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思念

墨迪

父親，您在天堂好嗎？那邊一定沒有疾病，您也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是嗎？您離開的這三千多個日日夜夜，我們好想您，好想您！父親，清明節到了，您一定想到我會來看您，因為從您離開我們的這八年來，每年的清明節我都會來看您，站在墳頭跟您說說話，但今年，讓您失望了，您一定很納悶。其實，父親，我沒來看您，陪您說說話，是因為母親，我想讓母親在我那里多住些時日，如果我回去，母親一定要回去，您不會怨我吧！父親，我知道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親，您擔心母親離開您會變得孤獨。確實，您的擔心是正確的，自從您離開后，母親就變得不愛說話，尤其近年來，更是沉默寡言，有時還自言自語。 父親，母親近幾年來耳朵有點聽不見，但身體硬朗，腿腳靈便。每逢鄉鎮集市，母親總要去逛逛，買上一點心儀的東西，尤其不會忘了給您的小孫孫果果買點吃的。父親，您一定很想知道家中現在的情況，我就一股腦兒說給您聽。首先我要談談您的孫子飛飛，他已長成大小伙子了，今年就要高考了。想想您離開我們時，飛飛才十來歲，正在上小學。果果今年三歲，人雖小，卻很聰明，跟母親更是一個親。前一階段我接母親，果果哭著不讓奶奶走，最后編了個謊才松手，尤其每次手機視頻，他都要問奶奶啥時回家，想多看看奶奶。為此，母親都要夸半天。確實，果果的出生，為家庭增添不少歡樂，也成了母親的精神寄托。 父親，您一定想不到，在您離開后的半年時間，二姐也走了。而且走的那么快，我們全部都懵了。二姐得了腦瘤，一個多么可怕的病竟然讓二姐遇上了，從得病到離開我們僅僅不到二十天時間。您一定埋怨我們為啥不治。父親，其實為了二姐的病，我們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通過關系從縣醫院到市一院再到蘭大二院，不到五天時間，而且遇到了蘭大二院的一把手主刀，我們都松了口氣，覺得是善良的二姐得到上天的眷顧，應該不會有事的，即使醫生說了很多風險，比如癱瘓，失明，耳聾等等。那天的手術從早晨做到中午，我，三姐還有小弟，二姐夫及孩子，還有他們的家人都守在手術室外。當二姐從手術室推出時，醫生告訴我們，手術很順利，我們都長舒一口氣，為這個消息而振奮。 可事實難料，僅僅半天時間，二姐因腦疝沒了呼吸，二次進入手術室，但最后還是帶著遺憾離開了我們。父親，二姐的離開對我們打擊挺大，尤其是母親，曾經有一階段精神恍惚，夜不成寐，但在我們的陪伴下，堅強的母親終于挺過來了。四年前，大哥突發腦溢血，又離開了我們。對于大哥的離開，我們雖悲傷，但一想到活著也是受罪，便也釋然。其實，您在世時，大哥就過的凄慘，又出了場車禍，更是雪上加霜。我們最擔心母親這一關難過，勸母親想開點，沒曾想母親說，走了也是一種解脫，這樣才叫罪滿了。 父親，您還記得嗎？當年您指著墻上的一張照片對我說，那是您失散多年的侄子和兒子，也就是我的二哥和侄子。您看著他們，臉上露出笑容，但一提及不能到靖邊看看，不免有些失落。您說，我們一定要去認親。父親，在您離開后，二哥來了，他摸著您冰冷的臉流著淚守在靈柩旁，哽咽地說著您的為人，他遺憾與你相聚時間太短。后來，二嫂病了，我們上去看望，二哥叫回三個兒子，寶香姐也放下手頭事，兩家人好吃好待陪了我們三天，有說不完的知心話。說好他們全家來咱們這里玩玩，可沒想到去年二哥突發腦溢血，現在病情穩定了，但卻留下后遺癥。 父親，記得在您彌留之際，您口口聲聲減著母親，您又叫小弟媳婦，她們到您身邊，您只能看著她們，卻說不出話來。弟媳聰明，馬上明白您的意思，讓您放心，會照顧好母親。您知道嗎？聽到您加病的消息，我們心里多么難過，急忙撂下手下事趕過來，看到您的那刻，聽到醫生談論您的病情，我們只能以淚洗面，在您面前，我們又要強打精神，勉強擠出笑容告訴您，只是普通感冒，很快就會好的。聽著我們的話，您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順從地點點頭。其實，您心里跟明鏡似的，在我們面前，您裝作沒事，是不想讓我們難過。 父親，您還記得嗎？您病重的第二天，全家人都圍在您的床前，您對二嫂和小弟媳婦說想吃涼粉，二嫂立馬動手擦涼粉，小弟媳婦當助手。當一碗涼粉端來時，您立馬吃起來，看著您慢慢吃著涼粉，喝著酸湯，甭提我當時多么欣慰，我甚至一度覺得，您很快就會好的。但因為一件事，徹底打碎了我的想法。人們常說，臨終前的人心燒難熬，您恐怕也不例外吧！當您的床前只剩我一人時，您說還想吃點涼粉，我立馬切了一碗喂你。我總認為喂到嘴里的您都能咽下，可我大錯特錯，一根涼粉卡在您的嗓子眼，只見您直泛白眼，呼吸急促，當時的我已嚇傻，不知如何是好，只能錘著后背，還好，您將涼粉咽了下去，說不想吃了。父親，這件事成了我一輩子的遺憾，您會怪我嗎？ 父親，十年病床，正是母親的不離不棄，無微不至的照顧，才讓您度過一段被病痛折磨而又幸福的時光。您走了，走在陽春三月，時間也定格在三月廿一日，您沒有熬過凌晨的鐘聲，那晚，竟然下起大雪，漫天飛舞的雪花落下來，化成雨水，順著房檐形成一串串淚珠，是上天也為您送別。看著您永遠閉上眼晴，我們的心碎了，再也看不到我們心愛的爸爸，只能用哭聲向您告別。今天，是您離開我們整整八年的時間，三月二十一，放眼望去，滿山遍野開滿杏花，白色的，粉色的交替著，不知您們哪里是什么季節，花兒開了沒有？ 父親，在您墳頭的上方，那棵杏樹花也開了，粉嘟嘟的一片，不知您看到了嗎？差點忘了告訴您，現在已是2020年，今年這年，過得很不太平，本想年后接母親，但武漢突然發現一種傳染病，叫新冠肺炎，為了防止大量傳播，武漢封城，國家拉響一級響應，我們也被禁足，不能走街串巷，更不能逛親戚。這樣一來，接母親便成一句空話，我們只能等，等疫情好轉，一等便等了一個正月，直到二月初三，母親才被接到家中。父親，您不會埋怨我吧！ 父親，自您離開后，每年我都會將母親接過來住住，但母親來后，過不了幾天就喊著要回去。母親這次來后，每天都念叨著您們的小孫孫果果，跟我說果果多聰明，多粘她，又說弟媳將她照顧的很好。這些，我都看在眼里，也記在心里。我能做什么，只能勸母親安心住下，變著花樣做吃的，多陪母親說說話。我知道母親喜歡吃葡萄干，花生等，我就準備充足，沒有及時續上，我也明白玉米，紅暑，燃面是母親的最愛，飯桌上便多了它們的面孔。每晚給母親擦把臉，泡腳，一開始，母親不習慣，但后來，每次拿來毛巾，端來洗腳水，母親雖然嘴上說不洗，但很快便配合起來。 父親，這輩子再也沒機會為您洗腳剪趾甲了，再也看不到您被病痛折魔的骨瘦如柴的身軀，但是，您的愛心，您的正直，您的善良一直影響著我們。您放心不下的母親在小弟一家的照顧下，生活的很幸福，腿腳不疼，眼睛不花，多少老年人都羨慕不已。父親，這幾年，發生太多太多的事，孩子們個個都長大成人，有的已結婚生子，二哥也搬了新家，大姐家又添了三口人，三姐也當了兩個孫子的奶奶。雖然一切變化太快，但我們思念您的心永遠不變，我們好想您，好想您！只能用這種方式表達我們的思念。父親，請您牢牢記住，我們永遠思念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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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遠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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