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之使命

夢七

簾莫動，今夜星星閃爍，靜望星空如何？妻笑問，今晨汝不適不語，夜至便暢然！ 父母在，不遠游，游必有方。年少時常想遠游，但不知游向何方，青春使然。今吾已四十開外，常想之事乃每周必回故鄉(xiāng)小村看望雙親，如不去便覺心里惶惶。 確實，今晨吾全身不適，疲憊不堪，甚覺無法驅車前往。下午5時多回到村，見了雙親，飯后8時許回城，時間頗短，有些局促，但吾突覺輕松，精神為之一振，難怪妻疑有奇跡。 吾生活之城離故鄉(xiāng)不遠，行程幾十公里，如驅車半小時后便歸。既如是，吾亦日夜思之，每周必前往。 十二歲時，父母親外出，相聚很少，吾開始一個人在家生活，常覺家不完整。大前年，父母親才真正回到家鄉(xiāng)，吾便每周去看望，久之習慣或曰使命。 然則非習慣或使命也，吾真喜找回年少遺失之幸福。世事難料，愛意常繞，人生幸已。 欲回家鄉(xiāng)必過天井垟，田野不同季節(jié)不同時分之氣息，皆讓人迷醉。今夏吾常傍晚經過，晚風輕拂，飽滿稻穗如鐘擺動，發(fā)出輕微沙沙聲，溢之乎熟之悅。稍后，夜鳥、青蛙和蟲子們便奏起田野交響，此起彼伏，忽近忽遠，神秘又悠長。 父親仍在秧田上，幾分秧田種上絲瓜、南瓜、白銀豆，它們爬上架子，藤蔓纏繞中，已有許多果實。還有番薯和芋，青蔥旺盛，可見父親之勤勞及其技。 母親正在廚房里，已備上幾樣我喜歡的菜，大盤蟶子肉、帶豆，少許豬蹄，還有絲瓜湯。因母親的燒法，舊屋里瞬間油煙迷漫，吾倒喜歡聞這煙火味，其中甚有愛味。 與母親聊一會，又送水和餅到秧田給父親。此時，荷花在微風中正沖人笑著，走過那片高高低低的荷花池，便看到父親揮鋤勞動。父親時常固執(zhí)，非干完農活不回去吃飯。 帶來剪刀，開始采絲瓜、南瓜，妻東翻西找，指指點點，瓜太老可留種，太嫩恐不宜食用。瓜是否適合摘，吾與妻常爭之，終以吾從農之人認輸為果。妻回家中親烹之，笑意盈盈問：好吃否，是否正好摘之？吾答：甚是好吃，摘之及時。下次便不敢與之爭，偶有意爭之實乃逗其笑惹其愛。 左右等之，快至7時，父親才回，滿身大汗。步至門口，招而肅之：巨，有事與汝講。吾驚問何要事，父說：村書記已選，滿票。吾笑，放下緊懸之心。父喜歷史，好三國，甚正直，是非分明，至今遇不平常噴之，吾常勸其年事已高，不可動氣傷身。 吾已餓急動筷，父親去洗身上汗泥，母親要等父親入座緩緩而來，飯畢父親與母親同清桌面，吾奉命立桌邊陪著言語……每每如是，這時序如真理不破。 要走之時，母親與吾妻最忙。母親先點必帶之物：一把蔥，一袋咸鴨蛋，一籃茄子，兩個南瓜，三個西瓜，六支絲瓜，十幾支筍……母親會算我們一周之食量。然后，樓上樓下，門前屋后，廚房里外，去找到裝東西的袋子、籃子等，這一番驚人尋找。尋找時倆人密切交流，東西如何存放，如鮮筍要洗凈煮過置之冰箱內，如玉米要連外殼帶衣直接放冰箱里。 叮囑必然：自家蜂蜜還余十幾斤要再帶些嗎？赫赫放假能過來玩嗎？開車自然要小心…… 江湖有許多不由，情境、性格等諸因使然，久之疲憊不堪，吾不會向父母訴說，但回家數小時，流露真性情，忘卻一切雜事，甚至放下許多，不覺孤獨，不覺煩惱，勝過傾訴，勝之良藥。 是亦歸家之心每每，歸家之步密密，7月18日周六夜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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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周之使命

夢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