,大屋的后面和側面各連著一個小屋。大屋大約十幾平米,小屋也就六平米左右,只有大屋里才生著一個火爐子,小屋只能靠著大屋傳過來的熱氣取暖。因此,那時的人在屋里也是穿著棉襖棉褲的,更何況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練琴呢?</p><p class="ql-block"> 學琴要從練習曲開始。翻來復去的練習曲雖然枯燥,但絲毫沒有影響我的情趣,反而更加賣力。現在想起來一定給周圍的鄰居帶來了許多的噪音,因為那時住的都是一排排的平房。也許當時鄰居們會想,天天這樣拉,拉來拉去,這么長的時間過去了,怎么也拉不出個曲兒來呢?是不是人太笨了呀?</p><p class="ql-block"> 是的,練習曲一拉就是幾個月。</p><p class="ql-block"> 終于,枯燥的練習曲變成了《南泥灣》和《繡金匾》。</p><p class="ql-block"> 為了培養(yǎng)我的興趣,每當中央歌舞團有演出的時候,阿龍叔經常讓我去看他們的演出。離家近的有二七劇場、紅塔禮堂、北展禮堂,甚至是首都體育館;遠的有位于東三環(huán)的農展館,這些劇場我都曾經去過,而且不論多遠都是騎車去的,近的是自己去,像農展館那次是和父親、姐姐一起騎車去的。從西長安街的木樨地到東三環(huán)的農展館,一路上,我和大我八歲的姐姐在長安街上飆車的情景至今還歷歷在目,仿佛就像昨天一樣。那時的我是快樂的,快樂的時候是不知疲倦的,那時的我對這個世界充滿了無限的好奇和激情。門票當然是沒有了,有時是阿龍叔送給我的內部票;有時是我提前早早的去,然后阿龍叔把我?guī)нM劇場,安排在最前排邊上的一個空座位上;有時的演出座無虛席,實在是沒有空位了就從劇場工作人員那里拿來一把折疊椅放在通道上讓我坐在那里觀看。舞臺上,在炫麗的燈光照射下,我看到阿龍叔坐在伴奏團隊的第一排,穿著深色的高檔華達呢布料做的中山裝,表情是坦然自信,神情是容光煥發(fā)。有時他的目光正對著坐在通道上的我,看到我驚奇的目光時,他會朝我這邊不露聲色地微微一笑。此時的阿龍叔在我的心目中是那樣的神圣與高大,我仰視著他,崇拜著他,渴望著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坐在這樣的舞臺上,像阿龍叔一樣振臂抖腕,彈指滑弦,那該是多么的神氣啊。</p><p class="ql-block"> 那時的演出讓我印象最深的節(jié)目是笛子獨奏《梅嶺的早晨》,阿龍叔和幾個楊琴、大提琴藝術家為一位笛子獨奏演員伴奏。那首曲子的旋律以及何時高調何時低調,何時笛子單獨演奏,何時伴奏緩緩跟進,何時又突然加速,從頭到尾至今我還記憶猶新,從來不曾忘記。甚至多少年來,有時當自己獨自在靜謐的房間里,學習累了,孤獨寂寞了,一旦想起這段往事,這首樂曲,我會不由自主地起身,面對南窗,雙臂揮舞,嘴里充滿全力地嘀嗒起這首樂曲來,全身也隨之不斷地上下起伏,低頭仰頭,仰頭低頭,很是自我陶醉的樣子。有時甚至是走在哪條大街上,哪個商場門前,或者是在哪個會議廳、哪個酒店等公共場合里,一聽到這首樂曲的時候,我就會立刻眼前一亮,情緒一振,或停下腳步,或停止手中的事情,豎起耳朵仔細聆聽一會兒。</p><p class="ql-block"> 瞬間,幾十年前的畫面又呈現在眼前。心情會立刻愉悅,但愉悅過后便是一振的傷感。</p><p class="ql-block"> 后來,阿龍叔為了進一步提高我的樂感,每周末騎車過來帶我去他們團里,先觀摩他們樂隊的排練,然后再到他的宿舍里給我上課。他們排練時,我搬張椅子坐在他們的旁邊,仔細聆聽著每一個音節(jié)的變化,注視著他們指法的轉化。樂隊中有拉二胡的,有彈楊琴的,有拉中提琴的,有彈琵琶的,有吹笛子的,規(guī)模大一點的還有敲大鼓、小鼓、架子鼓的和打大镲、小镲、編鐘、木板魚的等等,甚至還有了指揮。有時我被排練室內逼仄空間里產生的宏大音響效果所震撼;有時又被悠揚頓挫抒情的曲調所陶醉。那種親臨其境的感受是坐在劇場里也無法體驗到的,整個人都被音樂所裹卷,心緒也隨著音樂在空中飄蕩著。</p><p class="ql-block"> 上午的排練結束后,阿龍叔會從歌舞團的食堂里買來飯菜,有時也會只買來主食。阿龍叔是南方人,喜歡吃米飯,為了我,有時他還特意買來一兩個饅頭。然后回到宿舍后,他親自動手炒一兩個菜。我還清楚地記得他們的宿舍是灰色的排練大樓旁邊的一排紅窗紅門的小平房,里面住著一個個的音樂家。隔壁就是一位禿頂的,比阿龍叔歲數還大,也是南方人的琵琶演奏家。他和阿龍叔說話時用的是南方話,我一句也聽不懂。我在阿龍叔家里第一次吃到了南方菜。與我家的不是炒土豆絲就是炒土豆片不同,阿龍叔做的是炒土豆丁,而且是加糖的,他是先把土豆丁用開水焯一下,然后再炒;我也第一次吃到了無錫粽子,那種加著一條臘腸的肉粽子讓我十分的好奇,心想這粽子怎么不甜呢?不加棗的也能叫粽子嗎?當然,也曾見到過阿龍叔的母親,一位連一句普通話也不會說的慈祥的無錫老奶奶。</p><p class="ql-block"> 下午,阿龍叔沒有排練,便教我拉琴,并且親自給我做示范。我也有幸嘗試了一下他的專業(yè)的,也是當時中國最好的二胡。</p><p class="ql-block"> 傍晚時分,在結束了一天的觀摩,體驗學習,訓教之后,阿龍叔又親自騎車帶路,跟我有說有笑的,把我又送回到位于會城門的家里。那時候,我只知道阿龍叔是可愛的,可敬的;自己是幸福的,快樂的。但長大以后,尤其是現在我才知道我是奢侈的,幸運的。對于阿龍叔來說,我是愧疚的,今生今世也是無法報答的。</p><p class="ql-block"> 就這樣,我學會了簡譜,學會了一首二胡獨奏曲《瑤族舞曲》。還從阿龍叔那里知道了他的老家無錫曾經有個瞎子阿炳,不僅是中國最好的二胡演奏家,而且還創(chuàng)作了名叫《二泉映月》的二胡獨奏曲。我當時就想,阿炳既然眼都看不見了怎么還會把左手按弦的位置找的那么準呢?簡直是不可思議。</p><p class="ql-block"> 但是,以后的發(fā)展卻讓阿龍叔非常的失望了,也讓我自己感到非常的遺憾和沮喪。因為我的二胡水平終究沒有達到阿龍叔所希望的那種專業(yè)水平,甚至連接近也談不上。這讓我深深的內疚,辜負了阿龍叔對我的殷切希望。覺得終身都對不起阿龍叔對我的栽培。</p><p class="ql-block"> 1976年粉碎四人幫之后,國家撥亂反正,很快就恢復了高考。學校里也結束了動亂時刻,重新樹立了學習的風氣。白卷英雄的時代也一去不復返了。我的興趣也隨之轉變到學習上來,對二胡的訓練漸漸放松,直至最后的徹底放棄。</p><p class="ql-block"> 我無比的沮喪,我知道,我的一生終將與《二泉映月》和《萬馬奔騰》無緣。我是個沒有毅力的人,我的一生終將是一事無成。我對自己完全失去了希望。</p><p class="ql-block"> 但是,我對二胡的興趣并沒有完全丟棄,以至于后來當我考上了大學,被國家公派到朝鮮留學時,還帶著那把阿龍叔給我的心愛的二胡,坐著國際列車,雄赳赳,氣昂昂地跨過了鴨綠江。留學期間,在朝鮮的最大節(jié)日4.15金日成生日那天,還在金日成的誕生地萬景臺演奏過。</p><p class="ql-block"> 二胡是只有中國才有的民族樂器,朝鮮是沒有的。因此,我演奏起來很神氣,朝鮮人聽起來也很稀奇。</p><p class="ql-block"> 畢業(yè)后我就回國參加了工作。國內的經濟形勢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全國上下一片沸騰,似乎所有人都投入到了掙錢的行列當中。這和上邊的“膽子再大一點,思想再開放一點”的政策是分不開的。我也不甘落后,從安穩(wěn)的設計院跳槽出來一步步的加入進了轟轟烈烈的獨立單干的行業(yè)當中。</p> <p class="ql-block">  工作后,我曾經去阿龍叔家探望過一次。阿龍叔的家已經從原來的那個舊平房搬上了單位新蓋的職工宿舍樓,分到了一個兩居室。房間雖然不是很大,但比起原來那十平米左右的平房小屋來說還是寬敞多了。而且是向陽的,而原來的平房則是朝東的,昏暗的。阿龍叔也成了家,還有了一個聰明乖巧的小兒子。時隔多年再次見到阿龍叔我的心情既高興,又有一種愧疚感。我為他曾經為我付出了那么多而我卻無以報答而感到愧疚;我也為他曾經把我當成一個拉二胡的苗子卻看走了眼而感到難過。而阿龍叔卻安慰我說,沒事的,挺好的,你現在的工作比專業(yè)拉二胡要好多了啊。是的,在當時的情況下,民族音樂并不是那么景氣,中央歌舞團依然屬于國營單位。一個二胡演奏家在收入方面甚至還遠遠不如一個開面的的出租司機。阿龍叔的安慰讓我的心稍稍釋然了一些,但是,他對我如山的恩情我依然是無法釋懷。要知道我學二胡從來就沒有花過一分錢,所有的所有都是阿龍叔無私付出的,一切的一切都是阿龍叔為我安排好的。這樣的事情與如今動輒一小時二三百元的音樂課相比,實在是難以想象的,即便是在當時的社會也許也是不多見的吧。我在心里不止一次地想,阿龍叔就是我的貴人,是我不是親叔的親叔。</p><p class="ql-block"> 在之后的幾年里,阿龍叔與羅叔一家和我家依然保持著密切的關系,時不時的還互相走動走動。每逢誰家有喜事,比如我哥結婚;或者是誰過生日,比如羅叔五十幾大壽,或者干脆是哪個節(jié)假日,都會把對方請來,在家里炒菜熬湯,熱熱鬧鬧地大吃大喝一頓。</p><p class="ql-block"> 我也是馬不停蹄地走南闖北,用小扒犁不知疲倦地往自己的銀行賬戶里呼嚕嚕地劃拉著。當時,我天真地認為,掙錢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也是最大的快樂。如果能夠天天數錢,我寧愿365天,天天都不休息。</p><p class="ql-block"> 但是,有些東西是金錢永遠也買不來的。</p><p class="ql-block"> 就在我拼命地為錢而四處奔波的時候,突然傳來了噩耗,阿龍叔病了,而且是癌癥。父親從醫(yī)院探視回來后,語氣沉重地對我說,去醫(yī)院看看你阿龍叔吧,已經是晚期了。</p><p class="ql-block"> 聽到這個消息時,我驚呆了,我的心里萬分的痛苦,趕緊去了醫(yī)院。</p><p class="ql-block"> 病榻上的阿龍叔已經十分的消瘦,但依然慈祥地看著我。我輕輕地撫摸著阿龍叔那雙藝術家的手,那雙曾經活靈活現地演奏出一首首悠揚婉轉、美妙動聽的二胡樂曲的手現在卻無力地軟軟地放在我的手上。</p><p class="ql-block"> 我喉嚨梗塞,無語凝結。</p><p class="ql-block"> 阿龍叔說不出話是因為病;我說不出話,是因為不知說什么好。最后只能說,您好好養(yǎng)病,過兩天我再來看您。</p><p class="ql-block"> 但是,阿龍叔并沒有等到我再來看他。</p><p class="ql-block"> 就在我去醫(yī)院看望他之后的第三天,阿龍叔就走了,他走的是那樣的年輕,才五十幾歲。</p><p class="ql-block"> 記得那天我從阿龍叔的病房出來,阿龍叔的愛人送我到樓梯口。她沉重地對我說,阿龍叔跟她說哪怕老天爺再給他十年的時間也好啊,如果能看到兒子娶妻生子那就無憾了。</p><p class="ql-block"> 但是,阿龍叔再也沒有這個機會了。</p><p class="ql-block"> 在八寶山向他的遺體告別的時候,我默默地鞠躬,默默地流淚,默默地向他說道:</p><p class="ql-block"> 永別了,阿龍叔,您一路走好!</p><p class="ql-block"> 這年我三十出頭,和他當年教我拉二胡時的年齡一樣大,但是,我知道,我遠遠沒有阿龍叔那么善良,那么純真,那么舍己為人。他是我一生都崇拜的人,是我一生都懷念的人,是我一生都愧疚的人,他是我人生的榜樣,是我一生都值得學習,值得愛戴,值得懷念的人;他是我不是親人但勝似親人的恩師。</p><p class="ql-block"> 今天,此時此刻,當我走進阿炳墓園,肅立在阿炳的雕塑面前時,我凝視著阿炳的面孔就仿佛看到了阿龍叔的面孔;我撫摸著阿炳拉二胡的手就好像握住了阿龍叔的手。是的,阿龍叔就出生在這座城市,從小就是學校樂隊的骨干成員,由于音樂天賦考入了北京的中央歌舞團。阿龍叔的童年和少年就是在這座城市里度過的。這座城市的某一個地方或某一個角落一定還有他生活過的遺跡;這座城市的某一個學校或某一個禮堂也一定回旋過他演奏的二胡曲。</p><p class="ql-block"> 豈止是這座城市,還有北京,還有美國,還有東南亞,當然還有更多的中國城市都曾經回響過阿龍叔演奏的樂曲。</p><p class="ql-block"> 他,是一個優(yōu)秀的二胡演奏家;是一個阿炳似的民族音樂家;更是一個言傳身教,不求回報的人。</p><p class="ql-block"> 無錫讓我心痛,因為它,讓我想起了這段兒時的往事,想起了曾經生活在這座城市里的阿龍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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