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考』人生何必太匆匆

凌亭風

最近一段時間未翻開書本，或許也是不愿意翻開，當再次開始閱讀時，內心竟有一種抵觸的壓力，不過四五公分厚一薄書，卻讓上班沒幾年父母眼里認為的大學生覺得沉甸甸，這聽起來不像是一種笑談，更像是一個笑話。 　　以前閱讀，總喜歡看的那種感覺，一張紙，一篇文，短短幾字，寥寥數語，讀初便會用心思考，讀后便能內心自在。 　　現在閱讀，更像是一種帶著目的性地去完成，字里行間的思考只是為了如何掌握后得到，受功利心的驅使加班熬夜。 　　從學校出來走進社會，便算是真正開始生活，當然，我覺得用“帶著責任開始生活”形容更確切。在社會這個大熔爐里，總是能很簡單地把我們身上原有的許多東西融化掉，然后又以很快的速度在我們身上重鑄多項功能，在失去中得到，在得到中失去，社會總能讓我們在復雜的生活中保持能量守恒，但又有多少人能看到得到和失去的價值？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憂矣，於我歸處。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憂矣，於我歸息。 蜉蝣掘閱，麻衣如雪。心之憂矣，於我歸說。 ——《詩經·曹風·蜉蝣》 　　蜉蝣算是世界上壽命最短的生物了，生于春夏之交，朝生暮死，壽命不過短短幾小時，活的最長也不過數日之間。《淮南子》中記載：“蠶食而不飲，二十二日而化；蟬飲而不食，三十日而蛻；蜉蝣不食不飲，三日而死”。又將蜉蝣的生命與長壽的鶴作對比：“鶴壽千歲，以極其游，蜉蝣朝生而暮死，盡其樂，蓋其旦暮為朝，遠不過三日爾”。 　　由于生命短暫，蜉蝣的婚配產子必須在一天內完成，春夏之交，從午后開始，成群的蜉蝣便開始“婚飛”，各自進行交配，將卵產于水中，做完這一切，他們便開始迎接生命的終點。 　　第一次知道世界上還存在像蜉蝣這樣的昆蟲，突然心中竟有些感傷。朝生暮死，這個詞聽起來就帶著一種對生命的決絕，似有難以參透的寓意，或許蜉蝣生命的存在，本就是一個奇跡。 　　與蜉蝣相比，人算是很長壽了。一般來講，人的壽命長則百余年，短則幾十載，這么長的時間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但是人與昆蟲不同，人是一種很聰明的高級動物，但越是聰明，需求就越多，也就越不能滿足自我。在很多人眼中，幾十載或百余年都太短暫，如沙粒過隙，匆匆便沒有了。于是把當下的生活過成了沙粒，任由其從指縫間漏下，受雨打風吹，卻毫無留戀。 　　若蜉蝣也有自己的思想，如人一般高級聰明，不知它們是否會感嘆來人世間的日子太短暫？甚至懷疑自己的到來是否有意義？但蜉蝣畢竟不是人，沒有人的想法和智慧，它們只能隨著時間如期而至，盡完生育后代的責任后，等待生命終結，如此而已。 　　與其苦苦追求生命的意義，不如勇敢面對生命存在的時間和責任。 　　以前的我，對生老病死是一種敬畏，經常做著能提高個人能力的事以應對將要到來的生老病死，總幻想著能通過提前預支時間來增強自己的應對能力。直到父親今年再次住進醫院，生死一線時打破了我的幻想，原來能力在生死面前，可以顯得如此微不足道。我突然感到有種深深的恐懼，甚至從未覺得自己對時間如此留戀。 　　去年冬天，父親被檢查出腹膜后脂肪肉瘤，在醫院治療那段時間，我一直陪在父親身旁，從住院到檢查再到手術，看著父親高大壯實的身體在我眼前一點點消瘦，原來頑強的生命也可以如此脆弱。時光荏苒而去，是眨眼間的事，生老病死無常，也是眨眼間的事。 　　手術后，父親的身體恢復得很好，兩個月下來，幾乎看不出和病前有任何差異，一度眉頭緊鎖的母親，臉上也漸漸掛起了笑容。從年后開始，父親和母親就在家里給我操辦結婚酒席的事，受疫情影響，雖然婚禮延后，但是在老家如期辦了酒席。吃席期間，他們忙碌的身影在門里門外進進出出，逢人就發煙發糖微笑，毫無疑問，這是我見到他們笑得最燦爛笑得最多的兩天，也許是我每年回家就僅僅停留幾天，錯過了他們太多燦爛的笑容。 酒席結束剛拆完棚，天就下起了雨，父親和母親都很得意，逢人就夸這次酒席選的日子好，說是老天爺都在掐著時間祝福我們。 　　忙完家里的事，我帶著父親去醫院復查，檢查后才知道手術切除的脂肪肉瘤復發了，并且轉移到了其他幾處重要器官，考慮到安全因素和身體承受能力，目前只能采用化療和靶向藥物綜合治療。馬上準備第三次化療了，父親原本不濃密的頭發如今已全部脫落，但父親的精神狀況很好，內心也很堅強。生命的力量可以創造奇跡，就如同我敬佩蜉蝣的存在本就是奇跡一樣。現在，我仍然一如既往地敬畏和留戀生命，因為我相信生命存在的時間除了可以戰勝病魔外，還能綻放人世間最燦爛的笑容。 　　歲月是長是短？光陰是快是慢？有時候我們覺得度日如年，有時候又覺得歲月匆匆，人生于天地之間，歷經百轉千回，歸根結底，只為給自己找到一個不留遺憾的人生...... 文字編輯：凌亭風<div>圖片來源：摘自網絡</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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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人生何必太匆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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