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雄當是克勞洛河和麻必洛河的匯合處,繼續上行可以到云南和西藏的交界處,一直以為從云南進藏只有“丙察察”,現在看來還有“龍(獨龍江)察(察隅)”這條路,可惜的是這次不僅無法進藏,甚至無法再順克勞洛河到達滇藏交界,因為被五月那場暴雨沖毀的路仍在修復。那就留一些遺憾為餌,再次誘惑我這條四處游蕩的魚。</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37, 35, 8);"> 從這個清白合二為一的地方開始才有了“獨龍江”的名字,這里成為此次獨龍江之行的終點,而怒江之行并沒有就此畫上句號。</span></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獨龍族紋面女</p><p> 獨龍江在云南境內不到一百公里,上游近60公里區域的獨龍族人信奉藏傳佛教,在過去很長的歷史時期這里受西藏藏族土司的統治。獨龍族人人數少、性格比較溫和,當面對艱難的自然環境和上游強勢的藏族時,隱忍成了他們不多的選擇。</p><p> 弱國無外交,弱族則連正常的審美也不敢保持,于是,獨龍族女性出現了紋面的風俗,以應對剽悍的藏族的劫掠。</p><p> 尋訪紋面女是絕大多數到獨龍江旅行的游客的目的之一,能達成愿望的并不多,現在幸存的獨龍江紋面女愈加凋零,我不敢期望此行定可以遇上。</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從現在孩子們的衣著裝扮上已經看不出什么少數民族元素了。歷史上獨龍族男女都是散發,前齊眉,后披肩,左右蓋耳。獨龍族男子過去還喜歡帶耳飾和佩項鏈,現在也極少看到佩掛首飾的。</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獨龍族娃娃也都是接受九年義務教育,曾經失學輟學嚴重的現象這幾年得到巨大改變,怒江州甚至有過幾起輟學孩子的父母被告到法院的案例,近一兩年,獨龍族適齡兒童入學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九十九左右。</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雄當村處于克勞洛河、麻必洛河交匯出獨龍江的西側,“雄”在獨龍族語中是“奴隸”的意思,“當”的意思是“平地”。雄當是獨龍江地區離藏區最近的一塊平地,也是曾經進行奴隸交易的場地。</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在雄當村還生活著幾個紋面女,年紀大的已經一百多歲,小的至少也是七十多歲。獨龍江的紋面女二十年前有60多人,十年前還有20多人,如今恐怕僅剩十人左右。</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在匆匆此行中想要尋訪到獨龍江為數極少的那幾個紋面女是一種奢望,故并沒有把這種奢望列入此行的計劃。幸福總是來得很突然,在等那道大菜“花椒雞”的時候突然傳來好消息:村里有個紋面女正好在家,我們可以見到。香氣越來越濃的花椒雞頓時失去誘惑,低級的需要馬上讓位給更高級的需要。</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紋面過程從染料的制作開始就是神秘的,制作紋面染料的原材料很普通,制作工藝卻特殊:將鐵鍋鍋底刮干凈,然后點燃松明燒燎鍋底,松明油脂含量較高,其煙霧與鍋底接觸會形成極細的黑色粉末并附著在鍋底上。將這種粉末刮下來,放在竹碗中用水攪拌并經過兩三天的充分溶解后,就成為文面用的墨汁,過去也有在墨汁中摻加藍靛汁等植物汁液的。</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紋面用的針是用藤條制作的,這種藤在村邊寨旁到處都能找到。紋面師將藤截取成20厘米長的藤條,然后將其中一端修整成硬刺,藤條無需消毒,又可以隨時取用,十分方便。</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蘸墨點墨用的竹簽,是用竹片削制而成,一頭尖細。</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拍針的器具可以用竹片制作,也可以使用小木棍,長短粗細以便于抓握和敲擊藤針即可。 </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紋面時紋面師左手操針,右手握拍針棍,不斷點墨、打刺,針進血出,墨汁順著針眼滲入皮內,就留下了永久的印記。</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全部紋完后,整個鼻子、臉頰和頜部都會腫脹變形。為防止傷口感染,幾天之內是不能用水洗臉的。五六天后,傷口就會結痂并逐漸脫落,清晰的花紋也隨之顯露出來。</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紋面被獨龍族稱為“巴克圖”。紋面女基本上分布在獨龍江上游靠近西藏的村子:雄當、迪政當、龍元、獻九當,下游少有紋面風俗。有一種說法是上游的獨龍族人怕藏族土司派人來搶村里的姑娘,所以在族中姑娘未成年時就把臉紋得讓人分辨不清美丑,由此看來“紋面”其實是弱小民族對強大民族的一種無奈的抗爭。獨龍族紋面的習俗在新中國成立以后逐漸消失。</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span class="ql-cursor">?</span>圖中這個漂亮的紋面女叫“太恰”,六十年前紋面時她18歲。問她紋面的緣由她說因為覺得美。我沒有再追問她是因為覺得自己太美而被迫紋面以掩飾還是因為覺得紋面后更美而主動去紋的面,因為這兩點分別印證著紋面的兩個理由。</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太恰很優雅,始終笑著面對別人,雖然語言不通但她微笑中滿是清澈與和煦,這微笑足以化解一切。如果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那太恰一定有著明亮、整潔、溫和的心。</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在網上有很多獨龍族紋面女的圖片,大部分都難以讓人有親近感,至少不如太恰好看,網上也可以搜到太恰的圖片,看上去也沒有現實中我看到的這么優雅。</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很是幸運,在計劃之外遇到了想遇到的人,更偶遇上了她最好的時光。</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略微遺憾的是,忘了拍那一盆“花椒獨龍雞”。</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一直在路上就會比別人見到更多的風景與傳奇。回程的路上禁不住又在觀景臺俯望獨龍江,臨走之際在這里竟遇到了獨龍江的名人、被譽為“人民楷模”的貢山縣的老縣長—高德榮。</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雖已退休,怒江人仍以“老縣長”來稱呼他,老縣長長居獨龍江,喜歡小酌,今天送客至此的他安坐于山頂小屋,來者都是一小杯酒水加一聲問候。</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淡淡聊上幾句,遇上不喜,離時不愁。</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昨天進獨龍江時一直在沖沖沖,回程路上可以放慢腳步悉心感受獨龍江峽谷中的流泉飛瀑。沿途空氣清新,每一個幽深的山澗中都會有輕快的溪流流淌。</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獨龍江之美,美在與世隔絕,美在高高在上的原始森林,美在潛藏于谷底的淺吟低唱。</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條條溪流吟誦著遠山的風采,又帶著植物的清香奔向遠方。</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由于受印度洋西南季風的影響,這里的年降雨量在3200毫米以上,這里也成為云南降雨最多的地區,茂密的原始森林很好地涵養了水土,讓獨龍江的水即使是雨季也特別清澈,無論高處遠觀還是近前細看,獨龍江水都展示給游人以清澈見底的素顏。</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山中尋常景讓甲子混忘,細細想來與獨龍江僅僅只是一晝夜的邂逅就已不舍,寧愿放棄趕路,再下到谷底看看溪水與山石之間的聚散離合。</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輕柔的溪水撞上不解風情的山石瞬間化為一片碎白的浪花,堆云堆雪。</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溪流似貪玩又健忘的少女,被撞碎后馬上恢復綢緞般的溫柔,又去撫摸著另一塊靜候的山石。</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再一次被撞碎的溪水可以再一次恢復歡唱,蹦跳著離去。</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寂靜的山巒,輕搖的風,變幻的云朵,葉子上的光,這獨龍江的長短句是自然的賦。</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水在谷底流,瀑在半空飄,這一路的行程值得一生回味,景色美到讓人窒息。</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一路上,危巖巨石、枯木藤蔓,盡情炫耀著歲月的滄桑;山花綠葉、流水鳥鳴,無不吟唱著無限生機。</span></p> <p style="text-align: center;">行路難</p><p> 回程除了可以讓自己慢下來感受昨天忽略掉的美景,還可以重新審視進出獨龍江的路到底有多難。</p><p> 高黎貢山屬橫斷山脈西部斷裂帶,有著聞名于世的高山深切割地貌。這里山勢陡峻,峽谷深險,地質結構復雜,盤繞在高黎貢山中的獨龍江公路像是一條玉帶,美麗而脆弱。</p><p> 今年5月下旬獨龍江連日大雨,尤其是25日的暴雨竟打破了有氣象記錄以來最大降水記錄,這條玉帶般的秘境之路頓時被傷得千瘡百孔,短短79公里的獨龍江公路就有二百多處災毀點。不僅公路中斷,所有的線網也都毀于暴雨、泥石流,獨龍江鄉一度再次成為一個與世隔絕的孤島,四千多獨龍族百姓和三百多各地游客被困孤島……</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唯一連接外部世界的就只有獨龍江公路,八十多公里的山路有八百多個彎,差不多每公里接近十個彎,山區公路的拐彎處是最容易受到暴雨山洪的侵蝕毀傷的,今年五月的暴雨令疫情后剛剛恢復開放僅一個多月的獨龍江景區再次封閉,原因就是唯一的路斷了,至今這條公路也沒有恢復元氣。</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峽谷兩岸茂盛的植物因為修路被砍伐,裸露出來的土石像大山被巨手抓過的傷痕,暴雨中土石被洪水裹挾而下,涵洞堵塞、道路被毀,每一個溝谷都變得一片狼籍,盡管公路沿途專門停有施工車輛隨時對這條容易受傷的路進行搶修,可大自然暴怒造成的后果又豈是幾輛推土機可以短期平息的?!</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時間,只有時間才能讓大自然恢復,也只有時間才能讓人懂得敬畏天地。</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獨龍江地處深山峽谷之間,在以往的歲月之中與世隔絕,被稱為秘境,但早在一百多年前就有很多西方傳教士跋山涉水進入過這片秘境,獨龍江上游受藏傳佛教影響,而獨龍江下游卻有不少基督教信眾。</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僅僅百來公里長度的區域就分別受兩種宗教的影響,可見即便是獨龍江流域內部,人們的往來也并不是特別頻繁,造成這種閉塞的最根本原因還是道路的不通暢。</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泥土中水分含量太高或不足都會造成塌方,大量的土方、巨大的石塊把道路掩埋,比較起路基被沖毀,這些都還是小麻煩。</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看著這些小麻煩在獨龍江公路一處接一處,此時更加慶幸聽取了王姐的建議沒有開著那臺“朗逸”貿然闖入這獨龍江。</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視頻里這個路段的施工規模比較大,巨大的重型施工車輛在大山的相形中像是一個孩子的玩具車,轟隆隆作響的發動機聲在大山中顯得很是無助。人之于自然,本就渺小而無力。</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這一段山路也像是雨季時走的老318國道,一旦塌方公路沿線的搶修隊伍會立即開展施工作業,過路車或等上幾個小時或等上一兩天,路總會通,時間的長短則純粹賭運氣,這種不確定性或許也是走318自駕進西藏的誘惑之一吧。</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涵洞被淤塞后山谷的溪水漫公路而過,水還是那么清亮,也依然可以用手捧著直接入口。</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在路上漫過的水展現出的似乎已不是君子之德,而是對路面陰柔綿韌的毀傷力。</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2020年5月25日那場有氣象記錄以來的最強降雨肆虐后,獨龍江公路全線癱瘓,通訊、電力也全部中斷。</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是這些養護工冒著隨時塌方的危險,趟著沒過小腿的泥漿徒步走進獨龍江摸底,了解公里的實際毀傷程度,是他們一點點再次激活了這條生命線的脈搏。</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相比于自然,人類固然渺小,而明知自己微如螻蟻卻敢于直面大自然暴怒的平凡之人卻是螻蟻中的偉大者。</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敬業者人恒敬之!</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雪崩棚在高海拔山區很常見,在新疆的獨庫公路沿途就有一些,在進獨龍江的沿路也有許多依山而建的雪崩棚,它們主要是為了防止雪崩或融雪沿山坡下滑損壞路面和車輛。</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有些山區冬季并沒有降雪也建有類似的棚子,那是防止松動的山石滾落下來傷到車與人。</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這個棚子有意思,叫疊水棚,實用還具有審美價值。一股水流從山上跌落棚頂又從棚頂往山下跌落,形成了像廬山三疊泉一樣的景觀……</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獨龍江路旁隨處可見瀑布飛流直下,從人跡罕至的高山流下來的這瀑水可是真正的礦泉水,沒有一絲一毫的污染。</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站在高黎貢山上,極目處,不知道那方是云還是峰頂的雪,耀眼在天際;放眼谷底,整個獨龍江猶如一條長龍,奔騰咆哮;云霧繚繞的群山,林海茫茫的原始森林;潔白濃厚的云一大朵一大朵堆積環繞著遠處的山巔,和湛藍得透明的天空融為一體。</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回程又經過神樹樁觀景臺,這里和昨天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景。昨天的神樹樁被輕云薄霧繚繞,屹立千百年的樹樁借著朦朧的紗籠透出仙氣,似乎隨時會乘風歸去。今天能見度很高,藍天白云成了這些樹樁盡情舒展筋骨的背景,就像一群老仙聚在一起邊曬著太陽邊聊著幾百年的友誼。</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在獨龍族人眼里,它們都是有魂靈的。</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獨龍族人在萬物有靈的傳統觀念支配下普遍相信鬼魂的存在和作用。他們對自然界的認識和崇拜不僅表現在對各種鬼魂的信奉與祭祀上,這種對天地萬物的敬畏也讓獨龍族人嚴格遵守著約定俗成的規則。</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以外人和游客看來,獨龍族人似乎是生活在天堂里的受上帝垂青的一族人。事實卻并不是我們想的那樣。誰會想到,獨龍江流域竟然是國內自殺率最高的地區。</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在這個風景如畫的地方說這個沉重的話題有些難以讓人接受,如同大家都在報道扶貧開發的成績時突然冒出一篇反映扶貧對象好吃懶做的報道。大部分時候實話不一定好聽,在眾人的厭惡中說實話越來越不討好,于是實話越來越少,而實情并沒有隨實話減少發生改變。</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日本是我們通常認為的自殺大國,2019年日本厚生勞動省公布的自殺人數為19959人,當年日本總人數為1.26億人,可以算出每十萬日本人中自殺人數約為16人。在國內,沒有相關部門公布過此類統計數據,從百度查詢到的國內的數字大約是每十萬人有23人自殺。相比國外精確到年齡、原因、地域的詳盡統計,國內對這些數據或是沒有統計或是沒有公布。</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獨龍江鄉政府當然也是如此,盡管沒有官方的調查報告和相關數字,關于獨龍江自殺的新聞似乎并不少見,比如,2008年,一名小學生代表獨龍族進京參加大會并得到領導人接見,但剛回到家鄉父母就雙雙跳獨龍江自殺;2014年5-6月間的30天時間里,獨龍江鄉北端的迪政當村有3人自殺,2015年1月20日,獨龍江上游的龍元村三名少年一同服草烏自殺…</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據說,獨龍江的自殺率是全國這一比率的四十倍。</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從時間上來看,1999年和2009年是兩個關鍵節點,結點之后自殺人數迅速上升。1999年,進出獨龍江的唯一公路打通,外來文化開始進入;2009年,大規模的扶貧項目展開,大量外來者涌入封閉的獨龍江。</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從地域分布上來看,北部的迪政當自殺人數最多,這里最為封閉;鄉政府所在地孔當,自殺人數也較多,這里是外來人口的集散地;倒是下游的幾個村落少有自殺者,這里與緬甸交流頻繁,而且深受基督教文化影響。</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獨龍族人生性簡單而嗜酒,酒后易失控應該是自殺的一大原因。更主要的是,獨龍族人世代所居的封閉環境被突然打破,低欲求的他們要瞬間面對紛亂的誘惑,就像從小生活在無菌環境中的孩童被放逐到充滿污染的社會中,回不去,又適應不了,自我了結成了唯一選擇。</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獨龍族人外出務工的并不多,偶爾去縣城買賣貨物、接觸游客是他們與現代社會的主要交流途徑。</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包括我在內的每一個游客都是獨龍江的闖入者,從現代世界而來且終將回到現代生活中去的我們不應該以俯視的身姿去和他們打交道。獨龍江內外是兩個平行的時空,沒有孰高孰低,盡量不要讓瞬間的交叉打破彼此的平衡。</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或者,我的擔心不過是庸人自擾,信奉萬物有靈、生生不息的獨龍族人可能并不似我們這般看待生死,他們也許是以很坦然很從容的狀態投入到他們認為的另一個循環……</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希望如此!</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從獨龍江出來了,希望沒有把現代文明的垃圾留著那里。</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走走停停已是幾個小時過去,過了貢山縣城就從獨龍江流域又回到了怒江流域。</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從縣城到丙中洛距離50公里,車程大約是一個小時一刻鐘,沿途偶有施工,一個堵車處碰巧是怒江第一灣,正好下車看一看。</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怒江第一灣海拔1700余米,兩岸高山比江面又高出千余米,山高水深,兩岸往來不便。三面被怒江包圍的那個半島型陸地難以到達也難以離開,歷史上曾是隔離麻風病人的地方,麻風病人被放逐到這里任其自生自滅,所以怒江第一灣也曾被稱為“麻風灣”,半島上的村子被稱為“麻風村”。</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現在麻風病基本消失,“麻風村”又恢復了本名“坎桶村”。</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坎桶村”的“桶”是怒族語言里“和平”、“平安”之意,在怒江邊,凡稱“桶”的地方基本上都是怒族、傈僳族的聚居地。我們馬上要經過的“扎拉桶”和即將要去的“秋那桶”都是這個意思。</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我有些不明白“怒江第一灣”這個“第一”是什么標準,不說怒江在西藏境內那無數個彎,就算進入云南怒江州境內,在丙中洛霧里村村后的小山上俯視怒江,那里也有個類似的大彎,且弧度更加漂亮,雖然知道那個觀景點的人極少但那里的的確確位于這個“第一灣”的上游。</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下圖遠處的村寨就是號稱人神共居的地方—丙中洛。山頂上,白云下隱約可見皚皚白雪,那是嘎娃嘎普雪山,是高黎貢山脈的最高峰。有緣人才能一睹常年被云霧掩蓋的雪山,對此機緣,很是慶幸。</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趁太陽落山之前趕到離西藏最近的秋那桶村,這個村今年剛入選第二批全國鄉村旅游重點村。這雖是一個近兩年很火的少數民族特色村寨,但六年前到丙中洛時并沒有聽說過這個“秋那桶”。</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進村后最醒目的是一座頂著十字架的建筑,這是一座有一百多年歷史的老教堂。大多數游客會以為丙中洛鎮上的重丁教堂也是同時期的老建筑,其實不然,那座白色的小教堂是1996年復建的。秋那桶這座教堂得以保留是因為地處更加偏遠才躲過了“破四舊”。</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這座東西結合又混雜了漢式、藏式風格的建筑足以代言秋那桶的旅游形象了。</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沿山坡而建的秋那桶村子很小,小小的山村雜居著傈僳族、怒族、獨龍族、藏族等幾個民族。這幾年秋那桶聲名鵲起,今年卻趕上疫情,整個村子趁著這個當口開展基礎建設,修路、建房,閉塞的小山村因此進出更加不便,本來清爽的村子也是塵土飛楊,只希望建好后不要失了自己的民族風格,不要步丙中洛鎮建筑風格雜亂無章的后塵。</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怒江州很多民族受基督教影響比較大,這里的主要民族傈僳族的文字亦是傳教士所創,甚至,還專門有傈僳語版本的《圣經》。</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一百多年前,傳教士除了克服自然環境的異常艱苦行進到滇西外,還要在藏傳佛教占絕對優勢的地區發展信眾,這根本的矛盾與原始的爭斗自然充滿血雨腥風。</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時間,還是時間平和了一切,如今各民族、各宗教在丙中洛相容共生。</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從夕陽中的秋那桶村出來已是饑腸轆轆,執著的王姐憑著隱約的記憶終于找到了這家農家樂,選這里是因為最早十幾年前她來過這家并且印象深刻。</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這戶人家據說是丙中洛鎮最早開辦農家樂的農戶,當年的戶主曾經是本地開展農家樂的帶頭人,年歲已高的男主人把紅紅火火的生意傳給了兒子,但很明顯,性格靦腆的兒子將主導權交給了外向活潑的媳婦。</span></p><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這個家庭也是丙中洛民族和睦、信仰和諧的一個縮影,男主人是信仰基督教的怒族,兒媳婦是信仰藏傳佛教的藏族。</span></p> <p><span style="color: rgb(22, 126, 251);">游走一天,腿累了,觀賞一天,眼乏了,嗅覺與味覺經過充滿濃郁民族特色的“嚇啦”(酒煮雞)的洗禮后,再聽聽新一代藏族女主人的祝酒歌,感官們都醉了……</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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