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阿鏜《藝途學悟行》序</b></p><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b style="font-size:22px; color:rgb(255, 138, 0);"> 鮑元愷</b></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阿鏜自述是一位天分平平,卻“靠廣拜明師,不斷學習,同時登上了小提琴演奏、教學、作曲、指揮、文章寫作這幾座高山”的人。</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據說,在德語里,把兼任作曲家、樂隊首席、指揮和領唱者的音樂家稱為“4K”全能音樂家。我沒有聽自嘲“鵝嗓”的阿鏜唱過歌,但于著作等身的作曲家、擔任過樂團首席的小提琴家和指揮過中外多個交響樂團合唱團的指揮家之外,他的音樂教學和音樂評論則絕對屬于大師級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作為桃李滿天下的音樂教育家,除在臺灣高校擔任教職至退休外,他創造并親自推行的龐大的“黃鐘教學體系”在小提琴教學領域有著廣泛的社會影響,由此,他擔任了海峽兩岸諸多音樂教育機構的教授和諸多重大小提琴比賽的評委,并先后出版了多部小提琴教學文集。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被德高望重的香港音樂學者王東路先生稱為“文化大視野下的音樂格言”的《音樂之美》,是阿鏜作為音樂評論家的代表作。這部以八個月的字斟句酌寫就的《論語》體著作,貫通中西,深入淺出,顯示了作家深厚的藝術修養和文字功力。中國大陸、香港、臺灣和美國的音樂期刊爭相轉載。我每建立一個新的互聯網自媒體,都如座右銘那樣把《音樂之美》當做新平臺的開篇,鄭重介紹給讀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作為作曲家,阿鏜的這本以自己作品重新分類排序,把記載了每一部作品從構思、文案、創作,到演出、修訂的歷年日記摘編成書的《藝途學悟行》,是他藝術創作詳細過程的真實記錄。如他對自己另外三本書《作曲回眸》《作品演出錄音記》《他人寫阿鏜》所說,“我不確定對一般讀者是否有價值。對一個以作曲立命的人來說,這可是他的生命意義與存在價值。”這也是作為同樣“以作曲立命”的我反復閱讀并向同行學子推薦這本書的緣由。</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1994年4月,我和阿鏜相識在臺灣“后花園”花蓮由臺灣省立交響樂團舉辦的“第三屆中國作曲家研討會”上。會后回到天津,我在給他的第一封信(附一)中描述了我們從花蓮、臺中到臺北的初見:“花蓮午宴,一見如故,遂成摯友。亞士都徹夜長談,高(信疆)公館賞畫品茗,羅蘭家匆匆整譜……,都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特別是到崔(玉磐)先生處促膝談樂,心有靈犀??上r短話長,未能盡興。好在來日方長,今后還會有許多見面機會?!?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那一年,我五十歲,他四十六歲。?到如今已經二十八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二十八年來,這“許多見面機會”安排我們在臺北兩廳院、臺中霧峰,臺南安平古堡和日月潭教師之家,在香港銅鑼灣和鴨脷洲,在廈門大學海濱、筼筜湖畔和會展音樂廳,在深圳書城,在北京方莊,在天津音院……繼續“促膝談樂”。二十八年來,從手寫書信到電子信箱,從MSN到QQ,從“愛樂人走四方”到“繆斯空間”,從微信到朋友圈……對人生、對藝術、對教育的“心有靈犀”,使我們從相識成為相知,從新朋成為故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們的討論話題都是雙方的作品,重點是我的《炎黃風情》《臺灣音畫》,他的《古詩詞歌曲集》和歌劇《西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他在報刊上先后發表了四篇力挺《炎黃風情》的文章:《創意小辯》《“炎黃風情”好在哪里》《聽“炎黃風情”小感》和《再談“炎黃風情”好在哪里》。而我的《臺灣音畫》則是經他牽線聯絡,由亨利.梅哲指揮臺北愛樂樂團在2000年首演的。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高度評價他的《古詩詞歌曲集》。這部作品的唱片是由我聯系大陸歌手和伴奏錄制唱片母帶,并由我請梁茂春、陳樂昌兩位好友撰寫評論,發表在臺灣搖籃唱片公司出版的這部作品的CD書。書中我以一篇《阿鏜其人、其樂、其文及其他》表達了我對這位作曲同行的敬佩之情。</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這些交往,阿鏜都忠實記錄在《為古人傳心聲》《樂人相重》和《我一生的貴人》三本書里。最近他又把我們的來往書信整理進《阿鏜師友信函》。</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對于朋友的贊揚,阿鏜說:“明知是好友的過譽,捧場,仍然非常快樂。我偶而也縱容自己沉醉在這種快樂之中,作為一種平衡心理的手段”。這種自憐自愛的快樂,于我亦然。</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以作曲立命”的兩個同行,如他《樂人相重》的書名,沒有相輕,只有相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們之間,贊揚,是相重。批評,也是相重!</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臺灣音畫》八個樂章,現在作為選曲演出場次最多的是純弦樂的第四樂章《恒春鄉愁》,臺灣交響樂團將這首樂曲選做《臺灣音畫》的代表。這,不能不歸功于阿鏜對這首樂曲原稿友善而精準的批評。</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這個樂章的旋律取自臺灣屏東民間歌手陳達演唱的《思想起》。這首充滿悲情的歌曲描述了兩百年前大陸沿海漁民在驚濤駭浪中渡海到臺灣的苦難歷程。我在樂曲中以弦樂撥奏的固定音型幾乎不加修飾地模擬其中機械的月琴伴奏。</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2006年,阿鏜來信批評這首樂曲局限于對原始民歌的模仿,刻意追求形似而欠內斂深刻,說“這不是你的水平!”建議我“推翻重寫”。</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我接受他的直率批評,依照自己幾年來對這首民謠逐步深入的理解,刪去了單調的撥奏音型,創作了兩段如泣如訴的卡農式樂段,將擴展節奏時值的倒影主題分別作為引子和尾聲,并重新調整了全曲結構。阿鏜在認真加注了弓法指法后,于2008年4月4日指揮廈門愛樂樂團首演。這個新版本的《恒春鄉愁》,以全新的境界大大提升了整部組曲的人文品格。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阿鏜的作品內容上絕不應景獻媚,形式上絕不迎合時髦。</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他在信中對我說:</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作曲家應爭千秋而不爭一時?!?lt;/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這,是我們的共識。</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一個時代無論轟轟烈烈地產生多少騰達一時的音樂作品,時間這個篩子都將會把絕大部分篩掉遺棄,而只留存極少數經典。這無關乎其資金投入孰多孰少,演出排場孰大孰小,文字說明孰詳孰略,媒體宣傳孰熱孰冷,專家評論孰褒孰貶,也無關乎比賽名次孰先孰后,作者頭銜孰高孰低。在急功近利魚龍混雜的當下,盡管可以用權力和金錢撈取過眼云煙的一時功名利祿,但最終能保留下來以致成為流傳久遠的經典,靠的是“千秋”這個決絕的時間標準。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這一本《藝途學悟行》,記錄的正是一位“爭千秋”的藝術家在藝術之路上砥礪前行的細碎腳步。</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 2022年1月28日 于天津</span></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15px;"><span class="ql-cursor">?</span></span></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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