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雙杠上的小鮮肉

陳生

有道是”既歷三紀，世變風移”！鴛鴦樓的笑聲還在耳邊，驀然小鮮肉這樣新潮的網絡字眼又出現在大家眼前！ 我生性迂腐，好咬文嚼字。查閱了小鮮肉的詞條，眾說不一，歸納起來就是三點：年輕帥氣，感情經歷單純，陽剛健碩。上世紀七十年代初，在康定橋畔建成的兩幢”光棍樓”內，開初確實有不少單身干部，沒有太多的情感經歷，他們正是青春少女心中向往的帥氣陽剛、青春勃發、充滿朝氣的小鮮肉。 司政工機關的辦公樓，毗鄰電話連。那里有眾多軍中綠花。那時女兵穿著寬松肥大的六五式軍裝，雖然裹掩了女性優美的曲線特征，但那青春的活力，依然感染著每一個旺盛年華的機關干部。走過路過都會不由自主地向那個方向張望。 當時電話連小操場上，有蘭球架，有雙杠。機關幾個年輕干部，早上出操回來，總會在雙杠上來幾個雙臂屈伸，做幾個體操動作，秀一秀健碩的肌肉。還不時地凝視不遠處亮麗的倩影。啊！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明朗山水間。 司政工機關大樓四樓兩側有很大的露天平臺。東側在機要處辦公室外，因機要保密，活動的人較少。西側扵通信、領航兩處之外，中間休息時，可俯瞰電話連。低頭往下看的，仰首向上望的，眼中秋水流盼，心中春潮涌動，別有一番景像。（這不是我的杜撰，當年的機關干部和電話連女兵親口和我講的）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機關是男人的世界！鳳求凰，鴛鴦成雙，雖詩意綿綿，卻情路維艱。機關在山溝，遠離市區，和社會接觸少，異性交往不易。昆明空軍醫院女兵多，后勤部近水樓臺先得月，牽線搭橋，成雙成對的多。司政機關則沒有幾對。電話連女兵不少，但戰士服役期間不準談戀愛，女干部不多，真可謂”狼多肉少”。她們站在情感高地上，能進入其視線，著實不易。 戀愛婚姻，不是單方面的選擇。它是雙向你情我愿的相互傾心、相互吸引的耦合。公主們不會輕易拋繡球，繡樓下的公子不謂不倜儻不優秀！王秀英瞄準了作戰處的蔣宗貴，范榮坦、黃建英看中了軍訓處的賈文章、倪東華，張密先愛上了政治部季鳳君，張靜喜歡上了司辦黃永健，史麗婭青睞直政處侯文超，孟凡蘭專注通信處王宏……鸞鳳和鳴，成為山溝中的美談！當年張密先和史麗婭兩位靚女，現已是將軍夫人！ 政治部紀委的季鳳君 司令部直政處的侯文超 軍人擇偶脫單，並非風順一帆！明朗山溝不是伊甸園。亞當夏娃都面臨現實考驗。在昆明找，昆明的女性一般不愿離開本地，若在昆成了家，預示著丟下父母丟老家。若回老家找，東媒西介紹，愛我之人我不愛，我愛之人不愛我，費盡周折未必滿意。找到合適的成家后，牛郎織女長期分居兩地，聚少離多。副營、軍齡15年、年齡35歲隨軍，又是漫長的等待！痛苦的煎熬！軍嫂不易，軍人也不易。更有那時軍人結婚，要政審，要組織批準。我記得當時司令部（后調政治部）有個干部，在昆明空軍醫院找了個對象，就因為她的父親在文革中被觸及審查，組織就不予批準，只好斷了關系，成為終身一件憾事。前幾天我和他在微信中聊天，談及此事，對過往的歷史，惟余一聲嘆息！ 夜郎古滇隔千里，云貴高原連一起。當年陸軍老大姐，先后成了空軍媳。這是一個十分有趣的現象，山溝里的一些干部猶如入芝蘭之市，久聞不覺香。但遠隔千里的貴州陸軍姑娘，卻聞香而來，一個個投入了空軍小伙的懷抱，成了空軍的媳婦（山溝中一共有十多人）。這是一支不小的娘子軍隊伍，戰友們可能還記得她們。 婚姻講的是個緣！有緣千里來相會！緣來擋不住！一次萍水相逢，一次不期的邂逅，都可能情定終身。機關政治部保衛處一個干部，探家坐綠皮列車返回昆明，在列車上認識了一個陸軍女干部，在短暫的旅途中得到了她的青睞。回昆明不久，該女從三十多公里外的市區趕到山溝，到機關值班室，要找李勇壽，一激動把濤字念成壽字。他們喜結良緣后，政治部的戰友常找李干事開玩笑，叫他李勇壽。 你看他倆多恩愛！ 山溝里干部婚戀中有不少故事。有緣分，也有巧合。司令部軍務處有個干部，是天上掉了個林妹妹。門診部戰友杜醫生，在昆明軍區大院外街道上辦事，遇到一個老年婦女問他有沒有對象，說她鄰居的一個女兒在西北格爾木陸軍醫院工作，想找一個軍隊干部，好調回昆明。杜醫生回山上后，即找這個干部聊起此事，並介紹他們見了面，一談水到渠成，不久喜結連理。這個女軍人后來調到門診部工作，也許大家可能回憶得起來。 歲月不息萬古流，人生揚帆一葉舟！在時光的千淘萬漉中，四五十年前明朗的小鮮肉，歷經滄桑，青春不再，一個個變成了老臘肉。然，鮮肉有鮮的可口，臘肉耐咀嚼回味。愿戰友們不忘過去，心有明朗！珍惜當下，身體硬朗！家庭幸福，闔家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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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雙杠上的小鮮肉

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