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回三江 —— 三江周年記

吳曉鳴

2019年7月30日至8月1日，我和朋友們去了川西汶川縣的三江鎮避暑，小住三日。 我們返回成都后，朋友劉老師和潘哥夫婦繼續在三江生活，三江空氣潔凈涼爽，沒有蚊蟲叮咬，不潮濕，很適宜休閑避暑。 萬萬沒有料到8月20日三江遭遇百年一遇的暴雨，暴雨后的次生地質災害泥石流和滑坡給美麗的三江帶來重創，劉老師和潘哥經歷了一場難以忘懷的自然災害，安全回到成都后，她/他們詳細記錄了這次經歷。 轉眼秋冬春夏一個輪回，回憶起一年前的歡快時光和心驚膽顫，我認為應該把當時的碎片化記憶整理出來，留作比較完整的記錄。 于是，我把去年我發朋友圈的圖片和文字，劉老師潘哥事后做的美篇里的圖片和文字，幾乎沒有再加工，僅在各自片段之間作焊接和縫補，將點點滴滴碎片記憶整合在一起，為了不忘卻的回憶。 第一張照片是水災發生之前我拍的三江廊橋，河水裹挾著清涼，唱著山歌，蜿蜒而過，廊橋上的青瓦木柱彰顯川西民居風格，依水而建，整日歌聲嘹亮琴聲悠揚歌舞升平，是三江游客每日必去之處。 第二張照片是水災發生后劉老師潘哥拍的，昔日充滿歡歌笑語的廊橋，瓦柱皆空、蕩然無存，清亮透明的河水變成渾黃的泥漿沖刷著兩岸漫上河堤…… 【以下是我去年發在朋友圈里的文字】 2019.7.30 一早起來急急忙忙到醫院，陪先生看病取藥，接朋友，加油??，然后一腳油門走二環高架，上成灌高速，灌縣西下高速，經蘭磨線（國道213，中國一條由北向南的國道，起點為甘肅蘭州，終點為云南磨憨）轉水磨～三江公路，瞬間就擁抱到高原的藍天白云！ 心情舒暢極了。 進入三伏天，成都又熱又潮又悶，和一幫朋友約著想去峨眉山源頭酒店泡溫泉，卻沒訂到房間。 大家時間都挪出來了，放棄？ 只怕沒有下次！ 不改時間改地點！ 正好有朋友劉老師潘哥夫婦在三江避暑，于是托Ta們為我們訂好房間，轉戰三江！ 我在網上搜了關于三江的信息： 三江鎮位于四川省西北部，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汶川縣境內。因中河、西河、黑石江在此交匯，顧而得名——三江。 三江鎮境地域遼闊，總面積485.22平方公里，占全縣總面積的12.26%，東接水磨，南與崇州連界，西南與大邑縣、蘆山縣交界，西與臥龍自然保護區及寶興縣、小金縣相連，北與本縣的耿達鄉、映秀鎮接壤。 三江同時處于臥龍自然保護區的中心區和保護區，還處在紫坪鋪水庫的生態協調區。 全鎮轄9個行政村、32個村民小組，農戶1079戶，總人口4018人，其中農業人口3948人，農村勞動力2080人，藏族人口占62.5%。 我從車庫出發開始計公里數，到了三江鎮一看，僅僅119公里，太方便啦！ 從成灌高速下來轉到國道213，山路彎彎，貨車不少，好在我不是第一次走這條路了，輕松駕馭。 路過水磨鎮的時候剎了一腳，拍張照片。 這里是2008年5.12汶川特大地震的震中地區，經廣東佛山援建，早已鳳凰涅磐。我們也于前幾年多次來過。 2010年，由廣東省佛山市對口援建的汶川縣水磨鎮被全球人居環境論壇理事會和聯合國人居署《全球最佳范例》雜志評為“全球災后重建最佳范例”，被第三屆世界文化旅游論壇組委會授予“中國精品文化旅游景區”稱號。 佛山的援建是良心援建！ 繼續西行，穿過兩個隧道，海拔從900多米上升到1100米左右，涼風習習，艷陽高照，一派高原景象，三江鎮到了。 這里的天空瓦藍瓦藍的，這里的云朵雪白雪白的，這里的輕風涼嗖嗖的，這里的負氧離子讓你的鼻孔和肺葉都無比舒服…… 汶川三江鎮海拔1079米，氣溫25度左右，不潮，避暑好地方。 劉老師和潘哥在路邊等候，非常感謝感謝??，謝謝潘哥和劉老師！ 潘哥為我們預定好房間，又安排好午餐。 午休后大家一起品茶論道，曉芝任茶師，我們帶了品茶杯、茶杯墊，像模像樣的。 晚餐后沿著河谷漫步，感受不一樣的暑天。 當年汶川特大地震后，溫家寶總理制定和指揮全國援建，廣東省對口支援汶川，三江鎮由惠州援建！ 聽劉老師潘哥說這里建有一個惠州公園，去看看。 我們在三江鎮漫步，我們穿著棉麻質地寬松款式暗淡色彩的旗袍，低調樸實，大氣沉穩，文雅慧心…… 2019.7.31 早餐后，劉老師和潘哥帶領我們游覽三江鎮的主街。 三江小學是2008年5.12汶川特大地震后由廣東省惠州市援建的。 廊橋建在河灣，橋是弧形的，典型川西民居風格，原木為柱，青瓦覆蓋，靠河一側有欄桿和長椅，傳統“美人靠”設計。 我們去時廊橋上已經非常熱鬧，聊天的，散步的，打太極拳的，跳舞的，最中心最人氣旺盛的是一個老年樂隊，吹拉彈唱，歡樂異常！ 他們都是來三江避暑的游客，每年都來住上兩三個月，相互之間配合默契，各種樂器如老友般歡聚，演繹著一支支夕陽無限美的曲子…… 涼爽三江，廊橋樂團，吹拉彈唱，自娛自樂。 和一位唱歌大姐交談，她告訴我說他們來這里七、八年了，每年七、八月份來三江住兩個月避暑，有成都的，有南充的，配合默契，各施其職，好不高興！ 橋下流水，山頂涼風，我們走走看看，難得體驗一下這樣的生活。 歲月靜好！歲月靜好？ 外面世界風狂雨驟，刀光劍影，知道嗎？ 龍老師和啟蓉隨著樂曲翩翩起舞，好不愜意。 在廊橋上遇見老朋友，他已經連續好幾年在三江避暑了，他指著對面山腰的白云說“我就住在那片山上，涼快，又沒有蚊子，我們帶著孫子每年都來。三江是成都周邊避暑最好的地方。物價又不貴。真的！” 三江鎮的晚上非常熱鬧，鎮所在地叫街村，我們跟著劉老師和潘哥準備去見識見識晚上的壩壩舞。 這是街村村委會所在地，廣場上歌聲陣陣舞步翩翩，既有本地居民，也有避暑游客。 村委會每晚有專人負責播放音樂，于是，曲起舞起，清涼的山風伴隨著淳樸的民風，具有川西高原藏羌特色的鍋莊舞就以民族融合的方式，在修葺一新的街村廣場上，回旋，回旋，回旋起來。 我們先僅想站在場外觀賞，看看三江的鍋莊與北川羌族的鍋莊、四姑娘山下藏族的鍋莊、瀘沽湖畔女兒國摩梭人的鍋莊，有何異同。 看著看著，音樂的感染力很快傳遞到腳底，我們的腳心開始發癢，慢慢地被裹挾進去了。 啟蓉和曉芝有基礎，很快就融入了歡快的旋律，龍老大也熱情奔放，莎莎拍了照片也步入鍋莊舞圈。 我是最笨的，沒有一點舞蹈基礎，但是經不住誘惑，也左手左腳笨拙不堪的跟著轉圈。 沒人問客從何處來，沒人笑話你笨手笨腳，沒人限制你的身份和民族，那夜，川西高原深處一個叫街村的小廣場上，藏族羌族回族和漢族，原住民和避暑游客，和諧在一曲又一曲的鍋莊舞中…… 一位胖胖的大哥在以女性為絕大多數的鍋莊舞圈中十分打眼，他說他是本地人，藏族，從小就會跳鍋莊，勞累一天后跳跳鍋莊，很開心。 一曲又一曲藏族鍋莊音樂，人們一曲接一曲左旋轉右旋轉，我們也跟著大家左轉右轉，大汗淋漓，開心不已。 巧合，我們的棉麻旗袍全部是莫蘭迪色系，最高級的含混灰色調。 這是當下最流行的色彩，來自意大利畫家莫蘭迪創作的“莫蘭迪”色系：不張揚，不鮮亮，卻自帶高級感。 莫蘭迪色系仿佛給世界蒙了一層灰調，但卻在整個畫面中，相互制約、互相抵消，讓視覺達到完美平衡，帶給人平和自持、舒緩雅致，有時又略顯冷靜的感覺，讓人越看越是心生歡喜…… 2019.8.1 早安，三江！ 三江主街的街邊早市！ 沿街叫賣的當地人，籮筐里背簍里各種新鮮蔬菜，價格與成都相比差不多。 倒是新鮮菌子不錯，山上剛剛采摘的，很新鮮，想來用點豬油蒜片姜片一炒，加一瓢山泉水，一定濃香四溢！ 一膀爺身上濺有血跡，正在賣土豬肉，據說這是養了一年多的豬??，17～18元一斤。 一輛大貨車上是從阿壩縣買來的牦牛待宰，地上是已宰殺正解剖的牦牛，40一斤。我見幾位壯實敦篤的漢子如庖丁解牛般，鋒利的刀在牛骨縫隙中游刃有余、熟練剔割，真是佩服。 這里百姓生活基本處于農耕文明時代。從事旅游搞農家樂的畢竟是少數。 這一場景我們沒有遇到，這是劉老師的記錄，圖片文字都來自劉老師和潘哥的美篇： 三江一農家樂為村民小孩辦滿月酒宴席，借助廊橋地段遮風避雨擋烈日，擺了四十桌招待親朋好友。 除了煙酒花生瓜子，雞鴨魚肉，還有小龍蝦和扇貝，這可是農民提高待客標準的具體表現。 據說現在農村辦酒席已經成為專業化定制，一切按照用戶要求承辦并自帶鍋碗瓢盆和桌椅板凳！ 實在方便極了。?? ?? ?? 這一組三江旗袍照，滿滿民國風，鄉村女教師風范！ 小住三日，依依不舍離開三江，離開劉老師和潘哥。 7.30~8.1三江避暑三日，匆匆一瞥，匆匆走過，期待來年，期待再約！ 三江無霾，三江涼爽，三江忘憂！ 我是第一次到三江，離此不遠的水磨鎮倒是去過兩次，那是廣東佛山援建項目，曾獲得聯合國大獎。朋友幾次推薦來三江，說涼快，這次感受到了，不僅比水磨氣溫更低，商業化程度也低，反而更原始更淳樸，不錯呢。 希望明年再到三江！ 離開三江之前我去街村橋頭一大爺那里買了一斤蓮白鹽菜，5元一斤。 這種鹽菜只有在四川的鄉鎮才能買到，資格傳統手工晾曬、腌制。用這種鹽菜加上郫縣豆瓣做回鍋肉，鄉土氣息濃厚，滿滿都是小時候的味道！ 回家后迫不及待特意去菜市場買了一塊五花肉做鹽菜回鍋肉。我把鹽菜漂洗干凈，五花肉煮熟切片，五花肉的香味從廚房飄出，兒子說太香了！他走進廚房接過我的刀鏟，后半程序由他完成。 這三江的手工制作蓮白鹽菜很香，能吃出高原陽光的味道…… 我和朋友們無比懷念三江，相約明年再去，而且要多住幾天，要把熱情婉轉淳樸自然的藏羌鍋莊學會…… 我們離開三江后，劉老師和潘哥繼續留在三江避暑休閑。 誰知十余天后一場特大暴雨，改變了她們的計劃和生活，見證了一場天災，艱難輾轉回到成都后，他們制作了圖文并茂的美篇《水殤三江，廊橋遺夢》，真實生動又充滿感情地記錄下整個過程。 一年之后我將劉老師、潘哥的經歷原封原樣搬到這里，真實與記錄的力量令人驚嘆！ 【以下圖片和文字來自劉老師和潘哥的美篇《水殤三江，廊橋遺夢》】 今天，2019年8月24日，是我們和朋友三家人逃離三江回到成都的第三天。 一個多月前的7月15日，我們驅車來到汶川三江鎮避暑（月初我們來考察過），住在水街口的泉月樓農家樂，與房東鄧女士商定我們每人2000元/月，包吃住。本來打算住到八月底離開，不料八月二十號凌晨二點一場突如其來的特大山洪泥石流，改變了我們的計劃。 災害發生前，我們有幸游覽了這里有名的景點，景色很美，真可謂“水街連接西中河，水鄉藏寨歡樂多。云霧繚繞鎖五龍，三水輕吟入壽河”！ 可惜，遭受這一次百年不遇的洪水猛獸的肆虐，有些景點已面目全非，一片狼藉！觸目驚心，不忍直視！ 為了紀念這次難忘的經歷，將其所見拍照選擇部分入冊。 三江鎮一共有九個村落，其中的“街村”，是政府所在地，也是當地政治、經濟、文化中心。 街村的東面是中河，西面是西河，中間一條叫水街的步行街相連。兩條河匯合后為壽溪河，順流而下一公里半便是三江鎮的河壩村。 災害來臨的頭一天，八月十九日，天空下著大雨，周圍山峰大霧彌漫，總覺得天氣不正常，無意中拍下了這張照片。 二十日凌晨二點，我被樓下嘈雜的聲音驚醒，下床到陽臺往下一看，天空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電閃雷鳴中，只聽見中河里發出的轟鳴震耳，傾盆大雨里隱約可見河邊手電光晃來晃去，估計河里漲水了！ 準備到河邊看看，可河里的水已漫上馬路半米多深，只見四、五個政府的工作人員穿著雨衣，拿著手電筒，冒著大雨攔阻我們這些游客，不讓靠近，并竭力喊叫趕緊通知下游的村寨，做好防范！ 借著閃電的間隙，看到馬路兩邊原本停滿汽車的地方已空空如也，先以為是提前開走了，后來才知是被洪水沖走了！心里頓時“咯噔”一下！好害怕！ 快四點了，雨小了，和朋友一起去水街的店鋪買了兩根蠟燭回去再睡，可怎么也睡不著。 天麻麻亮了，決定去商店買些礦泉水，以備不測，可守店的大爺和大媽不賣，說是政府來打了招呼，必須等政府采購結束了有剩余的才能賣（政府統一在學校運動場免費配發水和食品）。 我說同來的朋友有個小孫子要喝水，現在停電又停水了，老板的父母立馬給了我三瓶1.5升/瓶的怡寶純凈水，還連說：我們沒有漲價，但因賣了水，兒子回來要罵我們的，你趕緊走吧！ 多好的老人?。⌒睦锊幻獬錆M了感激！ 三江鎮西河長廊，是2008年地震后由惠州市沿河援建的，長約200米左右，那里涼風習習，充滿生機，是游客晨練、娛樂、納涼、散步的極佳場所。 每天晚飯后，我和老伴或朋友都要由住地經水街到西河長廊散步，納涼或小坐，再途徑西河吊橋，順西河到中河的匯江口返回，習慣成自然，寧靜愜意的生活，回想起來充滿懷念，如今長廊已毀，痛哉！ 現在，長廊沒有了，只剩下河中一段彎彎的護堤。 沿河的農家樂沒一家幸免，滔滔洪水涌進一樓，直逼二樓，沖走了家什，沖走了汽車，游客全部撤離，無法繼續經營了。 當時，住在西河楊柳灣一帶的游客，在山洪爆發時，大多都是在各自的客棧由房東帶著，從后門冒著大雨，扶老攜幼，緊急上山，然后轉移到政府指定的臨時安置點的。 山洪曾翻過河堤，沖毀長廊，漫上公路，直撲沿河的民居。 楊柳灣最好的民居受損慘重！原來底樓廚房的鍋碗瓢盆、客廳里的沙發、和餐廳的桌椅板凳全部都被沖走了。 街村文化廣場也是村民的娛樂場所，以往每天晚上都有健身舞和鍋莊、孩子繪畫學習、年輕人打籃球等，現在變成了這副模樣！ 西河對面吊橋下的農家客棧已不見人影。 只見客廳里積滿了河沙、淤泥和河水淹過的家具及用品。 三江鎮街村水街緊靠中河，沿漩三公路兩側停滿了來三江避暑的游客的汽車，每天都是車水馬龍，可誰也沒想到20號凌晨會…… 洪水猛獸來了，車車沒了！原來的車水馬龍成了一片狼藉！ 小車靠著大車幸免于難！ 沒有被沖走的也傷痕累累。 中河邊上三江直達成都的班車所幸沒有被沖入河中。 瘋狂的西河與中河在三江口匯合后，順流而下更加猖狂的洗劫了壽溪河畔河壩村的水鄉藏寨。 這座寨子是2008年汶川地震后廣東惠州市援建的，當時的設計不僅作為居住，而且考慮到旅游的發展及景點的打造。 此前，河壩村藏寨已成為四川省十大最美麗鄉村之一。 災情發生后，當地政府立即啟動了應急預案，將三江小學和政府辦公大樓設置為救災安置點。 在救災安置點，免費為游客供應飲用水、食品、棉被，政府工作人員冒著雨一遍遍的耐心解釋，打消了游客的顧慮和迷茫。 一切都是有條不紊，一切都在順利進行！ 早已停電停水了，可這家店主不知從哪兒找來了清澈的飲用水，燒開了免費供應茶水給過路的游客。 小妹妹口齒伶俐的一再給我們解釋，不要錢，隨便喝，喝嘛！ 此情此景，小妹妹顯得尤其可愛！ 我們到過不少的地方，也曾見過……可像三江當地這樣淳樸的民風，善良可敬的村民，卻沒有見過！ 在水街的政府大門前，工作人員正在引導游客去往乘車地點，有序離開三江鎮。 游客們陸續前往政府指定的三江匯合處等待乘車離去。 除去政府指定的包車，還有大量的當地政府工作人員、共產黨員、志愿者的私家車參與救援，免費將游客送到水磨，再轉乘大巴到都江堰。 災情發生的第二天下午，開始消毒防疫。 這是在水街街上的防疫人員正在工作。 鷂子山，海拔1600米。 山上有一條在2008年汶川特大地震時解放軍搶修的生命通道，由于漩三公路已被水毀，水磨與三江交通阻斷，在這次百年不遇的山洪泥石流災害面前，它再次發揮出神奇的作用，僅僅一天半的時間，在當地政府的正確組織下，在三江鎮避暑的游客基本全部安全疏散完畢。 22日早上，大雨。原打算一早駕車離去的，只好又作罷！ 等待！ 又等何時！ 眼見大雨不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經過大家商量，鑒于當地持續大雨，無水無電，通訊不良，預后難斷，決定午后無論如何也要離開三江。 午飯后，雨停了，我們七個人兩輛車開始向山上進發，沿途都有政府派來的工作人員看護、指揮，維護交通秩序。 會車時，因為路窄，有的當地車主動停車，駕駛員甚至下車，幫忙指揮我們錯車。 這是離開三江鎮，行駛到鷂子山頂，按工作人員指揮等待貨車會車時所拍。 鷂子山的盤山公路，路窄、彎急、坡陡，上山10公里，下山8公里，車程約一個多小時到了水磨，由于水磨也遭到洪水的肆虐，佛山大道清淤管制，我們遇到些許麻煩，然也駛出水磨，之后一路順暢，于下午四點半順利到達成都！ 這次三江避暑突遇山洪泥石流，好在有驚無險！ 雖然有點意外，但我們見證了： 當地政府在百年不遇的特大災情面前迅速反應、積極作為，從而保證了災區的穩定，安撫了民心！ 工作人員和公安干警不怕苦不怕累，面對群眾熱情、耐心的工作態度！村民們的純潔和樸實，以及面對災情鎮定自若，處險不驚的良好心態，在政府的統一領導下，有條不紊的展開抗洪救災的行動！ 但也聽說了個別游客的不良行為，更有甚者，就有游客已住了一、二個月了，在災情發生后，沒有結賬就慌忙乘車離開了三江。 據說，此類游客不在少數。 而善良的村民同情這些受到山洪泥石流驚嚇及損失了財物的游客，不輕易聲張，忍辱吞聲！ 這需要多大的包容心啊！ 還有個別的游客，災后不愿排隊候車，看見救護車來了，立馬倒地裝病，等醫生上前檢查時，她居然笑嘻嘻的要求救護車送她去都江堰，令醫生護士哭笑不得！ 令人感動！令人驚嘆！令人悲哀！ 8.20洪災已過去，相信在上級政府和三江鎮政府的領導下，在社會各界的幫助下，三江的災后重建一定會大有成效，三江的明天會更加美好！ 【END】 今天是2020年8月9日，我把三江的美好，三江的洪水，三江百姓的淳樸善良，把我去年的圖片文字和劉老師、潘哥的圖片文字，都粘貼在一起了，以記憶還給記憶，以愿望還給愿望！ 與三江聯系過了，正在恢復和重建中，今年底會完成所有工程。 相信三江更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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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回三江 —— 三江周年記

吳曉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