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老王(水彩)460X610 黃海</span></p> <p class="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老王,退休在家多年了。過去一直在文聯(lián)美協(xié)工作,駐會秘書長。那些年美協(xié)主席換了一屆又一屆,他一直在那里。</span></p><p class="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或許腿長,一米八幾,他顯得高大的很,不太像蘇州人。但又分明講得一口純正的蘇州話。前些年不慎摔壞了腿,家住六樓,上下樓梯自然不便,他并不怨天尤人,照樣樂呵呵的。我們不常見,一年兩三次。見了面他從不聊不開心的事,或只是一句帶過,一副篤定的樣子。八十多歲了,我常詫異,他身體里總蘊藉一種能量,鎮(zhèn)定自若,看云卷云舒。</span></p><p class="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與偉岸的身體相比,他眼睛真的不大,但目光如炬。對看不上的畫與人,他大都用余光瞄一下,不上心。認識他時,他正值壯年我是青年。當時小平主政,中國現(xiàn)代文化藝術史上難得的多元與燦爛,出了一大批不可復制的人:崔健、海子、王小波、路遙……有《設計與哲學》撰文《告別的年代》,大意是說,十年浩劫中蘇醒,從混沌迷茫中回歸人性,迎來百花齊放的二十世紀八十年代,這是一個思想自由、煙火與詩情迸發(fā)的年代,是一個開放包容、充滿情懷的年代。老王生逢其時,親歷與見證了蘇州改革開放初期生動的美術創(chuàng)作與隊伍發(fā)展。那時,工作多樣性與挑戰(zhàn)性并存;雙軌制下的名與利交織。要出作品更要出人,他身在其中又要置身其外,不易。現(xiàn)在蘇州美術界成名成家的,大都認識老王或與老王有關聯(lián),得到過他的幫助。</span></p><p class="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譬如薛建新,常令老王扼腕 。八十年代,有位美國老太太看見他的畫,一定要資助他去美國,不為什么,就是喜歡得不行。找不到人,委托美協(xié)一定要找到他。“那是什么樣的機會啊?!那年代一般人出不去,美術界出去的只有丁紹光、陳丹青了……”老王眼睛瞄著窗外,停了停又說:“那時候沒有電話,通知不到他。嘸不辦法,我就夜里騎了自行車,堵在絲綢工學院藝術系教師宿舍的筒子樓里等他。”后來薛建新終于去了美國,前兩年回國發(fā)展,不幸罹病早逝。老王家現(xiàn)在墻上掛著兩張小畫,一張楊明義的,一張就是他的,色彩相當生動。這故事現(xiàn)在聽聽,就像那個時代,生動得像童話。</span></p><p class="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又如九七年,我們四位還年青的人受他推薦,代表蘇州參加廣州藝術博覽會,機會難得,我們也是認真對待。前幾天碰到惠泉兄,他說,那是我們四人藝術發(fā)展的一個重要節(jié)點。這話一點也不夸張,它積極影響了我們各自職業(yè)生涯成長的軌跡。惠泉兄現(xiàn)已是省美術館掌門人;張銓兄執(zhí)教中國美院多年,其當代院體畫風格亦獨領風騷;葉放兄坐擁“南石皮記”,追夢明清名士遺風,勾欄瓦舍,曲水流觴,畫畫、造園。</span></p><p class="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我生也晚,見面都稱王老師。美術界王老師可說的故事很多,唯獨沒有自己。他原來也是美術工作者出身,只是從沒有見他畫畫參展。后來退休了,卻天天在家畫畫。多數(shù)人以為“近水樓臺先得月”,這是常情。他只一心為大家做事,不圖便利。這有點像特朗普,做了總統(tǒng)就不能做生意了。這或許可以給天朝的組織部門提供一個干部選拔思路:做專業(yè)的事需專業(yè)的人,專業(yè)的人可以得其他利,唯不能得專業(yè)的利。</span></p><p class="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當然,這是題外話。老王也是例外。</span></p><p><br></p> <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28, 128, 128);">小金(水彩)460X610 黃海</span></p> <p><br></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 小金大學畢業(yè)才進學校工作那會兒,做輔導員,整天跳跳蹦蹦的,跟在校的學生也差不了多少。有一次夜間車停路口等紅燈,她與男友牽手走過,戀愛中的人不好好走路,一下子跳上ATM機水泥平臺,一下子又掛到男朋友的肩膀上。恰巧看見,她說那是她最開心的日子。她天生麗質,天真平和,逢人笑嘻嘻的,從不見愁容,辦公室于是平添了幾分開心與歡樂。</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 學校之前不大進女老師。我那一年一起進學校工作的,有建國兄建華兄等五人,一刷的男人。后來學校可能注意到了“生態(tài)平衡”問題,陸續(xù)有了一些改變,相繼進了一些女老師,加起來也是五位,因為她們常在一起進進出出,矚目得很,大家始稱她們“五朵金花”。小金當時可能還在讀初中。</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 “五朵金花”的到來顯然增添了生氣。最先感受到的是建華兄,他出生于部隊大院,大致與王朔馬未都陳凱歌他們一路的,見過世面。當時我們只會認真上課,他在課余兼做石頭生意,常在社會上行走,懂得的比我們多。他常請我們吃飯,但有一次請全體金花們在“軍功飯店”吃飯時并沒有喊我們,這從此落下了一輩子的話把。其實,他也是招呼了一下的,在開席前。按現(xiàn)在的說法,這種湊數(shù)的飯局是萬萬吃不得的。建國也接到電話了,雖然我們很想去,但硬是憋住了。</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 人最沒辦法的是拿自己沒有辦法。董橋寫《羅馬一敘》,說趕不及繞道英國看望老友蕭夫子,正好蕭夫子夫婦要去德國探親,臨時相約在羅馬轉機時碰碰頭,聊聊天。他們聊收藏聊字畫聊緙絲聊到朱啟鈐,說他研究刺繡工藝與古建筑學,成就大、地位高。“老先生還有更了不起的地方。”蕭老夫子笑嘻嘻說,“他生了兩個極漂亮的千金朱三和朱五,民國初年名噪京華,八方傾倒。”趕了幾千公里,男人間話題總有歸屬。董老師善解風情,文中記到:“餐廳里茶客食客漸漸少了,我們還在暇念昔日朱門明珠風華的時候,鄰座裊裊婷婷來了兩位意國佳人,老夫子驚嘆‘這個古老國家的豆蔻年華真是動人魂魄!’他仰頭干掉半杯紅酒。”</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 建華兄想來也是沒有辦法,那天肯定也喝了不少酒。</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 時間真快,建華兄已經回家含飴弄孫了,小金也已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小金學的中文,現(xiàn)在在學校辦公室任職,經常要起草一些大塊的文稿,雖然職責不一樣,壓力不一樣,但還是笑嘻嘻的。一天從辦公室移出一瓶盛開的百合花置于走廊,廊間頓時習習生輝,香色撩人。我不解,虛心請教:“為什么嘎好看的花要放在門外地上 ? ”她抬起頭眼睛看著我,十分認真地說:“花太香、太美。太香太美的東西網上說容易致腦殘!”我聽了稀奇,試著又問:“哦,那美女多的地方是否人也容易腦殘?”她甩頭昂首回答道:“那不一定!”隨大笑而去。 </span></p><p><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1, 1, 1);">? 漂亮不易;漂亮了還有腦子,更不易。</span></p><p><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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