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凡人小事系列(二)</p> <p> 犬女夢涵</p><p> (寫于2019年6月)</p> <p> 小院、石臼、藥箱,水井、瓦罐、土墻,川穹、三七、丁香……這是我對祖宅最初的印象,那里有爺爺的“百寶箱”——一個掉了漆的方形柜子,那里躲藏著爺爺醫病的各種小偏方。</p><p> 打小就體弱多病,常常被爺爺帶到邳州老家的祖宅,一個不大的四方小院,低矮的房屋隱沒在夏天成片成行的的金銀花、板藍根的茂密中,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乖乖地被安排在小馬扎上,看著爺爺從散發著古樸氣息的木柜子里,一個抽屜一個抽屜地尋找、抓取、稱量。</p><p> 總是拗不住好奇心的驅使,悄悄接近那個神秘的木柜,隨手拉開一個抽屜,各種藥香沁入鼻腔,爺爺走過來,俯身用一只大手撫摸著我的頭發,輕聲說:“它叫半夏,是一種中藥,能祛濕化痰、消痞散結……”“半夏”這個詞經過爺爺的詮釋頓時有了靈性,在我稚嫩的童心中悄悄投入了一顆石子,讓我的心河蕩漾起了一陣漣漪。</p> <p> 從此,我便執著于認識更多美麗的中藥名:白芷、紫苑、青黛……,爺爺也熱衷于告訴我它們的功效作用。這些中藥,仿佛是從遠古走來的美麗女子,溫潤如玉,風姿綽約,充滿詩意,還帶著翅膀,常常飛進我的夢鄉:那里有世代中醫的太爺爺們懸壺濟世的美談。聽著爺爺關于家風的講述,平仄韻律地吟著藥名,藥香氤氳了空氣,故事驚艷了時光。</p> <p> 爺爺六歲而孤,祖傳醫術的傳承在爺爺這輩中斷,時代變遷,家道中落,爺爺最終沒有成為一名真正的中醫,可爺爺頗懂中藥,更知曉很多民間偏方。</p><p> 他用蒲公英煮水褪去了我出生時的黃疸,用丁香磨末治好了我的腹瀉,還用麥麩鐵屑加醋捂肚子治好了我的腹痛,用銀杏葉粉加熟糯米去掉了我腳心的“雞眼”……街坊四鄰,方圓百里,常來老宅求醫問藥,爺爺是決不收錢的,更不賣藥,因為他給別人瞧病的藥材全部來自于自家種的農作物。他用黑豆治好了張大爺的腎病,用小茴香根調理好了王大娘的內分泌……</p> <p> 作為爺爺的偏方的直接受益者,總喜歡參與到爺爺磨藥、熬藥的工作中去,爺爺總在忙完一天農活的傍晚熬藥,夕陽下的老宅更多了幾分韻致,爺爺佝僂著身子,從屋里拿出一個石臼,放入中藥,一手扶罐,一手執著杵上下起伏,鏗鏘有力的搗擊聲飄蕩在老宅的上空,不多時,搗碎的藥塊便被爺爺精挑細撿,放入熬藥的瓦罐,加水浸泡。拿出土灶,爺爺點火我煽風,大火燒沸文火煎,略帶苦澀的藥香四散彌漫,經過“時間”的發酵,苦味越加濃重,小時候總是強忍著苦澀將藥吞下,因為喝完藥,爺爺就會變戲法似的拿出兩塊冰糖,剛才還是滿口的澀澀,可當舌尖包裹住糖塊兒時,甘甜瞬間在味蕾間綻放,那是甜到心底的愛意……</p> <p> 爺爺的偏方,承載著祖輩“醫者仁心”的行醫之道,施以“關愛和守護”的藥引子,在家鄉有口皆碑,那老宅的四方小院,那豁了口的石臼,還有那掉了漆的藥箱,又煥發了生機。</p><p> 不信你聽,又是祖孫倆的吟唱:“這是半夏,這是青黛,那是川穹、三七、丁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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