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兩代人的東川情結

趙耕

東川，是鎮安縣的一個地名，體制改革前，它是一個區，體制改革后成為一個鎮。 　　史上傳說鎮安地方四大怪，東川在西，西口在東，米糧沒米，鐵廠沒鐵。說的就是這個地方。 　　我給你說，東川這地方，和我母親，和我那是很有些聯系的。 　　先說我母親吧，我們首先要把時鐘撥回到1967年。這一年母親衛校畢業，遵照毛主席6.26指示“要把醫療衛生工作的重點放到農村去”的精神，母親在東川地段醫院工作過很長一段時間。（6.26指示，是毛主席在1966年6月26日，關于衛生工作的講話。簡稱6.26指示） 　　母親熟悉這里的很多家庭，為這里的很多病人看過病。直到現在，八十五歲的母親，還能清楚的說出來當年救治過的一些患者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我再給你說十三年后，也就是1980年，一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年輕人，經組織分配來到東川中學任教，他就是我。 　　這個時候的我，初出茅廬，有著火一樣的工作熱情。學校領導也對我寄予厚望，我一報到學校就安排我帶高二畢業班，這個時候的高中是兩年制的。 　　這樣的安排，不是因為學校沒人，因為學校里的很多老師，可以說都是鎮安縣的教育大師，他們經驗豐富年富力強。而是學校出于對我的厚望，給我壓擔子，逼我快速成長。 　　當然，我是不敢有絲毫懈怠的，作為初上講臺的我，也投入了極大的工作熱情，每天工作到深夜。東川街上的用電，就全靠馮師哪個小水電站，電壓低不穩定，晚上十點左右就沒電了。煤油燈，手電筒是這個年代的標配。 　　我們每天都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中工作，備課，上課，改作業，編印資料，這里的每個老師都是熟練的印刷工。 　　我的辦公室外邊墻上有一塊黑板報，這是我每天下午放學后給學生做數學講座的地方。二項式定理，概率統計，導數與微分等內容，就是在這個地方講授的。老師沒有任何報酬，學生沒有任何怨言，有的是對美好明天的追求。 　　我下河洗衣服，不一會兒身邊就會跑過來好多學生，男生，女生一人一件，一會兒就幫我全洗完了，我們在河邊打水漂兒，抓魚…… 　　這一級的學生幽默有趣，他們和我聊天說自己的老師，有的說“猛如虎”知識淵博，有的說“笑面虎”風格嚴厲，我問他們“猛如虎”是誰，他們就給我說《捕蛇者說》，然后我就呵呵了。只可惜“笑面虎”已在去年做古了…… 　　秋天的周末，我們經八盤上東方紅去撿毛栗（八盤和東方紅都是東川的兩個村名），一個女生看見我們，她悄悄回家告訴母親老師在前邊山上，母親趕快在家里做好飯等著我們轉來…… 　　星期天我們順河而下去抓魚，有時就跑到黃家灣了，洵河的水又寬又深，我們在水里遨游，我們在自然界釋懷。抓回魚了沒有油煎的，那時是計劃經濟，每人每月四兩油，我們用花椒樹葉烤魚，這個味道真的很不錯！ 　　這一年的高考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績。這些學生后來都成為社會棟梁杰出人士，算起來他們現在不少人已經退休了。 　　這張照片是1981年4月，我母親來東川中學看我和我姐時，郭益祥老師在學校操場邊給我們拍的。 　　我覺得這里的人和人之間的關系特別單純，特別真誠。區級單位里主要是年輕人，一下班大家都會走到一起，打球，唱歌，聊天真是其樂融融的。 　　這時學校里未婚青年教師居多。教學上大家互相幫助互相交流反響熱烈，生活中我們是最好的朋友和兄弟。但是由于地域限制，他們的婚事慢慢就成了突出問題，這個時候的年輕人還比較封建，哪個老師如果喜歡上哪個女的了，通常都會拉上我一塊去找人家女孩，以免氣氛過于尷尬。 　　這個時間，常有野生動物出沒，國家還沒有出臺野生動物保護法，人們還沒有野生動物保護意識，東川的街頭經常有山民用挎籃背著熊掌或野豬肉等野味，熊掌要兩塊錢一只，野豬肉要兩毛錢一斤，我們都嫌熊掌毛呆呆的不好弄，熊掌反到賣不掉。 　　1982年秋由于工作需要，我從這里調走了。但在這里工作的日日夜夜，共事的領導同事，朝夕相處的學生，接觸到的人和事都給我留下了難以忘懷的印象。這段時間的歷練，為我的人生起步，做了很好的鋪墊。 　　人生如夢轉眼就是百歲，掐指一算四十年過去了。由于今年的特殊情況，早已退休的母親也是一直宅在家里，最近解除管禁了，我就想把母親帶著外出散散心，我問母親想去哪里，母親說東川吧 　　剛好我姐的小女兒這幾天休假回來了，她們就陪著我母親來了一次快樂的東川旅行。 　這是云鎮風凸嶺隧道。 這是東川新街 這是東川老街 這是西川村成片的油菜花海 這是沙溝口附近的風景 　　這是原高河公社住的 這是原高河中學，現在的高河初小 這是西川的移民安置點 　　著名的三粒寸香米就出自這片黑土地。老東川人是忘不掉的！ 　　洵河里的魚群吸引著母親和姐姐 西川口的公路大橋 母親在過沙溝口的洵河吊橋 小外甥女很喜歡河上的吊橋 母親和小外孫女在洵河邊 　　美麗的東川，美麗的地方。有一個名人曾經感慨道，在東川這個地方，你只要拿出相機，隨意的按下快門，都是一幅優美的風景照。 　　是的，這就是我們家里人。 走一處愛一處。 我們都深愛著腳下生我養我的這片土地，我們深愛著我們的國家！我們更愿意用我們的辛勤勞動去建設它，美化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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