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親，換親。改寫了多少女人的命運

李玉華

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以前，農村特別是相當落后的地區，家有兒子，找媳婦難。作為父母的，真是愁死了，托親找朋求媒人，給兒子找媳婦，可那個難啊，你家里窮的叮當響，誰嫁給你兒子啊，這時有一種媒婆（也有男人充當的）應運而生。我就知道，離我們家不遠，也就是五六里吧，有一個男媒婆，他叫吳文秀，他天天奔波于方圓幾十里，我的家鄉周圍。他的記憶力也好，誰家有幾個兒子幾個閨女，年齡多大？閨女兒子身高多少，家庭條件怎樣，他都熟記于心。別看他不識字，不用寫，不用記，就象林海雪原描寫的那樣，他腦子里有一幅聯絡圖。七八十年代，農村還是比較貧窮的，吃飯都成問題，誰家能有小酒喝？但是他不缺，不說中秋節，春節有人送了。就是單單逢集來說吧，不管周圍逢哪集，你都會看到他搖搖晃晃，醉熏熏，出入于各個小飯店，紅光滿面的身影。那又是給幾家說媒成功了，人家在請他喝訂婚酒。怎么說給幾家說媒成功了？怎么會是幾家？原來他有絕活，會給人家說轉親，換親。在這里，我不能貶低他的功勞，在那個時代，他確實為了不少說親難的家庭，出了不少力，為不少家傳宗接代問題作出過貢獻。不然要有多少家絕戶，多少個光棍。他不光有聯絡圖，還會排列組合，就象一個分管組織的干部一樣。 他能把掌握的男女信息排列在一起，哪怕七八家有兒有女，夠條件進入他的群（引用現在的網絡語言）他都能巧妙地組合起來。讓各家皆大歡喜。有時哪家想在他那里想找個好兒媳，好女婿，就要暗暗的給他送禮，求他暗箱操作（也是借用今天用語）如愿了，過后不能忘了他，還要接著送節禮。直到他實在過意不去了，說：夠了夠了，以后不要再送了，才停止，家里老老少少都沾著他的光，在那個饑荒的年代，他家不缺月餅吃，不缺酒喝。換親，實在是找不到第三家的下下策，三家以上，下一輩孩子好稱謂。如果是兩家換親，就別扭了。小孩有姑就沒有姑父，有舅就沒有妗子只有各叫各的。所以讓媒婆很費腦子的。當然實在沒招，也只有換親了。這轉親，換親委屈了多少女性，雖說自解放前，共產黨自建立根據地起，就制定政策，婚姻自主，男女平等。可真正實現，難啊。這里就牽扯到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哲學問題。一個窮字，就讓你處處寸步難行。轉親三家以上，不僅解決了下一輩孩子的稱謂問題，如果家數多了，男女雙方選擇的機率也高了。如果期望值不太高的話，也能選擇到自己稱心如意的。這個農村習俗，在那個時代太普遍了，我鄰村有這么一個人，他大名我不知道，只聽別人都叫他三禿子。他頭上頭發很少，稀稀疏疏幾根。在相親的時候，是深秋，天涼了，戴個單帽很正常。他轉親找的對象，也沒在意。誰知到年底結婚那天晚上，他露出了禿子真面目。老婆越看越惡心，說什么也不讓他碰一下。一連幾個晚上，他苦惱死了。這件事被他嫂子知道了。他嫂子是誰？那可是我們這一帶響當當的人物：大洋馬。身高一米八以上。有橫有豎。在女人中，數得上力大無窮。（她是外地人，說來她的婚姻也有故事，他的丈夫當年在她的家鄉當兵，和她認識，她問他：你家哪里？對方說：占城。她問：城市大不大？他說：不大。就這么含含糊糊說了。大洋馬當時在她的家鄉已是一位醫生，心想再小的城也比鄉村好，就跟著來到這個地方，誰知道，這占城只是鄉鎮的名稱，原來也是農村。所好來到這里之后，她被安排到公社醫院做醫生。丈夫那時退伍后，上級也安排了工作。都是吃公家飯的。）一天晚上，三禿子的老婆還是象以前一樣。堅決不讓碰，大洋馬進了屋，一手把弟媳婦按在床上，一手扯掉她的衣服，大聲說：我看你是什么金x銀x？這么值錢？不讓碰！扯掉衣服之后，大聲呵叱三禿子（她的小叔子）上，三禿子當著嫂子的面，怎么好意思呢？大洋馬生氣了，大聲罵三禿子：有什么X用？看×打盹的貨。朝著三禿子的屁股就是一腳。三禿子還是不好意思，大洋馬這會更生氣了，又是來了一腳：你還是個男人嗎？三禿子被嫂子的激將法惹怒了，提槍上陣，終于當著大洋馬的面，把那事辦了。大洋馬氣喘噓噓，目睹了全過程。臨走時，撂下一句話：明天晚上再不順從，我還來。多年以后，妯娌倆罵笑話。三禿子的家里說：大x女人，你怎那么大勁呢，你一只手把我摁在床上，想動就動不了。大洋馬說：三Ⅹ女人，你該感謝我才是，要不是我把你按在床上，你能一窩接一窩下了這么多小崽子？一個比一個可愛？ 鄰村還有一位男子，不說人材長得如何，單單從體型上看就不太討女人喜歡。一米六五的身高，體重只百斤左右。年輕輕的，就有一副自來老的面孔，一臉皮都是皺紋。皮包骨頭。村里人送他外號：老瘦。這樣的體型怎能讓女人喜歡呢？他的婚姻肯定不順暢，于是父母不得不說服比他大一歲的姐姐，給他換親。姐姐是疼愛弟弟的，同意了。同一天結婚。兩家都是出喜進喜同時辦。姐姐到了對方家，一切都很正常。可老瘦這邊出意外了，洞房花燭夜，新娘子一看那瘦猴，說什么也不接受。老瘦懊惱極了。一口菜也沒吃，一瓶白酒灌下了肚，新娘在床上睡，他在床下躺了一夜。這件事馬上傳到姐姐那里，姐姐一生氣也回了家。雙方的婚事要黃了。老瘦岳父母家也就是姐姐的婆家來人說事，勸新娘子，好閨女，你就為你爹娘著想，為你哥著想，別再嘔氣了，不然兩家大人的心血就白費了。好說歹說才成就了兩家姻緣。我初中有一位女同學，也是住在我鄰村。她有一個哥哥，個頭不高不說，還有一身皮膚病，一到夏季，渾身騷癢，越癢越撓，一撓就湯水，腥臭難聞。別說女人不接近他，就是男人也離他遠遠的。找對象肯定是大老難，不過他們全家都能掙工分，沒一個吃閑飯的，他家除了種好自留地之外，他父親不怕割資本主義尾巴，還開了不少荒，收了不少小麥，日月過的相對殷實。這時，她的父母面對哥哥說親難的現實，就給她做思想工作，給他哥哥換親，她就答應了，對方和她家住的很近，也就是山前山后里把路的距離。她必定是讀過書的，鬼得很，她每天晚上都去找未來的嫂子玩，到她家也不停留，就把嫂子帶到自己家，她家生活比嫂子家強好多，天天都是小麥煎餅，有時還有肉魚吃。未來嫂子后來不用接了，每天晚上自己就來了。起初嫂子家大人也沒多想，心想都是親戚了，相互走動很正常。誰知日子久了，未來嫂子和哥哥睡到一個床上了。懷了孕。這下就上了我女同學的套了。嫂子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生米煮成了熟飯。我女同學看時機成熟了，不干了。不愿意和她的那個對象結婚了，對方這才恍然大悟，但已經晚了。我的女同學后來就另找了自己稱心的對象，這就是受了智取威虎山的啟發，來了個智娶嫂子吧。用現在的話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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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親，換親。改寫了多少女人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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