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一路一風景，一看一思一篇章，（一）

沙礫

二0二0年七月十日，星期五 一對年輕夫妻從很遠的山里，駕駛一張小型貨車進城賣雞、鵝，車停靠在鳳霞農貿市場東面河邊，緊挨圍墻的地方。那精瘦的男子站在車尾對過路人介紹：“這野雞是家養的，這鵝是天鵝，也是家養的”。一對野雞站在車頭后車廂的車檐邊，一只腳被纖維繩索拴住。它們的眼神里透著無奈與茫然。也許是把恐慌、酸楚，壓在心里太深太深，近乎是麻木的狀態。盡管有許多人從這里來來往往，也沒激起它們一絲一毫的興趣。大概是它們早已看破紅塵，預感到了一種不祥之兆。它們甚至在琢磨，這城市很美，但不是它們的容身之地啊！ 　　二0二0年七月十一日星期六 早晨六點半起床，晨練。沿南大街向東至林宇華府小區、昭陽五小溫泉校區前的兩段大道上，見一小藍車橫著停放在非機動車道上，一小黃車擺放在自行車道上。這兩輛車既像是露宿街頭的流浪漢，也像兩位赤身裸體站在街上，受盡孤獨、寂寞、委屈、羞辱、苦澀，卻沒力反抗的女人，還像昭陽河道里偶爾出現的形單影只的大雁，無奈而默默地看著高樓林立，聽著風嘯蟲吟。小黃車、小藍車落戶昭陽，既成了街頭巷尾一道靚麗的風景，更方便了市民的出行。然，每看到那些沒按規定停放的車輛，就覺得美麗昭陽———我的家，總是缺點什么東西。 　　二0二0年七月十二月星期日 下雨了。昨夜至今早的雨。 雨落在街邊的樹上，窸窸窣窣的聲音在密葉間響著。大滴大滴的水珠從樹上，掉落在路上，掉落在坑洼積水的地方，激起四濺的水花。 一位身穿黃色馬甲的環衛工人，左手提差灰撮、握著傘把，傘靠在肩上；右手握著一把塑料笤帚。被雨打落的黃葉，緊緊地吸附在地面上。她始終沒抬頭看一看過往的車輛、走過的行人。她也不想去看別人，只是一門心思不停地掃，甚至是用笤帚來回地推拉。她想早點打掃干凈，想早點喘喘氣。家里的大人、孩子還指望著她呢！就便是每個月一千多元錢，對于她來說，也能給家里做些添補，那過得緊巴的日子，是會愁死人的。 雨中，移動的傘、移動的車，打破小城早上的寧靜。一位八十多歲的老奶奶進入了我的視線。她雙手推著一張小紅車，這是一張嬰兒車。車里放著白色的籃子，籃子里裝著許多青菜。老人推著車，撐著傘，不，是扛著傘，走在青石板鋪就的人行道上。她兩眼直直地盯著前方，臉上布滿了無數的皺紋。這皺紋是歲月刻下印痕，是多年風雨沖刷留下的溝壑。走在濕滑的路面，也許她正念想著家里的兒孫，念想著孩子們正等待她回家，把買回的菜做成午餐。 空中的雨，沒停，樹上的水滴，仍落。仿佛是它們感動于那些為了生活，操勞、奔波而落下的淚。 　　二0二0年七月十三日星期一 門前的臺階，剛好與水泥地面相接，年久失修，垂直面與水平面裂開了一條縫。沿著細小的縫隙，竟冒出奶姜菜、桑苗等綠植。水泥路面，如石般堅硬！臺階垂直面，水泥的，也如石般堅硬！然而，這些柔弱的綠植，有著何等的力量，可以從地下沖破重重阻礙冒出來，還如此的生機盎然？ 人，生活在紛繁復雜的世界里，雖歷經風風雨雨，然而并沒有活得通透。有的人明知自己能力不足，卻偏要拿雞蛋去碰石頭，結果是自不量力、頭破血流；有的人沒有去嘗試就畏縮不前、知難而退，成了“等、靠、要”一族。夾縫中求生存的綠植，它們懂得避讓，懂得獲得新生，懂得讓生命綻放光彩。當外界環境壓力太大，它們采取退避三舍，尋找有利時機；當時機到來，它們破土而出，舒枝展葉，以蓬勃的姿態迎接陽光雨露。這種能屈能伸、收放自如，方為生活的智者。 　　二0二0年七月十四日星期二 昭通城于我的印象，就是一個四周田野，中間凸起的一個小土包，土包上有屈指可數的幾條小街。小街兩側是矮矮的，土墻灰瓦的“人”字頂房屋。房與房相連，墻與墻相接，大小高低相差無幾。小的街道寬不足一丈，在今天看來，只能稱巷。 我能記住的，有南北順城街、迎新街、懷遠街、文淵街、挑水巷、大局街、建國街、泰來街、毛貨街、楊家牌坊。印象最深的要數楊家牌坊了。 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我在昭通地區一中讀書，每逢周末，從學校回家，就要經過楊家牌坊。那時的楊家牌坊也沒見有什么牌坊，但是這兒可以稱得上是城市最熱鬧的地方，是全城的商貿中心，不壓于今天的沃爾瑪和恒幫購物中心。走進楊家牌坊，人聲鼎沸，行人、馬車、牛車、單車來往穿梭，小街兩邊的門店、地攤，貨物琳瑯滿目，讓人眼花繚亂。能看到鄉下來的土豆、玉米、大米、白菜、面粉??能看到門店里擺放的紅糖、白糖、茶葉、鐮刀、鋤頭、鏟子??叫賣聲、吆喝聲、說話聲、馬鳴聲、車鈴聲，混合著鄉下人的泥土味、汗味，似乎整條街被人浪、聲浪、物浪搶占了，所有的空氣都被擠跑了，人近乎處于窒息的狀態。 而今，楊家牌坊很難重獲昔日之繁榮盛景。街，依舊是過去寬度，只是過去的坑洼泥路變成了水泥路面。兩旁的房屋除間或聳立起一幢三、四層樓的樓房，在這條街突顯洋氣。那些矮小的瓦房，就畏縮在街邊，變得破舊，面目難堪。 不過正因有它的舊，我們還能尋到它過去的身影。想從街頭看到街尾是不可能，它似乎有些害羞，怕人們一眼就看穿它的真身，于是在街的中段略微拐了一下。整條街上的門店，雖生意大不如前，但他們的天麻、紅糖、茶葉、瑪卡、香煙銷量不降，許多人特別看重他們的物美價廉。從南至北，剛經拐點，就能看到一戶人家。土墻灰瓦、人字頂，經多年風雨而不倒，它微微斜身，擠在小街上，擠在這不入時的地方。 兩夫婦是房的主人。他們靠著這房，靠著經營一些低端產品為生。掛著的鏈子、皮筋、皮帶?躺著的粘鼠膠、鐮刀、鉗子?凡是小家用品和農業生產小用具，在他們這兒都能買到。 男的個子不高，結實；女的高大，魁梧。每天早上夫妻二人都起得很早，要是給這條街的商家評一個早起冠軍，那非他們莫屬。夫妻倆為生意也會磕磕碰碰、鬧點小脾氣，但對顧客，他們畢恭畢敬，不怕麻煩，總陪著顧客精挑細選，直到滿意為止。 看到他們平平常常的生活狀態，有時我在想：人呀！富也一生，貧也一生。能平平安安，和睦相伴，不求風光無限，只求實實在在，過好小老百姓的日子，也算不錯了！ 　　二0二0年七月十五日星期三 挑水巷，一條昭通的百年古巷。 這是個大約二百米長，不足一丈寬的巷子。西與崇義街相連，東與北正街相接。路面是用一塊塊條石鋪成。在那個沒有水泥、 瀝青的時代，能用條石鋪路算是比較奢侈的了。如今，這些條石上的刻痕幾乎磨平，變得光滑，在上面行走都得小心。 巷子的西端，小巷兩邊的店鋪，過去主要經營古玩、各種鐵器，以及代人書寫信件、文書。記得小時候，母親對我說，你看挑水巷里那些能寫字的人多好喲，每個月替人寫信，還能收入五百多元錢。這說法不知真假，但在個年頭，能有這樣的收入是可觀的了。曾經自己在讀書吃力時，還會冒出我能寫字，讀不好書，我就到挑水巷去代人寫信。現在看不到古玩、寫信、賣鐵器了，這一段全變成了小吃店了。 挑水巷的東端，沿街商鋪，賣各種鐵器的、刻章的、代寫書信文書的，隨處可見。從這些店鋪你就能尋著昭通舊時的農耕文化。 就在巷子最東端，也可稱龍口處，有一年過五十的男子，撐一把大傘，傘下是一不到一平方米緊貼北面房屋墻腳的攤位。男子主要是替顧客配鑰匙。街上行人來來往往，但他的生意有些冷淸，有時一天等不來一樁生意。在這炎熱烈日下，沒人來配鑰匙，睡意正濃，便伏在面前的小桌上睡覺。街上汽車的喇叭聲，行人的說笑聲，一切都驚擾不了他的睡夢。 挑水巷里的適齡兒童屬于我們學校的招生范圍。巷里至少有七、八家的孩子曾經是我的學生。所以每次經過巷內，孩子們的家長總會客氣地同我打招呼。 今天，城市變大了，高樓大廈鱗次櫛比，寬闊的大道縱橫交錯。但挑水巷里的故事，我還是知之甚少。 　　二0二0年七月十六日星期四 昭通建城有兩百多年的歷史，城有四門，即東有撫鎮門，南有敉寧門，西有濟川門，北有趣馬門。 戰火紛飛的年代，四門皆被夷為平地。 十年前，昭通舊城改造，市委政府花大力氣，下大功夫，恢復古城舊貌，建起了東、西、北三門。 撫鎮門是恢復后的三門之一。沿昭陽城懷遠街由西向東，至最東端，高高矗立一大氣端莊、灰墻飛檐的城樓，這便是撫鎮門。門呈拱圓形，高數丈，厚十米有余，在古時稱城門洞。高大巍峨、挺拔壯觀，如一位力拔千鈞的壯漢，橫刀立馬，鎮守一方。門樓上，廊腰縵回、雕梁畫棟，不失古韻。門洞東西兩側各種有兩顆高大的樹木，四季常青的大樹，郁郁蔥蔥，撫鎮門在它的裝點下顯得格外迷人。 門洞東面，有一寬闊的廣場。老人們或坐在廣場邊上休息閑聊，或參與到健身的隊伍中，隨音樂跳著廣場舞。 古的氣息與現代音樂融合在一起，給今天這個時代帶來追憶與向往。 　　二0二0年七月十七日星期五 昭陽區漢字挑戰賽小學組決賽在昭陽三小舉行。來自昭陽三小、昭陽三小西城校區、鳳凰中心校、布嘎中心校、大山包中心校等學校的學生進行激烈的角逐，賽出了各代表隊應有的水平。 這次比賽分詩詞對句、詩詞添詞、修改錯別字、猜謎語、歇后語、成語接龍。各校參賽學生均做好了賽前準備。在有序緊張的答題中，參賽小選手冷靜思考、沉著應戰。面對棘手的問題，有學生竟超常發揮，以百分百的精準答題，贏得場下的師生給予贊許的掌聲，從心底里投以佩服的目光。 特別讓我記憶深刻的，是布嘎中心校的一個小男生馬伊翔，他力挫群雄，以優異的成績獲得了本次比賽的第一名。當他帶著一幅內斂害羞的神色走上領獎臺，立于臺的正中，雙手接過獎狀，看似波瀾不驚，但他內心的血液一定流速加快，激動、興奮、愉快、自豪之情，正一股腦兒地涌上心頭。他，一個自信的，不愿屈服于生活環境的孩子，證明了自己并不比別人差。我默默地為這孩子叫好，一個農村孩子取得如此驕人的成績，真得了不起！ 他顛覆了我過去的錯誤認知。我過去有一種片面的、不客觀的認識，總感覺農村的孩子，要能讀許多的課外書，真難！然而，今天孩子的成績，告訴我，世間萬事皆有可能！沒有充分的把握，沒有充分的依據，是不能輕易給別人下定論的。 　　二0二0年七月十八日星期六 午后，雨下著，不大。 窗外陰沉的天空下，花壇里的柏樹掛著晶瑩透亮的雨珠，謝了粉白花朵的月季葉片上嵌著雨珠，長滿花壇的野草吮吸著雨水。 我的眼，從右向左掃視了一下，突然，一個火苗在我眼前跳動。雨打在它的身上，它竟然不會熄滅。我好奇地出門觀看，原來是那已是枯枝的玫瑰紅的月季花在雨中盛開著。 這株月季花，種在花壇里的時間大概有十年了，但由于花的顏色大眾化，很難引起人們的注意。從種植在花壇里，就一直沒人管理。初期，曾開過許多花。后來，天干，沒人澆水；天凍，無物遮擋。它成了一個無人關照的“棄兒”。前幾年，枝枯花無，它早已移出人們的視線。 誰料想，它竟然枯枝發新芽，老樹開新花。花，僅有一朵，形小，如核桃一般，但它灼灼其華。即使在雨中，也沒澆滅它燃燒的激情。它朱唇微啟，盡情地品嘗人間甘露，嗅著夏日清新的空氣。 “萬綠叢中一點紅”。生命的力量就是如此神奇，在你不經意的時候，它卻以炫目的姿態傲立枝頭。 　　二0二0年七月十九日星期日 周末，休息日，夏季的田園風光是否依舊？ 居住在城市里，每天除看到頭頂的天空、鱗次櫛比的高樓，還有就是腳踏著那硬硬實實的水泥路面，聽著各種車輛呼嘯而過，雨天，車輪碾過的水花四濺；晴天，車輛急馳后的尾氣與塵土混雜的漫天飄飛。留存于大腦的除了煩躁，還是煩躁。 總想沐著夏日的清涼，一個人走近田地，用腳去感受土壤的綿軟，用手去觸摸綠植的成長。最近的雨水能否緩解前期的酷熱干旱？玉米長勢怎樣？洋芋、茄子、蕃茄、小瓜、蘋果??它們情況怎么樣？ 冒著小雨，我來到東郊田野，遠遠就看到，那整齊劃一、排列有序、碧綠如林、長勢喜人的玉米地，一株株玉米苗正以強勁的勢頭，奮力向上生長。腰上鼓起綠綠的包，包尖上冒出無數的煙絮，金黃金黃的，像追趕時髦的少男少女燙出誘人的發型。大自然就是它們聘請的專業美容師呢！它們美得實在，它們美得迷人！ 生長的美，成熟的美，甚至是農家收獲的美，這一切就是農民心中最愿看到的美。 親近土地，是因為泥土的芳香；親近莊稼，是因為莊稼的真實。 　　二0二0年七月二十日星期一 到昭陽三小監考，站在教學樓二樓上，回頭往西望，三小沿環西路邊的大樓頂“濟川樓”三個燙金大字赫然醒目。過去昭陽三小就這一個學校，后來辦學規模越來越大，有了聯盟、朝陽、西城校區，還把校本部稱作濟川校區。 濟川校區緣何而名？是沾了古城四門的光。清鄂爾泰《昭通四門記》述：“西東川、西北向四川名曰：濟川”。2008年舊城改造，復建濟川門。門位于下西街與南大街西段交匯處。昭陽三小校址正好與濟川門比鄰。 據悉，昭陽三小建校于1910年，在今看來，也是一所百年老校。把主樓定名“濟川樓”，學校的的古韻文化，自然而然就顯現出來。 　　二0二0年七月二十一日星期二 人力三輪車，在農村人看來，是家里的好幫手。 它最大的實惠就是耗錢不多、方便實用，不像汽車，得用油；不像馬車，得養馬。它只需稍花一些力氣，就能運白菜、玉米、洋芋、蘋果、梨......家里種出的東西，吃不完，還可以用它送到市場去賣。比起背、挑，省力、快捷多了。 畢竟不是人人都能依靠土地，產出可賣的東西。那些地少，或直接沒地，家里又沒有雄厚的資金的人，為了生活，怎么辦呢？ 于是，街上就出現一族人，他們借助三輪車，在城市的街邊，四處奔走，靠經營小吃來增加經濟收入，于是街上就有了一道流動的風景。 夏日的晨光下，那頂著頭巾的中年回族婦女，把三輪車停在街邊，車上安放著火爐，爐上的鐵鍋里裝有不多的油。她們手里忙活著，裊裊的青煙繚繞著飄向空中。她們主要經營油糕、餌塊、面餅。行人三三兩兩路過，湊上前去順便買上一點。 一個回族老奶奶，大概七十有余。每天天剛蒙蒙亮，就推著三輪車從家里出發了。我去晨練時，見老人車里裝著像小山一樣的洋芋。一口大鐵鍋里是燃燒正旺的褐煤，火上的洋芋已烤得金黃，洋芋的濃香撲鼻而來。老人一定是為了早上的生意，半夜就起來做準備了。 她總是把車停在十字路口旁的那顆大桂花樹下。她一邊翻燒洋芋，一邊用鋸片“刷刷刷”地劃擦洋芋，炭灰、擦下的洋芋灰飄飛在她的手上，頭上，衣服上。到了下午老人的頭、臉全變成一個黑不溜秋的“燒洋芋”了。 她的生意很好，有時她的老伴會來給她幫忙。老倆口一個燒洋芋、賣洋芋，一個就把地上的垃圾清掃了，裝在一個大口袋里。老頭忙完了，會坐在花壇邊抽上一支煙；老奶奶從來沒有閑著的時候。她不怕太陽曬，也不怕雨淋。她們賣到傍晚回家時，那小山似的洋芋一個也不剩。 他們不怕苦，不怕累，最怕城管。他們僅憑借自己多年的經驗，憑借第六感覺，來逃避城管的追堵。 　　二0二0年七月二十二日星期三 她們與學生上學的時間差不多，天剛微明，學生忙著往學校趕，她們的門店也就在那時打開。 為啥門市開得這么早？也許是門店所處的地理位置吧。 昭陽古城以轅門口為中心，方沿不過兩里地。就從轅門口往南行約二十米，右邊有兩個門店經營的貨物，都是傳統的家庭用品，它們與現代工業品毫無半點關聯，與傳統的歷史的文明緊緊相連。 大清早，兩位女店主，在忙著打點自己的店鋪，進進出出，沒有一點閑著的時候。該搬的搬，該掛的掛，該放的放。簸箕、笤箕從大至小有序掛在門頭上，木蒸子、竹蒸籠、用泥燒制的砂罐、砂鍋擺放在門前的兩邊，中間留出一條人能行走的通道。 古城的“古”還離不了它們，它們的存在，無疑給古城增添了亮色。游古城看什么？看姜亮夫故居，看龍云公館，看箭道廣場，看鎮署衙門??這些固然重要！但老百姓的最愛，還是那些與自己衣、食、住、行有關的東西。 步入古城，買點月中桂的綠豆糕，吃點昭通有名涼粉、涼面，看看有沒有適合家用土鍋、土罐……這些深深刻在昭通人內心深處的厚重記憶，怎么忘得了呢？ 今天的昭通人，總是在三三兩兩的朋友聊天中，提及對過去的美好回憶。總是感嘆：唉！今天的不銹鋼鍋、高壓鍋煮出來的肉一點也不香。要是用過去的土鍋、土罐煮出來的肉，那吃起來才是真舒服呢！電飯煲煮的飯也沒有用蒸子蒸得好吃！ 看到這兩個門店經營的東西，你仿佛置身在舊時的昭通城，仿佛回到了曾經的那個時代。 　　二0二0年七月二十三日星期四 我們小區的住房旁邊，有一處半個球場大的花園，花園里種了玉蘭、雪松、花柏，玉蘭葉四季常青，夏季正是玉蘭花開的季節，大朵大朵如燈盞一般潔白的花朵，在片片如翡翠般的綠葉映襯下，格外引人注目。淡淡的清香引得蜂飛蝶舞。花園的正中種了一棵雪松，高大、粗壯，如撐天的巨傘，似林中的寶塔。花柏種在花園四角，長勢不高，矮矮的，像個大圓球。除了樹，剩下的就是那些密密麻麻、擁擁擠擠的野生的或家種的草了。 不知是誰，把茄子種進花盆，茄苗連同花盆都安放在花園的草叢里。接地氣、接雨露、沐陽光，這株茄苗長得不錯。巴掌大的綠葉間，開出了紫色的花朵，花心里還冒出一個個紫色的茄子頂，就像正要露出水面的氣泡。 茄子原本是生活在田間地頭，與群居的方式生活。竟沒想到自己時逢機緣巧合，走進城巿人家，變得大富大貴，大紅大紫，過上了養尊處優的人生。一個圓圓的黑白斑點的瓷罐，裝上黃黃的泥土，就讓這株茄享受到不同于其他兄弟姐妹的待遇。 別人羨慕的生活，在她看來，這是失去了兄弟姐妹的孤獨、寂寞。她每天只能看看天，看看水泥路面，看看周圍高大魁梧的鄰居。這與遠嫁的公主有什么區別呢？ 誰才是真正懂她的人呢？ 　　二0二0年七月二十四星期五 我不知道門庭冷落是一種什么樣的滋味。 放學后，我打文淵街走過。原昭通實驗小學（今區政府轉給四小重修在建）大門旁有一小店，店既無大氣奢華的招牌廣告，又無室內精美的裝修。墻面水磨石顏色反舊，從外向屋內看去，不足十平米的空間，由于店鋪前上面掛了大小不一的桿秤，下面擺放了椅子、花盤、臺秤?里面光線很暗。 店鋪是一老人在經營，他以做桿秤為主。做桿秤，這是一種傳統工藝，它與現代市場格格不入。市場上大多出售電子秤了，老人的步伐似乎還停留在舊時代。看他每天在小屋里敲得叮叮咚咚直響，也不知制成一把桿秤得花多長時間？ 現在，學校搬遷了，沒有學生、老師，沒有接送孩子的家長來往于此，偶爾才見有人從門前走過，昔日的熱鬧只能是記憶中的事。也不知老人的生意能否維持正常的生活。 做秤，這種傳統工藝，在今天并不多見了。有誰還愿意去弄這耗時多，賺錢少的生意喲？不過，老人卻堅持了下來！ 據說，下學期學校修繕完畢，將有學生到學校讀書，人會變多。來往的行人多起來，也許就給老人的生意帶來轉機。 　　不知不覺中，已是半月，要問自己都經歷了哪些難以忘懷的事？還真說不出來。除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我有什么呢？沒有。我依舊是過著那種簡單了，再不能簡單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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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一路一風景，一看一思一篇章， （一）

沙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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