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中的童年美味--刺莓

雪

文：雪圖：網絡（鳴謝） 春天，田野里，坡地上，地壟邊，野花野草正肆意地蓬勃地生長。每到這個季節，我都要去野外挖野菜，品嘗春天的味道。 那幾日，綿綿的，長長的春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天晴了，陽光下，碧綠的花花草草們頂著一串串水珠，貪婪地吮吸著大自然的甘露。野菜們吮吸了春雨，愈發嫩生生，綠油油。這一片，那一簇，點綴著這寂寞的田野。 采著，尋覓著，來到坡地邊，突然眼前一亮，一叢叢刺莓藤出現在我面前，只見嫩綠的枝葉上幾顆晶瑩剔透的水珠熠熠生輝，長長的藤條上長滿密密麻麻的小刺，向下垂著伸向大地。白色的小花掛滿枝頭，一簇簇相擁著，有的開得正歡，有的還像羞羞答答的小姑娘。 看著這綠意盎然的刺莓藤，我眼前閃現出一顆顆酸甜可口的刺莓果兒，還有兒時和小伙伴采摘果兒的情景，思緒不由得回到了童年，回到了那個食不果腹的歲月。 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吃飽飯不餓肚子已實屬不易，父母每天為生計忙碌著，下班了也不閑著，種菜、打柴、挖野菜，但即使這樣，也很難讓孩子們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吃飽飯已成頭等大事，吃水果和吃肉一樣，都是非常奢侈的事兒，平日里想吃些水果，簡直是異想天開。 田野里，紅紅的刺莓、酸棗給孩子們帶來了無限驚喜，這些野果讓我們的味蕾不再饑渴，不再荒蕪，讓清淡寡味的生活有了些許甜蜜與快樂。 刺莓，也叫樹莓、山莓、烏泡，學名覆盆子，一年生草本植物，藤條似的枝蔓上，從頭至尾長著又細又密的短刺兒。在野果成熟的季節里，上學路上，小路旁山溝邊常常可以看到一蓬蓬茁壯的刺莓，果兒有的紅紅的，有的烏黑烏黑的，十分誘人，隨手摘下幾顆丟進嘴巴里，那酸酸甜甜的味道，瞬間溢滿口腔。不用說，這一整天都是甜蜜的。 摘取刺莓時，一不小心，就會被刺劃破皮膚。一顆顆刺莓果小小的，圓圓的，剛長出來時青青的，硬硬的。有的孩子嘴饞摘了吃，剛一進嘴巴，眉頭皺著，裂著嘴巴忙不迭地“呸呸”吐掉。過些時日，刺莓開始慢慢變成紅色，最后成烏黑色。成熟的刺莓，整個顆粒都變得非常飽滿軟綿。咬一口，酸溜溜，甜滋滋，嘴巴里的口水直往外涌。酸中帶點甜，甜里又透著酸。 葉子青綠，褐紅色的枝條上綴滿刺莓，它們抱成團、擁成簇、結成串、連成片，鮮然然、光燦燦地嵌在綠萼之間。一樹的小果兒沉甸甸的，壓得枝條彎下腰，它們從高處俯下身來，挑逗著我們心中的饞蟲。 我小心地摘下一顆，急忙放進嘴里，在舌尖上慢慢地咂出汁液來，細細地品著。頓時，一股酸酸甜甜的味兒浸潤了舌尖上的每一個味蕾，迅即四處彌散開來。有時摘下一大把，一下子塞進嘴里，輕輕一咬，鮮美酸甜的汁液在舌邊纏繞，不舍得咽下，就這樣讓它在唇齒間彌漫著，蕩漾著。閉上眼睛，靜靜地享受著這人間美味！ 玉米粒般大的刺莓，是由數十粒似小米狀的顆粒組成，每顆頭上還長著一根白或深色的細毛。它們挨挨擠擠，簇擁在一起，緊緊地抱成一團。摘刺莓時用力稍微大點，它的汁液就會被擠出來，染紅了你的手，片刻即變為紫色至最后的烏黑色。 刺莓一般生長結顆在每年的夏天，其顆粒從結籽到成熟落地，大概也就兩個月時間。刺莓樹藤一般生長在山區，它不擇土壤，生命力十分頑強，路邊、草坡、半山腰，都能看到它的身影。一蓬較大的刺莓樹枝，直徑在一兩米左右，高在一米五之間。如果在山上，它攀附樹木會相對高些。每當刺莓樹成熟結果時，你只要走進山間，那滿坡的刺莓就是一道令人神往的風景。 公房附近的地壟邊、山坡上，閑暇時孩子們常常呼朋喚友，三五成群地去摘刺莓，要不了多久，這些地方的刺莓果兒就被采摘完了，我們便開始去遠點的地方尋覓。 遠處的山坡上，芳草萋萋，綠樹郁郁蔥蔥，坡邊一蓬蓬繁茂的刺莓枝上掛滿了小小的果兒。碧綠的葉，紅的烏黑的果，在陽光下閃耀著生命的光澤。孩子們歡呼著，三腳兩步跑過去，一邊咽著口水，一邊急忙摘了果兒直往嘴里塞。一顆顆熟透的刺莓果就像一頂頂袖珍小帽扣在花萼上，又像珊瑚珠攢成的小球。你只要一觸碰枝條，它們便悄然落下，倏忽滾入草叢中，即便這樣，它也逃脫不了孩子們的眼睛，扒開草叢，撿起來便吃，一股甜絲絲的味兒涌上心田。 枝條上布滿鋒利的小刺，貪嘴吃的孩子哪顧得了這些，一不小心，手上就被劃出一道道血印，難怪有人說“刺莓好吃刺戳手”。可即使這樣，也阻擋不了我們摘刺莓果的熱情。 有的男孩兒還用鐵絲做個鉤子，這會兒鉚足勁，踮起腳，伸長手臂，把高處的粗枝拽下來，那枝上的刺莓果又大又甜。小伙伴們都搶著摘，眼疾手快的摘了一大捧，慢的也摘了一把，我們坐在地上大快朵頤。嘴角邊下巴上都沾著烏黑的刺莓汁，活像一個小臟貓。小伙伴們你望著我，我望著你，哈哈大笑起來，銀鈴般的笑聲在蔚藍的天空上久久飄蕩。玩夠了，瘋夠了，我們再去摘一些，帶回去給弟弟妹妹品嘗，總是要等到刺莓裝滿了身上所有的兜兜，才戀戀不舍地回家。 一陣清脆的鳥叫聲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抬頭望去，一只小鳥站在枝頭，羽毛漂亮極了，褐紅色的，閃著瑪瑙般的光澤。東瞅瞅，西瞧瞧，悅耳的啾啾聲時斷時續。 我當即決定，等刺莓成熟的時候，一定來采摘刺莓，品嘗記憶中的甜蜜，重溫兒時的美好和歡樂。 謝謝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