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外企職業生涯故事記美國同事David

曉燕

外企曾是一代人云端的職業夢想，其中最簡單的原因除了薪資高外，人們還通過對外企員工的觀察，知道了什么是國際化~他們穿西裝打領帶，喝咖啡，他們有英文名，說話不時蹦出幾個英文詞兒，透露出一股國際范。 而初見到我的美國同事David時，那一口純正的京腔，徹底顛覆了我對國際范的認知！ 【題記】 David是集團公司國際部的市場經理，有相當一段時間在美國總部工作。 我到集團工作快一年了，還未與其見過面，耳聞他的中文名字叫孔德利，是位遇事耐心且從容，工作細致而嚴謹的美籍男士。 其實沒見他本尊之前，我就先聞其聲了。因0EM訂單相關問題，我曾與當時在美國總部的David通過兩次越洋電話。 電話里的他，聲音輕柔如和煦的春風，我認為有著這樣音色與定力的男士，定會有著無法用語言形容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半年后在北京集團公司的述職會上我的這個判斷得到了印證。 第一次見到David，是94年年底集團述職會開始前。在集團會議室的門外通道上，迎面走來的David身材帥挺，目測個子有1米8的樣子，年齡大約30歲左右。 頭發用摩絲打得高高的，白色襯衫的袖子上戴著閃閃發光的袖扣，西裝上衣的口袋里插著裝飾手絹，一副紳士的裝扮，走路帶過一陣香風，洋派十足…… "你好！我是孔德利，我們通過兩次電話，來自美國俄亥俄洲，那里是我的家鄉…… 讓我意外的是當David向我伸手自我介紹時，不再是電話中標準的美式發音，而是一口純正的京腔，讓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把這個聲音和眼前這個金發碧眼的紳士聯系在一起…… 在這里需要介紹一下我們集團的背景。集團公司崛起于90年代中期的中國市場lT行業的江湖，曾一度躍為行業內的佼佼者，90年代中期的年銷售額已在同行業中名列前茅。 每年年終集團公司的述職會則成為企業發展道路上的驛站和加油站…… 接下來，在94年年終集團的述職會上，大BOSS親自點名嘉獎了國際部的市場經理David，在大家的掌聲中，只見David幾個健步跨到臺上大BOSS面前，深深鞠了一個90度大躬，用純正的京腔大聲道"謝謝老板獎賞鼓勵，定當保持成績”，字正腔圓，頗有幾分話劇臺詞的功底，引得臺下一片哄笑…… 述職會結束時，大BOSS宣布集團在上海市漕河涇開發區設立一家IT行業分公司，市場開發工作由David全權負責。 不到一年的時間，上海分公司的市場由于成交活躍、以及不同凡響的季報，讓集團上下群情振奮。 David表現出來超凡優秀的工作開拓能力，讓大BOSS十分開心，親自在集團OA系統上發文嘉獎，不得不讓我刮目相看這個美國同事。 其實，國際部的市場經理David的前任，據說畢業國外一流大學，曾在華爾街名企供職，是大BOSS重金挖過來的，他辦公室的門永遠關著，他自成一統，并不見他與同事們交流。 由于沒有過工作接觸，我并不了解他，也不好評價，總之來集團不到一年時間，國際部績效平平，他自請下課離開了這個職位。 市場可不會因為你是一流大學畢業給你面子，做銷售的人除了有靈敏的觸覺外，還是需要有點情商的，這真跟學歷無關！恃才傲物在冷酷的市場面前可要不得。 從David開發上海市場一舉成功這點來看，唯心地說，運氣這東西在一個人或者一個公司的成長過程中，占有相當重要的地位。當然了，必須是所有努力都累積到一定程度，才是運氣爆棚的時刻，也就是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吧? 雖然David在集團述職會上的幽默亮相和上海開發市場的風光，讓我對他有了初步的認識，但因部門工作沒有直接的協調關系，我覺得與David始終還是比較陌生的。 逐漸與David熟悉起來是源于集團公司的迅速發展。95年上半年，到集團工作一年半后，集團調整組織架構，設立了集團財務中心。 由于那個時候本科學歷還沒有到通脹的時代，加上我的努力被企業認可，我被任命為集團財務中心財務總監。 新的工作崗位賦予我新的職責，除了負責集團內部財務工作，同時負責集團所轄外埠分公司的核算體系及財務管理職能外，還要負責對外政府相關職能部門關系的協調和維護。 上海分公司是集團重要市場，因此我經常往返與京滬之間。 有一次在首都國際機場T1航站樓外，恰巧碰到剛從上海出差返回的David，遠遠的他招呼我"你去上海"出差“嗎？可惜我剛從上海返回，下次我請你在上海城隍廟吃小籠包……“ 這個David太有意思了，他把“出差”的發音"chai”讀成“cha"，看來中文水平還有待提高。 后來與他熟悉了，才知道他對中文的多音字還是有研究的。當時他是故意那么說的，一個 "cha”字顯示了這個美國人不但對中國文字有的一定的知識功底，同時性格中還具有幽默風趣的一面…… 每次來滬都是腳步匆匆，忙完一天的工作，正準備和上海同事下班，與她去最具老上海風情的“轉角菜館”吃飯，辦公室門外響起敲門聲，隨即David出現在面前…… “唉，你不是昨天剛回的北京嗎，怎么今天又來了……？“哈哈，我是來請你去城隍廟吃小籠包的……“不等我脫口而出說完話，David已回答完我的問話。 盡管我知道他一定是有工作需要返滬，也懂得他的問答是個玩笑，但這話聽起來讓人是那么愉快！ 因與上海同事約好去"轉角萊館“吃老上海本幫菜，我們邀請David與我們同去，他欣然接受與我們愉快前往這家最具有老上海風情的“轉角菜館“共進晚餐。 走進菜館的瞬間被濃濃的老上海裝飾風格吸引，老照片、老弄堂、老自行車、老留聲機等等裝飾品，無一不在述說著老上海過去的故事。 這里充滿老上海弄堂風情，極有特色。按上海人的口氣講，這是環境很嗲。 上海同事熟悉這里的菜品，她點的菜意外的好美味，雖然二十多年過去了，我對當時點的幾道萊至今記憶猶新。 香芹紅葉醬牛展~肉嫩汁鮮。蛋滑蝦仁~嫩滑鮮美。一品菌菇湯~湯汁乳白濃郁。灼芥蘭~翠綠爽口。養顏酸奶黑豆~味道只甜不酸名字有點奇怪。 尤其，這里的熏魚真的是出乎意料的好吃。 我雖在北京長大，但從小吃慣了媽媽做的南方菜，嘗了一下這家的熏魚，瞬間就愛上了它的味道，外面的殼脆脆的帶點甜味，魚肉很嫩完全沒有腥味。 在繁忙的工作之后，與同事在這樣一家風情小館吃飯，真是件愜意的享受。 美食是一種幸福，品味是一種情趣，深刻感受著美食中的麻辣咸甜，于我而言更喜歡忙碌之后的一種身心放松休閑…… 晚飯后，已是夜幕闌珊，一種使命感油然而生，我禁不住舉起手中的像機……。 在這里補充一句，那時照像還是膠片時代，本篇攝影圖片是我以后多次上海出差時所攝。 夜幕下的上海夜景燈光交織成夢幻一片，此時，淋漓盡致的光感，不可言喻的美。 鬧市周邊人來車往的動感，讓人目不暇接，崇敬贊嘆之外，讓人留連忘返！ 浦江對岸的東方明珠塔，像一串晶瑩剔透，璀璨靚麗的明珠，紅紅綠綠地閃旖旎迷人的光彩，宛如鑲嵌在黃浦江上的一顆明珠。 與上海同事分手后，我和David決定去外灘看看。 那時侯東方明珠建成還不到一年時間，金茂大廈、上海中心大廈、上海環球金融中心等高樓建筑還未修建，但外灘于我而言，仍具有無限的誘惑力。 夜晚的外灘星光璀璨，江面倒映著對岸斑瀾的燈光，在風的帶動下，居然激起魚鱗般的漣渏，一片接一片波光瀲滟…… 在這樣一個夏日八月末的夜晚，退去一年中的酷熱，就這樣站在黃浦江邊，欣賞如此靜謐的美好時光，感受一座城的唯美、奢華…… 來上海的第二天上午辦完公務，接到David的電話，說下午上海分公司技術推廣部召開一個答辯會，與客戶解答相關技術與應用問題。 技術推廣部邀請他去參加會議，以利與市場部工作的銜接，他希望我也去參加會議。 考慮到產品的成本核算相關問題，也為了解熟悉一線部門工作銜接環節，我同意參加下午的會議。 會上，上海分公司開發部經理就客戶們提出的問題逐一做了詳盡的回答，以至聲音有些嘶啞。 見此情況David接過話茼，繼續解答客戶提出的各種問題，埸面熱烈。有的客戶向David要電話號碼，希望以后保持聯系，David都一一滿足了這些客戶的要求。 會議結束時，上海分公司開發部經理對David回答產品時用詞的專業程度，不禁嘆為觀止，贊道“你一個外行，居然能解釋的比我們內行還內行”。 面對這樣的褒獎，David只應聲 “小KS ”一笑而過…… 會議結束后我們乘坐上海分公司的車返回公司，途中David 接到OEM的客人打來電話，聽他們聊了半天，最后聽到David說“勤雜工……“。 "什么勤雜工”我不明白這是什么意思，所以問了David一句。"噢，對方問我這么專業是搞技術的么，我答是勤雜工，她贊嘆你們公司素質太高了，勤雜工都這么專業......“ 哈哈，原來是這么回事，與David熟悉后，沒人在場的時候，我經常喚他為“勤雜工“。我想每個企業的發展壯大都離不開這樣可愛的“勤雜工"…… 來滬出差我一般選擇住在上海浦江飯店。該飯店跨越了3個世紀，依然保持著原有的歷史風貌，疊影出上海變遷的縮影。 望著大廳的陳設，似乎穿越時空，與歷史對話…… 浦江飯店的走廊兩側掛滿了各式老照片，默默講述那一段段悠遠歷史。 客房門上的裝飾徽記“1846”的字樣代表該飯店的建立年份，這也是標志性的印記。 我選擇下榻上海浦江飯店還有一個原因，就是這里的西餐味美正宗。 有時加班遲歸，在這里喝杯咖啡聽聽音樂，回到房間洗個熱水澡，洗去一天的疲憊，帶著輕松進入夢鄉…… 在上海出差期間，每日工作安排滿負荷，緊張的工作幾乎忘了David說的城隍廟的小籠包，直到基本完成上海工作后，碰到David才想起小籠包。 說實話，我對小籠包并不感興趣，但城隍廟的夜景的確十分美。在上海這個即現代又時尚的城市，城隍廟卻是個古韻十足的地方，我向David建議下班后先去城隍廟看看夜景，然后返回上海浦江飯店吃西餐。 “好啊，我也很喜歡那里的西餐味道，很正宗” 這個建議馬上得到David的贊同。 我和David到達城隍廟時，夜幕降臨下古色古香的亭臺樓閣燈火闌珊，古韻猶存…… 我們漫步其中，看花燈夜市，飛檐瓊宇，小橋流水，冥冥之中，恍惚猶如走進“募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的詩意里。因為還沒吃晚飯，在這里我們只逛了一個小時。 下面這個視頻是我后來去上海出差，也是城隍廟的傍晚時分，與同事們聚餐，在一家城隍廟餐廳的露臺外包間錄制的。 當我們返回浦江飯店的西餐庭餐室時，已經是晚上9點鐘了。幸好還有空桌，似乎在等待我們的到來。 餐桌上燭光搖曳，與經典銀器交相輝映，匹配低調奢華的木調與絕不喧賓奪主的花藝，類似老派巴黎情懷，在上海算是難尋。 我們點了咖啡、啤酒、蔬菜莎拉、烤肉腸和一個熱菜~慢煮鱈魚。這道鱈魚是David推薦的，他說這道菜味道極好。 的確鱈魚經過慢煮烹調，火候極好，菜品迷人、不多不少的油脂香氣，隨咀嚼在口中慢慢散開，鱈魚搭配檸檬汁的組合，香氣和諧，檸檬汁用作鱈魚的陪襯，不搶味、不喧賓奪主，味道極為鮮美…… "哎，David你的中文名字是誰給你起的？席間我的這個問題，打開了David的話匣子，他的描述讓我重新認識了眼前的這個美國同事。 David的家鄉是美國的俄亥俄州，農業是該州的重要產業。很多家庭農場都是私人種植和管理。David小時候就生活在這樣一個家庭農場中…… 他家的農場由爺爺購置，經過他父親這一輩，現由 David的大哥夫婦經營。農場面積4百多英畝。主要種植玉米、大豆和小麥，喂養50頭奶牛。擁有大型聯合收割機、運輸車輛、飼料加工設備、擠奶設備等固定資產。 David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全家都非常疼愛他，直到他去美國紐約康奈爾大學上學前，父親很少讓他干農場的活兒。 David畢業紐約康奈爾大學計算機科學系，在大學期間認識了后來成為他夫人的同班臺灣女孩，畢業結婚后和夫人一起來到臺灣。 因受夫人影響，他對中文頗感興趣，后來在臺灣大學中文系進修學習兩年，非常崇拜孔子學說的核心思想，所以給自己取了個很有中國味的名字~孔德利。 談到他太太時，他說太太有著臺灣女人的溫柔和知書達禮，相貌柔美，非常漂亮。他們還有個五歲可愛的女兒，我發現談到夫人和女兒時，David的眼神有了光彩… 這里補充了小插曲，一年后他曾帶太太來過我們集團幾次。見到他夫人的那一刻，我相信了這樣一個說法，都說外國男士眼中的美女和我們中國人對美的認知大相徑庭。 他夫人身材小巧，長發飄飄，相貌平常，皮膚黃黑，眼睛凹陷，鼻子小且圓，頗有些福建人的特征。但他的女兒金發碧眼很漂亮，的確是應了那句"有其父必有其女“的說法…… 但愿David不要看到我對他夫人的評價，否則會托著純正的京腔說我"不局氣“。 扯遠了，西餐的美味不但調動了味蕾，也激發了David的談資興趣，接下來的侃侃而談，讓我對眼前的這個美國同事刮目相看。 談到上海市場為什么在很短的時間里有著不同凡響的業績時，David意味深長的說"其實這里沒有什么秘訣，拿下客戶，拿到訂單，順利收到貨款，是一門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學問”。 “你首先要了解自己的公司，得懂得自己的權限，更得清楚自己產品的成本及性能。這些，都與學歷無關，需要的是不恥下問的學習態度及不斷累積的經驗……” David接下來的觀點對我很有啟示，他說對產品細節把控到極致，稍有不慎就會給公司帶來巨大的經濟損失。所以，David要求自己對產品每個細節的了解必須精準到位…… 聽到David的這些見解，我笑著說"難怪大BOSS這么器重你……"。"N0，N0，N0……“不等我說完話，他連續三個"不“截住我的話…… 他曾和大BOSS私下開玩笑說，我把最好的青春獻給了公司，但大Boss毫不客氣的說：“你的青春即使不獻給公司也會獻去其他地方，如果你不上班，就獻給了柴米油鹽”……這話說得雖然有些扎心，但David承認確實這話沒有說錯…… David對自己有著清醒的定位，他認為職場與戰場沒什么區別，有的人適合做帥才，有的人適合做將才，而有些人只適合做小兵。 經過幾年歷練David認為自己是一個合格的將才，一定范圍內能夠挑起大梁。但他不認為自己有帥才的大局觀和掌控能力。 我覺得他這份居功不自傲的清醒，也是大BOSS欣賞他的地方。 記得大BOSS在集團高層會議上曾經多次說過，世界級的竟爭，一律以結果為導向，市場以結果論英雄。 適度的自抬身價，全靠個人的努力，在就業市場里，人也是一種商品。我覺得David就是大BOSS口中的人中精品…… 與David邊吃邊聊，讓我聯想到一個名詞"投資”。 做為財務出身的我，十分清楚投資成功的要素；關鍵是在一家好公司的市場價格相對于它的內在商業價值大打折扣時買入其股份。 內在價值也是投資成功的另一個非常重要的概念。它為評估投資和企業的相對吸引力提供了唯一的邏輯手段，也是一家企業在其余下的壽命史中可以產生的現金折現值。 相比于怨氣沖天的供應部，相比于漫不經心的設計部，工作態度的積極與平和的David，給我們樹立了一個很好的標桿，仿佛是一股清流，匯入集團的汪洋商海中…… 我更覺得我們集團的內在價值，是具有像David這樣的優秀人才，不是么…… "哎，對了，上次集團述職會后看你和供應部的助理Chris 發生口角是怎么回事？“，趁著David倒啤酒時，我向他提問，沒想到他大手一擺，脫口而出"他就是一個攪屎棍子……“ 好家伙！這么一句京味十足北京大爺的俚語這個老外竟然也能運用熟練，著實讓我驚異之后哈哈大笑…… 在與David熟悉之前，我們從不聊工作以外的話題。今日八卦幾句，沒想到他對中文和京味文化如此熟悉，同時讓我看到在他溫文儒雅的外表下，不乏幽默風趣的性格。 說到幽默的實質，我認為不僅僅是智慧的體現，同時也是性格上的一種柔軟和彈性。除此以外，我覺得David的幽默則表現的是一種深刻的樂觀。 從接下來從David的敘述中，了解到他所在的國際部并不僅以開拓市場為已任，更起著承上啟下的作用，負責的工作很繁雜。 國際部不僅向上；匯報等審批發，向下；跟進工廠進度，橫向；與設計部、采購部環節銜接，同時面對商檢局拿通關單。面對海關做齊報關資料，面對貨代公司訂貨柜，順利上船出貨后，還得盯著提單寄出，直到收回貨款…… 不知不覺己是晚上十二點多鐘，我送David走出酒店西餐廳，抬頭望空月朗星稀，上海的夜沉浸在夢幻之中…… 2005年David的岳父去世，她夫人是獨生女，他岳父經營的茶園無人打理，David辭職攜夫人女兒回臺灣接手他岳父留下的茶園。 記得我們幾位主管到機場送別David時，午后的陽光很暖，清凈蔚藍的天空，偶有絲絲絮絮的薄云輕漾繞旋…… 驅車駛過機場高速路口時，天氣驟變，細雨蒙蒙，路邊的小花恣意開放。 霧氣使原本的凝綠含翠的樹木曾添朦朧的色彩，倒也更顯閑幽。 機場貴賓侯機廳外，一個牌子上的"No Beer No Work"考驗我的英語水平，"沒啤酒，不工作?”或"沒啤酒，沒工作”！我問David這句話怎樣翻譯更準確？ “有啤酒，我就好好工作！“ 哈哈哈哈！他的回答讓聽到的人都笑起來，這是David留給我們最后的幽默…… 機場候機廳視野所及之處雖人們行色匆匆，但我想仍不會影響這座城市里的人間煙火，平靜、溫和而樂觀。 而我們將在這里送別風雨共舟十幾年的美國同事David，雖然事經過去十五年了，寫到此，筆觸內心最柔軟的地方，一份惦念涌上心中…… 【后記】近幾個月以來身體不適，這篇始于六月初動筆的文章，寫寫停停，競然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感覺時間仿佛靜止在某一個時刻，恍惚間，有些許的記憶映入腦海，盈滿心際…… 思緒在時光的歲月中徜徉，一份回憶于心底纏綿暈開，在流光綻放的年華里，每一個人都有青春，每一個青春都有一個故事，每個故事都有一種回憶，每個回憶都有它的青春美。 在這個初夏的早晨，清風撲面而來，瞬間，拂過身體的每一寸肌膚，絲絲清透，人生的風景，若可以用一份靜好和感動來回憶，便可躍然成為心靈的風景。 轉眼二十年多年過去了，總道是有消逝的，如風無痕，此岸、彼岸，如果時間和空間是一條隔岸的河，何以渡？ 凡塵之心，讓這安守于心底的時光，靜默的以它獨有的姿態心無旁騖地流淌…… David你還好嗎？ ??????????????????????????????文字：曉燕??攝影：曉燕少部分圖片來自網絡感謝原作者謝謝你的瀏覽和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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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企職業生涯故事 記美國同事David

曉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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