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州的天空

沈若菲

2020，太多的彷徨和掙扎終于在某個不能再堅持的時間段一并崩潰與爆發，從而促成了這次旅行。除了老媽，沒人反對。所以，反對無效。對于外出毫無方向感只能跟團的人來說，出行有點小恐懼。 誠惶誠恐的坐火車、坐地鐵、乘飛機，對于一個已過不惑之年的人來說多少顯得有些可笑。因為，過往的坐飛機不是本地跟團就是和金先森一起，根本不用我動腦子。所以，對于之后連高鐵也沒乘上幾回的人來說，直接要去南京坐飛機，除了有些慌亂，還是有些慌亂… 除了聽從二狗子刷支付寶就能坐地鐵把兒子放進去了自己卻還在外面的小意外，一切還算順利。于是，去地鐵處詢問工作人員，工作人員說：“支付寶只能刷一個人…”一邊擔心在地鐵站里面的娃，一邊誠惶誠恐的排隊買票，一邊還在擔心這票我不會買怎么辦？所有的擔心其實都是多余，因為封閉了太久對自我信心的摧殘，也因為中年老阿姨因為逐漸的老去而對于陌生未知的恐懼… 第一天：黃果樹瀑布當你無數次在電視或者朋友圈以及各種媒體上感受到它的磅礴壯觀的當初，直到你親眼所見的時候，隨著一波波人流，除了麻木，所剩的情緒已經不多。但是，還是想拼命靠近，還是想留住些什么，卻明明知道什么都留不住… 在人煙稀少的地方脫下口罩感受著空氣的清新與甜美，只是時間總是以倒計時的形式帶走了人們所有的憧憬和不舍，把人們帶回了無情且無趣的現實。 二狗子曾說，如果對于健身我都不能堅持，那么我能堅持什么？我想說，對于我曾經愛好的文字記錄我已經不能堅持，我又能堅持什么？思想是空洞的，靈魂更是麻木的。旅行中，我沒能找到自己，也找不到自己…可能這樣的跟團打卡式到此一游根本談不上是旅行吧！ 從旅行回來的那一刻，（假裝自己是旅行）我便在拼命回憶我去過哪里？列過草稿，看過照片和行程，最后只能從度娘中尋找失落的記憶。因此，有些擔心老年時的自己。 大鵬是一個膚色健康的男孩，擔任導游的四天里盡心盡責。只是，旅行永遠是旅行，跟團永遠只能是跟團，對于沒有能力還辨不清東南西北的人來說，只能跟團且不能有過多的講究，體會和感受永遠只能趨于表面。 大鵬告訴我們，陡坡塘瀑布是《西游記》片尾曲的瀑布。我回到江蘇老家后無意在度娘里找到一個視頻說陡坡塘不是《西游記》片尾曲瀑布，而是珍珠灘瀑布。作者除了從瀑布上面的鏡頭切換到師徒走到瀑布下面的鏡頭，自己瀑布本身的特征比對，讓我有理由相信視頻的真實性。而他又在《西游記》里面找到陡坡塘瀑布和黃果樹瀑布曾在某一集出現過的場景，只是后來那個視頻我再也沒有找到。 晚餐和住宿是個小驚喜。很好吃的菜、很好的賓館和房間，轉瞬即逝的是大鵬笑容滿面的實在。他說，今天的晚餐和住宿是這么多天里最好的。 菜式雖然都是家常菜，但是，這樣的美味除了在九點左右還沒吃到晚餐的人來說充滿了誘惑，也沒有太多理由會出現在團餐里。事后知道，這是大鵬另外安排的餐廳，意料之外的意料之中。真是個有心的導游！ 第二天小七孔臥龍潭沒有如果，只是見過相似的山、相似的水，即便是一直保持著太渣的拍攝水平，也沒能對這些景色產生過多的漣漪。也許會沉醉在初次，也許會在最后感動，但是，卻很難會在相似的景色里沉淪。 蕩漾著碧波的河邊，總能吸引些許游客擺著各種姿勢或是自拍、或是被拍。河邊也不乏一些愉快玩耍的小朋友，手持水槍釋放著他無處迸發的熱情。 時間的盡頭是不可預知的未來，水流的盡頭是無處宣泄的激流。每一刻都奔騰勃發，每一刻都不曾停留，卻如此堅定。沒有多少猶豫卻帶著些許惶恐繼續前行...... 曾經在旅行中仔細思考過：要認真拍攝、認真生活、認真對待生命里的所有…但是，所有的努力都是一門技術活，想要生活的從容精致并不是與生俱來的天賦，而是后天的努力與技術的精進。所以，很多時候，生活的道路并不是你不努力就能拓寬。 翠谷瀑布除了瀑布較為雄偉壯觀、有一定的可觀性，整個景點顯得乏善可陳，較為呆板，并沒有更多可以稱道的地方。瀑布的旁邊有個淺淺的水潭，成了小朋友們踩水嬉戲的地方。孩子的心思永遠都是那么單純，那么容易滿足，即便是一個水塘，也會讓他們樂在其中，玩個半天。 在一個孩子玩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哪怕是被適時的阻止，也會顯得非常掃興，而這種家長不在少數。沒有例外，而我也是這種家長里的一員。除了擔心他摔在水潭里沒有換洗的衣服，也可能因為他沒有衣物蔽體因此而尷尬。 水上森林這是一條危險的路，至少大鵬是這樣說的。他說，每年都會有幾個在這里摔斷腿的。對于茫然的事物大多數人都會欠缺一些最需要畏懼的本能，也基于小朋友出生牛犢不怕虎的天性，我們走上了那條看起來并不危險的路。只是，我不停地告誡小朋友要注意安全外，也不要太過于害怕，膽大心細，踩實每一步腳下的石頭。 一路上除了景區外修葺的狹窄的、平坦小路，基本都是這種要么被激流淹沒，要么略高于激流的石頭。小朋友踩著每一塊石頭在前面探路，不時的提醒我要小心。明明是個小直男，卻讓我看到了暖男的身影。或許，人在成長的過程中，也在慢慢改變自己… 行將至某處，水渠里出現了兩個販賣野生棗子的人。這樣棗子類似冬棗，只是個頭只有冬棗的三分之一，甜度比起冬棗差了很多。 于是，我買了左邊一個看起來比較順眼的年輕小哥哥的籃子里的棗子。和兒子一人一袋，邊走邊吃。而左邊的小哥哥和右邊那個略為滄桑、膚色黝黑的婦女兩只腳都踩在那冰冷的山泉里。突然，想起同事大猩猩說過，他說我們那里的人到了老年，都要關節炎。（大猩猩也是貴州人）本想好心提醒一下小哥哥，后一思索，他們可能是不想占用那狹窄的游客通道吧，純樸的人兒啊！以至于行至不遠的前方后，看見兩個大蓋帽類似執法人員匆匆而過，甚至為小哥哥和那個黝黑皮膚的婦女擔憂了一下。因為，他們那一籃子的棗子可能還沒有一張門票值錢，也就意味著這兩個人可能是從某個山腳翻越進入景區。 如果沒有看過類似的激流，應該會對這種小型的“奔赴到海不復還”的激流充滿興趣，甚至感動于他們的奔騰，感動于這種奔赴的激情，毫無畏懼。 就這樣走著，走著…也許有些許麻木，也許有些疲憊，以及日漸懶惰的身體和思想，所有的行動就像沒有靈魂的軀體的行走，只是為了目地，僅此而已。 斷橋飛瀑—六十八級跌水瀑布—拉雅瀑布—小七孔瀑布 在前面浪費的時間越多，到后面就越容易后悔。這個規律適用許多地方，也包括這種跟團式游玩。 玩完水上森林，兒子選擇吃點東西繼續前行，雖然我們根本不餓。旅行的意義不在于玩得有多開心，也在于吃得有多歡喜。雖然每次回去后，都會對于增長的體重后悔不已。而這種后悔并不長久，也沒打算長久。 目光被奔騰的水流所吸引，自此再也無法離開。和自己做攻略游玩不同的是你必須對你前面浪費的時間負責任，永遠不可能對于某處貪戀的景多生出一絲絲留戀。因為離大鵬在微信群里發出的集合時間并不太遠了。 太過于留戀景色，同時又期盼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然，對于前面需要趕有多長的路途毫無頭緒，煎熬的心，流離失所，亂成一團。維持著表面的平靜，只是為了不讓小朋友看出端倪。 不能細細品味的遺憾就像沒有實現的愿望，只能用豁達開朗的樂觀來彌補這種遺憾，我告訴自己：我這是在旅行，并不能看到所有美景。 用近乎小跑的速度走完全程，到達終點的時候，尚余少量時間。大鵬讓我們拍標志性建筑小七孔橋，以作留念。在我心里，果斷拒絕。因為我的旅程即便就是以網紅打卡的方式完成，但是，在我的內心深處卻是拒絕的。或許，這就是我僅區別于其他人的區別吧。 在心里徘徊過的天鐘洞，由于大鵬對于行程時間的安排也被省去。沒有游覽或許談不上遺憾，游覽過后，充滿遺憾。 西江千戶苗寨即便是在疫情后開通跨省旅游的第二個月，貴州的很多景點依然人頭攢動。大鵬說，貴州政府推出的都是知名景點。這些景點彼此相隔都非常遙遠，所以，在途的時間基本大多都在車上度過。 一路，大鵬不僅介紹了他家鄉的一些習俗以及委婉的道出了此次目的地西江千戶苗寨沒有路遇的青苗苗寨更能體現苗寨原本的生活。旅行的意義和目的可能在每個人心目中都譜寫了不一樣的答案，但是，在這個快節奏的社會，那些通過旅行去感受當地的風土人情的一種方式也漸漸遠去，更多的只能通過導游的講訴去感受和理解一些當地的風俗更多的卻是一種無奈。 傍晚十分，我們到達西江千戶苗寨。這是一個坐落于山坡上的苗寨。除了比原本更靚麗的外表它失去原有的特色，卻被裝點成全國固有景點統一的模樣。 晚飯是保留當地特色的長桌宴。隊伍里臉上具有明顯青春標志的天津小伙子被苗寨的阿妹選中。（視頻） 長桌宴雖然很有特色，但是，所食之物不太能夠茍同。存有一些私心的我，象征性的吃了一些，心里卻想著去找些其他的美食裹腹。 忘記帶門票的我們，自費坐車上了山。只為了觀其夜景之美。登高望遠，那平淡無奇的景色，遠不如大鵬發的照片美麗。可能是對于這種太過于商業化的地方，我始終get不到他的美。 觀望這那些本不屬于苗寨的精致與歡騰的喜悅，我們跌跌撞撞另覓下山小徑，盡管心中本來沒有寄予太多希望，卻也浮起微微失望。而本來的覓食計劃也被兒子的不解風情所中斷，比起坐在那里大費周章的吃，一些頗具小燒餅也讓小家伙感到異常滿足。 由于沒有坐景觀車下山，我們回到酒店的時間已經不算很早，卻驚奇的發現做了一波神操作：由于不想帶太多東西上山我把小伙子的t恤給忘在車上了。好在他是一個對于物質乃至自己的外表都不是很在乎的孩子，所以，第二天一回到車上，我立馬給他換了一件干凈的t恤。 而大鵬建議早起游覽西江千戶苗寨，我并沒有采納。失了靈魂并茍同于全國其他類似商業景點的景點是不可能斷絕我對于床的深深眷戀。 坐景觀車下山離開苗寨的時候，苗寨門口排成的兩隊阿婆跳起了一種根本談不上美感的舞蹈，只是規模宏大的人群在氣勢上給人一種磅礴之勢。大鵬說，這些阿婆出來跳一下一天可以掙多少多少錢…。所有的美好一旦職業化以后，不僅喪失了其本身的意義，也讓這些阿婆多少看起來缺少了一些應有的生氣。 第三天 ?陽河—鎮遠古鎮大鵬說，第三天凱里民族文化宮這幾天不對外開放，推薦一個性價比超高的景點。于是，一行人跟著大鵬來到了?陽河。 游完舞陽河，我們直奔那個和心目一樣美的古鎮，鎮遠古鎮。許是蹉跎了時光，許是歲月的斑駁，人生的印記里最深刻的永遠是你最初沒那么喜歡和珍愛的某份情愫…而憐惜和封存的記憶就算被拖得在久遠，也在過了將近一年的時間再次被挖掘，再次填滿，盡管少了當初的激情和暢享，鎮遠古偎依在河的兩側。站在河邊，迎面吹來的徐徐晚風在空氣里多了一份妖嬈和混濁。那即將迎接夜的到來的空氣里流淌著躁動和迸發。仿佛，我也是那個少年，見證了某刻的繁華。 沿著某個弄堂里的石階向上，向上，再向上。一路走來，修葺的痕跡很明顯，但是，沒有影響此刻的繁華。陽光下，滿是奔波的大概都是我這種打卡形外地游客吧。在某個旮旯里，有個歡騰的飯店，我想，這應該是本地人才能找到的地方吧。如果我沒有吃飽喝足，我應該也沒有力氣爬上來，但是，我吃飽了爬上來找到了，卻也只能看看。在一年后的今天或者多年后的明天，這塊地方依然至少在這片繁華里遺世而獨立的存在于眾多弄堂里。當初，或許有很多暢想，甚至被屋檐雕刻的花紋所感動，時至今日，此情此景，全然沒有任何感想。 路的某個盡頭，依然有河、有水、有輝煌的建筑，以及即將到來而完全不同于白天深沉古老的印記。融合了現代的燈光，古鎮散發出一種嶄新卻無可替代的魅力。徹底釋放了白天沉悶的靈魂，迸發著激情的夜晚，在這一刻興奮到無以復加。 在并不寬闊的河道兩邊，排滿了桌椅，桌椅上坐滿了吃飯的人。白天滿街的口罩，在晚上一個也沒有。甚至，你以為的疫情只是一種幻覺。光芒四射，豪情萬丈，伴隨著很合事宜的音樂，我甚至感到了大唐的繁華。雖然我知道這是在貴州，想法也比較荒謬，但是，仍然忍不住的想。如果你們看過《大明宮詞》里周迅演得少年太平公主游歷長安大街的欣喜，你大概就能體會這種感覺。即便是在河的某一邊并不寬闊的河道上。 人生如果有太多的不真實，帶來的并不一定都是歡喜。所以，在灰沉的天空里在我的p20里顯示了一種深沉的藍色，很美卻不真切。但是，卻被人們喜歡，包括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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