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時光能緩，父母不老

“寧”靜致遠

春暖花開的日子，真好！陽光依舊那般明媚，連風兒似乎都帶著春天的氣息，迎面吹來，像媽媽的手溫柔地撫摸在臉龐，舒服極了。         開學在即，不知道下次什么時候才有時間，今天帶著女兒，一起來看她的外公和我的外公。      下樓電梯里，我問女兒，我們去哪里。      女兒仰著頭，說道：“去看外公和老爺爺啊！”      “那為什么要去看他們呢？”我問道。      “因為他們身體不好啊，還有，他們一個人在家，好可憐！”女兒用稚嫩的聲音回答。                 是啊，因為他們身體不好，因為他們獨自一人，女兒說得確實很對。         所以，隔三差五，就要帶著女兒，一起來看看兩個老人。        因為父親糖尿病多年，很多東西都不能吃，他又經常餓得慌，只能幫他買些無糖餅干，或者自己做點東西，讓他當零食。        昨晚去超市買了面粉，在婆婆的耐心指導下，學著揉面，搟皮，包了點菜包子。        第一次嘗試，果然不出所料，包子顏值并不高，大小也不統一，有幾個純粹只是合上了而已，但吃起來，味道也還可以，于是就裝了一二十個拿過來了。         回到家，老頭子不在。臟衣服堆成山，散發著汗味，幫他把床單也一并清洗了。        洗好、曬好，一看時間，竟然到了12：30。         本打算給外公做午飯的，可因為幫老頭子洗衣服耽誤了，算了下時間，等我們趕到，可能要到1點了，于是，做飯計劃取消，在路邊買了兩份外賣。       “還以為你們有事不來了。”外公說著，他正準備炒點紅莧菜。        “外公，我已經買了，吃飯哦，餓壞了吧？”我內疚得說道。        “你怎么又買了？不是和你說了嗎？不要亂花錢，不要給我買東西，你們也難啊……”        我不語，靜靜地聽他念叨著，一邊將飯菜碗筷準備就緒。我們吃著飯，聊著天。       “靈靈，我現在身體不行啊，最近吃不下去，人也不知道餓，早上也沒吃。”他說著。       “別想太多，可能是最近天氣變化快，時冷時熱，這幾天又熱得慌，天氣干燥，有點上火，我們有時也吃不下去。”我用“專業”的角度分析著，安慰道。        外公一直都不大樂觀，身體不好，心情也煩悶，怕他胡思亂想，讓他和母親聊視頻，說說話。又把小寶寶的照片和視頻給他看，以轉移他的注意力。       “呀，長的真好……”、“還會笑誒……”我努力用身邊發生的有趣事，逗他開心。看他笑了，連臉上那一道道皺紋也跟著上下起伏。         父親是個脾氣暴躁的人，打記事以來，他就經常和母親吵架，又嗜賭成性，因為這個，不知道爭吵了多少次，也不知道摔破過多少東西。每年大年三十晚上，都要吵得雞飛狗跳。       因為沒人帶，我和哥哥從小到大被寄宿在外公外婆家。這樣的日子持續到了我們大學畢業。         那時，我常常想，為什么自己要生在這樣的家庭？特別是，看到別人的父母都在身邊，而我們只能過年才見一次面。看到別人家都高高興興迎新年，而我們難得見一次卻要因為他的一意孤行而鬧得雞犬不寧。        說實話，我恨他！我曾無數次，希望母親和他離婚，讓他自生自滅。甚至覺得離開他，我們或許過得更快樂。可母親總是說，怕我們一家人分開，怕我們變成單親家庭，總是把委屈的淚水自己咽，所有的苦痛自己扛。        這么多年，父親愛賭的毛病始終還是沒有改，哪怕是我們長大了，他還是那樣，我和哥哥也很無奈。         這幾年，父親的身子每況日下，大不如從前了，一米七多的個也蜷縮了不少，身體也消瘦了很多，每次和母親聊天，她都要囑咐我，叫我和父親聊聊，讓他多注意身體。         于是，又開始可憐起這個男人了，雖說脾氣暴躁，但也從未打過我和哥哥。往事種種，也仿佛昨日重現。每次，我和哥哥要去哪里，他總是幫我們聯系好車，一路電話打個不停，問到了那里；又或者上了街，總要給我們捎點水果;去外地的時候，也不忘給母親買件衣服；哪怕沒有錢，我帶女兒去的時候，他也總要買點零食塞過來……         看到他滿臉的皺紋，頭發也已花白，走路一瘸一拐的樣子，才發現，原來那樣健壯的父親也會老去，時間都去哪兒了？       越長大越容易感慨，生命真的很脆弱。小時候，不喜歡他賭牌，是因為家里沒錢；現在，不喜歡他賭牌，更多的是因為擔心他的身體。特別是三叔因意外離開我們，內心真的不是滋味。人活著到底為了什么？看到父親那可憐的模樣，好像所有的恨全部消失不見了，心里只希望，面前這個佝僂的男人，能照顧自己，能健健康康的，不要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外公外婆一生操勞，為了我和哥哥，也付出了不少心血，也忍受了不少風言風語，但我們終究還算聽話，盡量不去惹他們生氣，農忙時節，也幫著他們去地里干活。       本想著，等我參加工作，一定好好孝順他們，可是，天有不測風云，大學畢業那年，外婆突然離世，只丟下外公一人。現在八十多歲了，仍然一個人在家。能力有限，我能做的，就是經常去看看他，去聽他“嘮叨”。其實，他要的，并不是我買多少東西，我給他多少錢，也許，只是一個電話，只是一句問候，只是陪他吃吃飯……        時光如流水，轉瞬即逝。        可我真的希望，時光能緩，父母不老！愿自己能多陪陪他們，不想留下任何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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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時光能緩，父母不老

“寧”靜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