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市的煙火氣中撫慰著我們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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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天從小區市場買菜回家，在樓下碰到一單元的鄰居，與她熟悉是因為我把家里的廢舊紙箱等物品都給她了。于是，每次再碰到她，都非常熱情的和我說話。 那天她看見我買菜，就告訴我說：公園門口的早市開了，菜比市場便宜。 我知道她說的公園門口就是方北路到花卉園門口，以前那里一直有一個早市，后來創建衛生城給取締了。現在國家提倡地攤兒經濟，又重新開放了吧。 　　我說過，清晨走路必須有一個目標，我的目標就是早市。第一天去，我騎了自行車，我想我如果買菜多，就得用自行車載回來，不然太沉了。 隨著夏天而來的，除了城市疫情的消弭和地攤經濟的復蘇，這早市熟悉的煙火氣在城市街區彌漫開來。我把自行車放在市場外圍，溜達走著。我發現這個市場重新開放以來，東西相比之前豐富了很多。 我先是看見一個賣雜物的，攤主站在路邊的水泥墩上，大聲吆豁著：快來看，每件事都一塊錢，都是一塊錢。我伏下身來，在她的地攤上挑了一個鍋蓋旋鈕，家里的那個壞了，一直沒有更換。我還買了一把縫被子的白色棉線。我把買的東西給她看，刷了她示出的微信碼，付了2元錢。她用一個塑料袋子裝給我。 　　早市人群熙熙攘攘的，賣什么的都有，也不分區域，好像隨便占一個地方就可以擺攤兒。比如，賣雜物的旁邊就是賣水果的；再過去是一個賣熟鴨子的；再過去又是賣布頭兒的。 在我的認知里，市場應當是分類的，一塊賣菜的，賣吃的，一塊兒賣穿的用的。這個早市毫無章法，就這么擁擁擠擠，一個攤位挨著一個攤位。 有一個賣豆腐的女人，每天高嗓音的叫嚷：“豆腐，石家莊獨一份，吃了你就知道了。”我真不知道她哪來的這個自信，賣好吃的豆腐多了。光豆腐我就曾專門寫過一篇文字，細數了我吃過的比較好的豆腐。人家都沒有說過是石家莊獨一份。看她吹的厲害，我不買。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人們越過日子越會慢慢發覺對于煙火氣的向往，套用名人名言就是：“四方食事，不過一碗人間煙火。” 老張有一個發小，我和他也非常熟悉，我知道他退休以后，還在一個公司工作，經常會全國各地的飛。他的微信昵稱都叫“正在飛”。 他去全國各地，朋友圈發的并不是風景，而是各地早市的照片。我由此很佩服他，如果從他出差的駐地，找到當地的一個早市，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專程的打聽，起早就去。而且他逛外地的早市是不會買任何東西的，只是逛，而且要喜歡逛。 　　我不知道他逛早市的目的，我們也沒有深入交流過，但我知道，一個城市的人間煙火，就是清晨市場口的騰騰熱氣，和夜幕降臨后城市縫隙中的繚繞煙霧，還有早市上的叫賣物品和買東西人的姿態，所有這些都會毫不保留地把一個城市民俗風情演繹出來，在熱熱鬧鬧的早市中，在早市攤位伴著料理食物而升騰起的煙火中，也會讓置身其中的人們目光盈盈。 就于此，讓我對他刮目相看，我覺得他是一個熱愛家庭的男人，是一個熱愛生活的男人。我想起，在很多年以前，老張剛發病住院期間，他來看望我們，他帶來的是一扇生羊排，連燉煮的佐料都給我買好了。很多年以后，老張病重期間，他有幾次是在早晨給我送來早餐。我知道，他深知我們需要什么，他帶給你的是實在的幫助，不是一箱特侖蘇的禮尚往來…… 果然，在疫情最嚴重的時候，只有他給我發過微信，告訴我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一個能在外地逛早市男人，對朋友的關懷也會是人間煙火的實際。 我扯遠了。 　　第一天逛早市，我就買了一堆菜回來。回家后我覺得自己很傻，早市明明可以天天逛，我為什么要一次買這么多呢。 于是，第二天我就不騎車了，我五點多就起來，溜達著去逛早市。我穿梭在各式各樣的攤位中，低頭看那些喜歡的小玩意，我還挺喜歡看早市上賣的服裝，我知道我是絕對不會買的，但并不妨礙我看。 有時遇見好看的衣飾，也會興致勃勃地拿起來在身前比劃。那天我看見很多人都圍著一個服裝攤兒，一個男攤主兒在哪里扯著嗓門喊：快來買啊，就賣十分鐘，一律五塊錢。 　　我上前一看，是賣女式休閑褲子的。我拿起一條看看，無論從面料還是做工，都還說得過去。五塊錢啊，不是白給嗎？現在人工費多貴，一個工人一天能做幾條褲子，成本都不會賺回來。 很多女人都在試穿，我身邊一個女人問我：我穿這條好看嗎？我一看，她穿了一條卡其色的。我說你買那條玫紅的，還有那條橘黃的，還有淡綠的，顏色鮮艷的各買一條不是才15元嗎？你可以穿著出去旅游，公園拍照，好看。 那個女人覺得我說的對，脫下那條卡其色的，去挑顏色鮮艷的了。又有幾個女人也拿起了顏色鮮艷的色彩休閑褲子試穿。看著她們，我“噗”笑出了聲，我不是覺得她們好笑，而是覺得自己好笑。我給那個攤兒主推銷呢。 　　其實，我說的是真心實意的，我真心希望那些女人，即便是花五元錢，也應當買到有用的、好看的東西。我愿意，在這個陽光燦爛的早晨，城市早市之中，人們把日子過得活色生香，把生活嚼得有滋有味。 真的不要小看早市的一個個攤位，它們讓城市擁有了真正的靈魂，而它們又成為了人們的心靈的憩息之所。有些人就是守著一堆堆在野地里拔來的馬齒莧、大葉菜、掃帚苗在賣，這些都是不用花錢的，只要肯付出勞動，把這些野菜采回來，在早市上賣出去，就會有收入。 而那些把便宜的衣服、物品躉來，加一點價格再賣出去的，也可以賺到錢。那些低收入的人，也可以花很少的錢，買到實用的東西，這是雙贏的。 　　那些商販穿梭在城市不同的早市的小版圖間，也同時追逐著生活的美好憧憬。是誰說的：風花雪月太好看，紅橙黃綠真繚亂，苦辣酸甜在狂歡，愛恨情仇都浪漫。 真的啊，在這些物品買與賣的背后，是人們關于城市中細碎日常的點滴念想。  我這些天逛了各個早市，還穿越了一段城市。我發現大媽們都在早市上逛，大爺們在鍛煉身體的器材區。但也有大爺大媽雙雙逛早市的，比如我，就屬于那種逛早市一波的大媽族。 　　村上春樹說：“當你用認真有趣的態度對待生活里那些看似無趣的小事時，就會收獲一份份微小而確定的幸福，從而覺得生活美好無比。”還真是這樣，每天逛完早市，無論買不買東西，我都是快樂的。 我喜歡聽早市上鄉土的叫賣聲，喜歡人們和商販討價還價聲，總覺得早市上那些熟悉的人聲鼎沸是順耳又動聽的，在那些摩肩接踵和排長隊等候的時候心里是安穩的，我知道，只有這樣，才是一個城市生活的常態標志。 　　在上半年疫情籠罩下的城市，我們過了太久“有序”的日子，人們心底的追求會在最簡單方式的早市上反射出來。于是，市井中的“無序”便成為人們的不二向往，而展現著世間百態看似“失序”的攤位上，實則存在著真實生活的意義。 我們在早市的煙火氣中尋找著平凡的生活，也在煙火氣中重拾了原始的勇氣，生活便是如此。我們重拾人間煙火，在煙火的撫慰下過著再平凡不過的生活，這種快樂有種久違的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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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市的煙火氣中撫慰著我們平凡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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