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愛的孫老師

野草

最近聽說要開展紀念母校成立70周年的活動。我想，最好的紀念方法就是懷念我們的老師，記住他們的教導，感恩他們教授我們知識，幫助我們樹立起正確的人生觀，為我們的一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我又想到，編寫《敬愛的緱老師》的美篇發表后，獲得了許多校友熱烈的反應。很快達到了近3000人次的閱讀量，這是我沒想到的。 看得出對敬愛的優秀教師的懷念是大家共同的心愿。用眾多同學們的回憶和記述，組成紀念老師的口碑。是我校一批優秀的教師和學生，共同創造了母校的輝煌。 高六六級乙班同學和孫正胤等部分老師合影 　　孫正胤老師是陜西師大二附中教生物的老教師，名氣很大，知名度很高，多年的教學經驗積累了一套教學習慣用語，他在講解人體的肌肉和骨骼的關系時總愛借用“提起來一吊子，放下一攤子。”的俗語，做形象的比喻，讓人印象深刻，凡是聽過他講過這段內容課的學生，都還能記得，是孫老師眾多風趣用語中的經典用語。 　　有人說“ 21世紀是生命科學的新世紀”，生命科學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中學生物課是生命科學的基礎課，初高中階段都設置了這門課程。生物課特色鮮明，內容豐富生動，它包括了植物、動物、人體生理衛生、以及農業基礎知識（初三時補充教材），授課時圖文并茂，還能常見到一些實物和標本，教學實驗課多，學生們動手，動腦，興趣盎然，是深受同學們的歡迎的課。又由于有教學經驗豐富資深的孫正胤老師的講授，課堂生動活潑的氣氛令人難忘。 　　一名優秀的教師會影響學生的一生，孫正胤正是這樣的老師，孫老師是生物教研組的負責人，在西安市中學同行中赫赫有名，他是每年給報考醫農類大學學生的主要輔導老師，他輔導內容全面又重點突出，據說預測試題很準，每年我校報考醫農類大學升率高，他功不可沒。 　　順便說一下，陜西師大二附中有一批說著地道陜西關中話的老師，由于他們特別優秀，學生們喜歡他們的講課，我想這直接影響了“校語”的形成，學校大部分同學在校說陜西關中話，這可能是與其他大學附中最大的不同。 　　提起孫老師，就會想到一幕幕在他的指導下上生物實驗課的情景： 同學們分成五人一小組，自己操作顯微鏡，觀察洋蔥片的細胞結構。知道了構成一切生物最基本的細胞是什么樣。 通過自己動手解剖青蛙的實驗課，知道了，構成動物身體的基本組織系統。 同學們手拿試管貼在嘴唇上，聽孫老師講望梅止渴的故事，收集唾液，與燒杯里含淀粉的液體發生反應，液體由白逐漸變藍的過程，知道了唾液中淀粉酶的消化作用。 一臉嚴肅的孫老師，不許同學們議論說笑，上生理衛生課，講授人類生殖課，表情羞澀氣氛異常的同學們，第一次接受性教育。 　　特別令我難忘的還有，1964年的初春，春暖花開，陽光燦爛的日子里，同學們在青年生物教師謝映西的指導下，上農業基礎知識實驗課，在學校西南角實驗教室旁的園子里，學習葡萄樹扦插技術的情景。 我們先從老葡萄樹的藤條上，剪下了若干支帶芽的枝條，然后再把它斜插入欲先翻整好的土壤里，這是我第一次學習葡萄樹栽培中的扦插法。下課后我帶走了多余的幾根枝條，回到家（學校相鄰的西安機器制造學校），按照老師的做法，馬上把這些枝條，插在了我家門前的花壇里，隨后的日子里，我每天都在細心的觀察它的生長變化，看著這些枝條逐漸成活，發芽，長高，我高興極了。 后來我們搬家了，這幾顆葡萄樹逐漸長大，并順著搭建的架子爬上了二樓，若干年后又爬上了三樓。后搬來的住戶也十分愛護它，給它修枝整葉，葡萄樹枝繁葉茂，還長出了葡萄，這讓我很有成就感，念念不忘，每次路過都要看葡萄樹一眼。 編者 編寫美篇時，我上網搜索了有關孫正胤老師的相關信息，并整理出前一段時間同學微信群里回憶孫正胤老師的聊天記錄，一并編入美篇。 工農速成中學時老校友的文章摘錄部分： “我是1953年1月15日到工農速成中學學習的學習期間，一些事情對我印象十分深刻。” “速成中學的老師，是從全省教育系統各科教師中抽調的最優秀的老師，我的體會是凡教過我的老師，每位都是知識豐富，且認真教書，具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誨人不倦的品德。” “一個學期后，我們十二、十三兩個班，重新調整，改編成理工班和醫農班。理工班的班主任是地理老師緱文貞（臨潼人），醫農班的班主任是生物老師孫正胤。” 從這份檔案中看出，孫正胤老師的出生和經歷，是文革中批斗對象的主要原因。 向東 孫正胤老師給許多同學都上過生物課，他講課語言詼諧，生動，很吸引人。他也有一句精典名言，流傳很廣，甚至我們的后代在二附中上學，也聽到他的這句名言。他在講到動物若無骨胳時將會是何等樣子時說:"提起來是一串串，放下去是一？？"，后面這兩字用陜西話不知怎么寫。? 在學校我參加了生物課外小組，跟孫老師一塊配波爾多農藥，還用大鍋熬什么油脂，那年全校蘋果樹碩果累累，滿校園蘋果沒有一人隨手摘，那時的老師多好啊！學校的風氣蔚然成風。懷念中學時代，懷念老師們！ 東川 “提起來一吊子，放下一攤子”本是陜西人罵人的話，孫老師把它用來講骨胳系統了。在講神經系統的時候，他講人是用大腦思考的，而不是用腳后跟，引得同學們大笑。 東川 貓頭鷹 1965年前后，在二附中女生宿舍樓附近有一窩貓頭鷹，晚上常常聽到貓頭鷹的叫聲，偶爾也會看到它展開寬大的翅膀在空中掠過。那時候二附中往南沒有什么人家，在漆黑的夜里，空曠的原野上傳來幾聲“桄桄”——貓頭鷹那空洞、深邃的叫聲，讓人不由得心寒。據說聽見貓頭鷹叫不吉利，有些膽小的女生，下了晚自習，就急匆匆地結伴往宿舍樓跑。 那年十月份左右，有一天下了晚自習以后，我和曹鈾從教學樓下樓回宿舍，在樓梯拐角處，看見窗框上有一個毛絨絨的東西，曹鈾手長腳長，伸手一抓，抓到手的竟然是一只小貓頭鷹。那只貓頭鷹瞪著圓咕隆隆的眼睛，眼珠子左轉右轉，打量著我們。 把這小傢伙放到那里呢？我和曹鈾商量后，決定把它送給生物老師孫正胤。孫老師就住在現在“八十五中校史舘”的平房中，孫老師對我們竟然能抓住貓頭鷹表示驚奇，十分高興地收下了小傢伙。 第二天中午，我和曹鈾又去了孫老師家，想再看一看那只小貓頭鷹。孫老師有些歉疚說，他把小傢伙放了。他告訴我們，昨天晚上我們走后，一只貓頭鷹就一直在他家房子周圍盤旋，不斷地叫著，鬧得住在那里的老師們都不能安眠。無奈之下，他把小傢伙放到了院子里，自己躲開后，那只老貓頭鷹飛下來，帶走了小傢伙。 孫老師是十分優秀老師，他能用俏皮話、歇后語把沒有多少人喜歡的生物課講得引人入勝，成了一門大家喜歡上的課程。如今孫老師和曹鈾都已經過世，對住事的回憶成了對他們長久的紀念！ 老貓 咱們的生物老師還有一個是我們班的班主任謝映西老師。謝老師為了讓大家上解剖課有真實材料，讓我們班的男同學拿了兩個網兜去當時的大雁塔東邊有一個大水塘（可能就是當年曲江池剩下的那一點水吧）里抓青蛙。我們去了七八個同學，幾乎把青蛙抓完了，甚至連蟾蜍都抓了不少回來，才抓滿了兩個網兜。解剖課我們班幾乎是一個人一個在做解剖，然后在顯微鏡下觀察。 LCJ 對孫正胤老師印象太深了，他知識淵博，講課聲情并茂，幽默風趣，生動有味。 燕妮 孫正胤老師也給我們班帶生物課，印象中那時他的年齡比較大了。上生物課時，經常讓同學們用顯微鏡觀察動植物的細胞。第一次看到細胞組織，象鞋底蟲一樣游來游去，真是覺的很神奇呢！引起了同學們對生物課的極大興趣和愛好。孫老師領著同學們解剖青蛙時，青蛙的小心臟還在呯呯地跳動。（現在想起來還是有點兒殘忍。）記得孫老師說我細心，曾經讓我做過青蛙和蚯蚓的標本，是用大頭針固定制作的。雖然那時我很膽小，到現在都害怕這些小動物。但是老師的圣旨不敢違背，尤其是夸我細心。在老師的鼓勵下，我硬著頭皮，還是很認真地完成了任務。文革中孫老師肯定受到了沖擊，因為孫老師的女兒孫小蜜和我是一個班的，當時我倆都在黑五類宿舍，被打入了另冊。很遺憾！自從文革開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我們心目中的那位和藹可親尊敬的好老師——孫正胤老師。愿孫老師在天堂一切安好！ 夫子 今天群里的熱點是孫正胤老師，學長和同學們的回憶都寫得細致入微，情真意切，讓人看了感動。 對孫老師，我也有過一段難忘的記憶，但卻是不堪回首的！20多年前，我寫下我的第一篇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篇關于二附中學校生活的的回憶，就是關于孫老師的。這篇文章，年前曾在群里發過，今天蹭熱點再發一遍，既是對老師的懷念，更是對自己曾經作為的懺悔，還是對我們當年無知、輕信的反思！ 夫子 我的第一張大字報 “文革”爆發時，我在陜西師大二附中上初一，記得還未放暑假，學校里就貼出了大字報，辦公區墻上白花花一片。7月，通知初中生放假，高中生留校鬧革命。我當時還閃過一絲遺憾，以為湊不上熱鬧了。這年的夏季格外熱，我一有時間就泡在游泳池里，曬得更黑了。到了9月，傳來消息，說學校整個亂了套，校長被打跑了。我樂得不上學，待在家里率性瘋玩。10月間，有同學來家，說學校成立了臨委會，要組織學生去農村幫助秋收。父母一聽就讓我快去，學生不上學，老待在家里咋辦啊。到了學校，發現三月不見如隔三秋，許多同學穿一身時髦的舊軍裝，見面先問我的成分，頓時把我驚得一楞一楞的。再和同學們聊，才知道這世界確實翻天覆地了，學校里成立了兩個群眾組織，互相攻訐，說對方是保皇派，自己是造反派。班里的同學醞釀要給教生物的孫正胤老師貼大字報，罪名是什么，我確實記不清了，那個年代大多數是“莫須有”，動員我也簽名。孫老師花白頭發、精瘦，講課極生動，常有些很形象的比喻和俚語，逗得同學們前仰后合，課堂下，大家常拿他講的俚語開玩笑。忘了因為何事，孫老師曾找我談過話，詳細問了我的家庭情況。自那以后，我覺得我們間仿佛有了一種心靈上的默契，雖沒有什么進一步的交流，但那感情卻似乎深了許多。給孫老師貼大字報？我有些猶豫。但當時卻感覺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逼著我迅速融入到這場革命之中，于是就答應了。孰料，大字報貼出后，我發現我的名字被醒目地列在一群人中的第一位，我傻了。我原本只是想混在大家中間，既不落伍，又不顯山露水。如今這么顯眼，孫老師看了不知作何想，一定慨嘆人心的險惡。我再未多看一眼，就急忙離開了。從那以后，我再也沒見過孫老師，也不敢打聽孫老師的情況，我愧對孫老師，更怕揭開心中的這塊傷疤。我不敢以年幼無知為自己解脫，我只能說不大的我就有私心，我以一個簽名表明了自己對運動的響應，又以一個簽名造成了自己終生愧悔不已的對自己所尊重的人的傷害。這就是我的第一張大字報，我對其內容至今毫無所知。（作于1999年5月） 編者 《敬愛的孫老師》的美篇發表后，引起了同學們的熱議，尤其是“老趙”同學提出向文化大革命中受到沖擊的老教師道歉的提法，更使人感動！ 感謝孫老師的女兒，孫子，孫媳婦發來的感言，還收到了孫老師的有關照片。 現將以上內容補入美篇。哪位同學還有懷念孫老師的有關文字和照片，歡迎傳來，以便補入美篇。 敬愛的孫正胤老師 孫曉密@趙天明?：你好！ 我是孫正胤老師的女兒孫曉密，是咱們二附中初二乙班學生。我是含著感動的淚水，看完你的美篇的。 在此衷心的感謝你精心制作的美篇，感動你這么多年過去，還記得他老人家。 由于我入群時間不長，你美篇中收集的文章大部分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感謝你把文章都收集在一起，讓我有機會全面看到。@東川? 在回憶中提到的貓頭鷹一事，我至今還有印象。記得就是1965年前后，一天晚上有兩個男生來到家里，送來了一只小貓頭鷹，說是在校園里抓的。小家伙非常可愛，站在桌子上，眼睛園溜溜的，咕碌碌轉，頭確實象貓的頭。我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觀察貓頭鷹，心里非常高興。第二天等我放學回家，貓頭鷹己經沒有了，父親說是放走了，我還遺憾了很長一段時間。現在看到學長的文章，感到非常親切。 在這里也感謝美篇中收集旳其它文章的作者：@向東?，@燕妮，@老貓，@LCJ，@夫子。 還有回憶文革中的文章，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希望我們整個國家都能接受文革教訓，使浩劫不再重演。 趙天明@孫曉密? 讀了你的感言，我很很感動。孫老師是我印象很深，非常尊敬的老師。一生中每遇到生物知識方面的問題，就會想起孫老師，我絕大多數生物基礎知識都是孫老師教的。怎能讓人不懷念！ 東川@孫曉密?你好！? 你的父親是一位受學生愛戴、尊敬的好老師！ 向東@孫曉密 ?飲水思源，不忘恩師情！ 王志宇孫嘵密 孫老師原籍是否是周至的？他博學、嚴謹、幽默、和靄可親的高大形像至今還深刻留在我們的記憶中。半個多世紀過去了，大家了仍思念他。 孫曉密@向東?，@王志宇?：? 你們好！謝謝你們了！父親原藉是周至縣的。[玫瑰][握手] 老趙 懷念二附中恩師，老同學們情真意切，著實感動。但我覺得這還不夠，我們還欠老師們特別是當時的老教師們一個道歉。我們在文革中視老教師為資產階級知識分子，批斗對象，做了對不住他們的事。想當時臨委會吸收中青年老師參加，但不吸收老教師，因為他們是批判對象。所以不管在文革中屬那個祖織，對老教師做沒做過分的事，也不管形勢使然，都應真誠對他們說一聲“對不起”。不管他們還否健在，是否聽得到，是否原諒我們。我們這樣做起碼對得住自己的良心。 西音 二附中，省市一流。名校必有名師，有的學校因一位名師而聞名，二附中堪稱名師，即現在所謂特級教師的，就有許多位：物理有吳用仁，數學有董上元，范光中，地理有緱文貞，生物有孫正胤，尢其是吳用仁，典型學者型。語文沒有，但戰鴻德老師的文字學，現在半數以上博導，未必能趕上戰老師！ 燕妮 @趙天朋? 學長為孫正胤老師制作的美篇，使我們回憶起母校那些優秀的老教師以及在二附中學習生活的美好時光。師恩難忘。 附：陜西師大二附中教師名錄（來自《高三甲同學聚會專刊》2016年3月） 校長：李生民（前校長劉法之退休）副校長：郗練學 教導處：董上元，郭世峰（兼政治課），謝慶勛，孫茂萱，仇士毅，張立三，王明軒，申明哲 團總支：程高奎 語文老師：戰鴻德，趙立志，邱壽，韓潔晨（女），趙秀蓮（女），張鴻運，魏國樞，張又芳，楊宏圖，李元俊，畢西宏，王若嶺，張翠芬（女） 數學老師：范光中，賈安全，王鎮炎，雷武欽，肖俊文，何九思，程桂珍（女），李傳瑜（女），劉保田，劉啟漢，江樹基 外語老師：宗太薇（女），黃澤華（女），黃超雄（女），馬景晨，余明亮，馬玲（女），鄒定乾，何富仁（英語），田滋生（英語） 物理老師：王昆農，劉順安，陳建青（女），吳永仁，李甲乙，田添增 化學老師：郭欽都，任保安，劉啟哲 歷史老師：何學魯，魏仲征 生物老師：孫正胤，謝映西 地理老師：緱文貞，張雁（女，兼美術課） 政治老師：李正廉，靳連緒，祁永吉，宋懷德 體育老師：汪克仁，王宏杰，潘文哉 音樂老師：劉志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