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有一條小河叫仁居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仁居河發源于粵贛山麓的南端,仁居鎮坐落在她的中部位置。河從鎮中間穿過,由三座小橋把兩側民居連結起來。遠遠看去,仁居鎮籠罩在如煙如雨的暮色之中,“小橋、流水、人家”的畫卷也在這兒藏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紅軍時期,平遠縣靠近江西紅軍蘇區,紅軍曾兩次進駐平遠。1929年,朱德為粉碎國民黨的“圍剿”,率領紅軍經過平遠,播下革命火種。</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1930年,紅軍解放平遠,仁居鎮做過平遠縣城,進駐縣城仁居長達20多天。紅軍發動群眾起來鬧革命,建立平遠縣紅色政權,成立蘇維埃革命委員會、工會、農會和赤衛大隊。</p> <p class="ql-block"> 在抗日戰爭剛爆發的年代,仁居還曾經一段時間作為廣東省的省會。 是省府所在地了,省高等法院、警察廳、財政廳,以及國民黨廣東省中國銀行、中央銀行、交通銀行都搬至仁居。商業化氣息重了,胭脂花粉味兒濃了,仁居鎮一時成了國民黨難得的大后方。</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清澈的河水,也漸漸地沾染上了胭脂花粉色兒,仁居河的廣州白話與“胭脂河”相近,人們再附加上面因素,仁居河就叫成了“胭脂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文革還沒結束,知青依然下鄉,緣此來到仁居鎮。 這個商業胭脂氣味一直很濃的曾經輝煌的小鎮,同樣遭受著“十年浩劫”的動蕩踐踏,暗中涌動的陣陣燥熱狂熱,把人性中的劣根苗頭,時不時地瞅著機會就以,階級斗爭群眾運動的形式爆發出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政治學習加割資本主義尾巴,就是那時每天必須的功課。真正的階級斗爭,哪兒有那么多啊。多多是作風問題,最最首當其沖,打著種種群眾運動革命風暴旗號,采取無視常識和根本無底線的革命行動,成了時髦的斗爭模式創舉,以滿足眼睛耳朵意念的邪惡心理欲望。革委會組織召開的批斗會,就是那些人特別熱衷于整的材料,也就都是那些“色事兒”了。</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小張,你來下。是辦公室周主任喊。好的。剛剛洗了把臉,正準備下午的工作,周主任提前喊了,趕快來到他辦公室。 辦公室里來了一位報料的小青年。主任讓我倒杯水給他。說吧。小張你準備記錄。主任同時吩咐道。</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天晚上吧,也就是批判大會結束的當天晚上。我們幾個人去山背看電影《地雷戰》,我有點鬧肚,再因為看的遍數太多了,所以就半中提前返回了,輕松了后,快走到蝴蝶谷老豆坊的時候,突然發現老豆坊里面有燈光,我就悄悄靠近前去。就看見……</p> <p class="ql-block"> 這個時候,豆坊里面正有兩人在忙活,肯定是一男一女。</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女的說,看,差不多了,就收了吧。不然,看電影的回來了,就麻煩大了。不急的,還有一會兒,電影內容臺詞我都能夠背下來了,這時間里,那個誰偷扯了那個誰的頭發,在試驗頭發絲雷呢。男的滿有把握地說。</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男的也來幫著女的推磨了,女的就要去拾掇豆渣粉漿,哎唷,你夾著我頭發了。女的 恬嗔地說,臉更被油燈映紅羞亮了。 男的趕緊窘一下,松手停磨。我又不用做地雷,可不是故意的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知道。繼續轉磨,忙活。我們的事兒,你還沒告訴你家里吧?女的又問了。告訴了,也沒啥意見,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就是,你媽不是本地人。好像也沒什么關系的,我媽說了沒意見,補多的一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本來嘛,是我嫁你家,是我跟你媽過。又不是我娶你,你到我家。你可真傻得憨厚,擱我是男孩,我媽說嫌棄的話,決不會告訴你。嗯。不過,你媽的普通話可說得特別好。是你們聽不出來,是南京口音的普通話。</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嗯。她也能說仁居話的,一般人還真不一定聽得出來她是南京人的。這會兒真差不多了,有兩屜蒸就夠了。好的。你先空手前面走,我端著在你后面走,有人了,你咳嗽一聲。</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就是這樣的過程了。小青年停了停,又再喝點兒水。也就是說,是老馮的兒子和老李的女兒。主任似自言自語又似詢問。是,是他倆。嗯。很好,你匯報的情況很好,很重要。</p> <p class="ql-block"> 不過,你就對誰都不能再說了啊,組織已經記錄,整理,存檔,上報。再說出去,就是對組織的不忠,就是破壞組織原則,明白么?明白明白。好了。你可以回去了,記住嘍。唉。好,好。主任,小張干事,我記住了。我走了啊。</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周主任慢語著告訴我,老豆坊可真正很老了,仁居鎮出名的紅菌豆腐頭, 小張啊,現在叫紅軍豆腐,都是咱這老豆坊的傳統絕藝。</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小張,你簡單整理一下,連底稿一起封袋,就行了。不用我檢查了。周主任轉而吩咐道。好的,就好。我應。嗯。休息一下,你也喝杯水吧。主任似乎有話說。先給主任杯里倒上了水,才犒勞一下自己。小張啊,這事兒,到我們這兒也就截止了,你知道我的意思嗎,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不上報?我疑惑。不上報。說事兒,是尾巴加談情說愛的事。可他們的父輩又都是根紅苗正的老紅軍資格,就別惹麻煩了;同時,還要保護紅軍豆腐別當尾巴給割了,你說是吧。是。主任,我能理解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十一屆三中全會過后,中國大地上從此開始了改革開放的步伐。周主任因為保護了許多老干部和群眾,沒有被劃為三種人,仍受到群眾的愛戴和擁護。</p> <p class="ql-block"> 仁居鎮,又恢復了以前的繁榮。 有人急急呼著來找我。小張叔,我媽鬧著回南京,非你去勸勸不可。是老李家的女兒,她弟媳和她媽擰上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在哪兒,在車站嗎?是的,都上車了。好家伙,老人家已經坐車上了。 這婆媳的事兒,是全世界最最頭痛的事兒。我路上急得想法子,到了跟前了,還沒想出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剛剛看到李大媽,就坐在車門邊上第二座靠車窗位兒。大媽,我是小張——哎唷,腳下不慎,被石頭崴了腳,頓時疼痛地蹲了下去。</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小張,小張,看看這是怎么的了,小心著啊。大媽和她女兒同時來到。快,快,候車室里坐坐。她女兒邊說著,同母親一邊一個把小張扶坐下了。沒事,我坐坐就好了。我邊說著邊示意她女兒去車廂。</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媽,什么事兒鬧您生氣啊,給我說說。唉,小張啊,不說事兒,說了憋氣。好,不說。大媽,您老最最讓我佩服了,從您身上,我可學到許多知識道理呢。</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大媽看見她女兒拿下提包,也沒執意了,去買瓶紅花油來。回過頭來又說,小張,你不是女孩,你如要是女孩,給大媽做兒媳就好了。大媽,您老說不說的啊,不說啊。我可以做您的兒子的,您老說得話兒,我可最最喜歡聽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你就使勁夸吧,我自己說的話,我都是記不得了。我可都是記著的。我多說點啊,反正都是您老教我的。做人吧,一呢,要會夸人,乖死人不用償命的;二呢,要會下臺階,沒臺階都要自己找臺階下,別人給了臺階更要快快下;三就是,無論在任何一個地方,懂得點她的歷史,知道點地理,說出點緣源來,傳說個故事什么的,從里面明白做人的道理。</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這個小張,我可沒一下說這么多,哪兒就被你整理得跟報告似的。這會兒,紅花油買回來了。小張,趕緊擦擦。嗯,好。小張啊,大媽有時候也是的,會開導幫說別人,輪到自己身上了,唉,老人爭小吧。我太心急了點。</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就知道大媽是明白人不是。又被你夸上了不是。反正不償命。對,對,不償命。小張,行不,咱們回家。行,肯定行。</p> <p class="ql-block"> 哦,胭脂河,仍是那樣純潔、質樸,即便是打了胭脂吧,她也還是一位山里姑娘。</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她羞羞默默靦腆地流淌著,有時候彎一個小彎,好像躲避一點什么,像保護自己的纖纖小手一樣。比如,只有她的水才能做就的紅菌豆腐,遠近的村村寨寨,也還都是要靠仁居鎮里出產供銷。“十年浩劫”吧,也沒能真真割盡了去。蝴蝶谷那晚上的兩個小青年,要算起來,他們的紅菌豆腐品相最最好,受益于蝴蝶谷釀造愛情的秘訣呢也說不定,被胭脂河庇佑了也更敢說一定。</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她平靜沉穩緩緩地流呢,穿過仁居鎮,肩負三座石橋,經歷了歷史風雨,見證了幾重巨大變遷。你來到仁居鎮里,任你是哪里人氏,都是能夠遇到鄉音故人,多么和睦融洽的氛圍語境恰是在故鄉。更值得稱道的是,一家幾世同堂吧,南北東西各省人都有。仁居人用和睦善良裝扮自己心中的故鄉,用純真樸美的心靈裝扮心愛的胭脂河蝴蝶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文字原創:景宜 圖片:網絡)</p>
主站蜘蛛池模板:
余干县|
肇源县|
柘荣县|
万载县|
兴国县|
雷波县|
通江县|
屏东市|
青岛市|
新余市|
嘉荫县|
桃园市|
黄平县|
普兰县|
深水埗区|
棋牌|
老河口市|
化州市|
新乡县|
江门市|
保德县|
镇江市|
商洛市|
宝坻区|
湘西|
邻水|
天台县|
巴林左旗|
门源|
濮阳市|
五家渠市|
德庆县|
全州县|
英吉沙县|
通河县|
独山县|
贺州市|
白沙|
克山县|
晴隆县|
德安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