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這是父親在1958年修關河水庫時和同事照的一張珍貴照片。</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我的父親李鳳梧,一九二一年出生于武鄉(xiāng)縣故城鎮(zhèn)連家山村(故城鎮(zhèn)最北面李家山行政村包括的三個自然村之一),一九三七年在武鄉(xiāng)第四高小(故城城隍廟)讀書,一九三八年日寇轟炸故城,學校被迫遷到涌泉輝樓溝并改名《民族兩級學校》。一九三九年回村任李家山村青救秘書并負責武裝分隊工作。一九四三年至一九五零年父親參加一二九師所領導的太行二分區(qū)生產部電話局工作,冒著槍林彈雨奔波于馬蘭、和順、云竹和故城一帶,為八路軍、解放軍安裝電話線路七年有余。一九五零年部隊南下,父親因身體有病被介紹回李家山村搞互助組。當時李家山村和北良侯村是一個分社,一九五六年北良侯縣政府介紹我父親于太原市勞動局,并在西山礦務局給安排了工作,然而由于家中拖累,父親不得已放棄了工作。一九五八年至一九六三年父親在關河水庫洋灰廠、炸藥廠、萬方團和工程隊當事務長四年多。一九六六年后父親在生產隊和責任田里勤勞耕作,養(yǎng)家糊口。二零一七年去世,享年九十六歲。</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span></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01 </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太行第二軍分區(qū)成立于1940年,隸屬于太行軍區(qū)。1944年駐地由和順縣遷入榆社縣堡下村。1945年11月遷往左權縣馬廄村。司令員為曾紹山,政委為賴若愚。在此期間,指揮所屬部隊新十旅和第一、三、四軍分區(qū)密切配合,多次粉碎了日寇第六十二師團等日偽軍對根據(jù)地的瘋狂掃蕩。1945年遵照朱德總司令對日展開反攻的命令,對日偽軍發(fā)動了反攻,并打退了閻錫山部隊對解放區(qū)的進攻。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在抗日戰(zhàn)爭的烽火歲月里, 由于父親常在太行二分區(qū)(榆社)和三分區(qū)(武鄉(xiāng))來回奔波,當時故城屬于武西七區(qū),是敵占區(qū)。南涅水馮子明在南溝給日本人當保安隊隊長。一九四六年二月初三日(南溝日本人二次偷襲李家山,第一次是正月十九),由于漢奸告密,說是故城七區(qū)區(qū)公所負責人晚上經(jīng)常在連家山我家住宿,于是南溝日本人二次突襲包圍了李家山(李家山包括三個自然村,即連家山,李家山和蒲池溝村),企圖抓我七區(qū)負責人。連家山和李家山只有三里之隔,李家山一槍響,連家山就聽見了。那天父親正好在家,聽到槍響后,父親覺得不對,就先讓區(qū)長程文元和武生旺等人迅速進入山中,伙伕魏海水(當時魏還是個小孩,建國后曾任東良公社黨委書記)和我爺爺、奶奶留在家里,父親最后一個跑出來,計劃去井溝兒,結果剛爬到探靈圪梁(山頭名)就被敵人發(fā)現(xiàn)了,正好有塊大石頭,他急中生智藏到大石頭后面。敵人在南瓜坡底(連家山村口)對著大石頭一陣機槍掃射。因為離得太遠,并且敵人在山下,父親在山頂,離的遠,胡亂打了一陣子槍后發(fā)現(xiàn)沒有動靜,這才罷手。再說魏海水和我爺爺奶奶藏在家里,誰知日本人沒有抓住大魚,小孩也要檢查。日本人見小魏手上沒有老繭,硬說是小八路,拖上就要走(當時只有一個敵人,其余都進了山)。我爺爺、奶奶還有小魏三個拖的一個日本人,象拔河一樣,一直拖到碾道兒,敵人沒防住,一下子踩塌了堰邊,跌到堰根底兩丈多深的亂石圪針窩里。爺爺、奶奶 和小魏三人于是拿起石頭朝敵人狠狠砸了下去,發(fā)現(xiàn)敵人不動彈了,估計死了,隨后三人才跑進山里。</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連家山是躲難的風水寶地,只要一進山就安全了,因為山后就是石盤抗日根據(jù)地(游擊區(qū)),這也就是七區(qū)領導選擇連家山我家住的原因。再說進山搜尋的鬼子啥也沒找到,空手返回來還發(fā)現(xiàn)少了個日本人,最后出去抓走李家山和蒲池溝段水生、段侯禿、李禿小,段四則和賈金孩等五人。</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02</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父親那一天也確實沾了大石頭光了。事后他得知抓了村里五個人之后,馬上匯報給區(qū)政府。區(qū)長說,“咱們應該做一下馮子明的工作,看能否促其反正給咱們辦事,如能反正,那關押在沁縣據(jù)點里的周邊老百姓就有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父親說,“這個事情就交給我辦吧,馮啟明是河北村的舅舅家,我是河北村的丈人家。馮常去河北,我找個機會見見馮啟明,該差不多吧”。</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區(qū)長說,“看來此事非你辦不可,因為你有這個條件,那就說定了,不過要盡快,爭取在日本人撤離南溝前全部救出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有一天父親得知馮子明到了河北村,他就也去了河北村,二人見面后,先從都和河北村有親戚關系入手談起,進而說到咱們都是中國人,中國人要保家衛(wèi)國,再說日本人已經(jīng)投降了,你還給他們賣什么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馮子明,三十左右,瘦高個子,長的五大三粗,母親是河北村的娘家。他老婆不生,河北村他表兄給了他個兒子。因此他有事沒事常去河北村他表兄家。日本人駐南溝后,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就當上了日本人的保安隊長,但也沒有干太多的壞事。馮是個孝子,當上保安隊長后,連夜把他母親背到南溝據(jù)點,他原以為南溝日本人毛太君靠得住,能夠長期在南溝駐下來,結果也完蛋了(因為一九四五年日本已投降)。這下他發(fā)愁了,日本人走了又來了閻錫山,自己由日偽變成了閻偽。仍然是人民的敵人。正在這個節(jié)骨眼兒上,父親和他開誠布公談到此事,馮答應堅決。他說還得先把他母親和兒子悄悄從南溝據(jù)總里接出來。父親說這樣不行。第一,你還得表面上裝得好好的之給日本人干,第二,你和我直接聯(lián)系,爭取在日本人撤離南溝之前把沁縣據(jù)點里關押的周邊老百姓全部解救出來。馮說,“這好辦,不過我一個人怕不行”,父親說,“你可以暗中發(fā)展你的保安隊力量,到時候再有解放軍配合,里應外合,準能成功”。</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馮子明說到做到,在一九四六年八月份日本人撤離南溝時,解放軍和保安隊里應外合全部解救出沁縣據(jù)點里被關押的周邊老百姓,我邊區(qū)政府還給于表彰。</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color:rgb(1, 1, 1); font-size:20px;"> 03 </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 二O一七年農歷九月二十七日,父親因病去世,享年九十六歲。聽母親說,為了我念書,一九五六年父親放棄了西山礦務局的工作,回來變賣了連家山家產,全家節(jié)衣縮食在信義村買下樓房。我九歲才上學,一年級住了一學期就升了二年級。一九五八年秋天,父母都被抽上去了東鄉(xiāng)大煉鋼鐵,只好又把我送回連家山。這就是我在二年級讀了二年的原因。一九五九年父親背著行李從東鄉(xiāng)有個叫拐垴的地方回來沒回家,就直接到了關河修水庫,先后在洋灰廠、炸藥廠、萬方團和工程隊當了四年零九個月事務長,在炸藥廠給民工吃“抖包面”,贏得領導和民工們的高度贊揚,水庫峻工后工程隊事務處剩余那么多白面,大米,別人都往家拿,我父親只背著一大包賬本回到家里。母親說,人家老公回家拿大米白面,你背的卻是賬本,既不能吃也不能喝。父親笑著對母親說,白來的東西再好也不能要,再說咱當過兵,知道國家法律,咱靠力氣憑本事掙錢。母親笑著對我父親說,“我是逗你玩兒的,你以為就你思想進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第二年1964年,席卷全國的農村“四清運動"和隨即到來的十年文革,父親又帶領我們全家重返連家山隱姓埋名,全身心投入責任田,辛勤勞作,勤儉持家。后來因為我結婚,在山里不好找對象,才到了東良侯。但父母依然在連家山生活。直到2013年國家移民政策“小村并大村”才來到東良和我們生活在一塊兒。</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04</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color:rgb(1, 1, 1);">父親的一生,前半輩子為革命無私奉獻,不為名利;后半輩子隱姓埋名,為了全家生存,在責任田里勤勞耕作,直到臨終前一天,說話己經(jīng)聽不清了,才用右手指著他唯一的家當——“小紅箱子”,指著指著離開了我們。我們辦完后事之后,全家人坐在一起都想解開這個謎底。大家一致認為就是這么一個小箱子,里面無非就是幾本破舊書、老皇歷等,沒有一樣值錢東西。這時喜歡翻箱倒柜的六歲的小孫子,拉出箱子底下中間那個小抽屜,把里面的東西都抖落在地上,見沒有一樣他喜歡的,于是又把小手伸進里面,不一會兒竟然拖出一個小紅包。全家人象哥倫布發(fā)現(xiàn)了新大陸似的都瞪大了眼晴。這時我兒子李明又從他兒子手中接過紅包,面對全家人鄭重其事地打開一看,原來是他在抗日戰(zhàn)爭和解放戰(zhàn)爭期間,在八路軍太行二分區(qū)生產部電話局工作,退伍復員回來的一些介紹信,共五張,還有一張發(fā)了黃的照片和一張畢業(yè)證。這些東西我們全家人從來不知道,只知道父親當年在電話局工作過七年,卻不知道還有這些證據(jù),附近和他在一塊兒工作過的早已享受國家應有的待遇,我們也早想為此事到縣城尋民政局,父親說,咱現(xiàn)在日子過得很不錯,有吃有穿,又說我又是人民教師,吃國家飯的人,咱不要給國家增加這個負擔。所以我們也就沒為此事操心。</span></p> <p class="ql-block">附件:父親留給我們的唯一遺物</p> <p class="ql-block">作者,李虎山,退休教師,武鄉(xiāng)縣三晉文化研究會常務理事會成員,【皋狼千古情平安驛站】負責人。喜歡寫《美篇》分享與讀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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