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西安軼事】之七十二

guoshouwei

我的三次高考經(jīng)歷 年復一年的高考，就其過程并無什么大的本質(zhì)的差別。可是如果將其放在一個特定的歷史背景下，那絕對是有著不同的別樣的感受。今年的高考季是在新冠病毒疫情期進行的。這就注定了會給這屆考生終生留下難以忘卻的記憶。對于特殊背景下的高考，我是深有體會的。因為回想起我竟然曾經(jīng)有過三次高考的經(jīng)歷，而且次次都有著相當特殊的歷史背景。你說那能忘嗎？不但忘不了，而且記憶的那樣的清晰。 第一次是在1973年。那時文革其間唯一的一次高考。此前兩屆都是招生指標直接分配給單位，由單位推薦直接錄取。不考試。而這一年仍然是指標分配給單位，增加了考試。不是全國統(tǒng)考，是全省統(tǒng)考。我就職的寶雞供電局得到了三個名額，清華、西安交大、河北電力學院各一個。由單位推薦一倍的人數(shù)，也就是六人參加考試，擇優(yōu)錄取三人。百分之五十錄取率，夠高的。我有幸被推薦上了。考試題并不是很難，考完對標準答案，通過估分，六人中我名列前矛。感覺清華，最次也是西安交大在向我招手了。那想到張鐵生的白卷亊件突然從天而降，成為當時中國的一個大的政治事件。高考黃了，成績不作數(shù)了。單位政工組領導客氣然而無情地通知我這個政審殿底的被出局的倒霉蛋，那我又能怎么樣呢？ 第二次，十年文革結(jié)束，鄧老爺子一聲令下，恢復高考。而且放松政審。重新燃起我參考的熱情和希望。雖然備考十分蒼促，但是大家一樣，仍然是公平的。考試基本上很順利。成績出來了，高出錄取線三十多分。還是挺興奮的。然而意想不到的亊又發(fā)生。落榜了。怎么回事呢？分數(shù)擺在那里嗎！難道搞錯了？該不會又是政審不合格？不是說政審放寬了嗎？我花了小半月工資，二十元錢去市招生辦查詢。那年物理化學是一張卷子，查詢的結(jié)果是化學成績是零分。這個沒錯，化學我真是一道題都不會。而那年錄取政策就有那么一條，有零分的，不論總分大小都不錄取。沒辦法，人家規(guī)矩又不是給我一個人定的。再加上誰讓你化學那么不爭氣呢？雖然很遺憾，但也只能認。大學大門對我來說又一次擦肩而過。 人都說事不過三，可在那個特殊的年代，真是第三次高考的機會真的又降臨到我頭上了。離第二次高考半年以后，1978年高考季來臨了。按當時的規(guī)定，我這次是最后一次機會了。可我面臨的是如果考理工，仍然要面對化學零分的鬼門關。而要報文科，與單位專業(yè)不對口，單位是否批準？幸虧局領導開明，批準了。問題又來了，怎么復習備考？兩手空空，什么復習資料、課本都沒有，怎么個復習法。一個同亊去西安出差，給我在地灘上花了五毛錢買了一本錯別字滿篇的盜版的教育部印發(fā)的1978年高考復習大綱。這就是我備考的全部家檔。你想嗎，那簡直就裸奔上考場。還是那句話，大家都一樣。公平。就這樣考試日來臨了。就在考試日前一天晚上，己初為人父的我，只有幾個月大的女兒突發(fā)高燒39度多，急送寶雞第二醫(yī)院看急診，忙活一夜，等女兒燒退了些天已放亮。我有意放棄考試。但是在妻子和幫忙的朋友的鼓勵下，有些疲憊的我騎車十幾里奔赴考場。考了三天，女兒住院三天。三天里，我在醫(yī)院和考場之間往返中度過的。也許天助我也，三天中，雖然身體有些疲憊，可頭腦卻出奇清楚。考試題不難，考試挺順的。成績出來了。當在教育局門口墻上的紅榜上看到359分，高出309分的分數(shù)線50分的成績時。挺興奮的。然而故事沒完。那年重點分數(shù)線34o分。可當周圍參考的分數(shù)比我低好多的朋友被一般院校錄取的都收到錄取通知書時，我仍然無消息。咋回事呢？又有什么妖蛾子出來了？眼看著又要落榜時，錄取通知書來了。是陜西師范大學。這就怪了，我沒報師大呀？我的五個志愿全是幾所高校的考古專業(yè)，有北大、武大、山大、西大等。都是重點。我的分也夠啊？而師大當時還不是重點，錄取分是319分。而且是政治教育這個我十分不喜歡的專業(yè)。我有點失望，想放棄。后來開明的局領導鼓勵說什么專業(yè)不重要，四年后國家，單位用人之際，文憑學歷挺重要。于是年過三十不學藝的我，一個老范進就這樣跌跌撞撞，誤打誤撞地在中斷的十年之后撞進了大學校門。至于為什么沒有被那些有考古專業(yè)的名牌大學錄取，而被并非我志願的學校和專業(yè)錄取。其原因是兩年以后才知道。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真是往事啊、并不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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