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母親走完最后的日子】

邵可浪（清風）

【陪伴母親走完最后的日子】 文丨邵可浪 嚴父冤案得平反 慈母仙逝歸天堂1976年清明節(jié)前后，舉國上下沉浸在極度悲痛之中，我們敬愛的周總理于世長辭了。全國民眾自發(fā)行動悼念敬愛的周恩來總理，抒發(fā)對“四人幫”的無比憤慨和不滿，接下來爆發(fā)了舉世聞名的天安門廣場事件，來自全國各地的幾十萬群眾聚集在天安門廣場。 后遭平息鎮(zhèn)壓，鄧小平被撤消了黨內(nèi)外一切職務，保留黨籍，一觀后效。1977年在全國人民的呼聲中，在老一輩無產(chǎn)階級革命家的推動下，中央中央通過會議決定，恢復了鄧小平同志黨內(nèi)外一切職務。這位歷經(jīng)創(chuàng)傷的老人，第三次走上了工作崗位。由于四清運動（社教）和全國文化大革命，所留下冤假錯案堆積如山，全國各地群眾去中央上訪伸冤人潮不斷涌進北京，嚴重影響安定團結。于是，中共中央決定在全國范國內(nèi)進行第二次全面落實政策平反運動。1978年下派工作組進駐我們“謝家寨”村。 工作組長為許廟公社黨委副書記李日朗，副組長韓紅料。第二次落實政策由于政令暢通，沒有了上一次人為的干擾，落實政策大刀闊斧，基本全面否定了四清運動和文化大革命的錯誤決定和結論。這也更加體現(xiàn)了打倒“四人幫”以后，從中央到地方?jīng)]有任何阻力的成果所在。平反了對干部的錯誤定論，推翻一大批地主與富農(nóng)錯劃的成份。縮小了人與人之間糾結了十多年的階級矛盾，進一步穩(wěn)定了國內(nèi)的安定團結。 第二次落實政策，在平反落實父親的問題上，發(fā)生了一點小曲折，基層有人出于個人成見與嫉妒，私壓了父親的材料和賬目，使父親的歷史問題未得到公正全面徹底的落實平反。我親自書寫申訴材料直接越級投遞于中共中央人民政府及國務院，在中央人民政府和國務院辦公廳蓋有紅頭大印和領導親筆批示下，在原前程村黨支部書記王高玉的過問聲援下，最終父親的政治和經(jīng)濟問題，得到了全面推翻，予以徹底平反并恢復了父親的名譽。 把原生產(chǎn)隊占有我家的廳房和前房無條件返還，并返還了錢和糧票。雖然還了父親的清白，但給父親造成了嚴重的精神創(chuàng)傷和心里傷害，已經(jīng)無法予以挽回了。 1977年下半年，母親的病情日復一日的在加重，生活上完全不能自理。父親當時給生產(chǎn)隊管理東溝口菜園，照料母親吃穿起居的擔子就壓在了我的肩膀上。一生要強爭氣的人，當疾病纏身，自己有心無力又不能自理的時候，無形之中，總是愛回想自己健康無病的時候。往往觸景生情，不由自主地產(chǎn)生了心情的落差和傷感，總是想到自己整日拖累親人，這個時期情感最為脆弱，情緒最容易激動和失控，母親整日以淚洗面。 做為一個母親，他時時刻刻想到自己萬一不在人世，自己的老伴和兒子怎么辦。每次當我服侍母親時，母親常掛在嘴上最愛嘮叨的話：“浪娃呀！媽活在世上有啥用處，替家里干不了一點活，還要拖累我娃，本來媽想著自己身體好，能給我娃把媳婦取回家，看的能抱上個孫子，媽就是死了，也能落個心干呀！”，說著說著，往往控制不住自己情感，不由自己抽泣哽咽，續(xù)而放聲大哭起來，搞的我心似刀絞，萬分傷痛，只有盡力安慰母親，哄到母親開心，臉上有了笑容為止。 病魔每時每刻都在吞噬著母親的身體，由于母親長期癱瘓在床，四肢常感僵硬麻木，暫歇性地失去了知覺。身體各個部位，根本不受自己大腦的支配。母親體胖身虛，當時我只有虛齡十六，發(fā)育尚未完全成熟，每次搬動母親翻身時非常吃力。日常生活中，當我們每個健康的人一旦疾病纏身，如果正常生活失去自理能力，心有余而力不足時，往往不由病人自己。所以向陪伴他的人，提出的要求和事情就多了，每當這個時刻，做為子女應盡可能的去滿足父母這些可憐的需求，當父母真的有一天撒手離開我們時，做為兒女才會問心無愧，心安理得，給自己終生不留遺憾。 由于病情加重，母親起坐的欲望愈來愈強，我剛剛把母親從炕上扶起來，坐不到十分鐘，母親又要躺下，這種節(jié)奏隨著日子推移，越來越頻繁了。母親病痛折磨的呻吟聲和喊聲傳入我耳，絞痛著我的心。疼痛感在母親身不斷加劇，每天都要用溫開水給母親擦洗全身肌膚多次。加上母親的大小便失禁，完全不能自理，一切都在炕上由我一手幫助完成。臟衣服有時一天換幾次，也是我?guī)椭磧魰窀山o母親換在身上。我親眼目睹了母親臥病癱瘓在床到告別人世的前前后后整個全部過程，由過去健康紅潤光鮮亮麗的臉頰，慢慢顯露出十分憔悴無精打彩的神態(tài)。奕奕矍鑠的身體，經(jīng)過日月漫長的吞噬，一下子顯現(xiàn)出了戚戚蒼老，往日炯炯有神的目光變的愈來愈加呆滯嚇人。 平日麻利靈巧的雙手，顯然倔笨了許多，往日快人快語的嘴唇，一下子變得深沉微顫欲言又止，世上的母愛，用再完美精彩的文字也寫不盡她那偉大無瑕的深遠含義。在每個兒女的眼眸里，母親的淚水值千兩黃金，值萬擔白銀，但是，人生的價值和意志，豈能以黃金白銀作價？人的毅力，豈能以財富稱貴？滄桑可變，泰山可移，河水可改，唯有一點，母親堅強的個性始終不會改變。由于受祖母的言傳身教和影響，母親的性格外柔內(nèi)剛，她的個性剛毅無比。母親，是我眼中的余太君，在人生低谷困難與打擊面前，她從不底頭認輸，從不窩囊，這就是我對母親最貼身最真實的評價！ 母親臥床睡倒近半年時間，日日都在和折磨與痛苦，進行著頑強地搏斗。病魔時時刻刻都在吞噬著母親的肉體，每天侍奉母親，好似人有一把尖刀扎在我的心臟。到了1978年10月中句，母親心里很清白，但在也無法表達口語了。時而清醒，時而昏迷不省人事。就這樣一直煎熟到了11（冬月）月初，狀況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危險期，正常呼吸已十分困難了，有出的氣，缺進的氣。身邊時時刻刻都離不開人，隨時都有生命危險。母親喉嚨上好像卡個什么東西不上不下，門中族人不停登門探問病情，村院中前來看望的鄉(xiāng)親們從未間斷。這當兒，親人們和村院中有人給父親建議，讓打發(fā)人上嶺告知兒女親家，讓把我的未婚妻叫回家來。眾人用農(nóng)村老俗套話勸說父親，說母親咽不下這口氣，主要原因是丟心不下我和父親。心里想讓自己兒媳婦回家給叮嚀囑咐些什么話。父親聽了眾人的建議，感到有點為難，那個年代人們的觀念比較守舊傳統(tǒng)，要讓未過門的兒媳婦回家，首先親家要通情達理明白。經(jīng)過充分考慮后，父親同意打發(fā)人上嶺去叫兒媳婦回家。 11月3日中午父親打發(fā)人上嶺去老丈人家協(xié)調(diào)溝通，自打發(fā)人走后，我和父親心里七上八下，焦急的盼望著去的人盡快回來。直等到日落西海傍晚時分，人才從嶺上回來。他對父親說，岳母非常通情明理，聽來人學說了母親的病情后，當即答應了讓女兒回家看望病情危重的婆婆。 岳母雖然出生于普通農(nóng)家，受社會環(huán)境和家庭條件限制，從小未進過學堂讀書，除了能認得自己名字，其他漢字皆不認識。但人性的善良于文化學識關系不是很大，歷史上的蔡京，秦檜等人，書讀五車，滿腹經(jīng)倫，蔡京還寫得一手好毛筆字。但都落下了個臭名遠揚，遺臭萬年之憾！究其因果，缺少愛國民族氣節(jié)，心懷奸詐，良心泯滅，一肚子墨水和才華用在了誤國殃民，欺壓百姓打壓同僚上了。撤遠了，又脫題了。 長話短敘，話說岳母雖無文化，但天性極其善良開明賢達，對上門傳遞消息的人熱情召待，切茶寄煙著實忙活了一番。來人向岳母一一學說了母來臥病在床的前后經(jīng)過，岳母聽著聽著，眼圈先紅了起來，眼眶里的淚珠兒在眼殼內(nèi)滾動著，只剩滴落下來的份了。來人向岳母表達了此行的意圖，順手端起茶杯喝了兩口熱茶，稍歇說：“我這次能上嶺來，叫咱女子回去打個道，這不僅是下邊你親家的意思，也是村鄰們的期盼哪！”，岳母等不得來人把話說完，便打斷話源說：“親家，喝茶吧，啥話也不用說了，今天叫女子準備以下?lián)Q洗的衣服，明天一大早我和女子一起去看望親家母，我趕明天下午日落前回來，讓女子就留在婆家，讓給那可憐的爺兒倆做幾頓生受飯。”，岳母邊說邊撩起圍裙擦淚。來人看使命順利完成，想到家里人在盼望回音，便起身告辭母親回川，岳母生性善良待人憨厚實誠，說什么也不放來人走，非得留下吃過午飯再走。 恰巧這時岳父放工回到了家，見面都是熟人，岳父與“謝家寨”村邵鐵彥是親表兄弟，四節(jié)八下嶺上坡下來來回回走動，于前來之人稱兄道弟，來人欲走不能，加上岳母盛情挽留，來人看實在無沒推辭，便被挽留下來吃了一頓午飯方歸。 人生沒有經(jīng)歷過坎坷與磨難，沒有在漫漫長夜中痛哭過百回千次的人，沒有資格去對別人談論什么人生價值觀！ （二）財東邵友望大哥聽到前頭婆急促地呼喊聲，急忙起身上了火炕，把聽診器摁到母親心臟部位來回移動，聽了一會，收起聽診器，用手號了一會母親靠右胳膊腕的脈搏后，一邊抹淚一邊回過頭對在坐的眾位親人說：“我竹娃娘人已定走了。”，春堂和尊乾聽了友望的話，都急忙上炕又把了一會脈，二人搖頭嘆氣說：“人不行了，咱們幫忙準備后事吧！”，時間是公元1978年冬月初五，母親永遠告別了讓他受盡了苦難的世界，駕鶴去了極樂世界。其實，母親永遠擺脫了痛苦和折磨，那里才是她最好的歸屬。聽老人說，那個世界四季如春，瓜果花香，不愁吃喝，人人平等，沒有歧視，我親愛的母親您就在那里好好靜享清福吧！ 母親突然間離世，對我無疑是晴天霹靂般的打擊，兩年多恭身親侍母親不離左右，朝夕相處從未有過一絲一毫怨言。雖然慈母臥病在床多年，在一定成度上讓我失去求取功名與本該屬于我的東西，其中包括個人婚姻的決擇等。內(nèi)心也曾有過埋怨和遺憾，但均衡過后，并沒有一絲一毫責怪過我的母親。從小耳染目睹長期與母親相依為命，從嬰兒被抱入邵家，在漫長的成長過程中，母親為撫養(yǎng)我長大成人，付出耗干了自己畢生的心血，及乎為我一人，枯竭勞干了自己身心。突然間棄我而去，當聽到眾位長輩吵吵嚷嚷說，準備后事吧！我天生心臟就不是很好，母親突然離去，一時感情難于接受，哭時眾人只聽哇的一聲，便氣堵胸口，昏倒在地，已是人事不醒了。 當我蘇醒過來時，自己已被親人背到了廈房的土炕上。我睜開眼睛時，看見屋內(nèi)地面站滿了人，怎么從上伙房背出來，被親人們按放到在廈房的土炕之上，我醒來后沒有任何記憶。 醒來后只聽到眾人七言八語的說：“浪娃，你把人快嚇死了，你在不醒來，都能要了你大的老命，虧得咱門中的醫(yī)生多。”，又聽誰在說：“娃呀，你把你媽侍奉了兩年多，說句結實話夠了！你媽不受罪了，她應該是享福去了，我娃還年青，人生路還很長，還有你大和未過門的媳婦，凡事想開些，在不敢像這樣鉆牛犄角嚇死人了。”，任憑人們七嘴八舌的說著，我就是一聲不吭，雙目死死盯著廈房的養(yǎng)棚格子，淚水如注流個不停，枕頭兩側都被淚水浸濕了。 正在這個當兒，門中本族一兄長攙扶著父親從外面進來了。可憐的老父親顫顫巍巍的走到我身邊說：“娃啊，你媽拋下咱爺兒倆走了，再不受那份活罪了，你媽有病其間，我娃對你媽的照顧也夠了。若你在有個三長兩短，大這把老骨頭活在這個世界有啥意思！”，父親說著說著，到先控制不住對母親的深厚情感，老淚縱橫大放悲聲哭了起來。父親的哭聲，使我當即意識到自己要盡快站起來，不能在沉浸在一味戀母的悲痛之中。 想到這些，我一個猛子從炕上站起來了，眼看見父親抖動的雙于，我心里好似萬箭穿心一般。父親用右手極力壓住左手，盡量在控制自己雙手的顫抖。我盡力控制住自己傷悲的情感，安慰父親說：“大你放心，我一點事都沒有，你把自己照顧好，我媽的后事一切有我來承擔，你不用操心。”，由于母親病故在三更半夜，第二天按農(nóng)村的風俗，先要給所有親戚朋友報喪。按傳統(tǒng)習俗與規(guī)矩舅舅家最為重要，舅家人若請不到場，不得開席，不得入殮。 我自孩提時以頂門養(yǎng)子的身份到舅舅家，情況比較特殊，與舅舅沒有任何血源關系，母親在日大舅每次來家，總是顯得舅與外甥關緊張別別扭扭，大舅總是牛圈里尋牛蹄窩，挑刺不已！父親知妻哥生性刁蠻不大講理，特別叮嚀吩咐管事的多加謹慎為好，一切禮節(jié)別嫌麻煩盡力做到最好，莫讓母親的靈魂不安。 看客的特意從執(zhí)事中挑了兩個精氣靈醒能言善辯之人，前去給舅舅家報喪。報喪人前腳剛走，父親和看客的充分醞釀商量溝通，又從村中精選了兩位德高望重，平日在村里說事料非的大賢能，緊跟在打前站報喪人的腳后根，遵循前頭報喪后邊請這一農(nóng)村習俗。農(nóng)村對舅家的常規(guī)禮路，按習俗要做到一報，二請，三迎接。 中午十二點午飯前，派出去給各處報喪的親人，陸陸續(xù)續(xù)都回來了，該來的客人基本都到了，就只等舅家的人來了。大約過了十二點過了，前邊去舅舅家報喪的人回來了，帶回消息說，小舅人比較憨厚，比較好說話，一切看大舅的態(tài)度。大舅的話很不好說，沒有文化，思想頑逆，做事又極端，是下房灣村出了名的老難纏。后邊請的那兩個人，在苦口婆心的做大舅思想開導工作，真乃是：“萬事齊備，只等舅家。”，人生在世，讀過書與不讀書的人在某種成度上有很大區(qū)別，受家庭影響也是一條非常重要的因素。人生在世要通情達理，明了事非，善辯曲直。人若不懂尊重，一味拿捏架子，顯擺老子天第一，是非常令人從心底生厭的。 眼看已過了入殮所定時晨，乃不見舅家人來，門中族人和村上大部分性急的人，已失耐心，報怨之聲在不斷升級加劇。大家正朝急間，有人走進前門報告說舅家人來了，從北雷村村東，正像謝家寨西渠方向走來。怨氣歸怨氣，聽說舅家人快到了，大家乃然很自覺的走上各自的崗位準備迎接這時，幾個管事的把我叫到跟前，語重心長的囑咐我，等會見了舅家的人，一定要放聲大哭，哭的越投入越到位越好，要讓舅家人感動，二是老舅說什么話或者提出什么要求，盡量滿足不要反駁，我認真聽著，一一承諾，我內(nèi)心非常明白，大舅自故從內(nèi)心就不喜歡我。這其中也是有原因的，父母沒有兒女，大舅與姈子生有三個兒子和兩個女兒，一心想讓父親抱養(yǎng)自己的三兒子頂門，父母沒有答應，因祖母生前有遇命，頂門必須抱自己女兒的孩子。祖母的話對父母就是一道圣旨，母親十二歲便以童養(yǎng)媳的身份被舅姥爺賣到邵家。隨著漫漫歲月磨合，祖母和養(yǎng)母兩人親如母女，母親生平對大舅為人處事多有不喜，礙于親哥同胞之情，母親一直對他寬厚相待。養(yǎng)母不喜歡自己親哥哥的主要原因是在對待我的態(tài)度上，在大舅的內(nèi)心總把成當野小子看待，見我就吹胡子瞪眼，每年過年母親帶我去走娘家，每次我都與大舅鬧的臉紅脖子粗。 且說母親在臥病靜養(yǎng)期間，大舅到是來看了幾回母親，兩手空空而來不說，每次來不管忙閑，非得得等我把飯做好，吃飽喝足后方才回家。還要貪嫌鹽甜醋不酸，臨回家手還不空，腳踏門眼睛就東描西瞅，看到我們家有值錢或自己用得著東西，回家時想盡千方百計都要帶走。他雖為長輩，人品讓人十分厭惡，礙于母親情面，我強忍心中的怒氣，強裝笑臉相迎。 此話暫且放下，入貼正題吧。在說舅家前來上門吊喪入殮一共來十幾個人，說話間來到了老房前門口，看客的躬身笑臉迎進了門，我與族中其他孝子們，早早跪在母親心靈堂前等候。舅家一幫人以大舅領頭，小舅緊隨其后，身跟著大小姈子，表哥，表弟，表姐等一干眾人。眾孝子見舅家人進門，急忙嚎啕大哭了起來。以大舅領頭，身后一干人圍在母親靈柩周圍，哭姐喊妹叫姑的哀嚎聲一片。等舅家人哭祭剛畢，看客的熱情地邀請入正席就坐，廚房早已給準備好了酒菜，俗稱敬酒看衣。 這時做為外甥的我，就要大放悲嚎之聲，越動情越投入越好，以此表示對慈母的深切懷念和對舅家人的無比敬畏，長跪不起上等候舅父大人發(fā)落。我長跪在地哭的情真意切，悲痛欲絕一個淚人兒，想到養(yǎng)母從小把自己一手撫養(yǎng)成人，尤其在病重臥床期間，我朝朝夕夕與母親日夜相依為命。母親是我的精神依靠，我是母親裝腦海的寄托和依賴。想到自己年少喪母，心中積壓的悲痛無法用言語盡表，嚎啕大哭是唯一釋放痛苦的好方法。我最原始最真實哭聲感動了村中的父老鄉(xiāng)親，很多人跟著鼻涕一把淚一把地哽咽陪哭。 這時，舅家大表哥維財上前扶我起來，小舅，大小姈子，表哥，表弟，表姐都被我的哭聲感動的淚流滿面，唯獨大舅一人神態(tài)冷漠麻木不仁，絲毫未被我的哭聲打動，大聲呵斥大兒子劉維才不要扶我，并口出粗野不堪入耳之言，讓在場眾人十分憤怒，此人正是我的大舅劉XX先生。 真情和哭聲能感動在場所有的人，唯獨感動不了一個對你報有成見和仇視的人。大舅的過分挑剔，連小舅和他的兒女們，都指責大舅把事做的太過了。大舅的長子劉維才當時指責說：“爸，你純屬是上門找事來了，姑姑生前我來看了幾次，我姑夫和浪娃所做的一切，我全都看在眼里，感動在心里，我姊妹幾個以后到你跟前可能也做不到浪娃對我姑姑那樣盡孝。你若想讓我姑姑人死后魂安，就別多事添亂了。謝家寨是個有名的文化村，別丟咱人了，叫人家全村笑歡咱們。”，大舅看沒人向自己說話，聽了兒的數(shù)落，坐在一條木凳上抽起了悶煙。小舅人老實，于母親感情深厚，母親生前，小姈子手拙，家中織布縫衣都是母親趕十幾里路去他家?guī)兔α侠怼?lt;/p> 小舅和小姈子常懷感恩之心，平時對養(yǎng)母十分敬重和關心。小舅接過大侄子話茬，滿含熱淚說：“啥話都別在說了，把我姐穿的衣服看以下，時間已定被耽擱了，趕快讓人家入殮。”，大舅看沒有人支持自己，擰轉身子向四圍以瞄，謝家寨前來幫忙的人等，皆對他怒目而視。 只好自己給自己找個臺階，回過頭對小舅說：“平信你把幾個娃領上，去看看你姐穿了幾件衣服，仔細數(shù)以下，我就不看去了，哥也沒臉吃人家的飯，我這次也是辭門來了。”，大舅言罷，故做欲走狀。謝家寨的邵家為縣東有名的大戶，以文墨傳耕，歷來以寬厚待人重視禮節(jié)，邵氏家族以理學傳耕著稱整個東鄉(xiāng)。看客的上前予以柔言挽留，大舅以瞧周圍形勢不利自己，自己見好就收順席就坐了。小舅一邊哭啼一邊扯看母親身上的衣服，數(shù)完件數(shù)后返回席間對大舅說：“我姐穿了七件衣服，挺好，沒有咱說的話！”，大舅聽了小舅的回語，便口說道：“只要人家兒女心里都能過去，咱有啥過不去的，說的話多了，窮嫌富不愛的，現(xiàn)今沒你姐人了，以后這條路也就斷了。”，看客的為了不讓局面僵持，接過話對大舅說：“你把話說到那里去了，你以后只要上門，看浪娃敢把趕你出門不！”，看客的說罷，看時間己是晚了，隨機大喊一聲：“跑亂的，趕快給娘家人端飯上菜！”，村中跑亂的眾執(zhí)事，從大清早幫忙到正當午時，大家肚子早已都饑腸轆轆了，只等看客的發(fā)一句話了。未完待讀，請欣賞下篇。 （三）眨巴眼飯萊就全擺上了桌子，老舅家一干人這時也餓得饑荒了，飯菜剛擺上桌子，稠酒還未等提上來，眾人已動開了筷子。那個年代人們長期處于半饑半飽狀態(tài)，看到熱氣騰騰的菜饃，強烈的食欲已難由人掌控，口水垂滴，人也顧不得形象了，狼吞虎咽就開吃了。 酒足飯飽之后，大舅臨離開席桌對看客的說：“把我那命苦的妹妹，親眼看的入殮了，今天怪咱不爭氣，欠吃人家這一碗飽飯。我和娃們準備走呀，我今天有做的不對的地方，還請你幫我給大家告查的解釋以下。”，看客人對大舅的作派心實不喜，見大舅告辭要走，出于禮節(jié)便笑著說：“沒什么，今天就是專請他舅舅給外甥撒歪來了。即然他舅要走，路遠也就不挽留大家了。”。 這時，不知跑亂的執(zhí)事中，誰冒出了一句：“早就該走了，把人整的現(xiàn)在還沒吃飯，純脆是尋事找茬柔瓤人來了！”，不知誰又說道：“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飯吃飽酒喝夠了，臨走還知道打聲招呼！”，本族兄長邵友三也是看客的一員，聽了大家七言八語泄氣的話，為了打岔息事，忙喊道：“咱上鍋的，摘菜切菜洗碗的，擔水背柴的，看客上禮的統(tǒng)一還沒吃昵，速度放快點，大家自端自吃。”，大家聽到看客的喊話，便各自下手，端菜端飯，棚里所有桌子坐無虛席。跑亂幫忙的男女執(zhí)事們，從一大早忙了大半天，全剩下自己人了，也就放開沒顧忌了。個個好似水泊梁山聚義廳的好漢們，大碗喝酒，大口咥飯，一幅狼吞虎咽的畫面，親情確十分濃郁，席間充滿了歡聲笑語，唉！鄉(xiāng)親們肚子太過饑餓了。 看到鄉(xiāng)親們興高采烈的吃著飯，我一個人返回廈房內(nèi)靜思，怨恨蒼天不長眼睛，生生擄走了慈母一命歸陰兮。我抬眼透過窗戶遠望著茫茫天空，烏云滾滾涌動，冬月的天，空中彌漫著錐心透骨的寒冷；踏海濤波浪，逐洪水急流，我非常感傷茫然地遠瞧王順山脈，內(nèi)心充滿一片邈遠的衰愁。 朦朧中我似乎看到了白云頂端佇立著一位老婦人，迎著狂風暴雨，電閃雷鳴，雙眉緊攏，目光炯炯，其堅韌的意志令人敬畏稱道。她，就是我最親愛的慈母。 慈母啊，您是一個未進入耄耋之年，確飽受風雨滄桑的年青老人，您是我與父親心目中的一座豐碑，是熠熠熠生輝光彩燦爛奪目明珠，在我和父親的心中雕刻記載著你的懿德與日月同輝。 慈母啊，您是浩大寬廣的終南山脈，峰巒逶迤，有您在，我和父親依偎在您的身傍，倍感溫暖無比！如今，母親啊，你確悄悄溘然長逝，讓兒和父親倍感身心孤單，生活失去了豐盈的味道。 憶往事，歷歷在目，你經(jīng)常叮嚀兒女：要孝敬長輩，切忌頂嘴虐待。幾回回千叮嚀萬囑咐，對后程村親生父母休生怨恨，要怪要怨就怨邵門人脈稀薄，你親生父母也是忍痛割愛，誰想把自己頭生頭長的親生兒子拱手讓人！每次回憶養(yǎng)母諄諄教誨，不由我鼻酸咽堵淚水如注。養(yǎng)母養(yǎng)父啊，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最具人格魅力的人，也是兒子今生最敬重和時時刻刻緬懷的人！ 母親啊，您在1966年社教（四清運動）期間，當家庭突遭狂風暴雨降臨那一刻，您像一把雨傘，撐起了舉步唯艱的家，阻隔了飄潑暴雨的侵襲，您為年僅七齡的兒子遮風擋雨，你用自己的身軀保護了我和父親精神大埧免遭沖垮。方有了兒子今天安寧和正常而美好的生活。 目睹凡塵人間世事滄桑演變，深摯情真莫大于母親對兒女的清純無瑕之情愫。若論人生如夢，我便從好夢故鄉(xiāng)而來，好夢與我擁抱挽手，幸遇這位不是親娘勝似親娘慈祥善良的好母親。我常常醞釀感恩的心，用什么方式表達，感恩的情，唱什么歌曲來贊頌養(yǎng)父養(yǎng)母呢？我茫然，我徘徊，常感內(nèi)心十分愧疚。用筆寫盡千言萬話，難抒肺腑之深情。 父母離我而去，我深知世上報恩的路途雖多，但最好的方式是白紙墨跡蘊真情。母親啊，您就是永遠鐫刻在我心里的親娘！母親啊，兒子祈禱蒼天，愿母在天堂福享清靜，把在人間所受的折磨和苦難得到償還。有時，我不經(jīng)意間抬頭，看見西邊天際云海浮現(xiàn)出一縷彩云，五色斑斕。噢，那就是母親將要進駐的通往天宮的彩橋嗎？心在滴血，淚己耗干，依然改變不了我對養(yǎng)父養(yǎng)母深情的眷戀！ 話歸正傳，在說在那個饑寒交迫的年代，人們?nèi)粘Ｉ钫劜簧现v究儀表儀容，吃飯穿衣長期處于半饑半飽狀態(tài)。國家也很貧窮，政府提倡人民群眾勤儉持家，節(jié)約用水用電，生存是第一要素。 一般農(nóng)村普通家庭父母故去，身上穿戴三件或五件壽衣很正常，母親當時能穿戴七件壽衣，在那個年代屬于高級檔次。母親故去第二天，按農(nóng)村風俗常理，第二天就開始動土打墓了。那個年代受經(jīng)濟條件所限不能和現(xiàn)在村情民風相提并論，于今反差極大。那時不充許農(nóng)民外出務工經(jīng)商做生意，農(nóng)村以生產(chǎn)隊為單位，統(tǒng)一管理經(jīng)營耕種土地，把生產(chǎn)隊的男女勞動力，統(tǒng)稱名為“社員”。男女老中青按等級評定為：一級勞動或二級勞動，還把極少數(shù)老弱或才從學校回家務農(nóng)的年齡小學生定為三級勞動力。一般大村設隊長一名，副隊長二名，把全隊分為三個組，各組設組長一名。秋麥兩季所收糧食，按出勤所掙工份及人口比例分配。母親倒下頭第二天，在值寒冬閑月，謝家寨的青壯男勞都閑暇在家，生產(chǎn)隊也沒什么農(nóng)活，大清早家里就坐滿了幫忙給母親打墓的父老鄉(xiāng)親。 本門又是大戶，東邊財東，南庵，南財東，西院和偏門，我所在的藥鋪大院及謝姓族人等，前來幫忙的父老鄉(xiāng)親，人流如潮站滿了藥鋪院庭。那個年代村中故去的老人，家家戶戶皆為土葬，村里沒有任何人用磚固墓。人多效率高，母親的墓地按父親的要求，要深埋入土為安，那個年代鄉(xiāng)情厚重人心齊凝聚力強，打墓用工僅兩天時間，一般就早早完工了。 母親出殯送埋那天，天氣雖然睛好，但正值十一月，是每年冬季最寒冷的季節(jié)，一大早天還未明，村里幫忙的父老鄉(xiāng)親與門中近脈族人已早早來了，長蟲洞式的庭院從上房到前房站滿了前來幫忙送埋的人。燒紙祭奠先由舅家開始，后從女婿外甥及門中輩分高底依次開始，祭奠燒紙程序進行完畢后，時晨己到，只聽看客的一喊了一聲：“幫忙的小伙子，都朝屋里走，準備起欞！”，眾人聽了勇躍上前，把母親靈柩圍了個里三層外三層，鋪擺官椽的鋪擺官椽，綁靈杠的綁靈扛，一會功夫就把母親的棺材綁好了。管事的高喊：“年青人都朝杠子底下鉆，今天人多，上坡子路大家勤換著，上了年齡的，統(tǒng)一把掀帶上。”，母親的壽棺周圍站滿了人，管事的看萬事具備，便大聲喊道：“大家把杠子撈起，起靈出殯！”，管事的話音剛落，大伙迅速抬起了母親的壽棺，前來幫忙的人數(shù)眾多，后邊掀，前邊拉，西嶺公墳雖然是上坡子路，但眾人如小跑一般。送埋母親那天，不但天氣晴好，從頭至尾事過的非常順利。 也可能是母親的逝世感動了上蒼，1978年冬季持續(xù)干旱兩個多月沒有降雪，就在送埋母親的第二天，北風呼嘯，烏云密布了一天一夜，第三天由小雪飄飄變?yōu)轾Z毛大雪，可能是母親的身世與苦難，讓上蒼為之感動，天人合一將淚水溶為雪露，滋潤著久旱干涸的土地。母親的故去，讓蒼天為之動情落淚，大地為之悲慟痛哭。詩曰：時逢浩劫身心殘，雖得昭雪難補全。慈母終日織錦棉，為兒為父把衣添。身臥病床心不閑，為兒為女祈福全。壽終蒼天被感動，迎來瑞雪兆豐年！ 父母健在，兒女行孝要盡快，說不準那一日父母將永遠離開了你們！您即使用盡全力去追也是徒勞的，別給自己留下終生的悔恨！ 邵可朗（清風），藍田玉山人氏。陜西《作家搖籃》雜志簽約作家。糧農(nóng)身份，現(xiàn)四處打工覓食養(yǎng)身。 曾在“陜西作家搖籃”，“陜西第一資訊”，“今日頭條”，“藍田作家”，“滋水美文”，“漆水文學”等公眾平臺發(fā)表文章數(shù)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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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母親走完最后的日子】

邵可浪（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