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元失敗被俘后，文天祥與友人鄧剡和詞相唱，凜然正氣躍然紙上

黃醒夫

<h3>文天祥（1236年—1283年），別號文山，廬陵（今江西吉安）人。南宋末政治家、文學家，愛國詩人，抗元名臣，與陸秀夫、張世杰并稱為“宋末三杰”。</h3></br> <h3>鄧剡（1232年—1303年），字光薦，號中甫，又號中齋，廬陵（今江西吉安）人。南宋末年愛國詩人、詞作家，是廬陵詩派、廬陵詞派的代表作家之一。</h3></br> <h3>鄧剡是第一個為文天祥作傳的人，在文天祥英勇就義后，他不忘友人的重托，撰寫了《文信國公墓志銘》、《文丞相傳》，以及《哭文丞相》、《挽文信公》等詩文。</h3></br> <h3>祥興元年（1278年），文天祥領兵抗元，因叛徒出賣在五嶺坡（今廣東海豐北）被捕。第二年四月，文天祥被押往元大都（今北京），同被押送的還有他的同鄉好友鄧剡。途經金陵（今南京市）時，鄧剡因病留下，在臨別時寫了下面這首詞贈送給文天祥，為他壯行：</h3></br> <h3> <h3><strong>《酹江月·驛中言別》鄧剡</strong></h3></br> <h3><strong>水天空闊，恨東風不惜世間英物。蜀鳥吳花殘照里，忍見荒城頹壁。銅雀春情，金人秋淚，此恨憑誰雪？堂堂劍氣，斗牛空認奇杰。</strong></h3></br> <h3><strong>那信江海余生，南行萬里，屬扁舟齊發。正為鷗盟留醉眼，細看濤生云滅。睨柱吞嬴，回旗走懿，千古沖冠發。伴人無寐，秦淮應是孤月。</strong></h3></br> <h3>上片抒發了詞人的亡國之痛，以及對<strong>“世間英物”</strong>文天祥的失敗表達了惋惜之情。金陵風物是歷代詞人詠嘆頗多的，蜀鳥、吳花、殘垣斷壁等慘象皆蘊含著復雜的感情。這里把其作為感情的附著物融入感情之中，別有一番風韻。</h3></br> <h3>下片主要寫情，表達對文天祥的傾慕、期望和惜別之情。<strong>“伴人無寐，秦淮應是孤月。”</strong>一句雖然普通，但朋友之情與家國之悲深蘊其中。</h3></br> <h3> <h3>文天祥多次起兵抗元，始終不忘初心，被囚禁后依然持節不屈，直到慷慨就義。他的詩、文、詞都用血和淚寫成，辭情哀苦而意氣激昂。</h3></br> <h3>對于好友鄧剡作詞為自己壯行，文天祥借蘇東坡的《赤壁懷古》詞韻，相應作了一首和詞《酹江月·乾坤能大》回贈：</h3></br> <h3><strong>《酹江月·乾坤能大》文天祥</strong></h3></br> <h3><strong>乾坤能大，算蛟龍、元不是池中物。風雨牢愁無著處，那更寒蛩四壁。橫槊題詩，登樓作賦，萬事空中雪。江流如此，方來還有英杰。</strong></h3></br> <h3><strong>堪笑一葉漂零，重來淮水，正涼風新發。鏡里朱顏都變盡，只有丹心難滅。去去龍沙，江山回首，一線青如發。故人應念，杜鵑枝上殘月。</strong></h3></br> <h3> <h3>這是一首骨風遒勁的唱和之作，開頭四句就以不凡的氣勢寫出了天地間的遼闊，雖身陷囚籠，但壯士未更，絕不會低頭屈服。<strong>　　“橫槊題詩，登樓作賦”</strong>分別出自蘇軾《前赤壁賦》和漢末建安詩人王粲的《登樓賦》。</h3></br> <h3>文天祥以這兩個典故自況，借曹操英勇豪邁的氣概，王粲雄圖難展的苦悶，抒發了自己為挽救國族而歷盡艱辛無限感慨。</h3></br> <h3>面對眼前滾滾的長江，那后浪勇推前浪的壯闊氣勢，讓他重振精神，深信人民反抗意志并沒消沉，光復大業終會來臨。詞人由悲轉壯，對國家前途充滿信心。</h3></br> <h3>下片與友人言別，互相勉勵。“堪笑”三句嘲笑自己和鄧剡身不由己，隨秋風流落在秦淮河畔，既點明時間地點，又寫出自己身陷圖圖的悲哀。</h3></br> <h3> <p><b>“鏡里朱顏都變盡，只有丹心難滅”</b>，以自己矢志不渝、堅貞不屈的決心回答鄧剡贈詞中堅持操守的勉勵，與文天祥名作《過零丁洋》中的<b>“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b>同為天地可鑒的忠勇壯語，成為光照千古的名句。</p><p><br></p><p>文天祥在這首詞中沒有絕望與悲哀的嘆息，反而流露出激昂慷慨的氣概，凜然正氣躍然紙上，熾熱的愛國情懷令人肅然起敬。</p><p><br></p><p>文天祥的詞是宋詞最后的光輝，國雖亡而正氣猶存，身將死而雄心不滅，在當時的詞壇中可謂是一顆最耀眼的星辰，照亮了宋末詞壇，</p><p><br></p><p>近代國學大師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做對文天祥出這樣的評價：<b>“文山詞，風骨甚高，亦有境界。”</b></p><p><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