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花開

雞澤文聯

明·睦石《玉蘭》霓裳片片晚妝新，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淺暈，故將清露作芳塵。· 　　又到玉蘭花開時。初識玉蘭，是那年教育局組織的一次教研活動。初春時節，路兩旁的樹木仍舊光禿著枝條，在料峭春寒中突兀著、僵直著，不見絲毫綠意。我們一行三人來到第二實驗小學門口，推車邁步，頃刻，便被大門兩側的幾株奇花所吸引。碩大的花團，潔白的花瓣，朔風中，在疏枝禿條間靜靜綻放，自成風景。那時候，縣城也剛剛擴建，奇樹異花鮮有種植。休息間，三五成群的人紛紛來到樹下，各自猜測著它的名字。最終，我們知道了這是玉蘭。從此，玉蘭花便開放在我的心中，不單因它奇大的花團，更因它凌風冒寒獨自綻放，卓爾不群的個性。緣此，我對這所小有名氣的學校有了更新的認知。 第二年，我的人生發生了逆轉，承蒙昔日幾位好友和趙愛學校長的抬愛，不請人事，我得以成功“跳龍門”，從一所邊遠小學走進了這所開放著玉蘭花的美麗學校，成為其中的一員。在人們的贊譽聲中，我滿目尋找，可惜，學校改建時，玉蘭被移植別處，不見了蹤影，心中的那份失落呦。細觀校園內的奇花異草，花壇錦簇，仍不能停止我對那幾株玉蘭的懷念。 今春，別樣的春啊！人人宅家閑居，喧囂漸遠，繁華褪盡，小城的寂靜更滋生了我的縷縷思緒。想象著同事們的音容笑貌，想象著趙校長嚴肅認真、諄諄教導的樣子，想象著午后暖陽中玉蘭花盛開的風姿，更是想象著時下一批批“逆行者”請纓遠去的背影，想象著他們“榮光”的背后是多么勇敢和無畏，有誰知？只有我能深切地體會到，這些“逆行者”的身后是多少個家庭、多少個人心中深深的牽掛啊！因為，我也曾是某個時期的“逆行者”。 2006年暑期將盡，雞澤學區決定從管轄內的縣城小學抽調各科骨干力量，組成精英團隊，奔赴新世紀鎮中，成立六年級實驗班。一聲令下，我們一行十幾人離開熟悉的校舍，匆匆西去，成為那時期的第一批“逆行者”。鋤雜草，掃院落，短短幾日，一所簡潔的、空曠的校園已初展風貌，緊張而繁瑣的教學生活就此拉開了帷幕。那段時日，縈繞在我們耳際的盡是贊譽聲。我們的臉上也曾榮光過，但光彩亮麗的背后是日復一日的曠野風雪路。因是寄宿學校，經常是披星戴月匆匆往返，比成績，暗較量，有時晚自習到家還要改上幾張試卷。我們的臉上榮光著微笑著，心里卻是苦累著又無奈著。記得晚自習回家時要經過新人民超市，那時，廣場舞剛剛興起，如火如荼，小廣場上是歌舞升平，繁華熱鬧。 　　而我們幾個行色匆匆的人影，分手各自回家時，會輕語一句:慢點，那聲音還飄動在空蕩蕩的馬路上空時，人影已遠去，被黑夜孤燈的斑駁所掩埋了。同時同地兩重天啊。很多榮光背后的辛酸誰人盡知！兩年后，因試點成功，學校更名為新世紀中心小學，遷來了更多的學生和師資，漸漸地，新顏換舊容。寒來暑往，此去便是八年。同年去的只剩下一個小姐妹和我相伴。唉，同是不諳世事之人，回城不易，那就苦守吧。 有一年的冬天，風雪特別大，鋪天蓋地，寒風吹徹。我躺在醫院急診室冰冷的床上，聽著同室病殘老人的呻吟絮語，注視著針管中的液體一滴一滴地流進我的身體，融入我的血液，那是生命的延續啊！我開始審視自己的人生軌跡，開始參悟生命存在的意義，也感受到了人生的不易。父母去，我像風中搖曳的孤草，心依何方？一切只能靠自己！既然在滾滾的歷史長河中，人是微塵一粒，太短暫了，那就好好活著，珍惜現實平穩，珍惜余下的每一個日子，因為，每一天都是生命中最年輕的一天，那就微笑著擁抱明天的太陽吧。不再抱怨，用全新的目光看待事物。冬日清晨，去領略“月落烏啼霜滿天”的遼闊壯麗，春日暖陽，去感受“吹面不寒楊柳風”的柔美風情。心靈純凈到與山水一色，倒有所依托了。也終于明白，每一段經歷都是人生長劇中的一個個“精彩”片段，無法逃避，別無選擇，你只有認真演繹好自己的角色，不負此生。待到人盡幕落時，終有故事可回顧，或喜或悲，那都是生命的組成部分。  調回城后，偶爾西去故地，早已物是人非，門口拱形的校牌上更名為“毛遂中學西校區”了。現在，我時常懷念那段匆匆奔波的歲月，懷念那年的那人、那事、那景，因為，那段經歷給了我太多太多的回憶，收獲了友情，收獲了感動，收獲了豐富的閱歷，更收獲了一顆榮辱不驚的心靈。  午后的陽光靜靜地朗照著大地，透過玻璃窗，我貪婪地享受著這份溫暖，感受著春日的美好。回過神來時，發覺自己已倚窗佇立良久，有點淚眼婆娑了。遠處，柳梢初露鵝黃色，隱約可辨春色。玉蘭花或許開得正濃吧，心中只盼著疫情快快退去，好踏青尋芳，不負今春的花期! 　　玉蘭花寓意: 玉蘭花外形極像蓮花，但并不同。盛開時，花瓣展向四方，使庭院青白片片，白光耀眼，具有很高的觀賞價值;再加上清香陣陣，沁人心脾，實為美化庭院之理想花卉。花開時異常驚艷，滿樹花香，花葉舒展而飽滿，但花期短暫，但開放之時特別絢爛，代表一種一往無前的孤寒氣和決絕的孤勇，優雅而款款大方。 玉蘭經常在一片綠意盎然中開出大輪的白色花朵，隨著那芳郁的香味令人感受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氣質，委實清新可人。因其株禾高大，開花位置較高，迎風搖曳，神采奕奕，宛若天女散花，非常可愛。 　　楊書愛:雞澤縣作家協會會員，第二實驗小學教師。 編輯:尹茹青文章:楊書愛監制:李勝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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