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翻開手機,發現今天是國際“左撇子"節,作為一個資深左撇子:寫字、操刀、拿筷子、打羽毛球與乒乓球、飛鏢……日常大凡用手的操作,均以左手為主,以前見過許多有關"左撇子”的資料,卻未留意過有"左撇子”節。</p> <p> 聽說 左撇子有諸多不便,自己都沒有多大的感覺。自己所經歷的最大不便,卻是童年時代的那段苦痛生活。</p> <p> 大約是上世紀七十年代中后期吧,在我等賤民處于饑寒交迫,瀕臨餓死邊緣之際,有幾年時間允許農人在秋收之后,</p> <p> 冬季農田閑荒之時,種點小麥、蠶豆,到明年春耕之前便可收獲。</p> <p> 那時我應是小學高年級學生了吧(但記不清是幾年級了),我沒辦法不參加繁重的收割勞動。我是左手操鐮刀或禾鐮,右手抓麥稈,左手的鐮刀要繞到右邊的麥稈邊上,與麥稈形成交叉,才能割倒。費時、費力還小事,鐮刀還要時時勾到左手的衣袖(當時的我們一年就只有一身衣服),把這只衣袖割得藍藍縷縷。同時麥芒不時刺到臉上,時痛時癢,癢癢痛痛,紅紅腫腫,怎一個難受了得!但與要餓得半死相比,這點感覺也許可以略而不計,但彼時彼刻的我,現在回憶起來似乎沒有那么靈光或是覺悟沒那么高呢。</p> <p>然后把鐮刀或禾鐮反過來割,似乎順勢就可以割下麥稈,但這樣刀刃向下,角度相反,略一用力,更容易打滑,割到抓麥稈的右手或是勾到了腳。把鐮刀翻來翻去,不管怎樣變換,費盡心機用盡力氣,得到的就是苦與痛:臉極癢、手極痛、腰極酸、心極苦、人極煩……汗水漬眼,痛得難受,淚水澆心,苦得難于釋懷。所以四十年過后,那感覺依舊撩潑我心。</p> <p> 習慣性勤快得連腰都沒空伸一下的母親,在一旁應該早已窺見我的痛苦(但當時,她似乎并未顯露或是顯露了而我并未窺見母愛的博大與慈懷,與她年老之后的慈悲慈祥慈藹的個性相去甚遠,最為可能的應該是:掙扎在生存之中的母愛還是生存優生),也只能說一聲“慢一點",然后再加一句包涵關心與很為現實的一句話“要是打鐵師傅能給你打一把左鐮就好了”。</p> <p>聽到這話,我心里竟然很是高興:要是這樣,我以后勞作,割禾割麥,割草斫樹枝,就不會這樣苦逼了。</p> <p> 當時的我怎么就沒有一點遠大志向呢?比如想辦法,長大后發明聯合收割機,以解救成千上萬想我一樣饑寒交迫水深火熱的童工,解救像母親這般,像螞蟻一樣長久忙碌、像蜜蜂一樣終年辛勞而又不能裹腹的勞苦大眾呢……又或是像陳勝一樣,走在田埂上喊一聲“茍富貴無相忘”呢?或是用其他辦法顯示一下自己的“鴻鵠之志”呢?</p><p> 可見,從小就是個凡夫俗子!"三歲看八十",這話說得真準!</p><p> 當然用現在的話說來,叫“貧窮限制了想象力”,其實也是思維定勢或是“階層思維”,正如勞累的農民再有豐富的想象力,也不過是“皇帝用金鋤頭鋤地,累了在樹下湊著花生米喝酒”而已。</p><p> 不過,餓得半死凍得半死之時,就是有想象力也應該是想象著吃穿之事吧,比如“賣火柴的小女孩”的美好想象也只能是那香噴噴的烤鵝。</p><p> 這樣看來,從小到大,我又還是一個正常的凡人。</p> <p> 2020年8月13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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