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風景一路情

許江文

我是1979年冬參軍、1983年底退伍的農村兵。 我們這批永興兵，全縣有400多人，全部分到原昆明軍區陸軍第11軍33師駐云南省思茅地區的35116、35117、35118部隊和師直屬隊。我們有100多人在35117部隊，每個連隊都分了幾個老鄉。我在團政治處，肖和賢、李石田、曾建平、曹德國在三營機炮連。 當時三營機炮連100多個戰士，有的是1979年春上參加過對越反擊戰的老兵，大多數是剛入伍的新兵。這些來自貴州、廣東、湖南、浙江、四川、云南、山東等全國10多個省份的戰士，無論老兵、還是新兵，無論貴州兵、還是山東兵，從此他們都結為戰友。大家同生活，同學習，同訓練，同吃一鍋飯，就跟親兄弟一樣。 入伍前，他們大多數是二十歲左右的農家子弟，青年學子，祖祖輩輩生活在一個村子里，或者一個小鎮上，盡管他們也知道國家這個概念，但是未必清楚自己與國家的關聯。然而，當他們穿上軍裝，來到祖國西南邊疆，就像換了一個人，似乎一夜之間長大了，懂事了，在面對那場持續了10年的對越戰爭，他們毫不退縮，英勇殺敵，捍衛國家領土。 退伍回鄉后，他們一邊忙工作，一邊顧家庭。在那種生活貧窮，沒有互聯網的年代里，戰友之間沒有辦法取得聯系，相互走動，只有在思念和牽掛中度過。 戰友，你在哪里？你還好嗎？戰友，我們何時再相會？ 終于，祖國發生了地覆天翻的變化，社會進入信息化、智能化新時代。戰友們的生活提高了，與外界聯系也有了電話、短信、QQ、郵件等方式，后來又有了微信。2015年冬，劉事軍、強洪興、楊騰馳等戰友啟動網絡尋找戰友計劃，他們歷時4年，不辭辛勞，與分散在全國各地100多個三營機炮連的戰友取得聯系，建立了“海納百川兄弟”微信群。從此，他們在群里呼喚邀約、相互問候，非常親切。 自從有了微信群，戰友們就有了盼望重逢的強烈愿望。短短幾年里，三營機炮連舉行過兩屆戰友聯誼會。去年，我以兄弟連隊戰友代表身份，參加了他們在原部隊駐地思茅（現普洱市）舉行的第二屆戰友聯誼會。 參加這次聯誼活動的50多個戰友，有的已是花甲老人，大多數快到60歲了。但他們氣色很好，精神飽滿。從交談的話語中，我感覺到他們都有一種獲得感和幸福感。很多戰友還單獨加了微信，留下各自的家庭地址，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心愿，就是要在有空的時候，到各地戰友的家鄉走一走，看一看，會一會戰友。 2020年暑假，肖和賢、李石田、曾建平想去廣東省惠州市惠城區嚴留明、黃鐵聰戰友的家鄉看看，他們要我也一起去。留明、鐵聰得知這個消息后，幾次打了電話催促我們動身。 8月13日，我們4對夫妻，加上石田的孫女芊芊寶寶一行9人，在郴州高鐵西站乘坐早上8點零7分的車，上午10點過10分到了廣東虎門站。因對當地城市交通情況不夠熟悉，下車后，我們只好租乘的士去惠州市惠城區。途中，留明發來手機位置圖，時不時又問我們到了哪里。他擔心我們走錯路線，耽誤時間，餓了肚子。那天中午1點鐘了，我們才到惠城區。留明在一家海鮮酒樓，備上好酒好菜為我們接風洗塵。 嚴留明是惠州市原惠陽區陳江鎮人，當兵時參加過對越反擊戰。他退伍后，在家鄉務農的那些年，家里生活困難，后來是陳江鎮劃調到惠城區成立街道辦事處，隨之街道城市建設日新月異，經濟發展突飛猛進，他開始棄農經商，才擺脫貧困，讓家里人過上好日子。他有2個崽1個女孩，都結了婚，都有自己的事業，都住上了新樓房，兩個兒子還購買了1臺商務車和1臺小轎車。留明每月有1000元的政府參戰優撫金，每年建軍節、春節還有上級領導來家里慰問。說起這些事，留明很激動，他感到自己這輩子滿足了。 中飯后，留明安排我們住在舒尚賓館，下午又帶我們游覽惠州西湖。 惠州西湖，由西湖景區和紅花湖景區組成，總面積20.91平方公里，其中水域面積3.13平方公里。是以山水為特征、以休閑和觀光為主要功能的國家級風景名勝區和國家級5A旅游景區，有五湖、六橋、八景等景點。 從惠州西湖回來時，天色黑了。晚上，留明帶我們走進一家餐廳，問我們想吃什么？我們說，中午吃了肉、魚和海鮮，晚上想吃點易消化的東西，要他點了粥和饅頭，還有花生米、涼拌黃瓜等幾個下酒小菜。 女服務員把幾個下酒菜陸續端上餐桌，沒等我們喝完酒，她又端來了饅頭和一大鍋砂鍋粥。 砂鍋粥冒著熱氣，是現熬的。我們原以為砂鍋里是自己家鄉的那種清水粥，可用湯勺一舀，里面都是基圍蝦、香米、糯米、香菜、香蔥、姜絲等，吃起來味道鮮美，還有股淡淡的清香。 據說，砂鍋粥是當地的特色傳統名點，河蝦營養豐富，肉質松軟，易消化，對身體虛弱，以及病后需要調養的人是極好的食物。我們第一次吃上廣東砂鍋粥，每人吃了好幾碗，把一大鍋砂鍋粥吃了個精光。 好帥氣的留明戰友 　　留明（右四）為我們接風 　　在留明家里 　　廣東砂鍋粥 惠州西湖一角 　　惠州西湖九曲橋 　　和留明（中）合影 　　留明陪我們游惠州西湖 惠州西湖制鹽塑像前留影 九曲橋旁芊芊寶寶歡快起舞 第二天（8月14日），我們去惠東縣城拜訪黃鐵聰戰友，留明就騰出家里的2臺車子搞服務，妻子則把生意交給妺妹幫忙打理，和丈夫一起全程陪我們游玩。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后，上午9點多鐘，我們到了惠東縣城鐵聰的家里。他家房子不大，還是30年前的單位房。室內干凈整潔，家俱簡單，但擺放有序。鐵聰兩口子很熱情，給我們搬凳讓坐，倒茶遞煙，忙個不停。 鐵聰退休幾年了，但退休工資不高。去年，他妻子得了一場大病，住院治療花了不少錢。鐵聰是純女戶家庭，兩個女孩出嫁后，剩下兩口子一起生活。在部隊時，鐵聰是連隊的司號員，小號吹得頂呱呱，號稱團里的一號小號手。面對晚年生活，鐵聰還跟在部隊一樣，積極樂觀，話語風趣。他講起在部隊生活的那些點點滴滴時，幾次引起我們開懷大笑。 上午時間還早，鐵聰帶我們到惠東巽寮灣海濱度假區游玩。 巽寮灣海濱度假區旅游資源得天獨厚，素以“石奇美、水奇清、沙奇白”而著稱，區域內海水水質和大氣質量為國家一級標準。依山傍水分布著七山八灣十八景。海岸線迂回曲折，海底平坦堅實，海沙潔白晶瑩，海水清澈蔚藍，海礁千奇百怪，與岸上的山石奇景交相輝映，形成秀美宜人的亞熱帶海濱沙灘風光。 我們站在巽寮灣海邊遠遠望去，天連著海，海連著天，海天一色，景色極為狀觀。我們穿上泳衣，拿著泳圈，急切的跑向大海。留明、和賢、石田、建平幾個人在深水區游泳，我和戰友嫂們則在淺水區內借助泳圈浮在面上玩水。海浪“嘩嘩”響，不斷沖過來拍打著沙灘又回過頭去，此時，我就像蕩秋千一樣，身體在水面晃蕩，海水帶著淡淡的咸味幾次淌進了我的嘴里。與大海這樣親密接觸，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也是我童年時代對大海的夢想。 結束巽寮灣之旅，鐵聰在惠東縣城讓我們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 離開惠東縣城時，我們和鐵聰握手告別，大家都依依不舍，淚濕眼眶。那一幕，戰友之間的感情，讓我體會得更為深刻。多么希望鐵聰老兩口健康幸福，安享晚年。 在鐵聰（左一）家里 　　和鐵聰（右二）共進午餐 一色 力量 英姿 破浪 觀海 　　聽濤 童趣 肖和賢退伍后在郴州工業學校工作，2003年他曾兼任過學校數控班的班主任，當時班上一個叫王彪的學生是他最得意的學生。 王彪從郴州工業學校畢業后來到廣東中山一家有300多員工的電氣廠打工。不久，王彪的工作嶄露頭角，工廠老總發現他有很強的管理能力，就讓他當上了廠長。 2010年5月，王彪辭去廠長職務，和兩個同事合伙，在中山小欖鎮成立了獅盾電氣有限公司。公司從小到大，沒有發生過任何債務，目前有固定資產6億多元，員工1000多人。公司生產的“獅盾牌”電氣開關，除銷往國內10多個省份外，還銷往國外好幾個國家，年利潤都在2000萬元以上。 曾經的打工仔王彪，如今43歲年紀就是一個擁有數億元資產的公司總經理，但王總對郴州工業學校老師們傳道授業的精神總是滿懷感恩之情。那天他聽說肖老師和我們來到廣東惠州，馬上打電話邀請肖老師和我們一起到他公司做客，并告訴肖老師，他明天一定派專車來接我們。 第二天（8月15日），我們在嚴留明家里吃了早餐。上午11點鐘，王總派來兩臺小車，停在舒尚賓館門前，我們坐上車離開了惠城區陳江街道。 車到虎門市區，司機停下來，說是下車吃中飯。我看到前面有一家酒店門口正站著一個人，走在前面的戰友一一跟他握手進入酒店，我是最后一個，也跟他握了手。這人非常熱情，見我抽煙，總不斷遞煙給我。我不知道他是誰，就悄悄的問了建平戰友。原來他也是戰友，叫趙德順，是貴州省三穗縣的。他來虎門打工20年了，聽說我們上午要經過虎門，他再三要求我們在虎門吃了中飯才走。 餐桌上，德順戰友跟我們說，趁自己身體還做得，今年又跟公司簽了3年合同。德順的年紀和我們差不多，也快60歲了，他想趁著自己的身體還可以，要抓緊時間賺錢，因為小兒子還沒有結婚，到時候還有很多用錢的地方。 德順有兩個兒子，大兒子早就成家立業，小日子過得很不錯。小兒子事業有成，在老家縣城里買了一套商品房，花了六七十萬元，可就是他的婚事沒有著落，這讓德順心里很著急。希望德順戰友早日完成小兒子成家的心愿。 下午4點多鐘，我們到了獅盾電氣有限公司，王總帶我們參觀了他的“獅盾牌”電氣開關生產線。每個車間都有“隆隆”的機器聲，員工們也在忙碌中。晚上，王總又用高規格宴席招待我們。 第二天（8月16日），王總仍然派專車送我們到廣州南站上高鐵。沿途我們參觀了孫中山故居公園，看了珠海漁女、珠港澳大橋和珠港澳大橋珠海公路口岸等景點。 祝福祖國山河美如畫，戰友情誼萬年長。 　　和德順（中）虎門留影 　　中山市獅盾電氣有限公司 　　和王總（右三）留影 　　和王總（左三）共進晚餐 王總介紹企業美學文化 　　智能化生產車間 　　開關銅片生產車間 　　員工檢驗零部件 　　企業發展史 　　企業榮譽 　　孫中山故居 　　孫中山紀念館 　　廣東珠海 　　珠海漁女石雕像 　　 　　 　　珠港澳大橋 　　珠港澳大橋珠海公路口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