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圖片來自網絡</p> <p> 我們院宿舍區外圍,也就是4號樓與小平房之間,有一條通向三環的小道,真正的土路,正對著化工學院的門口(現改稱化工大學),一邊是長滿了雜草的溝坎,一邊是小平房各住家的自留地,會種些扁豆、青菜還有向日葵。</p><p> 我們最喜歡從這條土路走到三環路邊去看來往大車,那時的三環路也就是2車道,路邊是高高的楊樹,綠樹成蔭的樣子,那時的車不多,大車更是少,半天才能過幾輛車。沒車的時候站在馬路上能看到遠處的西山,清清楚楚的!我們曾幻想著能不能走到山邊,有一次還真走過一次,才發現我們一直在走那山也一直在后退,和我們永遠有那么遠的距離,大概走到馬甸那里,實在太累了,潰不成軍的敗退而歸,誰跟我犯傻來著?請舉手!</p> <p> 那時,三環的兩邊還有兩道排水溝,下過雨后會存一點積水,我們還會撈蝌蚪和魚蟲,那時不少人家都養熱帶魚,王浩她家就有,在周末,王叔叔就會拿著長竹竿纏著豆包布做的網子去撈魚蟲,騎著自行車,竹竿綁在大梁上,就跟相聲里說的那樣帶著糖餅去釣魚去了,當然,帶沒帶糖餅不一定,反正要去大半天呢。那時在和平里的東北方向有池塘(大概就是現在的望湖公園那邊吧?),美國佬她老媽會在端午節的前幾天帶著干糧去摘葦葉,一走走一天……。</p> <p>圖片來自網絡</p> <p> 小道旁的東邊,雜草叢生,各種柵欄上會有喇叭花和扁豆花點綴著,而那些漸漸低下頭來的向日葵,早就被我們窺探于心,長在里面的夠不著,而長在外面的?哼哼~。終于有一天我們幾個(有誰自己坦白吧)聯手,一個人先把向日葵的頭揪下來,第二個手持刀片迅速割斷,第三個撿起來用裙子兜著,全部是往化工學院里跑。流水作業,完美的弄到一個向日葵。</p><p> 蹲在化工學院前面花園里的薔薇叢中,我們幾個分吃了這個向日葵盤(可惜沒怎么長熟),其實,那種干完壞事的快感遠超分享美食的結果。我想,恐怕每一個人的一生,品德行為都不會很完美,多少都有做過類似淘氣犯壞的事情吧?這句話是不是可以這樣說 “做一件壞事很容易,做一輩子的壞事就很不容易了……” 哈哈~</p> <p> 小道的西邊,也就是4號樓的后邊,莫名其妙的佇立著幾間民房,是農村的那種房子,被大小不一的菜地包圍著,房前還有幾棵棗樹。 這是李紅家(也不知道是哪個hon字),比我們小一兩歲吧。他們家好像是屬農村的成分,太陽宮公社的?不知道怎么就占據著那片地方。</p><p> 之所以提到他家,是因為那幾棵棗樹,棗子成熟時,我和美國佬會來這里用糧票換棗吃。一斤糧票換一小碗。我家的糧票就在柜子抽屜里的糧本里夾著呢,只要不拿5斤、10斤的那種,我媽不會發現,面票不敢多拿(面票換棗要更多些)。因為我們家吃面多,面票米票都是有數的,糧票是買棒子面或者點心的,我家用的不多。</p><p> 不管什么時候,只要我們到那里,李紅他媽媽,便拿著長竹竿去梆棗,噼里啪啦的,棗往下掉著,有時還能砸到我們的頭上,之后一手交糧票一手把碗里的棗揣進兜里……。</p><p> 他家的棗不算甜,甜的在西壩河那邊,要從三環那邊往東走,走到土城(也就是現在的地鐵13號線那趟線)再往南走一段,有點遠……。我和美國佬去過幾次,都是利用中午時間,過后直接上學去了。</p><p> 這也算我們小時的一件樂事,那時沒那么多的零食,一把棗一兜青杏都是可消遣的美味。而糧票,在后來的歲月里繼續發揚光大,可以換一切,當然是不合法的,要防著民辦小分隊的人(城管的前身)。哈哈!</p><p> 現在,小平房已經鏟平,取代的是2棟計量院的宿舍塔樓,李紅家已被一棟6層的高知樓所占領。三環路居然擴張到此樓后,近在咫尺的地方。</p> <p> 22號樓,是個網紅的地方。很有名 —— 資本家大樓。</p><p> 在我們小時,那個樓絕對出入著衣著時尚養尊處優的各種人物。</p><p> 印象最深的是常看到一個永遠穿著裙子的銀發老太太,據說是德國人。她多是穿著呢子大衣或風衣,露出一點點裙擺,系著頭巾,拄著拐杖,獨自一人不緊不慢的走著。每次看到都是如此,不知道是誰家的。</p><p> 還有應該是東單元一層的一家,老頭是獸醫,開了個私人的寵物醫院(當時不知道還有能給貓狗看病的人),應該也是留洋回來的吧?老頭個子很高腰板兒也挺直,穿的干干凈凈的,經常和他的幾個妖艷的女兒在陽臺上喝咖啡(茶?),我從馬燕她們樓后穿過時會經常看到,外國電影里的場面。每次看見我都感覺她們是另一個世界上的人……。(后來姜虹提示我這家人姓段,小女兒段枚麗比我們大一屆,后去了日本)。</p><p> 還有個據說是國民黨官員的姨太太,長得就像電影里的姨太太,很白凈,眉眼似乎描過的那種,身材很好,穿的衣服也很合體,不怎么與人來往……。文革期間,讓地富反壞右們勞動改造時,讓這幫人出來在各樓間打掃衛生、拔草、清理壞境時,親眼見這個姨太太穿成勞動人民的樣子,頭巾包裹了頭和臉,蹲在那里拔草……。唉~,拔個草都那么顯得優雅高貴。</p><p> 那個樓在文革抄家時,被抄的東西最多,應該還有馬燕家前面那個樓的,抄了那么多的東西,擺在幼兒園的周圍,怎么處理?街道居委會到各家各戶抓鬮,拿著紙條去對應物品的號碼,大有分田分地的場面……。我家好像分到的是件淺藍色的旗袍(我媽說跟死人穿的一樣),不是新的,最后好像給扔了。</p><p> 不知道大家還記得這件事嗎?</p><p> 我跟這個樓有關聯的人物,一個是東單元二樓的高我二屆的女生(xx芬?名字忘記了),是我們校隊的,開區運動會之前,我們學校會組織校隊去化工學院的運動場訓練,她讓我每天早上去喊她,她個子很高,自然是練跳高的……。(還是姜虹提醒了我,她叫安欣芬,我那時總喊她安吉芬,她媽媽曾是北影的演員,后來在某反擊右傾翻案的電影里露過一面,是扮演一個教授的夫人……)。</p><p> 還有一個就是付良良,小學是我們年級的(后轉來的?)中學是馬燕她們班的。</p><p> 這個付良良在小學5年級左右,曾受過老師的打壓,其原因就是所謂的早戀。</p><p> 付良良長得很古典,棋琴書畫應該也通曉,不知道怎么就引起部隊子弟們的注意(大概是5年級轉來的部隊子弟),我們班的帶操喊隊的班長就是其中一員……。</p><p> 我的確看見過這幾個人,下午放學后聚集在22號樓的西南角,坐在井蓋上(好像每個樓附近都有那種凸出的鑄鐵井蓋)吹口琴,都是蘇聯歌曲。當時還挺奇怪的,這些10區的孩子跑到這邊干什么來了?直到事件發酵到我們班主任鐵青著臉,在班上說了此事并按流氓行為譴責時,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p><p> 過后,找家長、開班級會,一場風波后,這撥孩子都有受影響,背上壞孩子的名聲,在學生中被孤立起來,看她們都像怪物一樣。</p> <p> 上中學時,付良良跟馬燕分在一個班里,那時的中學每個班里有各區各樓的孩子,住一個區里的自然要親近些,上下學會一起走,馬燕、付良良、李萍她們三個走的近些,我跟馬燕經常來往,自然也與她們有所接觸。</p><p> 那時一見到付良良,就想起小學時的事,心有余悸……。</p><p> 真正近距離接觸她時,是我們插隊時回家休假,我們知青與留城的幾個女同學,一起逛頤和園,一起去畫畫。我還到過她家給她當過一次素描模特,她家雖然也是被很洋氣的家具塞的滿滿當當的,但她有自己的房間,真正的那種屬于自己的私人空間,期間她媽媽端著個小盤,說讓她的朋友嘗嘗點心,當時我還想,哦,原來那小餅干還可以自己做出來的?</p><p> 那時的她似乎不再受那個陰影的影響,不再孤獨和寡言少語,挺快樂的樣子……。</p><p> 她學習不錯,據說考上了大學,最后好像出國留在了國外?</p> <p> 馬燕家的樓后與資本家大樓之間綠化的不錯,有幾棵芙蓉花樹,有一排長出三角燈籠之后里面的豆豆變黑,我們用來穿珠珠的樹(不知道是什么樹),還有些紫丁香花……。</p><p> 有條土路可以穿到東邊的小馬路,后來還因為挖防空洞弄得高低不平的。</p><p> 這是我去商店買東西的近道,老媽經常會發生在做飯時發現醬油沒了之類的事情,我就得一路飛奔去我們商店打醬油。</p><p> 出門開跑,穿這條道再穿糧店那個樓前,再順派出所前面那條道就到了,要是走柏油路面就會呈直角轉彎,會慢一些的。估計我小時能考進體校,跟這脫不了干系吧,哈哈!</p><p> 21號樓的馬燕家,也是我的據點。特別是上中學時,如果不去艷紅家就會去馬燕家。她,可以算得上我一個重要的朋友。</p><p> 我曾說過,有不少書都是在馬燕家看到的,她姐姐會弄到好多書,她父母也可從圖書館借到……。我喜歡去她家因為同樣可以隨意,她父母也不在意我們有多吵鬧,感覺她家的人都挺喜歡熱鬧的。</p><p> 她們樓也一兩個我打過交道的大人物,一個就是鄭思緹。她和我一起上體校,她是跳高組的,我們有時會一起坐13路去體校。記得有幾次,她會在地安門那站下車,到那個十字路口西北角的小吃店(現在是峨眉酒家)里吃碗餛燉,我就在門口的臺階上等她。現在想起來怪傻的。因為她性格活躍,愛說愛笑,體校的男生們給她起的外號 “二級風”。這個二級風真正的風光是在后邊。現在已經是啥國際品牌的代言人及老總。百度一下,居然查不到她中學時代的信息,屏蔽了這段歷史,仿佛直接就是出身不凡的法國混血兒,進過國家隊,出國留學奮斗……。</p><p> 同樣,我們和平街十一區的幾個出名人物都是如此,都是我們和平街二中出來的,在介紹中(百度一下)卻都沒有這個出處,要不直接是大學畢業,連插過隊都不曾提……。有點意思吧?</p><p> 還有一個人物就是現在人藝的梁冠華。他小時就很胖,是長得很好玩的那種小胖子,白白胖胖挺干凈的小胖子,不像演張大民那樣埋汰。</p><p> 那時,大家都喜歡胖乎乎的孩子,大人小孩都挺喜歡逗他的,問的最多的就是你長大干什么啊?每一次他都認真回答。</p><p> 一次他在樓西邊的井蓋上玩,井蓋有點活動,他斜挎著個大書包(當時他也就一、二年級吧)站在井蓋上左右晃動,就為了聽那咣當咣當的聲兒。我正好閑逛碰到,便問他“你長大了以后干嘛呢”,“我長大了要當醫生!” “當醫生?你那么胖?” “我媽媽說的”他笑呵呵的說道。</p><p> 他媽媽好像是兒童醫院的大夫。結果呢?長大了他成了演員……。</p> <p> 馬燕家前面的樓,我怎么記得是有戰犯樓。戰犯我沒印象,但對溥儀有點印象。</p><p> 大概是在我剛上學的時候,老爸帶我去小花園散步,前面走著一男一女,老爸悄聲對我說,那人就是曾經的皇帝,他們也在散步,我們超過他們時還偷偷瞄了一眼。</p><p> 我詫異的很,在我的概念里皇帝是書里帶著前后都有珠簾帽子的(應該是秦始皇),怎么會是個帶眼鏡的人呢?長得還有點像我三大爺?</p><p> 現在看網上有文章說溥儀不是住那個樓,而是去探望朋友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那個樓給我的印象有點神秘,那樓的各類人物也有點神秘,有幾個遺老遺少的人物,也沒什么孩子在樓前玩,感覺出個發電報的特務也是有可能的。</p> <p> 再往南的兩棟樓,19號樓,中單元二樓有我一個小學同學王亞青,上小學期間我也經常去她家,她父母是地質隊的,常年在西北,只有姥姥和一個小妹妹,不知道是不是回民,她家老去和平街商場那里買牛羊肉,當年,只有和平街商場才有牛羊肉賣,我們商店(十一區)不會有賣,有牛羊肉賣才是商店大小的考量。</p><p> 我在她家第一次吃到豆面丸子(素丸子?),我陪她去買牛肉時買的,好像是7分錢一兩?回來她姥姥給了幾個讓我吃,又硬又脆,感覺是世界上最好吃的美食了,直到現在,嘗過無數種丸子,都沒有過當年的那種丸子的味道。</p> <p> 18號樓,沒進去過,那個樓的兩個單元門朝北開,跟我們2號樓一樣。</p><p> 最早是西藏駐京辦事處,又有一個說法,鄧小平的大閨女在那個樓住。那個樓更像個公家的樓。至今好像也不是人丁興旺的居民樓。</p> <p> 這些描述,僅僅是寫了我們小時的生活片段,就像一本小說里的某個段落。</p><p> 而看的人,尤其我們院的孩子們,喜聞樂見引起共鳴,還有給我提示和糾正的,讓我倍感欣慰。</p><p> 接著寫,還有計量院里沒說呢,那里也有我們孩提時代的蹤跡……。</p><p> 等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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