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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夢拾零 ——漫憶五十年前的童年趣事

野水孤舟

<h5></h5> <p>  經(jīng)常有朋友抱怨說:“眼前的事兒記不住,過去的事兒又忘不了”。其實我們都知道,那是在說——你,老,了!</p><p> 匆匆歲月,蹉跎人生,如今的自己,雖然已經(jīng)是滿面風霜、半頭白發(fā),卻常常在夢里回到兒時的生活。曾經(jīng)在學校操場上與同學嬉戲打鬧,到什剎海游泳垂釣,或者結(jié)伴去郊野“探險”……。然而,那些少年時期的回憶大都是些殘碎的片段,有些已經(jīng)很模糊了。</p><p> 又到了春明柳綠,花絮飛揚的季節(jié)。在蝸居之中,泡一杯清茶,在淡淡的茶香和滿眼的新綠中,把這些零散的記憶收拾一下,遂成幾段小文,只為從回憶中品味些五味雜陳的感受,以及歷經(jīng)五十多年的風霜卻仍然安好的滿足。</p> <p><b>鼓樓中學的老屋</b></p><p> 北京鼓樓中學1963年成立,前身是東城師范學校。1986年后又更名為北京財經(jīng)學校。現(xiàn)在的財經(jīng)學校設有普通初高中班,師訓、師范班、還有文物班、財稅班、會計班。</p><p> 鼓樓中學南院在國興胡同的南側(cè),院內(nèi)建筑雕欄畫棟,曲徑通幽,在清代這里曾經(jīng)是蒙古親王那彥圖王府的花園。而學校北院中部有幾間老式的北房,在一片新建的教學房舍中顯得別具一格。房子建在幾十公分高的臺上,門前有幾級石臺階。硬山筒瓦,居高臨下。從房子的規(guī)模和造型上看,似乎是王府中規(guī)格較高的殿宇。我們在校時,這里是學校圖書館。不過當時正值文革時期,圖書館在遭到前期劫掠后,一直處于關閉狀態(tài),且對學生防范甚嚴。在校兩年多,我甚至根本沒有一次機會進入里面參觀瞻仰。因此,對這座建筑,我一直是耿耿于懷。</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老屋</h5> <p>  2018年夏,趁中學同學聚會的機會,在曾留校任教的老同學帶領下,我們一行十數(shù)人回校拜訪,看到那座古老的建筑竟然還在。經(jīng)過修葺,這座房屋已經(jīng)煥然一新,現(xiàn)在是“鼓樓話苑”的所在。幾十年過去,由于地面逐漸增高,這座殿宇門前的幾節(jié)青石臺階已然消失,地面與房屋門限齊平,看起來比記憶中的那座殿宇低矮了不少,失去了高大雄偉的氣勢。我們在這座老屋前久久徘徊,追憶中學時代的歲月。當年的意氣風發(fā)的老師們?nèi)缃駪请q罄先肆耍行┗蛞央x世;而滿懷理想的同學們,一別近五十年,再次見面,也都是滿頭銀發(fā),面染風霜了。唉,時間都去哪里了?!</p> <p><b>鼓樓</b></p><p> 鼓樓可以說是居住在這一帶的人們心目中的北京。</p><p> 我們現(xiàn)在所見到的鼓樓初建于明朝永樂年間,一直以來,它和鐘樓一道,是北京城市的報時中心。民國時期,京兆地方衙門在鼓樓與鐘樓之間就開辟了平民市場,據(jù)老人們回憶,這座“平民市場”在北城儼然是一處民眾游樂場所,這里既有固定的集市,也有平民娛樂的攤檔,其影響幾乎與當時的天橋齊名。簡直是附近民眾的樂園。</p><p> 解放后這個市場被改名,叫鼓樓市場。市場由南北向的三排房子組成,西邊一排是庫房和辦公室;中間一排是魚肉菜蔬和油鹽店;東邊一排有估衣鋪、大食堂,南頭有茶館,下午和晚上還有說書唱詞的。大食堂里賣油渣湯和清醬肉的,給我留下挺深的印象。此外,還有一個供兒童閱覽的小人兒書店。在那個小人兒書店里,我和家兄看完了全套的《岳飛傳》和《楊家將》。沿著鼓樓北側(cè)的圍墻,那時還有不少臨時性的小攤點,比如賣魚賣菜的,買玩具和擦臉油的,在那口大鐵鐘的旁邊,還有半大孩子賣蛐蛐兒賣蟈蟈兒。每天這里熙熙攘攘,十分熱鬧。60年代市場營業(yè)仍然旺盛,但到了1966年文化大革命來臨,不知是何原因,竟忽然就徹底關閉了。</p><p><br></p><p><br></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當年的鼓樓市場</h5><p><br></p> <p>  此后這里就一直處于關閉狀態(tài),直到1984年被徹底拆除。</p> <p>  六十年代,文革之前,鼓樓里邊是東城區(qū)文化館的地盤。北側(cè)臺基依斜坡安裝固定的條凳,建成簡易的露天劇場。劇場每天晚上放映電影,票價五分。有時候也有劇團來演出京戲、評戲、梆子等。票價稍貴,也就是幾毛錢吧。一間售票室在鼓樓東門那邊。賣票的好像叫老崔,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平平常常的一個人,并不引人注意。</p><p> 每當有了新片上映,吃過晚飯后,我便隨家兄一起早早趕來,買票入場,找好座位,靜候電影開映。傍晚的露天劇場,大喇叭里反復播放“喜洋洋”、“紫竹調(diào)”等歡快樂曲,仰頭看著天上數(shù)以千萬計的歸燕在鼓樓的高檐下盤旋飛舞,直到兩遍電鈴響過,電影開始放映。那個時候好像是我最為享受,也是最無煩惱的時候了。記得在鼓樓劇場曾看過的電影有《南海潮》、《六號門》、《馬蘭花》、《節(jié)振國》等,還看過話劇《南海長城》。</p><p> 后來,好像是劇場維修,停止營業(yè)了。于是,又在鼓樓內(nèi)一層大廳里放了一臺黑白的小電視機,賣票觀映,票價3分。那時候,有電視機的家庭絕少。每到晚上也有不少人前來觀看。我和家兄當然也是常客。</p><p> 66年文革爆發(fā),劇場關閉,電視也不放映了,賣票的老崔不知因為何事,在他那間票房里上吊死了。有傳聞說他是“階級敵人”,但究竟是怎么回事,當時我等小童不得而知。鼓樓自此不再對普通民眾開放。</p><p> 鐘樓,在鼓樓的北邊,當時屬于東城區(qū)教育局管轄,設有少年兒童活動站。小學時,曾跟隨學校苑老師在那里邊練習打乒乓球。但我自小無長性,練了沒幾個月就放棄了。文革前,每到周六下午(那時是每周日休息一天),學校組織我們?nèi)ョ姌腔顒樱蚱古仪颍x書報,草地上“騎馬打仗”,追逐嬉戲。少年之家還偶爾來人給小孩子們發(fā)放電影票。文革開始后,鐘樓也關閉了。</p><p> 1984年,鐘鼓樓修繕,東城區(qū)文化館等機構(gòu)遷出,鐘鼓樓廣場開始整治。將市場內(nèi)的所有單位和居民用房全部拆除。 1988年,在廣場上開設“風味小吃市場”,其中還有供老藝人表演絕活的場所。1999年,又將小吃市場拆除,并于2000年建成“鐘鼓樓街心文化廣場”。</p><p> 文革當中,鼓樓前邊長長的圍墻(南墻)成了紅衛(wèi)兵造反派組織張貼大字報的重地,大字報的內(nèi)容,一開始多是批判劉鄧司令部,后來逐漸演變?yōu)楦髋蓜e之間的相互攻訐謾罵。今天你貼,明天就被他的所覆蓋,常有因此而在街頭爭辯甚至扭打的事發(fā)生。</p><p> 大字報層層覆蓋,累累相疊,厚至寸余,每到夜間就有撿破爛的半大小子,腳踏軸承三角車,呼嘯而來,將墻上的大字報手撕刀鏟,席卷而去。</p><p> 那個時候,不知什么原因,撿破爛的特別多,都是十來歲的男孩。他們每人腳蹬自制的軸承三輪小推車,車上置一籮筐,孩子們手扶籮筐,一足踏車,一足蹬地,待小車滑行且動能十足時,便雙腳立于車上,滑行十數(shù)米,繼而再蹬。軸承與地面摩擦,轟然作響,有時還火星紛飛。他們往往是數(shù)人或十數(shù)人結(jié)隊而行,每人腰間別著短把的二齒撓子或鐵片鏟子,在大街上風馳電掣,招搖過市,也足以引人注目,竟成街頭一景。</p> <p><b>油炸丸子</b></p><p> 少年正是身體發(fā)育時期,能吃。而我們的少年時期,因那時生活水平較低,不得所需,所以特別能吃,且貪吃。那時一件與吃有關的事情,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p><p> 在寶鈔胡同與法通寺(華豐)胡同交匯的東北角上,在上世紀60年代,曾有一個小飯鋪,兩間房子,坐東朝西,屋內(nèi)低矮,光線稍暗,兩三張老舊方桌,幾個木凳,或可容納十來個食客。小飯鋪早上賣油餅豆?jié){燒餅螺絲轉(zhuǎn)兒,中午晚上賣大餅和炒餅,好像也備有幾個小菜。與北京街頭常見的飯鋪一樣,普通而不起眼。</p><p> 但是經(jīng)常在這一帶走動的人們都知道,這家小飯鋪有一味“美食”讓人垂涎難忘,足堪懷戀。每天下午4點多鐘,正值附近學校放學,家庭主婦上街買菜的時候,飯鋪的大師傅們便在門外用鐵皮桶改裝的大火爐子生火,架上油鍋,開始制售油炸丸子。那是一種五公分左右扁而圓的丸子,似乎是用淀粉和五香料制成,灰白色,經(jīng)過油炸之后,外焦里嫩,趁熱食之,那味道咸鮮酥糯,香美無比。售價每個二分錢。店家現(xiàn)炸現(xiàn)賣,買主現(xiàn)買現(xiàn)吃。每當此時,油炸丸子的香味兒在街上彌漫,讓多少放學由此路過的小二郎為之駐足,流連徘徊!又讓多少家庭主婦將本來買菜的錢“挪作它用”!在六十年代,物資供應相對匱乏,普通百姓人家生活拮據(jù),尤其是像我等這樣的學生,經(jīng)濟不能獨立,想要常啖此物,并非易事。</p><p> 后來我參軍離開北京,在軍營中還常常惦記著這油炸丸子的美味。1974年,當兵后的首次回京休假,我又專門跑到那里去尋找舊時味道。然而彼時小飯鋪已然升級改成飯館,油炸丸子不再賣了,炸丸子的大師傅也不見了。面對裝修過的那兩間鋪面,我不禁悵然,若有所失。后來老同學聚會時,聽到不少同學回憶說,他們也有與我相同的感受和揮之不去的記憶。</p><p><br></p><p><b>毒瓦斯和煤堆</b></p><p> 寶鈔胡同南段空軍后勤部西門的馬路對面,舊有北京造紙四廠的一個車間,時稱“濾紙廠”。50年代末和60年代初,該車間生產(chǎn)時,每天數(shù)次向空中排放燒堿的臭氣,被附近小兒戲稱“放毒瓦斯”。每到臭氣降臨時,附近居民們便紛紛關門下窗,減少出行。那時我還太小,沒有聽說過有人因此向工廠或政府發(fā)難。京城子民之忠厚堅忍,可見一斑。大約在文革開始前后,不知是什么原因,濾紙廠的臭氣竟然沒有了。應該是技術改造升級的結(jié)果吧。</p><p> 草廠東巷南北走向的胡同原來較寬闊,濾紙廠在此處堆放燃煤,長可二三十米,高近院墻,時稱“煤堆”。那時小孩子好動,每次由打那里路過,放著平坦的路不走,偏愛從煤堆上翻過。濾紙廠有一位四五十歲的大爺專門負責用兩輪手推車往車間送煤,人稱送煤老頭。那時我十一二歲,正是淘氣的年齡,趁那老頭推車往車間送煤之際,將他鏟煤用的大鐵鍬藏在煤堆頂上,然后躲在自家大門后邊看那老頭四處尋找鐵鍬,以此為樂。后來跟同院的小伙伴吹噓此事,被老媽聽見,遭到嚴厲訓斥,還被罰去幫老頭鏟煤裝車,一干竟達半月之久。</p><p> 現(xiàn)在,煤堆沒有了,街道社區(qū)在這里蓋了一排小房子,許多外來務工的人家在這里租住,一派混亂骯臟的場景。</p><p><br></p><p><b>養(yǎng)魚、撈魚蟲</b></p><p> 文革開始后,學校停課。先是學生造反,給老師校長貼大字報,后來是社會上抄家,批斗“走資派”和“黑五類”,再后來是各路紅衛(wèi)兵造反組織之間相互攻訐,一天到晚轟轟烈烈,鬧鬧哄哄。再到后來,造反的烈火漸漸熄滅。忽然有一陣子刮起了養(yǎng)熱帶魚之風,幾乎家家戶戶的中小學生都傾情投入。那時,學生養(yǎng)魚沒法跟現(xiàn)在相比。受當時的生活條件和社會環(huán)境限制,魚缸、過濾器、加熱棒、甚至魚餌料等因?qū)儆凇八呐f”之類,市場上統(tǒng)統(tǒng)沒有銷售,即使有,一般學生也買不起。</p><p> 一般養(yǎng)魚的入門,是從關系較好的同學那里索要幾條“孔雀”、“紅箭”等小魚苗,養(yǎng)在玻璃的罐頭瓶中,再放一兩株燈籠水草,看那花花綠綠的小魚兒在瓶中游弋,穿梭于水草當中,真是陶然怡神,樂在其中。不知是花鳥魚蟲消磨了人的斗志,還是斗志消磨之后心靈需要一些慰藉,反正彼時養(yǎng)魚成風,不少人沉迷于此,竟把階級斗爭拋諸腦后。</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那時養(yǎng)魚可沒有如此精致</h5><p><br></p> <p>  再后來養(yǎng)魚漸成規(guī)模,也有人開始自制魚缸,淘換點兒角鐵,鉚焊成框,玻璃店里買幾塊5厘(以上)的厚玻璃。安裝刷漆,儼然也是有模有樣,成了家里耀眼的一件擺設。</p><p> 至于喂魚的餌料,說來真是曲折艱難。魚兒喜食活餌,如此才能健康發(fā)育,色彩鮮艷。而欲得活餌,則全靠自己跑到“城外”窯坑中撈來魚蟲或護城河里篩得紅線蟲。</p><p> 所謂“魚蟲”,實際上是淡水中生活的一類浮游生物,小米粒大小,在水中作跳躍式運動,有粉紅色和淡綠色的區(qū)分。因形狀和行動很象跳蚤,所以又稱“水蚤”,是魚兒喜食的餌料。</p><p> 撈魚蟲,首先要制備撈蟲工具。用粗鐵絲彎成直徑五、七寸的圓圈,再用紗布(豆包布)做成約二三尺長的圓筒,一端綴于鐵絲圈上,另一端用線繩扎緊,形成網(wǎng)兜。然后將網(wǎng)兜緊緊縛于一條長竿之上,長度有一米左右的,也有兩三米的,視你能找到多長的竿子而定。再預備一個小鐵桶,用來盛放魚蟲,有此兩樣工具,算是粗具裝備,便可伺機出動,撈魚蟲去了。</p><p> 一般是天剛黎明時分,一幫小孩子(基本都是男生)便結(jié)伴出發(fā),趕往城外的青年湖或更遠一點的久大窯坑(今天的柳蔭公園)。如果出發(fā)稍晚,被別人占了先,則此一行便可能是無功而返,所以必須得趕早。一旦來到水邊,撥開蘆葦,將網(wǎng)兜插入水中,手握長竿,舞動網(wǎng)兜在水中做8字型運動,一會兒功夫所得魚蟲便夠家中魚兒幾天飲食。后來,養(yǎng)魚的人多起來,窯坑魚蟲不敷供應,就有一些年齡稍長的,騎自行車結(jié)伴往更遠處跑,比如立水橋、白石橋等地。</p><p> 紅線蟲又叫水蚯蚓,樣子像蚯蚓幼體,全身紅色,細長,一般4厘米左右,通常生活在河水或污水中,繁殖能力隨著氣溫升高而增強。是金魚和錦鯉、以及小型熱帶魚非常愛吃的餌料。</p><p> 在護城河里篩紅線蟲,是用一片鐵紗網(wǎng)做成篩子,蹲在河邊撈起河泥,就著河水將河泥篩出,篩子里留下的便是細如發(fā)絲、粉紅色的線蟲了。不過一般紅線蟲長約寸余,太小的魚兒吃不下,不如魚蟲適用性廣泛。</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安定門東側(cè)的護城河——當年我們篩紅線蟲的地方</h5><p><br></p> <p>  按說撈魚蟲或篩紅線蟲都是挺簡單的活計,何來曲折艱難呢?原來幾十年前,城里城外的孩子們竟有地域分界。城里的孩子走到城外(今天的二環(huán)路以外),如果是單獨或人少,便常有城外的孩子前來“打劫”,搶奪抄網(wǎng)不說,有些還搶吃的,搶零錢。一旦確認我方在人數(shù)上或“質(zhì)量”上處于劣勢時,唯一的策略便是撒腿就跑。好在城外的孩子一般只是象征性的追趕幾步,然后就是用起哄和笑罵送我們跑過護城河的大橋,返回城里。然而城外的孩子偶爾進到城里來,也是立馬變慫,任由城里孩子謾罵、投石子挑釁,絕不回擊。不過城里的孩子也不敢真的上前動手打架,畢竟怕事情鬧大了,不好收拾。</p><p> 到后來大家都不太敢出城撈魚蟲了,就在護城河南岸(城里一側(cè))撈紅線蟲。有時與河對岸城外的孩子隔河叫罵,拿彈弓對射。但雙方絕不過河討戰(zhàn),其中緣由,不言而喻。都是“耗子扛槍——窩里橫”罷了!</p><p> 今天的孩子也許不明白,城里人和城外人有什么不一樣嗎?其實很簡單,五六十年以前,城鄉(xiāng)差別還是挺大的。從人們的裝束上,一眼便可做出分辨來。城里的孩子基本都是制式衣褲,穿球鞋;而城外那時還是以老棉襖、緬襠褲居多,上下一身黑。那時節(jié),以城墻和護城河(今天的二環(huán)路)為界,城里房屋成片,街市喧鬧。一旦出了城門或豁口,跨過護城河的橋梁,眼前就是綠色的農(nóng)田和菜地,城里城外涇渭分明。</p><p><br></p><p><br></p><p><b>安定門“探險”</b></p><p> 走過東絳兒胡同,再往北邊就是古老的黑黢黢的北城墻了。因為缺乏管理和修繕,城墻多處破敗甚至坍塌。自民國以后,城墻失去了城市防御的功能,逐漸被看作是無用之物。到了上世紀六十年代,已經(jīng)茍延殘喘了半個世紀。</p><p> 當年我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從它的身旁走過,去“城外”(今天的二環(huán)路以北)野游。學校組織的農(nóng)村勞動,就在護城河北岸的苗圃里。那時北城墻是這一地區(qū)城鄉(xiāng)的分界線。</p><p> 文革初期的某天,我們幾個小學同學到護城河篩紅線蟲,因為收獲不如意,便改而來到安定門西邊的城墻下閑逛。</p><p> 安定門城墻內(nèi)側(cè),有東西兩條馬道可登城樓。彼時馬道上被一排木柵欄給封住,一般人不得入內(nèi)。但實際上并沒有人把守。我們幾人很輕松地便翻過柵欄,沿著坡道登上城墻,向東幾步就是安定門的城樓。</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上世紀初的安定門城樓之上</h5> <p>  古老的城門樓給我留下極深刻的印象。站在近在咫尺的城樓下邊,抬頭仰望,那城樓愈顯雄偉高大,巨大無比的木頭柱子仿佛將城樓的屋檐直撐到天空。城樓里面深幽寂靜,灰暗破敗,陽光從破舊的門窗照射進來,可以看到巨大的梁檁。以前的油漆彩繪已然大部風化剝落,上面纏裹的鐵皮也早已銹跡斑斑。記得靠東側(cè)有木制的樓梯,通往二樓。但是樓梯已經(jīng)頹圮零落,不堪攀爬。我們沒敢上去,怕被可能墜落的磚瓦或木頭所傷。</p><p> 城樓里實際上什么都沒有,到處布滿灰塵和蜘蛛網(wǎng)以及碎磚爛瓦。身處幽暗的城樓里,看著斑駁陳舊的灰墻青瓦,四周一片寂靜,一種陰森恐怖的感覺忽然襲上心頭。哥兒幾個面面相覷,踟躕不前,繼而不由自主退到門外。這時在門口數(shù)米的地方看到一塊木牌,上面是北京市公安局發(fā)布的禁止攀爬城墻和擅入城樓的告示。白牌黑字,透著幾分“嚴重警告”的味道。</p><p> 離開城樓,在城墻之上向東行走,一路邊走邊聊,憑著城墻的垛口,我們一幫半大孩子想當然地“論證”著古人該有多么高大孔武。站在城墻上,向北瞭望,眼前護城河的對岸就是我們常去參加勞動的農(nóng)村苗圃。再往遠處看,綠色的田野在盡頭與藍天連成一線。</p><p> 城墻上不時能見到一蓬蓬的野酸棗棵子,但是卻幾乎見不到酸棗果實。不知有多少像我們一樣的“野游者”先來了一步,給我們造成不小的遺憾。</p><p><br></p><p><br></p><p><b>少年之家</b></p><p> 車輦店胡同中部北側(cè),曾有個少年之家(少年兒童活動站?)。此地以前叫“花園”,在民國初年的地圖上標注的是蒙古“韃子府”花園,實際上這里曾是蒙古達爾漢親王府。王府南曾是一片空地,舊時是明清時期的車輛廠或車轅店,后來改成了王府花園。</p><p> 上世紀50-60年代,此地曾經(jīng)開辦過“少年兒童活動站”,供附近學校的小學生在這里游戲活動。</p><p> 少年之家的院子非常大,附近學校的學生定期來這里組織活動,兒童們在里面可以游戲,唱歌跳舞,滾鐵環(huán),踢足球,還可以免費借閱圖書。我也曾辦了借書證,每次借一本書,借期一個月。記憶中最后一次借書,借到的是《南方來信》,這是一本講越南南方人民抗美救國事跡的書。書未看完,文革爆發(fā),少年之家隨之關門。此書終未歸還。……非我之錯。</p><p><br></p><p><br></p><p><b>寶鈔胡同小酒鋪</b></p><p> 寶鈔胡同與豆腐池胡同交匯處的西南角上,曾經(jīng)有一間小酒鋪。其實說它是酒鋪也不準確。因為除了賣酒之外,還賣一些糕點和水果之類。只是因為附近只有這一家鋪子,酒客可以在此坐地喝酒,所以被稱為酒鋪。</p><p> 那是坐西朝東的兩間小屋。每次進去,便有一股酒肉混合的氣息撲面而來。抬眼看去,迎面是玻璃柜臺。北邊靠門口的柜臺售賣糕點水果,南邊賣酒。玻璃柜臺里擺放著幾種下酒的涼菜,幾乎全是熟肉制品,有香腸小肚排骨豬肝等等。沿西墻是一排貨架,上面擺著各種酒瓶和酒壇,還有就是玻璃量杯。與柜臺相對的東邊窗下,雖然已經(jīng)很窄仄,但仍然擺了一張八仙桌,兩三只木凳子,專為在此喝酒的客人而設。</p><p> 每天都會有一兩個老客坐在店中,用那種粗瓷茶杯盛著白酒,細斟慢酌。他們下酒的菜肴,有時是在店里買的一小盤香腸,有時是自帶的豆腐干,還有時就是一兩塊水果糖。老客們好像都是附近的住戶,似乎以販夫走卒為多。他們一邊齜牙咧嘴嘖嘖有聲地享受著白酒,一邊山南海北,天上地下地聊著一些不著邊際的閑話。最難得的是那位健壯高大的老板娘,打酒端菜應付自如,偶爾也漫聲應付著酒客的問話。不過,這位大媽永遠是目不斜視,不茍言笑。對待客人,無論是常來光顧的“酒膩子”還是來打散酒的小孩子,一概是平淡而周到,真有那種不卑不亢的京爺范兒!</p><p> 酒鋪門外,舊有一個一米多高的郵筒,草綠的顏色,碩大醒目。過去通訊業(yè)不發(fā)達,人們與外地友人聯(lián)系,寫信是最實在的一種方式。上學途中,常見有婦女兒童將手中的信件塞進郵筒,然后瞇起一只眼向那投信口張望,確認其信件已安然入內(nèi),方才放心離去。如今無線電通訊帶來的便捷,使寫信漸漸遠離了人們的生活。那只郵筒好像也消失了。</p><p><br></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什剎海后海</h5> <p><b>什剎海釣魚</b></p><p> 由鼓樓大街(即地安門外大街)往西穿過煙袋斜街,就是什剎海了。文革開始,學校停課。我們一群半大孩子,無所事事,家兄動議去什剎海釣魚玩兒,我自然是積極跟隨。</p><p> 文革之前,什剎海有人管理,釣魚撈蝦都被禁止。文革爆發(fā),一切規(guī)矩蕩然無存,別說釣魚了,你脫了衣裳下河摸魚,都沒人管!</p><p> 一般釣魚,有“講究”和“將就”的區(qū)分。</p><p> 有閑有錢的大人們釣魚,來到水邊,先挑一塊有樹蔭的好地方,插裝好那三竹兩葦?shù)尼灨停賹⑿』@子里的魚漂、魚鉤、魚線等各種精致的小備件一一裝配,然后,搓餌裝鉤,拋竿入水,再然后,便坐在小馬扎上,點上一只香煙,吞云吐霧,悠然自得,靜等魚兒光顧。一旦釣上魚來,用魚護裝著,放入水中,使魚兒保持鮮活。這樣的釣魚是為“講究”。</p><p> 而我們這樣的小孩子釣魚,只能是“將就”著玩兒。山貨店里花兩毛錢買一根兩三米長的竹竿子,前頭綁上一根箭竹苗子(從大竹掃帚上抽來)就是釣竿,再花幾分一毛來錢買來幾米魚線、一只魚鉤、一只塑料的魚漂,就算齊了。至于鉛墜漂座等都是自制。把家里的剩窩頭掰一塊,少加點水揉搓至軟,再滴一兩滴香油或白酒,便是魚餌。也有跑到護城河邊挖上幾條蚯蚓來當魚餌的。一切具備,我和家兄以及同院的二三伙伴便肩扛竹竿,手提小罐頭瓶子(以裝漁獲)向什剎海出發(fā)。</p><p> 也別說,饒是這般簡陋的裝備,只要在水邊靜氣凝神,專心守候,總會有一兩條小魚來照顧你的面子。一旦看到水面上那只紅白相間的魚漂點動幾下,不由得你心跳加快,攥緊魚竿,再稍等一下,見那魚漂沒入水中,你便快速揚竿,一條手指長的小魚兒被提出水面。一個下午,少則一兩條,多則四五尾,不知給我們這群孩子帶來多少欣喜和快樂。</p><p> 夕陽西下,小哥兒幾個肩扛竹竿,提溜著小罐頭瓶子回家,臉上志得意滿的神色,分明是凱旋回朝的氣概。回到家里,隨便找一個舊水盆,將小魚兒養(yǎng)在里面,這時同院的大人小孩也會前來圍觀欣賞,聽我們添油加醋地“白話”著釣魚趣事。不過在水盆中養(yǎng)魚都活不了多久,最多一個晚上,魚兒即因缺氧而亡。一旦小魚翻了肚皮,便撈出來給家里養(yǎng)貓的同學送去。</p><p> 這樣的釣魚活動持續(xù)了兩年。后來,什剎海排水清淤,周圍的居民用各種網(wǎng)具將困于湖底的魚兒捉拿殆盡。等到再次放水,什剎海就沒人釣魚了。</p><p><br></p><p> 不過,那段時間去什剎海釣魚留給我的不光有愉快的記憶。文革期間,揪斗老師、抄家打人,讓不少人在絕望之中走上了絕路。那段時間在什剎海,常有自尋短見投河自盡的事情發(fā)生。我們在垂釣時,也常見從河中打撈上來的尸體,被停放在岸邊,身上覆蓋一張草席。現(xiàn)在回憶起來,仍然讓人心驚。唉,一場文革,吞噬了多少生命,拆散了多少家庭!</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銀錠橋頭,曾有一位老人<b></b><b></b>在此自沉</h5> <p><b>什剎海游泳</b></p><p> 小時候沒游過泳。那時住家附近,只在什剎海業(yè)余體校院里有一個人工泳池,那是供體校學生使用的,一般人群不得入內(nèi)。即便如此,那不過也是一個露天泳池。</p><p> 大概是在文革前一兩年的那段時間,什剎海前海西邊,原來的荷花市場的沿岸,湖底經(jīng)過清淤,鋪上沙石,開辟成為對外營業(yè)的所謂“天然游泳場”,票價十分親民,好像是只需三五分錢。從此,每到夏天,附近的大人小孩都跑到這里來游泳了。湖中岸上,人頭攢動,萬紫千紅,蔚為壯觀。用俗語說——那真是“烏泱烏泱的”人粥一樣!</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原來的荷花市場后來改成游泳場</h5> <p>  游泳場設施還算齊全,有更衣室、存衣處、淋浴處、廁所,還有醫(yī)務室和救護點,只是比較簡陋罷了。</p><p> 什剎海的湖水來自西北的昆明湖。天然水體,經(jīng)京密引水渠,一路川流來到這里,水色黃綠,富含各種微生物,不時還能看到幾條小魚兒搖頭擺尾從游泳者的身邊竄過。以今天的衛(wèi)生標準來衡量,此游泳場的水質(zhì)無疑不符合現(xiàn)代泳池的要求。不過那時整個國家的經(jīng)濟水平不高,人們的生活狀況仍然較差,能有一個供平民百姓消夏娛樂的地方實屬不易。所以,這樣的游泳場一經(jīng)投入使用,便立刻被全民接受。</p><p><br></p><p><br></p><p><b>地壇</b></p><p> 地壇原是古代帝王祭祀土地之神的所在,屬于皇家禁地,平民百姓不得入內(nèi)。進入民國后,此地開設了“京兆公園”,后來改稱“市民公園。1937年侵華日軍占領北平,為修建西郊機場,將征地內(nèi)貧戶遷至地壇,分撥房屋和土地,令其耕種。因此,過去的皇家祭壇成了平民百姓生活居住之所,人員成分十分復雜。解放后,此地建立了”農(nóng)林試驗場,后來又重建公園,更名為“地壇公園。</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民國時期的地壇</h5> <p>  出安定門北行里許,東邊一個路口拐進去,就能看到地壇高大的灰色院墻。小時候覺得它離我們很遠。那時候地壇好像沒有人管理,破舊的門闕,破舊的院墻,人們可以隨便進出。可是在五六十年代,在我們中小學生中傳說,地壇里面去不得!因為無人管理,地面不靖,多有地痞流氓盤踞其中,對一般人等實施搶劫,弄得不好可能連命都不保。我那時認識的各類大小朋友,無論在學校里或在住家附近有多么牛X、多么豪橫,沒聽說哪一位有膽量,敢于去地壇里面走一遭的。文革期間,因為去地壇北邊的體育場,我曾經(jīng)在地壇西門外沿著壇墻往北走過一次。當時心里十分緊張,感覺周圍的人仿佛都在用一種冷峻敵視的目光盯著你。雖然是光天化日,但后脊梁還是陣陣發(fā)冷。</p><p> 直到八十年代改革開放,地壇公園經(jīng)過整頓,重新對外售票開放,我才有機會進去一開眼界。</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1969年拆安定門</h5> <p><b>扒城墻</b></p><p> 公元1969年,整個中國正燃燒在“文化大革命”瘋狂的熱焰之中。一切舊時代遺留下來的事物都遭受著無情的沖擊和破壞。</p><p> 那年3月,中國和蘇聯(lián)因為什么緣故,在邊境烏蘇里江上的一個小島上大打出手。“蘇修亡我之心不死”的最高指示時時警醒著經(jīng)過“文革”洗禮的七億中國人民。“蘇聯(lián)社會帝國主義”可能的侵略在一夜之間忽然變得現(xiàn)實而且緊迫。全民動員起來,工礦企業(yè)、機關學校、乃至居民大院都被要求“深挖洞,廣積糧”。</p><p> 很快,北京的所有院落,不論大小,雨后春筍般的出現(xiàn)了數(shù)不清的“防空洞”。這些所謂的防空洞是大約二、三米深,一米多寬的壕溝。長度視院落的大小而定,長則百米,短則三四米。人們堅信這些壕溝足以抵御蘇修的軍事進攻和轟炸。如此眾多的壕溝,需要大量的磚石來壘砌墻體和券頂,才能把它變成真正意義上的“防空洞”。可是,上哪兒去找磚石?本就孱弱的國民經(jīng)濟因“文化大革命”的破壞,幾乎陷入停頓,政府連每個月給京城居民供應半斤豬肉的事都無法完全保障,遑論為這些壕溝撥款購買建材了。</p><p> 忽然,不知是誰出的主意,拆除老北京的城墻可以解決防空洞的建材之需。</p><p> 立馬,全北京的百姓們肩扛鍬鎬,手推排子車,浩浩蕩蕩直奔有著600多歲高齡的城墻而去。后來才聽說,無論是專家學者的反對,還是街頭巷尾老人們的哀嘆,都淹沒在了決策者的偏執(zhí)和平民百姓的狂熱之中。</p> <h5 style="text-align: center;">扒城墻</h5> <p>  當年我14歲,正在讀初中。我所就讀的那所中學,其前身是一位蒙古親王的府邸。校革委會一聲令下,學生們出大力,流大汗,把學校的操場“開膛破腹”,挖成蜿蜒曲折的壕塹。接著又奉命去“扒城墻”。學校地處北城,因而被分配到安定門以西的一小段城墻。</p><p>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從書中了解到,我們挖掘鏟除的這段城墻,是明朝軍隊1368年攻陷元大都后,為防御元朝殘余勢力的反攻,由徐達、華云龍指揮,在大都城里,沿壩河修建的防御工事。它是北京城歷史變遷的見證,更是元明朝代更替的實物見證。</p><p> 北城墻被大塊的城磚包覆甃壘,磚石之間用白色的灰漿黏合,十分堅固。有人說是古人在石灰漿里加入了大量的雞蛋清和糯米湯,因此才堅固異常。我們以十三四歲的年紀,笨拙地用十字鎬,鋼筋撬棍等工具,費盡九牛二虎之力,艱難地把大塊的磚頭從城墻上撬下來,然后,身背肩扛,把每塊重達二十多斤的大城磚運回數(shù)里之外的學校。</p><p> 包覆城墻的大城磚幾天就被挖沒了。人們接著挖掘城墻里面小塊的碎磚石和黃土。所謂小塊的磚頭,是與那些重達二十余的大城磚相比較而言。現(xiàn)在回憶起來,大部分小磚頭都是大約30*20*5公分的青磚,其規(guī)格明顯有別于現(xiàn)代機磚,想必是元朝或更早年代制成的建筑材料。我至今后悔,當時應該保存一兩塊這樣的小磚頭,留作紀念。</p><p> 在磚石黃土間,不時出現(xiàn)朽木或陶器碎片,我曾親眼目睹有一只長滿鐵銹的鋤頭埋藏其中。現(xiàn)在,我仍然清楚地記得,每當在同學們的歡呼聲中又有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出現(xiàn)時,學校一位老師眼中流露出來的悲戚和無奈。他什么也不說,只是在邊上抽著煙,默默地看著我們。那時他是所謂的“黑五類”,不能參與教學,除了與我們一起干力氣活外,甚至沒有說話的權(quán)利。</p><p> 因為參與挖掘搬運的單位和人員太多,場面幾近哄搶,不時發(fā)生因爭奪地盤而引起的謾罵和斗毆……。</p><p> 接下來,人們又把城墻里面的黃土用小車拉回來,學校要用這些黃土燒磚。不能不佩服人民群眾的力量,在幾乎沒有任何現(xiàn)代化機械的情況下,城墻很快被連根鏟除,從地面上消失了。</p><p> 那段時間,常常傳來各種消息。某天,一位同學兼發(fā)小告訴我,雍和宮后面的城墻下挖出了一座院落。出于好奇,我們跑到雍和宮后墻,看到了已經(jīng)被人清理完畢的挖掘現(xiàn)場。好像是幾間北房和半間東房以及小部分院落的遺跡。院落的地面低于現(xiàn)代地面將近一米。我站在那里發(fā)呆,不理解一座挺好的院子何以被壓在城墻之下。路邊一位羸弱的老者告訴我們:西邊,新街口豁口西邊,桃園、后英房那地方挖出來的房子比這里的更大更氣派。第二天,我與幾個發(fā)小,又沿著殘破城墻的遺跡向西而去。</p><p> 后英房的遺址被圍擋起來。透過圍擋的縫隙看到里邊的殘垣斷壁,院子也是低于地面,有平整的地磚和石頭的臺階,房屋只剩下半截青磚墻面和涂成白色的內(nèi)壁,與現(xiàn)代民房幾無差別。幾個居住在附近的大叔(我猜想)在那里七嘴八舌地為我們“講解”著他們的見聞。什么煤球爐子跟咱們家用的是一模一樣啦,什么瑪瑙的圍棋子兒價值幾何啦,……。</p><p> 想到這些被城墻掩埋了數(shù)百年的歷史遺跡將要隨著古老的城墻一起被永遠鏟除,我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憂傷。不知道是在為那房屋曾經(jīng)的主人而憂傷,還是為已經(jīng)消失的城墻憂傷,抑或是為我們現(xiàn)在的行為憂傷。難道我們應該以這樣的方式來面對古人嗎?</p><p><br></p><p><b>“特別能走”的學生</b></p><p> 生為60年代后期的中學生,“特別能走”是我們經(jīng)過艱苦鍛煉得來的一項本領。所謂能走,有兩重含義。一是走隊列,二是走遠途。</p><p> 文革之中,曾有一個口號響徹大江南北,經(jīng)久不衰,那就是“全國學解放軍”。大約是1968年吧,“軍宣隊”和“工宣隊”先后進駐學校,學校的一切工作趨于軍事化管理。班級改稱排,小組改稱班,幾個排編成一個連,而一個年級往往被編成幾個連。等等等等,不一而足。</p><p><b> 所謂能走隊列</b>——那時候,每天正式上課之前,各排的學生要在操場上列隊出操。訓練橫隊、縱隊、齊步、正步,向左轉(zhuǎn),向右轉(zhuǎn),無冬歷夏,天天如此。再加上每年五一、十一天安門廣場活動,學校也需專門抽出部分上課時間來演練隊列。所以學生們的隊列素質(zhì)日臻提高,其完美程度,幾乎可與儀仗隊一較高下。</p><p> 學校定期舉辦會操。會操當日,操場周圍彩旗招展,主席臺上張掛巨幅領袖畫像,軍宣隊、工宣隊、校革委會的領導端坐主席臺上。各連排列隊正步通過主席臺前,接受檢閱。那真是隊列威武嚴整,步伐整齊劃一,歌聲嘹亮,口號震天。會操之后,有關領導評選出最優(yōu)秀的集體,予以獎勵。記得那時一旦有校外的活動,學生們則列隊步出校門,那整齊的隊列和嘹亮的歌聲,足以引來滿大街行人的稱贊。“七億人民七億兵”的歌曲幾乎成了我校的校歌,每當這歌聲響起,周圍的居民就知道是鼓樓中學的隊伍出來了。</p><p> 本人后來由學校應征入伍,在新兵隊訓練時,部隊警通連專門為我們新兵做隊列示范表演。看那隊列表演,讓我不禁嗤笑。心想這解放軍的隊列比我們學校的可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p><p><b> 所謂能走遠途</b>——那時候,學校組織活動多,動輒要學生們徒步行走十幾里甚至幾十里路程,那都是稀松平常的事。比如:</p><p> 清明節(jié)去八寶山陵園掃墓,單程15公里(來回就是60里路!),我們列隊走路去;</p><p> 五四青年節(jié)去圓明園搞愛國主義教育,單程約14公里(來回56里),我們列隊走路去;</p><p> 立水橋背沙子,單程約20公里(來回80里路),我們列隊走路去。不過回來時還要背沙子,真是累得不成隊形了;</p><p> 三夏支農(nóng)勞動去東壩樓梓莊,單程23公里,我們還是走路去。</p><p> 此外,一些短途的行走,比如去天安門游行,去體育場參加“公審大會”等幾公里或十來公里的路程更是不勝枚舉,如家常便飯了。十三四歲的我們(男女生并無差別)由此練就了一雙鐵腳板,一個個有如神行太保附體。那時節(jié),連家長都抱怨,孩子們真是費鞋!</p><p> 當兵之后,我也參加過野營拉練,一天三四十公里的路,并不感到特別辛苦。全賴學生時代練就的“童子功”啊!</p><p> 現(xiàn)如今,每當有人勸我要多走點路,以收鍛煉身體之功效時,我基本不予采納。原因嘛——“小時候走傷了”。呵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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