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這是一本發行于1957年在12軍35師在江西上饒軍營內部發行的小冊子,00五五部隊是12軍35師當年的代號。從粗糙的紙張和這么小字體的排版就可窺視當年物資的匱乏。</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justify;"> 以紀念那年我軍建軍三十周年。文章內容涵蓋了1940年—1951年35師所參加的各個戰爭時期,35師官兵們關于戰役回憶片段。</p> <p>(上一版有朋友提出字太小,所以作一橫的看看)</p> <p> 送戰俘</p><p> 魯之沫</p><p>1939年底,國民黨在晉東南的二十七軍和四十軍協同閻錫山的部隊,發動了瘋狂的反共活動:屠殺我們的地方工作人員,企圖圍剿我地方游擊隊,并糾合起來,向北推進。</p><p>為了避免摩擦,爭取共同抗日,我在豫北太南的部隊,經歷了艱苦斗爭,沖破了重重圍困,向北轉移到長治、壺關一線。朱總司令在1940年春天,去洛陽和衛立煌談判,路經這一帶地區時,會同國民黨駐這一地區負責人進行了面談,并確定了東起石坡村,西至李掌村以南一線,為雙方的臨界臨時界線。</p><p>那時我在129師新編一旅二團三營任副政治教導員。部隊隨這團部駐在平順境內的大井村。國民黨的四十軍正在我們南面。對面的山上,他們布置了嚴密的警戒,槍口就對著我們的駐村。他們的便衣偵查隊經常襲擊我們的哨所,或者扣留外出生產的居民,搜集我們的情況。在我軍正西不到三十里的地方,就是日本鬼子盤踞的壺關城。我們處在“前門防虎后門防狼”的情況下。</p><p>1940年的夏天。團里敖政委交給我一個任務:總部讓我們把兩名經過教育的日本戰俘,送到國民黨專門為“反共”而進駐到晉冀東南的四十軍去,再由他們轉送到當時住在洛陽的[第一戰區司令部],想籍此加強聯系,消除隔膜,團結他們積極抗日。并交給我一份公函,那是十八集團軍朱德總司令和彭副總司令簽名給國民黨[第一戰區司令員衛立煌]的。</p><p>從大井村往正南本來有一條大路通向四十軍騎兵旅駐的樹掌鎮,相距只有三四十里,但中間駐著他們的便衣隊,他們是見到我們就打的。我們只好幾次想同他們聯系,都被拒絕了。這次只好繞道而行;從石坡以東再翻一座大山,順山上的小路過去。</p><p>我帶著一個班。在這不久以前,我軍后撤時在安口(大井以北五里)和日本鬼子打了一仗。得了不少戰利品,所以我們這個班全是日本式裝備:三八式步槍、皮子彈盒、水壺等。</p><p>路上,兩個日軍,用他們那不流利的中國話不斷地向我們表示:對我們的給他們的寬大待遇十分感激,但對送他們到國民黨軍去卻感到極大不安,害怕國民黨軍隊可能會殺害他們。休息的時候。長吁短嘆,不斷地說:“你們大大的好!國民黨的不客氣!”</p><p>翻過大山,就插上了通樹掌的大路。山下便是馬家莊,我們北撤時會在這里駐過,村北的大廟是村公所。我們進到大廟去準備燒點兒水喝,休息一下。戰士們都在院子里坐下,我走進村公所辦公室,想找幾個老鄉,打聽下我們走后的情況。</p><p>忽然外面吹起了急促的哨聲,許多人在爭吵喧嚷。我連忙趕出來,看見幾十個國民黨軍隊的士兵,已經把我們一個班包圍起來了。爭奪著要繳武器。四周山頂,已布滿了部隊,正訊問我們誰負責。</p><p>我告訴他們:“不要大驚小怪的,我們正是來找你們的。對我們這樣少數人,何必驚動這么大的陣勢!”他們只好說:“這是執行命令,不得不如此”。接著就搜查我的身上,并要收繳我帶的小手槍。</p><p>我請他們考慮:“我是執行十八集團軍總司令的命令,送公函和戰俘給你們第一戰區司令長官的,我們是把你們當成友軍,才這樣正大光明的來。至于你們要采取什么態度和手段對付我們,請你們隨便決定”。</p><p>他們只好讓我們休息。馬上派了人出去搖電話請示他們的上級。我們戰士的搶還是被他們收繳去了,院子里擁擠的混亂的人群,爭著看搶。有的指著嶄新的三八槍說:“這可真是日本人的!“有的問我們戰士:”你們在什么地方搞到的?!”</p><p>兩個日軍戰俘。坐在背陰的屋檐下,低著頭一語不發。周圍擠滿了國民黨士兵,嬉笑說鬧,不斷地傳說著:“看鬼子!看鬼子!”有的在罵:“八格牙奴!”</p><p>有的在問我們戰士:“真是打仗捉來的嗎?”我們的每一個戰士周圍都圍這十個八個的國民黨士兵,問這問那,好像感到非常奇怪。戰士們都在向國民黨士兵介紹我們的戰斗故事,答復他們的詢問。我聽到一個戰士說:“你們在后面追我們。日本鬼子在前面堵我們。我們就和鬼子干,這槍就是那次繳獲來的”。</p><p>還有戰士說:“上次我們朱總司令從我們這里經過。牽走了許多洋馬,聽說也是送給你們司令長官的!”</p><p>約莫過了兩個小時,我們才接到通知。讓我們到他們旅部去。</p><p>他們把槍還給了我們。還專門派了一個排跟著我們。</p><p>路上,兩個日軍戰俘悄悄地對我們說:“他們對你們不好,對我們大大的不好!”</p><p>戰士只好說兩句“沒關系!沒關系!”,讓他們安心。</p><p>樹掌鎮在陵川通林縣的大道上,過去我們會在這里駐一個時期。那時街道兩旁的店鋪還很熱鬧,來往的騾馬行人絡繹不絕。現在都是關門閉戶,冷冷清清。有的店鋪門窗不見了,屋里的柜臺、爐灶只剩下一堆亂七八糟的土坯磚塊,像日寇剛到這里掃蕩過一樣。</p><p>他們的旅長接見了我。當他看過朱德總司令和彭副總司令的簽名信后,就比較客氣了。</p><p>我除交代了送戰俘的任務外,還向他們提出了我們兩軍分界線的問題,并要他們撤除對我軍的警戒和襲擊,共同研究如何抗日……等等。</p><p>但他只是推說“這是上級的命令”。而且拒不承認有關襲擊我軍的事實。對抗日的問題卻一字未提。</p><p>在我們準備返回的時候,我又去看了看那兩名日軍,他們驚恐不安地望著我,依依不舍。</p><p>這時,在廟里包圍過我們的那個軍官向我提出,要求換一支槍,以作紀念。我告訴他:“我沒有這個權力。如果你們的上級提出這樣的要求,我們的上級會送更多的戰利品過來的。“最后,我還是給了他一個裝滿三八槍子彈的日式皮子彈盒。</p><p>回隊的路上,戰士們嬉笑地向我談起了國民黨旅部度過一夜的情況:</p><p>許多國民黨的士兵,跑到我們房子問長問短:“聽說你們在華北都是[游而不擊],真的嗎?”</p><p>[游而不擊]哪來的三八式槍?國民黨士兵中間有人自己回答了。</p><p>你們真的[共產共妻]嗎?。</p><p>“你們可以隨便找女人嗎?”</p><p>“你們當兵的就再也不認你們的親人了嗎?”</p><p>問題問的很多,還有一個國民黨士兵。悄悄地找到我們那個班長,到外面去說。“聽說你們那邊有一個抗大。現在搬到什么地方啦?我們去了收不收?”</p><p>還說:“我們這里光說抗日,可是我們連日本人看都沒看見過。又說八路軍破壞抗戰,我看還是你們抗戰積極。”</p><p>戰士們最后笑著說:“我們都當了宣傳員,如果上級允許的話,保險可以把他們好些人都爭取過來。”</p><p><br></p><p><br></p><p><br></p><p><br></p><p><br></p><p> </p> <p>1940年夏,家父也就是二十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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