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轉載來源:樂活社區養老</p><p><br></p><p><br></p><p>我是張京。今年66歲,曾任世界500強公司的軟件主管,現已退休,長居美國。</p><p><br></p> <h3>今年5月我在波利尼西亞群島度假時的照片</h3></br><h3>在異國屋檐下回憶過去,往事洞若燭照。</h3></br><h3>1953年,我出生在北京的一個高干家庭, 父親是新中國第一批飛行員,母親是一名軍醫。</h3></br><h3>因為父母忙,我5歲就上小學。后來,1960年全家隨父親的調動遷至吉林。1965年,我剛上初一,文革開始。在航空學院當政委的父親被批斗游行,接著被關進牛棚。</h3></br><h3> <h3>1958年我的全家福,右一是我</h3></br><h3>其實整個初中,我們只讀了一年書,其它兩年,學校全都在停課鬧革命。</h3></br><h3>1968年11月,毛主席號召“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作為“老三屆”,我們被逐出了城市,拋向農村。</h3></br><h3> <h3>這是1968年下鄉前和同學們的合影。前排右一是我。</h3></br><h3>從天寒地凍的刨糞,到春寒料峭的播種,從烈日炎炎下的除草,到秋風瑟瑟中的收割,沒有人吃得飽,沒有人有力氣。<br></br></h3></br><h3>我們自問:真的要“永遠扎根農村”嗎?回城變成了一個出路。為搶到有限的名額,有人在拼命掙工分,也有人在托關系找門路……</h3></br><h3>1970年初,同學們陸續回城了,集體戶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人。</h3></br><h3>1971年底我才進了山溝里的軍工廠。在軍工廠里我一干又是5年。</h3></br><h3> <h3>這是1977年我在工廠當工人時的照片</h3></br><h3>27歲時,廠里師傅給我介紹了一個工人對象,說他是個老實人。兩年后我的女兒出生,那時,我突然有了危機感,覺得一輩子好像就這樣了,很不甘心。</h3></br><h3> <h3>1983年,30歲的我抱著9個月大的女兒</h3></br><h3>1984年我31歲,決定參加高考。開始自學高中的課程,白天帶著孩子在工廠上班,晚上和周末去夜校補習。苦讀一年,我學完了全部高中的文科課程。</h3></br><h3>1985年我參加了全國統一考試,我以487分的成績考入大連外國語學院。收到通知書后,工廠不允許我去上學,我索性辭了工作。就這樣,在32歲那年,已經做了母親的我和應屆高中畢業生一起走進了大學校園。</h3></br><h3> <h3>這是1986年夏天,我(左六)在大連外語學院和同班女同學的合影</h3></br><h3>畢業后,35歲的我被一家外國企業駐中國公司錄取,成了改革開放后的首批外企職員。</h3></br><h3> <h3>1989年在大連富麗華大酒店</h3></br><h3>1990年我和丈夫也因沒有共同語言于離婚了。<br></br></h3></br><h3>同年在一個美國駐華機構的聯誼會上我結識了一位美國大學教授,他對中國歷史,中國文化有著濃厚的興趣,對我的經歷也很好奇,非常尊重并理解我。</h3></br><h3>1991年我們在大連注冊結婚。</h3></br><h3> <h3>1991年初,結婚登記那天拍的合照</h3></br><h3>為了跟著他去美國,我辭掉了當時月薪近4千元的工作,開始辦出國手續。很快,我的簽證下來了,可我女兒的簽證沒那么順利,1991年5月,我只好和丈夫先飛美國,把9歲的女兒暫時留在了國內的外婆家。</h3></br><h3>人生就是一次次歸零,一次次重新。</h3></br><h3>我本來可以在家做個全職太太,我的美國丈夫很樂意為我提供一份優渥的生活。可依賴他人不是我的風格,我要出去工作!</h3></br><h3>我找到一份在中餐館的工作,一天能賺30-50美金。當時美國的最低工資每小時4美金,而我每小時只拿1美金,其余全靠小費。</h3></br><h3> <h3>1991年6月,我在餐館打工后,拿自己賺的錢為自己買了第一臺二手的龐蒂亞克。考駕照買車在來美后一個月內都搞定了。</h3></br><h3>我白天去中國餐館打工,晚上補習英文。接著,我又去美國Chase銀行做了一年出納員,發現這不是我喜歡的工作后,我很快意識到,除了英語,我沒有任何其它專長,幾乎和文盲一樣,除了干簡單機械的工作,根本做不了專業型工作。</h3></br><h3>很快我就下了決心:我必須要從頭學習專業知識,當一名工程師。我找到羅切斯特理工大學的研究生導師,導師說“只要你能念完微積分,就可以來上研究生課”。</h3></br><h3>就這樣,在40歲這一年,我進入了美國羅切斯特理工大學開始了數學本科學習。當時,我的數學只是國內七年級的水平,考入外語學院后就再也沒有學習過數學。這會兒要用外語來學高等數學,對我來說真是比登天還難。</h3></br><h3> <h3>我40歲那一年在美國大學校園里的教學樓前</h3></br><h3>苦讀兩年后,我修完了會計專科和數學的本科學士,終于考上本校的統計學研究生。讀書期間,我還做了數學輔導員和計算機制圖課助教,并參與了編寫大學計算機課統計課的教材。45歲時,我拿到了“最杰出學生獎學金”。</h3></br><h3> <h3>這是1998年的羅切斯特大學校報和當地報紙報道了我得到“年度最杰出學生獎”的新聞。</h3></br><h3>畢業后,我就被一家美國計算機公司錄用為統計師,47歲我又跳槽進入世界五百強公司之一的美國XEROX (施樂)公司。當我發現自己欠缺計算機知識時,我又回校去修讀了計算機信息專業。</h3></br><h3>那幾年,我是一邊工作一邊上大學,最后拿到了會計專科、數學學士,和雙碩士(統計學和計算機IT)學位,并在施樂公司成為了一名電腦軟件工程師,我終于自立于美國,成為了一個有專業技術的人。</h3></br><h3> 2006年,我(左一)在施樂公司軟件開發部和同事的合影</h3></br><h3>49歲我又被評為高級工程師,一直晉升到試驗室主管。</h3></br><h3>由于長年的伏案學習和工作,讓我得了一大堆病:頸椎增生、腰肌勞損、雙膝雙肩關節炎,51歲又被診斷出乳腺癌,做了兩次手術,最后那次是12小時的大手術。</h3></br><h3> <h3>2010年大手術后的第三個月在布達佩斯特的多瑙河邊照的</h3></br><h3>術后,我的腰不能直起來,腿不能走路,從脖子到腳到處都痛,這就是打拼事業的代價,堪稱賣命。</h3></br><h3>這時我明白世上最奢侈的奢侈品就是健康。當年我來美國時,說是要看看世界,可是現在,我根本沒了看世界的本錢。</h3></br><h3>我突然意識到,每天開車兩小時,朝9晚5工作的那一篇應該快點翻過去了。</h3></br><h3>生命是有限的,掙錢是無限的。我不想再拿自己有限的生命去賺無限的財富。</h3></br><h3>我做好了規劃,要給自己多留時間去健身,去看世界,去做公益,去陪家人。2013年,60歲的我提前退休了。(美國的退休年齡是65歲)</h3></br><h3> <p>人是最拿不準的東西,很可能這一刻想的下一秒就變。我是行動派,說干就干。</p><p><br></p><p>我開始健身、游泳、做力量瑜伽、吃低碳水高蛋白素食。我現在每天去健身房。</p><p><br></p> <h3>我在健身房練器械</h3></br><h3> <h3>做瑜伽<br></br></h3></br><h3>半年后,我的身體就出現了變化。疼痛感消失了,肌肉和力量增強了,當年荷鋤下地渾身是勁的那個我,又回來了,隨時可以整裝待發。6年后,我的身體和體質,有了更大的變化。</h3></br><h3> <h3>我重新找回了自己。<br></br></h3></br><h3>現在我依然保持看書習慣,時時更新觀念。有本日本人寫的書叫《斷舍離》,讓我開始反觀自己的生活。看到家里堆積如山的東西,我發現,不是我在占有東西,而是東西在占有我。</h3></br><h3>年輕時我追了一個又一個夢,擁有了越來越多的東西:頭銜、金錢、車、房子……現在都該歸零了,我要從這些東西里解放自己。我開始踐行“極簡主義”。</h3></br><h3>現在,家里90%的東西都或捐或賣了出去,連電視都沒有了。我還說服我先生,把他攢了一輩子的書和火車模型也處理了。我說,好的東西不是要占為己有,而是要分享。</h3></br><h3>最后,我們干脆從大房子搬到了小公寓,卻一點也沒覺得空間狹小。真的是神清氣爽。接下來,我只想擁有健康和親情,能出去多看看世界,把有一份余熱貢獻一下社會,就足夠了。</h3></br><h3>從我到美國的第一天直到今天,我做的所有事情都得到了我先生的支持。</h3></br><h3>退休后,我們找到了一個能一起做義工的地方——“世界資源模擬中心” 和 “全球能源網絡研究所” 。</h3></br><h3>我先生指導研究生做項目,我負責電腦上的工作。一星期兩次的義工工作,我們做得很開心。</h3></br><h3> <p>現在,我終于有時間好好享受和家人相聚的時光了。人生有很多無奈,我曾經在下鄉時和父母分離,出國后又和女兒分離。等到母親和女兒都被我接來美國,又因我工作繁忙,一直無暇享受團聚時光。</p><p><br></p> <h3>如今,我母親雖已86歲高齡,但一人獨居也生活得很開心,她依然精力旺盛,經常跟著我滿世界跑。</h3></br><h3>我女兒成為了一名軍醫,替我圓了兒時的醫生夢。做為唯一的隨船醫生,她曾隨海軍環球巡航9個月,負責1000多名海軍及陸戰隊官兵的健康,令我非常驕傲。</h3></br><h3> <h3>86歲的母親和我及女兒外孫</h3></br><h3>我對女兒曾感到過歉疚。她12歲初到美國時,正值青春期,因為和我三年的分離,加上異國的文化沖擊,性格變化很大。我知道這主要是親情缺失所致,我并沒有用溺愛去補償她。</h3></br><h3>我只是用我的經驗告訴她,“在美國你更要學會獨立,千萬不要像美國孩子那樣隨心所欲。要學會一個立足社會的本領,你就會變強大”。她做到了!</h3></br><h3> <h3>我的全家福</h3></br><h3>我退休后,我又對她說“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不能把我的時間都貢獻給你”。她表示理解,所以她生完孩子后,她就自己雇保姆帶小孩,而我只是偶爾過去看看他們。</h3></br><h3> <h3>2019年夏天,我在家一邊做瑜伽一邊逗外孫女玩</h3></br><h3>這幾年,我們50后當中不斷有人生病和死亡,我更覺得我們應該把身體和心態放在生活的首位。</h3></br><h3>在多年前,得了不治之癥的婆婆,在生命的最后半個月放棄了治療。當時,我見她兩星期不進食不喝水,就問家里的護士,為什么不給她打點滴呢?</h3></br><h3>護士反問,那不就是延緩死亡嗎,有什么意義?我突然明白,中國人的“延長生命”,在美國人那只不過是“延緩死亡”。</h3></br><h3>倘若此生事已畢,對于死亡,就如推門進入別室一樣安詳,來去閑閑,那真是一種離去的優雅。我猜,人生到頭來,就是不斷放下。這也許是人生中最難修的一門課吧。</h3></br><h3> <h3>2017年夏天,在我的感染下,我先生(近80歲)也開始跟著我練習瑜伽。</h3></br><h3>好奇心是不老法寶。我喜歡不斷去嘗試新的運動項目:舢板瑜伽、沖浪、高原徒步登山、水肺潛水…</h3></br><h3>2019年,我第一次體驗帆船如何頂風前進,乘坐的是這種帶有支架的獨木舟,整個船體全部木制,只能靠帆航行。風很大,船很快,非常刺激!</h3></br><h3> <h3>最近我迷上了潛水,一項高難度高風險的極限運動。潛水班里數我年齡最大。那有什么?當我和年輕人一起,在17度的低溫下深潛下去,在海底找飛機殘骸,和魚群嬉戲,倒著看世界…別提有多開心了。</h3></br><h3> <h3>2019年6月,我在大溪地的深海潛水</h3></br><h3>我喜歡和年輕人一起徒步,一起旅行,一起玩!我們阻止不了歲月的流逝,但我們可以選擇如何去生活,把日子過的每分每秒都精彩,不浪費每個變美好的時光!</h3></br><h3> <h3>在海拔3600米的高原上爬山</h3></br><p img-box="img-box"> <h3>吃野餐,睡帳篷</h3></br><p img-box="img-box"> <p img-box="img-box">和年輕人一起學習、生活</h3></br><h3>生命真是有太多的可能性了。我希望自己能像孩子一樣,永遠保持對萬物萬事的驚奇感。人生就像航海,不確定前方有什么,正是出發的理由,多么幸福!<a data-linktype="1" href="https://mp.weixin.qq.com/s?__biz=MzU4MzYyMDA4OA==&mid=2247484522&idx=5&sn=ef8fbda6e22e00aeef848bc1ca530a10&scene=21#wechat_redirect"> <p>我仍在這條探索的路上,余生的每一天都是唯一的,我要認真地、熱愛地、肆意地去活!讓自己航行得更遠!</p><p><br></p> <p>保持一顆對世界的好奇心</p><p><br></p><p><br></p><p>想做什么</p><p><br></p><p>像個孩子一樣去無所畏懼</p><p><br></p><p>那么,時光最多帶走的是你的容顏</p><p><br></p><p>只要你的靈魂是有趣的</p><p><br></p><p>你便擁有著少女的模樣!</p><p><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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