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有人說,酒的好處就像是一把神奇的雕刻刀,把友誼刻在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的記憶之中。說到酒,我就想到了在新疆的日子,想到新疆塔城的那些好朋友。因為我曾負責過一段時間塔城市酒類市場的整頓規范工作,所以又專門學習了些與酒相關的知識并與酒結緣,因此總想把在塔城時的飲酒趣事記下來。</p> <p> (圖為塔城的標志性建筑“雙塔”之一塔。)</p> <p> (圖為塔城境內的我國第二大草原庫魯斯臺草原。) </p><p><br></p><p> 我國是一個有著悠久的酒文化傳統的國家,距今約3800多年前的龍山文化遺址,便出土了許多的酒器。商朝人特別喜歡喝酒,殷紂王就曾"以酒為池,懸肉為林",“為長夜之飲”(《史記.殷本紀》)。據說殷即因此而滅亡。《尚書》中的《酒誥》,就是周成王告誡殷的遺民要以紂為鑒,不要沉迷于酒。周公還嚴厲查禁群飲,做出超逸禮儀容許的行為。酒器的分量越來越小,也是自周朝開始的。但是適量飲酒不但能增進食欲,使精神歡暢,賓主盡歡,有其他食物所難達到的效果。所以自古酒又成為祭祀宴飲的最重要食品及貢獻。民間也有著無酒不成席的習慣。</p><p> 歷史上文學作品中多有寫到喝酒的描寫。比如最早的詩歌總集《詩經》中就有:</p><p> 為此春酒,以介眉壽。(《豳風.七月》)</p><p> 有酒湑我,無酒酤我。(《小雅?伐木》)</p><p> 后世文學著作與酒相關的文字更多。李白斗酒詩百篇,武松過景陽崗一飲十八碗,王翰《涼州曲》中"葡萄美酒夜光杯”更是為人所熟知。近代魯迅筆下的孔乙己、馮驥才筆下的酒婆喝酒時的形象也讓人難忘。古時的酒多為低度酒,烈性酒的出現較晚,專家考證至早不過南宋。這大概是古人一次可以喝很多酒而很少醉酒的原因。</p> <p> (圖為塔城風光。)</p><p><br></p><p> 中國人飲酒更提倡酒德,不論高低貴賤,城市鄉村,飲酒者頗多,偶有醉酒的,酗酒者卻很少。除了補酒、養生酒之外,喝白酒大多是跟人的憂與樂相聯系的,遇到不愉快的事,一醉解千愁;遇到高興的事,又是一醉方休。中國人喝酒,無論憂樂,又總喜歡跟朋友,尤其是知心朋友一起,高舉酒杯正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覺得這樣才喝得痛快。當然,獨自一人喝悶酒的也有,但確實不多見。</p><p> 自古中國的酒主要是以谷黍或稻米釀成,后來才用高粱釀酒。酒是不能代替食物充饑的,所以要有相當的農業生產,并有多余糧食的先決條件之下,才能充分發展釀酒的事業。如果一個社會所生產的糧食無法充分提供果腹的要求,人們不太可能把維生的東西大量釀酒以供享樂。因此,某個社會或地區有大量飲酒的習慣,一般表示該社會或地區有充分的糧食生產,農業有長足的進步。</p> <p> (圖為塔城市文化廣場一景。)</p> <p> (圖為塔城北山卡浪古爾水庫。)</p><p><br></p><p> 我援疆工作所在的新疆塔城地區就是這樣。那里除了有大量的戈壁灘,更有廣闊肥沃的土地,宜人的盆地氣候;人均家庭擁有的土地面積達近100畝,農林牧均衡發展,各種農作物年年豐收。著名的巴什拜羊(為紀念新疆著名愛國人士巴什拜并因是其培育的優良羊品種而命名),"走的是黃金道,喝的是礦泉水,吃的是中草藥”,肉質上乘,味道鮮美,是喝酒時的佳肴。塔城市內有阿不都拉等五條河流過,水質也好。因此,一個只有不到15萬人口的小城市,卻有著五個酒廠。</p> <p> (圖為塔城克孜別提牧場。)</p><p><br></p><p> 塔城人好酒,更喜歡喝酒。初到塔城時,就有人跟我說過有兩個人一晚上喝了13瓶酒的故事。后來我在負責整頓規范酒類市場工作時,經過認真調查研究后,在一份文件中曾寫道 :“ 塔城市是多民族聚集的邊疆城市,各族群眾歷來有飲酒的習慣,全市人口雖然不多,但每年各類酒品生產和消費數量較大。初步統計,全市居民年消費酒品數量就超過2500噸 。目前全市各類酒品的生產、經營、銷售企業(含個體戶)接近700家,分布在城區,鄉鎮、牧場以及生產建設兵團的三個團場。 ” 粗略計算,塔城人(略去少年兒童)人均一年要喝300多斤酒!文件下發后曾一度在相關干部中引起一些反映,原來他們只是喜歡喝酒,卻不知道自己一年到底喝了多少酒。</p> <p> (圖為塔城北山風光。)</p><p><br></p><p> 在塔城工作期間,我與當地各族干部群眾結下了友好深厚的情誼,他們又熱情好客,待我們親如一家,一周內總有幾天會被邀與朋友一起吃飯,每餐喝上幾杯酒,這是經常遇到的事情。我的酒量本來就很小,起初真是很不習慣,偶爾還會有醉酒的時候。除了正式宴會,塔城人喝酒一般很少用小酒杯,大多是用玻璃茶杯。真是大杯喝酒,大口吃肉。無論是領導干部,還是一般干部群眾,聚到一起也總會喝上幾杯酒。特別是有郊游或賓客聚會的時候,酒會喝的更多。幾年下來,我的酒量略有增加,同時也深深感到,酒是友誼的催化劑,粘結劑,緊固劑。</p><p><br></p> <p> (圖為塔城著名建筑紅樓。這里曾是蘇聯領事館,后為塔城日報社,現為塔城博物館。)</p><p><br></p><p> 塔城地區有25個少數民族,各民族群眾都喜歡唱酒,特別是蒙古族同胞飲酒文化更有特色。</p><p> 記得有一次,我們到博樂蒙古族自治縣考察,我們乘坐的汽車還沒有到目的地,就看見當地的干部在公路邊迎接我們了。一道前來的塔城干部告訴說,蒙古族同胞對遠方尊貴的朋友第一次來到,主人都會早早地出來迎接,車馬剛停好,就會用金碗向客人敬酒。這叫"下馬酒"。 </p><p> 我們下車后與當地領導熱情握手見面,他們隨即就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白酒和金制酒杯,為我們每一個人分別敬酒。喝酒時,按照蒙古族禮儀,我雙手式接過酒碗,然后一只手端著酒杯,右手用無名指沾上酒,分別彈向天空和地下,以示敬天、敬地,然后雙手執杯一飲而盡。</p><p> 離開博樂時,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又請我們喝了“上馬酒",為我們送行。喝“上馬酒”的禮儀和喝"下馬酒”的禮儀相同。不同的是,喝完酒后主人還要送客人一乘。而這一次,博樂的領導竟乘車與我們同行,送了我們30公里(新疆地大,一般兩個縣之間至少200公里距離)才握手告別。這個禮遇是很高的,情意是很濃的,讓我至今難忘。</p> <p> (圖為博樂縣委領導請我喝“下馬酒”。)</p><p><br></p><p> 還有一次,在塔城和幾個蒙古族朋友在蒙古包吃飯。陪同的好朋友市民族宗教委局長葉爾江(哈薩克族)對我說:“在蒙古族人看來,一碗酒可以使人成為朋友,一碗酒也可以使人成為敵人。”這時,身穿繡有鮮艷圖案的蒙古族服裝的女歌手,正手端著斟滿白酒的金碗,為遠道而來的客人唱著敬酒歌。我們被主人濃濃的待客情誼感染著,無法象在其他地方那樣推三阻四地少喝一點酒。</p><p> 女歌手的第一首歌是獻給從北京來看望我們的領導,還沒有等我告訴他“歌罷酒盡”的蒙古族禮節時,豪爽的他就接過金碗一飲而盡。于是,金碗又被斟滿。領導一愣,“我不是已經喝完了嗎?怎么還要倒酒呢?”我們全笑了,告訴他,你喝得太快了。一人一歌一碗酒,歌罷酒盡,這是蒙古族人的禮節。而你在歌未唱完的時候便將酒喝了,那就要喝第二碗了。聽我們這一解釋,領導恍然大悟,笑著又喝下了第二碗酒。</p><p> 我的同事時任塔城市委副書記劉新軍不勝酒力,面對金碗和女歌手為他唱的懷念家鄉的歌曲,猶豫了一下,還是一飲而盡。</p><p> 輪到我的時候,受到葉爾江局長的特別照顧,只倒了半碗酒。盡管連日喝酒,胃疼的吃不下飯,我仍然按照蒙古人的禮節雙手接過金碗,象征性地抿了一口,然后把碗遞給正為我唱歌的女歌手。歌手也象征性地將嘴貼近碗邊,再將手中的碗回送給我。這使我想起兩年前路經博樂,當地黨委領導也是在蒙古包請我們吃飯,敬酒歌唱到我面前時,我被動聽的蒙古長調所感染,接過女歌手手中的金碗一飲而盡,結果是與剛才那位領導一樣,又喝了第二碗,讓我暈頭轉向。</p><p> 席間,原任和布可賽爾蒙古自治縣縣委宣傳部長時任地區民族宗教委主任的布英才斯克(蒙古族)知道我也曾擔任宣傳部長多年并且就要結束援疆工作回北京了,特意為我清唱了一首蒙古族歌曲“草原的約定”。雖然歌詞我聽不大懂,但那悠揚的歌聲中帶著豐富真摯的情感,流淌著滋潤心田的旋律。我為她的歌聲和友情而感動,雙手接過酒杯,一飲而盡。</p><p> 回想三年在新疆的工作和生活,我即興呤誦道:</p><p> “援疆三載結友誼,</p><p> 兄弟真情駐心間。</p><p> 離別千日終一聚,</p><p> 北京塔城再歡顏。”</p><p> 這也是我和塔城朋友的一個約定。希望和塔城的朋友能夠再次相聚,并衷心祝福塔城各族同胞幸福吉祥。</p><p> 歌唱完了,酒喝完了,情留下了,而我對這一夜也有了抹不去的記憶。</p> <p> (圖為與塔城朋友郊游時聚餐。右二為市交通局長王新保。)</p><p><br></p><p> 一晃十多年過去了,在塔城時的許多往事已記不清楚了,而那些飲酒的軼聞趣事,尤其是比酒更為濃烈的情誼,卻清晰的就像昨天一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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