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讀韓羽新書《我讀齊白石》</p><p>劉二剛</p><p>梅雨季節,令人乏困,快遞送書來,一看是韓羽先生的《我讀齊白石》,精神一振。便小心翼翼地拆封,打開扉頁有兩行韓老親手寫的小字:這是一本一個九零后的老頭兒吹捧另一個九零后的老頭兒的一本書……。很逗吧。</p><p>也不知這是韓羽先生的第幾本書了,韓羽先生是亇到老都很勤奮而又認真有趣的老頭,他是畫家又是作家,也曾當過編輯,所以做他的書從裝幀到紙張到印刷都格外講究。此書共228頁,精裝本,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一圖一文,每頁文不長,字句精辟,旁推側引,時有俏峭語,給人恰到是處的點撥。</p><p>前人說“要將厚書讀薄,薄書讀厚”,韓羽先生讀齊白石就有這個本事,如齊白石畫的昆蟲冊頁,有題“可惜無聲”,韓羽解道:“可惜二字是客套話,是“正言若反”,若真的有“聲”就是真昆蟲了。其實齊翁是像小孩子耍心眼兒:瞧,我畫得多好!”這機關被韓羽看出來了。他讀齊白石的《自稱圖》說:老鼠是齊白石筆下的常客,有偷吃燈盞油的,有啃書本的,也有叼到沒了肉的空殼螃蟹當寶貝,樂得一蹦一跳的,想是餓極了,人餓極了不是什么都吃么。(他居然看出了老鼠的“餓”字) 這幅老鼠攀秤鉤“自稱”,畫的卻是讓人好笑,而此時韓羽卻代老鼠說話了:“自己稱量自己咋的了?招誰惹誰了?”看畫不帶這么看的。活像這老鼠得意地與人較上勁了,真是九零后遇上了九零后,韓羽的詼諧幽默和齊白石一樣,貴在一個童心。“童心者,真心也,”齊白石已仙去多年,韓羽戲言吹捧,也不管他聽見聽不見。</p><p>書中談“趣”最多,齊白石畫中的趣好像是天生的,如《菖蒲蟾蜍》畫只癩蛤蟆欲行不得,后腿被繩子縛在草上了;《棕櫚小雞》畫幾只小雞圍著在看蟀蟋似乎欲逃;《人駡我我也罵人》老頭側目臉上卻毫無慍色等,韓羽最是知音。他們都是草根出身,都沒有文憑,韓羽又別有畫漫畫的底子,解讀時趣自然就跟著來了,讀《牧牛圖》是一問一答法,他變出花樣問小友:牧牛的韁繩本是柔軟的繩子,怎會直了起來?小友答:牧童嫌牛走得慢,固而把韁繩給拽直了。韓老樂了,說這就是“畫眼”,把“急”字畫出來了。趣也有不同,又舉齊白石的《送學圖》,畫的是一個老爹哄著逼著一個哭鼻子的孩子上學,韓羽說:“當爹的當年不也和這小孩一樣嗎!看著看著,卻把這兩個人看成一個人了。”真是動感情了,我們一般讀齊白石的畫多是趣還是趣,韓老爺子從趣中卻讀出了辛酸、仁愛和畫理。</p><p>韓羽先生在書前小引中寫道:“齊白石的畫筆,無論點向什么,那個“什么”立即妙趣橫生,可親可愛起來,……,玩之不覺為倦,覽之莫測其端。”這不亦正是我們讀此書的讀后感么。我讀書喜歡用鉛筆圈圈杠杠的,與電腦新媒體不同,書可以反復把玩,有一種親和感。喜歡齊白石的人不少,齊白石晚年曾感嘆有幾個是真懂我的呢?人們或許看到的只是他的名氣和拍賣價格,他的詩書畫印究竟好在什么地方?在此我要圈一下此書中韓羽論畫的警句:“抽象的語言變為可視的繪畫形象,其間就象隔著一層窗戶紙,一捅就破,如不得法,可就費勁了。信乎?信乎?” 我信。妙就妙在“一捅”而不捅,也就是齊白石的“妙在似與不似之間。”不妨再細看看齊白石的代表作《蛙聲十里出山泉》,這“蛙聲”“十里”誰能畫得出來?誰能讀得出來?來韓羽先生特別提到:假如這幅畫出現在蘇軾那個時代,恐怕“詩中有畫,畫中有詩”八個字不一定輪到王維了。我也要多圈一下。</p><p>讀這兩位90后給我的啟示就是無論畫還是寫,都是興趣和才能的自覺表現,打動人的作品與文憑官銜無關。</p><p>2020年7月</p><p><br></p>
主站蜘蛛池模板:
桂平市|
海口市|
霍城县|
余庆县|
夏河县|
桃园县|
南城县|
龙泉市|
都匀市|
晋州市|
宜春市|
双辽市|
临颍县|
郓城县|
天柱县|
花莲市|
富裕县|
瑞金市|
阳朔县|
得荣县|
科尔|
工布江达县|
易门县|
伊宁市|
双江|
呼和浩特市|
梅河口市|
新余市|
来安县|
瑞金市|
耿马|
阆中市|
长宁县|
三门县|
大荔县|
昌都县|
岑巩县|
湖州市|
前郭尔|
抚松县|
南江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