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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仙嶺的仙(散文)

劉東風

1<br>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這話用在蘇仙嶺上,再也恰當不過了。<br>  過了遇仙橋,就是進入蘇仙嶺景區的大道——福道。地面上依次鋪了石板,石板上刻有各種書體的“福”字:唐玄宗李隆基的隸書“福”雍容華貴、富態滿滿,諸遂良的“人口田福”有人有田有福,康熙的“長瘦(壽)福”多子多田多才多壽多福……而我獨喜歡清人篆隸字匯中王褆和吳昌碩的篆味隸韻兼而有之的“福”:以酒敬奉神祇且能通靈,是謂福。何也?據許慎《說文解字》解釋:福者,祐也。這是一個會意兼形聲的漢字。從殷墟出土的甲骨文來看,一個人捧著酒壇跪在擺有貢品的供桌面前祈福,雖然最初供桌“示”在右,但整體形象還是在祭神。尤其是左邊的“酉”字則是一個活脫脫的“小口尖底瓶”——仰韶文化半坡類型最具典型的水器,不!應該是禮器!——因為“福”字的這一部件肖形而成為筆者考證“小口尖底瓶”為酒器而不是水器的重要依據之一。甲骨文中的“手”、“酉”、“示”組合而成的會意字“福”字就不言而喻了:以酒敬神,祈求福備、萬事順遂,而通靈則是真正的福臨。<br>  福道旁邊有一景點——桃花居。相傳這里是神仙蘇耽與其母潘氏棲居之地。那時節,這里是桃花溪水、茂林修竹、紫云氤氳,可眼下此所分明湘南民居而已,也許是新冠肺炎疫情尚未全面解禁,本是門庭若市卻只見得闃無人跡,更看不出半點兒仙氣。<br>  蘇仙嶺名字的由來,是與蘇耽蘇仙公的傳說分不開的。民間傳說也好,志怪小說也罷,那些神仙們似乎都有雷同的地方:出世不凡、有神功、有善舉、在人間。蘇丹之母潘氏在溪邊浣衣,上游漂來一根紅絲線死死纏住棒槌,她想用牙齒咬斷,不料紅絲線從其嘴里滑入腹中,從此不婚而孕,生下蘇耽。蘇耽出生后被棄之白鹿洞,而他賴以存活的全靠鹿乳鶴羽,長大后被神仙授以神功,在跨鶴臺乘鶴升仙而去,騰霄昂壑于山林之間。在蒲松林的筆下,蘇耽別母后留下當年藏匿他的木櫝,蘇母斷炊之時,啟櫝得米,有求輒應,就連潘氏去世后的葬品都出自木櫝。如果說蒲氏的蘇耽形象以孝為“仙”,那么民間傳說和葛洪《神仙傳》里的“橘井泉香”則是將蘇耽的善舉仙為行跡于人間,是以“善”為仙。<br> 2<br>  看過白鹿洞中的白鹿臥乳和洞口白鶴,再上行數十步,就到了“三絕碑”——因秦觀之詞、蘇軾之跋、米芾之書而名揚天下。<br>  “霧失樓臺,月迷津渡。桃源望斷無尋處。可堪孤館閉春寒,杜鵑聲里斜陽樹。   驛寄梅花,魚傳尺素。砌成此恨無重數。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br>  一闋《踏莎行》,說不完的迷茫孤獨,道不盡的無奈余恨 <div> 《踏莎行》之“莎”,原本為一種野草,即中藥香附,有“疏肝解郁、理氣寬中、調經止痛”之功效。“踏莎行”是唐宋時期很流行的踏青活動。由此觀之,《踏莎行》原為吟詠古人踏青活動的詞牌,秦觀選它填詞肯定是沒了春游歡娛之情,反而卻是如此沉郁滄桑、恨意綿綿。難道,是少游借“莎”解郁理氣?<div>  那一天的濃霧,籠山籠水籠樓臺;那一夜的月,凄冷如霜,野渡無舟。秦觀久久佇立在郴州旅舍的窗前,回望來路,杭州、處州、郴州,一路風雨毫無晴,若是連上后來幾年的編管橫州,又徙雷州,最后命斷藤州,那是州州敗北、一州不如一州。身處眼前的孤館,秦觀已是孑然一身了: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因為蘇學士遭遇朝廷新黨的排擠,因為是蘇軾門下四學士之一,秦觀跟著蘇軾一路遭受貶謫南放,至郴州時已是一介布衣,既無官爵,又無俸祿。站在旅舍的斷墻邊,那雙迷離的眼睛,在搜尋著陶淵明世外桃源。可是,在一個命運多舛的落魄文人眼里,除了山重水復、郴江茫茫之外,哪里還尋得著中無雜樹、芳草鮮美、落英繽紛的桃花林?哪里還有“坐看云起時”、“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超脫和奇遇?除了春寒料峭,除了杜鵑滴血,除了家書問歸,也就只剩下斷腸人在天涯了。于心有不甘之中,雖然生活虐他秦觀千百遍,雖然流離失所于南疆的橫州、雷州,那雙眼,仍然在盼望著、期待著,情,在那里,與日俱增;厄運,也在那里,有增無減,年復一年。<br></div></div>   生活真是一位編劇高手!明明是一場悲劇,它卻偏偏把它當做喜劇來編導,讓你在哀鴻聲里笑從悲來,流淚的笑、痛心的笑!在秦觀生命即將落幕的前一刻,盡管希望羸弱得像一根秋風中枯萎的葦草,但只要有一絲風,他還要拼命地搖啊搖,只要有一縷陽光,他還要將腰桿子挺了又挺。<br>  在雷州,在夢里,天女拿著素以潔凈、沒有污染而著稱的維摩詰畫像請秦觀題詩,他竟然信手而來:<br>  “竺儀華夢,瘴面囚首。口雖不言,十分似九。應笑蔭覆大千作獅子吼,不如搏取妙喜似陶家手。”<br>  一個命薄落難之人,居然還想著別人的陶和稼,因為命運告訴了他,威儀但很虛幻的佛像,不如柴米油鹽實在——這,只有歷經隆冬的人才如此渴望陽光的溫暖吧?<br>  在橫州,在酒里,那種醉里的笑,又是叫人何等心酸!據《橫州志》記載:有次秦觀在橫州喝醉了酒,住在城西香稻溪橋畔、海棠林中的祝秀才家里,第二天酒醒后題一首《醉鄉春》于柱上而去:<br>  “喚起一聲人悄,衾冷夢寒窗曉。瘴雨過,海棠晴,春色又添多少。  社甕釀成微笑,半缺椰瓢共舀。覺傾倒,急投床,醉鄉廣大人間小。”<br>  是的,在酒里,在夢里,一切煩惱皆可拋,窮困潦倒、命交華蓋的一介書生,恐怕也只能靠一枕黃粱來填補他現實中缺失的美好了。<br>  宋哲宗元符元年初冬(1098年),還是在雷州,發配到海南島的恩師蘇東坡,遇赦北歸途經雷州,特來看望秦觀。兩人相見,悲喜交加,時隔幾年,恍如隔世。同是天涯淪落人,大難臨頭各自飛。那種飛,是離了群的雁,是折了翅膀的鶴。在看了秦觀近幾年的詩作之后,蘇東坡更是感慨萬千、淚眼婆娑。送走那個命運也好不到哪里去的蘇東坡踏上歸途之后,秦觀的心境似乎有點放晴了,雖然還沒有得到宣赦,但他深知,自己因為與恩師太親近而受到株連,眼下好像希望就在明天了。于是乎,放下沉郁悲憤的心,忘卻婉約傷感的詞,到貧民中體察民情,體會民俗。   <br>  果然,兩年之后,秦觀終于等來了一紙命敕,悲苦的流放生活即將結束。復命宣德郎,一時高興,夢里邊都填起了《好事近·夢中作》一詞:<br>  “春路雨添花,花動一山春色。行到小溪深處,有黃鸝千百。  飛云當面化龍蛇,夭矯轉空碧。醉臥古藤陰下,了不知南北。”<br>  在盛夏的驕陽里踏上歸途,秦觀由雷州取道廣西藤州北還。此刻。他的心情與第一次來時截然不同,那景象,應該與當年李白早發白帝城幾近一致。一路游山玩水,一路吟詩作對,《流杯橋》、《玉泉井》、《光華亭》,才思敏捷、情如泉涌、佳作連連。在藤州光華亭,正是酷暑難當,秦觀邊游覽邊滔滔不絕、眉飛色舞地同游人講起了《好事近·夢中作》創作經歷,夢中作詩似乎有好幾回的他,一說到這夢中得意之作,興致極高,言雖盡、意猶未盡。由于路途奔波勞累,一時覺得唇干口燥,便向身邊人要水喝。等人家去取水時,秦觀突然兩眼發黑,他馬上靠著欄桿坐下。水來了,同伴卻發現,秦觀不能張嘴了,只是看著那碗水笑。一個笑,就這么結束了七年流放的憂憤困苦;一個笑,就讓一個51歲的生命永遠地留在了光華亭。那個笑,是對渴望中送來的甘泉的表達?是對七年流放的不屑?還是對故土最深情的一次表白?答案只有他邗溝居士知道。<br>   少游仙游的噩耗傳到蘇軾的耳朵里之時,蘇學士還在北歸的路上。數月前師生在藤州執手言歡、慨嘆人生坎坷的畫面還歷歷在目。蘇軾多次誦讀那闋《踏莎行》,他將最后兩句題寫在扇子上:“郴江幸自繞郴山,為誰流下瀟湘去。”整整七年的離情別緒,二千多個日夜的郁憤怨嘆,滿滿的郴江水豈能載得動?厚厚的瀟湘云怎能蓋得住?在多次的吟哦之后,蘇軾又在扇子上題跋:“少游已矣,雖萬人何贖!”失生之痛、喪友之慟,盡在此矣!<br>  遙想當年在徐州結識的那個“我獨不愿萬戶侯,惟愿一識蘇徐州”的少年郎,也曾天資聰穎、鮮衣怒馬、博覽群書、志存高遠,追隨自己縱游蘇杭,才情相仿,志趣相投,雖然年齡上小自己十幾歲,在讀過秦觀《滿庭芳·山抹微云》之后,掩飾不住喜愛之情,直接稱之為“山抹微云君”;一篇《黃樓賦》,贏得了“有屈原、宋玉之才”的美譽;就在后來向王安石推薦這名青年才俊時蘇軾也不吝贊美之詞:“愿公少借齒牙,使增重于世。”王安石也夸秦觀“其詩清新嫵媚”,有如鮑照、謝靈運之風范。<br>  聞道有先后,得道有深淺。說到師生之別,秦觀比蘇軾要遜色得多,尤其是胸襟。要說二人的遭遇,后者磨難更多,而襟懷坦蕩、豁達豪放,可能這也是長壽的秘訣,盡管蘇軾比秦觀只多活十五年。早年進京應試,因策論中用典“皋陶殺人”引起梅堯臣的關注、歐陽修的賞識而名噪京師;因“烏臺詩案”而被貶黃州、九死一生而迎來他的文學創作高峰期,既享盡了“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的孤獨凄切,又有《(前、后)赤壁賦》問世,更有鐵板銅琶高唱“大江東去”;登州東山再起,二任杭州,流放儋州,妻離子別,風雨飄搖。蘇軾的一生,三次在朝,十二次外任,八方太守,三次貶居,先后在十四個州縣任過職,足跡遍布神州大地:做過皇帝身邊的小跟班,出任過評事判官,落魄時還擔任過縣級民間保安團團副;幾起幾落,有榮有恥,然而,詩照寫,詞照填,肉照吃。“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問汝平生功業,黃州惠州儋州。”這是蘇軾臨死前半年重游真州金山寺時,看到李公麟曾經為自己畫的像而題的詩。心態好,胃口也好,吃嘛嘛香,蘇軾一輩子愛吃、會吃、還會做吃的。據傳以他名字命名的菜式就有六十多款。在惠州,南方人奉勸其少吃荔枝,因為不懂粵語“一啖荔枝三把火”,而在他的筆下卻是:“日啖荔枝三百顆,不妨常作嶺南人”;在儋州,吃生蠔,排瘴氣,在桄榔林中自己動手搭茅屋,自命為“桄榔庵”,過著“食無肉、病無藥、居無室、出無友、冬無炭、夏無寒泉”的生活;在人家眼里,流放海南,無異于死囚,他卻依然自在逍遙:“他年誰作輿地志,海南萬里真吾鄉”。所以臺灣詩人余光中說:“旅行,我不想跟李白,因為他不負責任,沒有現實感;我也不想跟杜甫,因為他太苦、太嚴肅;而蘇東坡就很好,他很有趣,我們可以做很好的朋友。”<br>蘇軾比弟子更勝一籌的不僅僅是胸懷,還有詩文、書法、繪畫,更有善舉和政績。“東坡處處筑蘇堤”,徐州治水,杭州疏浚,潁州惠州,捐資筑堤。杭州浚湖修橋筑堤外,還判官妓從良滅蝗蟲;密州祈雨抗旱,鹽業改革,平暴安良;登州上諫私鹽替代官鹽,固定駐軍,教習水軍,加強海防建設;揚州廢除面子工程芍藥花會,改革倉法,降低米價賑濟災民。尤其是在儋州的三年多時間里,面對貧窮落后的局面,蘇軾克服語言障礙,在黎族百姓中傳播中原文明,教他們開荒種地,傳習中醫,挖掘“東坡井”,還教他們習字學文化,結束了隋唐以來沒有出過舉人和進士的歷史。<br>  少游已矣,東坡也不久于人世。1101年7月28日,66歲的蘇軾于常州顧塘橋藤花舊館溘然長逝。十日前東坡留下“吾生不惡,死必不墜”八字遺言,讓米芾等涕泗滂沱、頓足捶胸。真是病來如山倒!6月1日,歸心似箭的蘇軾來到了儀征,下榻于潤州東園。一路舟車勞頓,天熱難耐,身有不適的蘇軾好好地睡了一覺似乎好了許多。這時家人說米芾來了,還特意為老師帶了麥門冬飲子,以治膈消胸滿心煩、生津消渴。二十年亦師亦友的交情,久別重逢,相見甚歡。蘇軾更是忘了疲勞和不適,一時興起,即興作詩一首——《睡起聞米元章冒熱到東園送麥門冬飲子》:“一枕清風值萬錢,無人肯買北窗眠。開心暖胃門冬飲,知是東坡手自煎。”期間,蘇軾手中的扇子不慎滑落地上,米芾眼疾手快,幫老師撿了起來。蘇軾接過扇子,沒有道謝,卻慢慢地打開,呈現在米芾眼前的正是秦觀的詞和老師的題跋。兩人的臉色陰沉下來,語調也低沉下來,說不完的流金歲月,嘆不盡的人生無常。<br>   最難忘記的是西園雅集。<br>  在中國古代文壇,最有影響的“文代會”恐怕要算三大雅集了:東晉的蘭亭集,宋代的西園雅集和元末明初的玉山雅集。如果說前者給我們留下的財富是天下第一行書《蘭亭序》、后者是《玉山草堂雅集》十三卷,那么,西園雅集留下的則是李公麟白描式的歷史畫卷《西園雅集圖》。<br>  時值夏秋之交,東京安遠門外永寧坊的西園、當朝駙馬王詵宅邸里,清風習習,古木參天,華屋高明,斗檐飛拱,刻桷雕楹,曲水回欄。那景象,正是“忽傳繡障半天來,舉頭不是人間色”。這一天,蘇軾兄弟、秦觀、米芾等文藝大咖應王詵盛邀雅集于此,西園一時高朋滿座,文人雅士歡聚一堂。那時,五十二歲的蘇軾因政見不同而心生去意,幾次上札請求外任未許。在欲罷不能中會三五知己在這遠離朝堂的西園,把酒言歡,唱酬詩文,倒是一個美妙去處。<br>  想到西園雅集,米芾至今記憶猶新。那天自己唐巾深衣,正抬起頭在一塊石壁上題字,王仲至站在他的右側袖手仰觀,不時頷首點贊;一字寫完,收了筆,左邊雙手捧著古硯的書童非常及時地上前一步讓自己潤筆。忽然,一陣喝彩聲傳來,米元章側頭一看,穿過翠竹旁邊的小道,在錦石橋的那邊,一顆古松,郁郁蒼蒼,凌霄纏絡,凌霄花開得正艷,綠的松,紅的花。就在那綠葉紅花之下,東坡先生頭戴烏帽,身著黃袍,剛剛捉筆疾書完畢而贏得眾人叫好:東道主王詵仙桃巾耀眼,一襲紫裘,正單手托腮,仔細地端詳著蘇氏書法;幅巾青衣的蔡天啟站在方幾旁,久久凝視;李之儀雙手撐在椅背,看著那宣紙上筆走龍蛇而若有所思;就連身后云環翠飾的女奴,畢恭畢敬地侍立一旁,也顯得風姿綽約,流露出自然富貴的風韻。一陣阮咸聲傳來,循聲望去,卻見一棵古檜之下,身著紫道服的陳碧虛正在撥阮;幅巾青衣的秦少游也正在袖手側聽。彈的是《清商樂》還是《西涼樂》?不,應該是阮咸之叔阮籍的《酒狂》吧?雖然《酒狂》是一首古琴曲,但此情此景,彈奏《酒狂》再合適不過了,要不秦少游何以聽得如癡如醉?<br>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光陰如箭,歲月如梭,舊時風景何時才能重現?米元章不禁悲從心來、傷感萬千:<br>而如今,七年流放,少游命喪藤州,孤魂游弋徘徊在他鄉。<br>而如今,百里之外,東坡長眠汝州,在永遠回不去的路上。<br>忘不了,秦觀如癡如醉的模樣;忘不了,恩師折扇上紙短情長!<br>  米芾喚取文房四寶,懷著無比哀慟的情緒,在宣紙上“刷”起字來:“霧失樓臺,月迷津渡……秦少游詞東坡居士酷愛之,云‘少游已矣,雖萬人何贖!’芾書”。書畢,米芾只覺得腦子里一片空白,周圍是死一般的寂靜。一百多年后,郴州地方官鄒恭命人將它刻在了蘇仙嶺的山巖上,這就有了今日的“三絕碑”。<br>  至此,突然想起曾經追劇《清平樂》而填的一闋詞:<br> 清平樂·《清平樂》  <br>  宮闈飄裊。琴上清平調。喜看言官相爭吵。仁厚九州雙曜。  也有兒女情長。雁燈旨酒盈窗。才氣汗牛充棟,莫如閹宦龍床。<div>  熱播電視劇《清平樂》,原名《孤城閉》,取自范仲淹《漁家傲·秋思》中的“千嶂里,長煙落日孤城閉”,以早于米芾等幾十年的北宋仁宗盛治為背景,在風起云涌的朝堂之事與剪不斷理還亂的兒女情長之間,還原了一個復雜而真實的宋仁宗 。而晏殊、歐陽修、蘇瞬卿等大儒同樣也是幾經沉浮、悲喜參半。所以要寬慰米元章的是:在沒有法治的政治環境里,眾儒遇明君尚且如此,若伴昏君又當如何?自古以來,伴君如伴虎,文人的個性應該體現在其作品中,而許多地方則需要包容、適度,萬萬不可自命不凡、拿了雞毛當令箭,更何況,文人苦,杰作出,元章無需過度悲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br></div> 3<br>  從“三絕碑”出發,沿著山道迤邐而上一千來步,經景星觀、八字銘、沉香石、蘇仙觀,看過歷代的摩崖,瞻仰過蘇嶺云松,數過萬福山的“福”字,這就到了蘇仙嶺峰頂——屈將室。<br>  這是絕頂上蘇仙觀的兩間小屋。門前有一副墨底綠字的對聯,隸書:“請戰有功當年臨潼以兵諫,愛國無罪此日南冠作楚囚。”橫額就是“屈將室”三個字。上聯是寫當年張學良張少帥發起的西安事變,下聯是寫西安事變之后十年間張學良的囚禁生活,從1936年1946年,少帥被蔣介石先后關押過十二處,此處為第六處。<br>  在夏威夷的海邊沙灘上,海水湛藍湛藍的,小小的浪花輕輕地擁吻著沙灘上的細沙,像熱戀中的情侶,那么地濃情而甜蜜;又像三五個兒童在嬉戲打鬧,那么地天真如入無人之境。一個百歲老人面朝大海,陽光照耀下,臉上的壽斑清晰可見,像剛潛水上岸,臉上掛著海苔,還帶著海腥味。老人眼望著遠方的故鄉,他似乎聽到了風花雪月之下的絲竹管弦,也似乎看到了硝煙彌漫的戰場上的金戈鐵馬。<br>  老人伸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的稀疏的頭發,手在頭上一個凹陷的地方停了下來,一段關于自己出生的往事浮現出來。<br>  那是1901年6月3日,身懷六甲的“東北王”張作霖之妻趙春桂要生了。張作霖帶著幾個親信,挑上幾匹快馬,套上馬車,保護著夫人回老家生產。他張作霖也不容易,出身貧寒,13歲那年父親被賭徒打死,他與二哥前去尋仇,不料擦槍走火誤傷他人,二哥被捕,他四處逃命,賣過燒餅,做過木匠,當過貨郎和獸醫,參加過甲午戰爭,做過綠林好漢,拜過把子,也結交過仇人。前不久遭遇土匪金壽山勾結老毛子偷襲,這不,還在逃命的吶。“東北王”深知送夫人的路上肯定不太平。<div>  果然,半路上被仇家海沙子攔住了去路。“別廢話!我輸了,我手下全歸你,我老婆也歸你!我贏了,你海沙子的人、槍,都得歸我張雨亭!”張作霖不愧為“東北王”,他一方面交代手下帶著夫人快撤,一方面自己站在路中央,面對仇家的槍口面不改色心不跳要單挑。那邊飛奔的馬車上,張夫人被顛簸得喘不過氣來。槍聲,馬蹄聲,路邊的樹木在搖晃,分不清是誰的子彈在耳邊飛,揚起的塵土往馬車后面滾。一陣腹痛來襲,她感覺要發生什么了。“他老叔!他老叔!我要生了!我要生了!”趙春桂拼命地喊著。“生了!生了!是個男孩!”就這樣,小六子、也就是后來的張少帥就這樣來到了人間,頭上那個凹陷的地方,正是馬車送給他人生的第一個禮物,這也為他后來的戎馬生涯打下了深深的烙印。<br>  “我這一輩子,什么沒見過,什么沒玩過,應該沒有遺憾了。”“在兩個地方一定能找到我,一是妓館,一是賭場。”耄耋之年的張少帥一說起自己的這一生,帶著濃重的東北口音,內心平靜得像眼前這片海。在《張學良口述歷史》一書中,他坦承自己曾經有11位情婦,當中有社會名流,有名伶名角,也有賣藝不賣身的煙花女子。至于那些一夜情、像手紙一樣用過即棄的女人則不但不計其數,有的連長什么模樣都記不清了。張學良對其屬下的姐妹、妻子勾引玩弄無所顧忌,甚至亂倫到連表嫂也不放過。那些被上司戴上綠帽子的男部下,都敢怒不敢言,有不堪其辱者只得憤而離去、削發為僧。<br>  英俊瀟灑,風流倜儻,有錢有勢,既有孔武的軍人氣質,又有儒雅的紳士風度,玉樹臨風的張少帥迷倒了多少異性,多少女人為之投懷送抱。不說趙四小姐終生陪伴、無悔終生,就連宋美齡當年在上海初次見到他也是一見傾心,稱之為“萊茵河畔的騎士”;張學良也是以“美若天仙”來夸這位宋家小姐。要不是少帥是已有家室之人,說不定蔣夫人該是張夫人、“蔣總統”該是“張總統”了。如果是這樣,歷史是否要重寫呢?還會需要西安事變嗎?臺海還會割裂幾十年嗎?一個以民族和國家利益為重的將軍,生怕戰爭讓生靈涂炭而忍受日軍侵略、背負罵名,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又向老蔣發動兵諫抗日而犧牲個人和集團利益、遭遇囚禁幾十年;如果是“張總統”,說不定祖國早就完成了統一大業了、甚至沒有分離的局面。只可惜,歷史沒有“如果”,只有活生生、血淋淋的撕裂。<br>  “西安事變”一年后即1937年底,經過一年多的輾轉,蔣介石又將張學良從江西萍鄉秘密押到了蘇仙嶺頂上的蘇仙觀東廂房。這是一間青磚黑瓦、朱紅回紋窗、飛檐翹角的房屋,二十來平方米的房間里放著一張寧波式板床,還有靠椅、書桌、燈具等簡單的生活用品。透過窗戶,可以看到庭院中的一棵桂花樹。從廂房里出來,走下幾十級臺階,不遠處能看到許多摩崖石刻:“仙界”、“跨鶴臺”、“升仙界”、“南天一覽”等。難道,這就是自己的升仙之地?張學良搖搖頭,他深信前面的路還很長、自己的命很硬。回想這三百多天的幽禁生活,他深感壯志難酬、有家難歸、有國難報,于悲憤中在墻上奮筆疾書:“恨天低,大鵬有翅愁難展!”末了,似乎還不解氣,他拔出槍,朝著那棵桂花樹一陣怒射,槍子直入樹干,槍聲在蘇仙嶺上空久久回蕩,傳得好遠好遠。<br>  追悔莫及嗎?如果不發動“西安事變”他張少帥可能依然是一方諸侯吧?但如果那樣,就沒有了國共第二次合作、就會內戰不止,就沒有了抗日同盟;在中共斡旋之下,和平解決了“西安事變”之后,張學良親自送蔣介石回南京,這無異于放虎歸山、還把自己送進虎口,所以才失去了自己大半輩子的自由。<br>  “這個問題談了多少遍了,如果是現在,我還會這么做,我永遠不后悔。”<br>  “我這人就是這樣,我是個軍人。我做的事情我自個負責任。殺我頭,我也負責,我不在乎。”<br>  君子坦蕩蕩,一切答案就在于此。<br></div> 4<br>  從桃花居上山至蘇仙觀,這似乎是一條尋仙之路。“出世不凡、有神功、有善舉、在人間。”如果按照這一標準來檢視,蘇耽、蘇軾、張學良已然為仙,而秦觀、米芾只能算半仙,關鍵是:“在人間”。<br>  從蘇仙嶺山頂下來,再度經過“三絕碑”時,重讀鐫刻在護碑亭石壁上的陶鑄詞《踏莎行》,會有一種別有洞天、豁然開朗的幸福感:知福懂福惜福,求仙尋仙問仙。<br>  “翠滴田疇,綠漫溪渡,桃源今在尋常處。英雄便是活神仙,高歌唱出花千樹。  橋躍飛虹,渠飄練素。山川新意無重數。郴江北向莫辭勞,風光載得京華去!”<br>  陶鑄詞一反少游詞的低沉、哀怨而意境清新、詞情剛健,抒發的是愛國、愛人民、愛社會主義的真情實感。<br>  至此,不辭淺薄,不怕狗尾續貂之嫌,也步秦少游之韻,和之:<br>  “福地南來,郴江北渡。鯤鵬折翼天低處。云深林靜鶴難鳴,杜鵑孤館黃連樹。  橘井泉香,桃溪竹素。仙山瓊閣無重數。神丹逐疫笑東風,何妨流下瀟湘去。”<br>  此處有真意,仙在人間。<br><br> 2020/10/19于北京郵電大學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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