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我黨建政71周年,正好趕上中秋節,思鄉情濃;正好碰上冠毒19,故土難回;又正好趕在退休之年,感慨人生。翻影集看到一張上世紀八十年代在工作過的全國總工會大樓前拍的國慶留念照片,勾起回憶。影集中許多照片的人物都記不大清楚了,挑出幾張印象深點的曬一曬,撫今追昔。</p> <p>在祖國工作的日子,是激情燃燒的日子。文革后期的中聯部,文革之后全總國際聯絡工作的恢復發展,我是經歷者,見證人。七十年代的領導是耿飚,八十年代是倪志福。老倪在中央政治局干了三屆,人稱政治不倒翁,所有的壞事都沾邊,但總是勇于承認錯誤,回到正確路線上來。無害人之心,存一世清名。</p> <p>1975年10月,國慶節剛過,我接待的第一個外國代表團來自英國。照片中前排左起第四人是朱良同志,當時的副局長,后來當過中聯部部長。自耿飈離開中聯部后,部長職位更換比較正常,幾年換一任。九十年代后當部長的都是久不動窩的,不見得業務能力有多強,只是大權不放。與我同年進中聯部的張志軍、李進軍、劉洪才等人在中聯部任副部長多年,按常理都有資格和能力當一輪正部了。中聯部是個埋沒人材的地方,非洲局長曹白雋的結局令人唏噓。</p> <p>姬鵬飛,建國后那批將軍大使中最年輕的一位,首任出使東德,先后當過外交部長、中聯部長、港澳辦主任,老外事口的人都很熟悉他。但他死得令人失望,因為其子對外提供中國高度機密,被判重刑,他以自殺方式以示不服。</p> <p>胡耀邦任總書記時,團中央的干部很受重用。公正地評論,團中央國際部的干部勤奮程度高于其他。圖中這位叫朱善卿,1949年10月進團中央國際部的第一批成員,五十年代在世界青聯摸爬滾打,干什么象什么。剛認識他時是處長,專門給我們剛參加工作的新人介紹他自己成長過程,十分勵志。他后來當過團中央國際部長,中聯部秘書長、副部長。非外文科班出身,工作中學習掌握英法西三種語言,語速極快,記憶力超強。給他當翻譯是最高挑戰。八十年代后期一次我陪的芬蘭外賓拜會他,朱善卿向外賓介紹中國情況,把一天前新華社大參考上登載的趙紫陽見外賓的長篇講話一段不漏地復述出來。我那時年輕,腦子的短期記憶不錯,正好對趙的那篇講話印象深刻,但對朱善卿的復述能力如此之強,佩服之至。當時芬蘭語翻譯馬文普幾乎是行云流水般完成翻譯工作,一秒鐘的耽擱都不存在。記憶中最完美的一場會見場景。后來發現胡錦濤的記憶能把兩三頁紙的講稿完整背出來,深感團派干部基本功驚人的扎實。</p> <p>下面這張照片保存不當有損毀,但很有意義,值得一曬。右邊坐著的是當年全總副主席朱學范先生。中華民國時期的工會領導人,真正的前輩。民革中央的創始人,后任民革中央名譽主席,中共建政時第一任郵電部長。朱學范年輕時曾在上海江灣路郵局當信件分揀員,熱心工會工作,當過上海市總工會主席,國共兩黨和青紅幫內都有人脈。二戰期間通過他在國際勞工組織中的職位,同歐美工會廣泛結交,外文也好,在哈佛大學讀過經濟學,很傳奇的人物。全總領導人中,最佩服的是他。每次安排由他接見我陪的團總是很興奮,老人家出口成章,口若懸河,給他翻譯特別帶勁。用現在的話說是漲姿勢。</p> <p>1980年從馬耳他留學回國后,立即被派往大連理工學院,為國家經委和美國商務部聯合開辦的培訓班當翻譯。幸虧學過經濟學的皮毛,知道幾個專業詞匯,在培訓班上配合美國教授講市場學。學員中有個叫王兆國的,當時知道他要被派進京。學習結業后,我回全總國際部,他當上團中央第一書記。我離開全總若干年后,他擔任全總主席。人生中錯過了一個被學生領導的機會。</p> <p>八十年代中國改革開放大潮,全總實際當家人是副主席羅干(圖左)。此人精力旺盛,執行力極強。早年留學東德,我在歐洲處時,安排德國客人見他不用配翻譯,英文也能來幾句。他在留學蘇東那批技術精英中很有人脈。有一次帶外賓進中南海見李鵬,看到羅干和李鵬見面時不尋常的肢體語言,感覺他們的關系很不一般。很快他去勞動人事部當部長,凳子還沒坐熱,又去國務院當秘書長。再后來就不用說了……</p> <p>1983年陪全總書記、全國煤礦工會主席王珣出訪非洲數國。看到那里自然條件優越,但地里不長莊稼。中國人去非洲包建筑工程,挖水井,種水稻,巡回醫療,幫非洲干最辛苦最重要的工作,但看不出非洲有什么希望。殖民主義統治時期有過的一些亮點不復存在,民族獨立后的非洲是在進步還是退步,我真不敢確定。</p> <p>1984年10月,國慶節剛過,到日本開亞洲運輸工會大會,順訪幾個城市,對日本印象很有沖擊力。亞洲的文化、歐美的經濟、一個吸收全世界所長的國家。當我看到日本人喜歡書法,感覺中國人總還是有比日本人強的地方。</p> <p>1985年當歐洲處副處長后接待的第一個代表團,在南京返北京途中耽誤了飛機,給了我一盆冷水。幾種通常很難發生的意外同時發生,給我的教訓是要時刻如履薄冰如臨深淵。</p> <p>八十年代最喜歡的差事是到瑞士日內瓦參加每年一度的國際勞工大會,當同聲傳譯,工作壓力小,年輕人一大幫。每天晚上在酒店大堂沙發上天南海北地聊天,包括數落各自的領導。在沒有年假的時代,公費休假,還有相當的外匯收入。在反對自由化的年代里追求自由化的生活。</p> <p>聯合國歐洲總部,俗稱萬國宮。這里發生了多少被載入史冊的事情。站在這里,感覺一個人的渺小。</p> <p>國際勞工組織總部,成立于一戰后的1919年。以朱學范為代表的中國勞協自二戰時期就活躍于這個機構了。</p> <p>世界勞工大會也是多邊聯系的極好場合。圖右是法國總工會國際書記,場景好像是為安排法總主席訪華事洽談。法文翻譯宋蘊欣是北大畢業的工農兵大學生。年長者是全總國際部副部長郭懋安,業務能力很強。他的伯父是中華民國時期的高階外交官。那個時代不敢提這些有政治危險的話題。老郭夾著尾巴做人,佩服他的為人之道。</p> <p>1975年剛進中聯部時,第一個處長莫振球同志(圖中站立者)是我一生中最敬仰的人。莫振球是1938年上海地下黨員,任上海圣約翰大學第一任黨支部書記,上海學運的中堅。他在其父莫雄先生安排下進入軍界,為國軍將領張發奎當英文翻譯、少校副官。有一次跟老莫陪團駐上海衡山飯店,走到一樓走廊拐角處,他告我,1949年,解放軍進上海之前,他就在這里把國軍城防計劃的情報在這里交給了地下黨的聯絡人。老莫同志對共產黨忠心耿耿,也正是忠誠得太絕對,歷次政治斗爭都被黨內同志殘酷斗爭。他在國共兩邊都是九死一生。這莫家兩人的經歷,比電影《潛伏》精彩得多。在中聯部大院里,行走在老莫這位"副部級正處長"身邊,牛氣沖天。吳學謙、喬石、朱良等人都是他領導過的上海地下黨。</p> <p class="ql-block">坐在椅子上的是莫振球之父莫雄先生,16歲參加同盟會,參加過黃花崗起義,是粵軍元老。1934年,蔣介石對中央蘇區第五次圍剿,150萬大軍圍困10萬紅軍,欲以鐵桶圍剿手段徹底聚殲紅軍。莫雄在蔣介石主持的廬山軍事會議上獲得全盤計劃,托地下黨送到周恩來手中,紅軍立即在包圍圈尚未合攏之處突出重圍,實現戰略轉移。紅軍長征途中,莫雄在貴州他的管區內網開一面,讓紅軍休整過路。莫雄去世之前為廣東省政協副主席。</p> <p>說起鄙人的學歷,1975年畢業于上外,72級的工農兵大學生算是很早的了。我是混在工農兵中的極少數外校直升的學生。當時中聯部能幫我們做到,但絕不是走后門。文革后期,外事干部隊伍青黃不接。中美建交和恢復聯合國席位后,中國培養外事人員缺口大,利用外校學生是條捷徑。</p> <p>我家領導是文革后第一批考上大學的77級大學生。全班考上兩人。男生上清華,女生上北醫。北京35中的學生有他們值得驕傲的地方。</p> <p>我們認識時,她還掛著北醫的學生校徽。女才朗貌也是挺完美的,雖然我現在的面貌巳是慘不忍睹。</p> <p>八十年代三口之家第一次外出參加聚會活動。</p> <p>典型的三口之家,記錄下回不去的青蔥歲月。</p> <p>2004年5月,參加南京外國語學校同學聚會,一群油膩男女回顧清純歲月。</p> <p>當年老校友董正景同學是校長了。介紹新的校園,已然面貌全非。最令人驚嘆的是,當今南外的門檻之高,讓我這個當年的學渣羞愧萬分。七年南外是我浪費青春的地方。在此之前一年多,在杭州外國語學校一段經歷,竟然手頭沒有一張照片。下次回國要去找當年的小伙伴們。</p> <p>1968年前后的照片。班上女生本應該處于最愛美的階段,她們是這么留下時代烙印的。看不下去,也憶不下去了。國慶中秋本該是讓人高興的日子,不該勾起一把傷心淚。50后的我們這一代,經歷過不止一段至暗時刻。長夜將盡時,我們總是相信,天快亮了。深更半夜,發此圖文,相信明天會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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