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家的四十年（80年代）

雪之源

人生如一場旅行，我們家的生活就像是開著一輛通往未來的火車，時快時慢，沿途的風景如詩如畫，也會有艱難困苦的時候，但是大家總對未來充滿了希望，對美好未來的憧憬支撐著我們在平凡艱苦的歲月中一路向前！ 　　80年我上了小學，我的母校是北票市實驗小學。我的第一個書包是一個綠色人造革的單肩斜挎書包，那時候很難買到好東西，這個書包是媽媽拿了很多雙白線手套換的。那個年代兜子換手套是很流行的做法。等我到二年級時，媽媽去沈陽岀差回家給我買了一個雙肩背包，是棕色的，據說當年大城市流行雙肩背包，這樣對孩子的脊柱發育有利。而當時在北票這樣的小城市還很少有人背呢，當我背著雙肩包上學時，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們也都感到很新奇。媽媽是醫生經常會進修學習，那年媽媽要到朝陽二醫院進修學習一年，爸爸一個人照顧我們三個孩子生活。他一個人又當爸又當媽，忙得不亦樂乎。每天早晨上學前爸爸都會給我扎頭發，有時候會變出各種花樣，我的頭型常常贏得大家一片稱贊。后來媽媽干脆帶我去把頭發燙成了卷發，在學校里唯獨我疏著卷發。頭發微黃又疏著卷發，我一度成為了校園里的一道風景。 那時候父母在培養我好好學習的同時也很注重培養我的特長。在我三年級時由于學校選拔而考入了北票市文化館，我在那里的樂隊擔任小提琴伴奏，父母為了大力支持我竟然花了一個月的工資給我買了一把嶄新的小提琴。我經常參加各種演出活動，既發揮了特長又交到了很多其他學校的新朋友。我們樂隊的成員個個身懷絕技，有小提琴手，大提琴手，電吉他手，柳琴手等等，那時候我們只有10多歲，那些演出的機會，那些豐富多彩的生活，成為我美好的回憶。 有一年學校召開運動會，老師要求大家都借運動服，那時剛剛流行運動服，擁有運動服的人也不多，開運動會的前一天，大家把運動服都拿到了學校，老師發現我借到的運動服和大家的不一樣，別人藍色衣服上都有三道白條，只有我的衣服上沒有，怎么辦？放學后，我愁眉苦臉的樣子引來了媽媽的注意，問明了原因后，媽媽想了一會兒，只見她靈機一動，不一會兒她拿來了醫院里常用的白色膠布，正在我納悶不解時，媽媽撕下了幾條膠布粘在我衣服的袖子上，幾分鐘的時間，媽媽就把我的衣服修改得和大家一樣了，從遠處看起來，簡直可以以假亂真，仿佛我穿著阿迪達斯了。第二天來到學校，老師和同學們看到我衣服的神奇變化，嘖嘖驚嘆，老師直夸我的媽媽真有智慧。那天運動會的賽場上，我穿著媽媽精心修改的衣服，仿佛全身都充滿了力量，賽場上我步伐矯健，英姿颯爽。那次比賽，我獲得跳繩跑賽的第一名和百米比賽的第二名，為家里贏得了兩條雪白雪白的毛巾。記得我上前去領獎品時，仿佛找到了奧運隊員領獎牌的自豪感和榮譽感。 　　由于經濟條件限制，平時我經常穿哥哥們剩下的衣服和褲子，常常是一條褲子穿四五年，二哥穿不了了我就穿，記得有一條褲子下面接了兩圈布條，我大約穿了三四年。父母十分寵愛我，經常利用有限的條件為我做些或者買些衣服。好像媽媽每次出差回來都會給我買大城市的新式衣服。大約在我一年級時，媽媽買了一條很漂亮的孔雀裙，上面有五顏六色的圓點，底邊還有一圈白色蕾絲花邊。我喜歡得不得了，經常穿著它去上學，這條裙子大約穿了四年，媽媽說我總是人群中最漂亮的。那時候去朝陽的人民公園觀賞孔雀，一只孔雀見到我之后不久竟然開屏了。全家人都對這事津津樂道?？赡芫売诟改傅膶檺?，從小到大盡量包裝我，總是給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即使生活艱辛也要努力愛自己、愛生活、追求美好，這不是所有人都能夠達到的境界。長大以后我發現，這份永遠熱愛生活，追求美好的情節已經深深溶入我的血液中。 　　那時生活清苦，父母總是想出各種辦法讓我們開心。每到過年前，媽媽常常親手制作各種美食，有香腸、糖葫蘆、花生糖等。記得有一年，媽媽親自做了好多饅頭和糖包，在饅頭上點上綠點，在糖包上點上紅點。那時沒有冰箱，大自然就是我們的天然冰箱。媽媽把這些都放到院子的大缸里凍上。等到過年時就拿出來蒸著吃了。愛吃饅頭拿帶著綠點的，愛吃糖包拿帶著紅點的。孩子們吃飯時像做游戲一樣先選擇，因而吃得格外開心，爸媽這樣提前做好安排，一個正月里就不用再蒸饅頭了。正月里的主題就是陪孩子們玩，享受美好時光。 　　 除夕當天，吃過最豐盛的年夜飯后，小伙伴們還要抓緊時間在外面玩。此時，女孩子主要的活動就是比比誰的新衣服最好看了。大家穿上了新衣服，一個個像小公主般美麗，我們圍在一起說著話，評論著。記得有一年媽媽別出心裁給我做了一身海軍服，海藍色的布料，衣袖和衣領上還有白色的裝飾條，簡直就和真的海軍服一樣帥氣。有一年她為我做了一套綠色軍裝，帽子上還配了當時軍裝上真的紅色五角星，衣服的肩上還有兩個紅色肩章。我曾經在過年前的很多時侯自己偷偷拿出來試穿，在身上比劃半天，高興得手舞足蹈。因為從小就愛美，媽媽也很愛為我打扮，她總是花樣翻新地裝扮我，為我做過綠色軍裝、全套西服等新穎服裝，幾乎每年我的新衣服從顏色到款式總是能得冠軍，那些美麗衣服帶給我的快樂，永遠在記憶深處珍藏。 　　那時候學校是平房，一到冬季教室就很冷，一次學校領導檢查工作來到我班，發現我的臉比別人白很多，以為是我凍壞生病了，班主任劉老師告訴領導，我就是長得比別人白凈些。在我四年級的時候，約是1984年，實驗小學蓋樓房，學校實行了二部制，即每個年級上半天學，輪流用教室。由于我下午上學較早，父母不能回家給我做午飯，需要我自己吃飯，經常是媽媽做好了飯留給我，中午的時候我自己熱一下，再弄點菜吃，有時候沒有菜我就到小樓側面的商店買點熟食，我常花一兩塊錢買了熟肉制品后自己回家拿菜刀再切成小塊，那時用菜刀還不熟練，常常大刀闊斧地切幾下子就裝在盤子里，這樣二部制的生活過了有一年。苦難的生活也鍛煉了我獨立的能力。 　　由于父母工資較少，為了節省些錢，我家養了五只小雞，每天照顧雞的任務就交給了我。由于我家有五口人，就給每人一只雞，我還給它們都起了名字，我的雞叫黃黃，二哥的雞叫花花，它們經常打架，有時候打得遍體鱗傷。最開心的是撿雞蛋了，幾乎每天都有一兩個，這也成了清苦生活中全家重要的營養物質，大哥考大學之前，也常常是吃雞蛋增加營養。 我小學時候實行老師家訪制，記得一天下午我自己在家，聽見外面有人叫我的名字，我一出家門，只見五六個同學簇擁著我的班主任李洪存老師走過來，一個男生說：“李老師到你家家訪了?！蔽矣旨佑志o張，趕緊把老師請到家里，拿出家里唯一的零食——炒得黑乎乎的瓜子讓老師吃，老師了解了我的一些情況，讓我把作文拿給他看，我拿出了剛剛寫完的作文《我家的雞》，老師邊看邊笑，最后竟然樂得合不攏嘴，對我文章大加贊賞，說了很多鼓勵我的話。當時在我幼小的心里，覺得那篇文章寫得很輕松，因為我家養了五只雞，我負責管理它們，所以經常坐在窗前觀察它們的行動，我就把我看見的寫了下來。沒想到老師給我這么高的評價，從此以后，我就愛上了寫作，愛上了語文。 　　約是1984年，媽媽帶我們哥仨一起回本溪姥姥家，那時候我們已經長大些了，哥哥也能照顧我了，一路上我們大家相互照應完成了探親之旅。我每次去姥姥家都歡天喜地，因為到了那里，有好吃的東西，還會去公園玩，每次回家時總是買很多好東西給我們。每次一到姥家吃飯，他們總是買一種極美味的香腸，而香腸一直是我的最愛，我常常在飯桌上使勁吃香腸，用筷子一夾就是一大摞，以至于多年以后再也吃不到那么讓人重涎三尺香味無窮的香腸了。那種深印在你內心的東西，不是食品本身，而是蘊含著親情的思念，它會帶你回到從前，在你內心深處縈繞回蕩。從本溪回來之后我們又到沈陽市的大姨家玩，曾經去過著名的北陵公園，曾經因為坐公交車而把我的胳膊都擠出了血。從沈陽回來坐車時，天空忽然降下傾盆大雨，沒有雨衣，我們四個人就簡單披著塑料布跑步去了火車站。這次旅行中發生的難忘故事真是讓人記憶深刻。 　　80年代初，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少數土豪級別的人家開始買了電視機，于是乎左鄰右舍的人常常來到這家看電視。經常是滿滿的一層子人，炕上炕下坐了好幾排，大家津津有味地欣賞電視節目。常常到了夜晚，電視劇演完了，大家才戀戀不舍地離開。有時候經常一到夜晚時，小伙伴們情不自禁地趴在人家窗前看電視。記得我家的第一臺電視機也是貸款買的。那天我們和爸媽一起到文化宮旁邊的商店，付款后爸爸拿出一塊大棉布當包皮把電視機包了起來，爸爸扛著電視就回家了，我們則歡天喜地地跟著爸媽。那臺北京牌黑白電視機很漂亮，給我們的童年帶來了很多美好的時光。 雖然生活不富裕，父母一直十分重視對我們三個孩子的教育。而這些也緣于他們的人生經歷。媽媽是60年代的老大學生，她是大連醫學院畢業的。她常常說起她念書的故事。爸爸是地道的農村孩子，家里五個男孩子一個女孩子，由于太貧窮，爸爸大約放了八年羊才上小學，后來由于成績突出只讀了三年就小學畢業而考入赤峰蒙古族師范學校，據說爸爸家哥三個都畢業于這所學校，由于讀書好有文化，他們三個人都離開了農村而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想想那時候作為標準農民的爺爺奶奶是如何培養三個孩子出去讀書的，依靠什么經濟來源，我們到現在也不太清楚。父母總是告訴我們知識可以改變命運，他們就是很好的例子。在大家的一致影響下，我約二年級的時候成績好起來，常?？荚嚳剂穗p百而被父母獎勵。我想一個家庭的風貌和精神，會沉淀在一個人的血脈深處，構筑起一個人的三觀。 　　1985年，我的大哥以優異成績考入了重點大學東北工學院即現在的東北大學。大哥確實給我們做了很好的表率，那時候起我就立志也一定要考上大學。大哥有時會給我郵寄名信片鼓勵我要好好學習。大哥上大學的第一年說是學校要求用錄音機聽英語，于是父母找媽媽的好朋友借錢買了錄音機。那時候聽錄音機里美妙的音樂是格外幸福的事情。1986年中央電視臺的春節聯歡晚會中的一些歌曲被我們錄了下來，那是香港名星唱的一首《春光美》，沒有幾天我們都會唱了。那年大街小巷最流行的歌曲就是費翔演唱的《冬天里的一把火》，他成為了許多人的偶像。 大哥上大學后，家里經濟條件稍好一些，在我小學6年級時，爸爸媽媽給我買了手表和羽絨服，它們一直都是我長久以來最向往的東西，那塊手表有十塊錢，羽絨服是二十九元，可能花了媽媽大半個月的工資。那件羽絨服是從北票市最時尚的商店中購買的，紅的顏色很正，我穿起來顯得臉格外白凈透亮。第二天穿到學校引得眾人很多羨慕的眼光。 由于父母工作忙，有時候我就幫媽媽洗衣服和打掃衛生，有時候累得滿頭大汗，忙碌了一個下午，但是看著家里干凈的樣子，我很開心也很自豪。那幾年我和小伙伴一起學習騎自行車。我們的個頭都不是很高，但是家里的鳳凰牌自行車是二八型的，于是我們分步實施，先從獨立靠車，再到掏檔騎行，最后才能跨過橫梁騎自行車，為了練車，我們常常摔得遍體鱗傷，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但是小伙伴們卻樂此不疲，良好的騎車技術這也為我以后騎車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人生啊，是這樣不可預測，沒有永恒的痛苦，也沒有永恒的幸福，生活像流水一般，有時是那么平展，有時又是那么曲折。86年我小學畢業，父母決定讓我自己回本溪。那是我第一次獨自出遠門，媽媽提前給姥爺發了電報告知我第二天坐火車去本溪，爸爸則給我送到了金嶺寺火車站，可是那天的火車一從北京出發就遇到了大雨，火車道被大樹砸壞還要臨時搶修，最后火車晚點了七個小時才到達了本溪，姥爺家派出了一批人接我，火車最后在半夜十一點多終于到達了本溪，我勇敢地第一個走出車廂，來到出站口附近就聽見二姨大聲喊我的名字，終于見到親人了，大家十分開心。我這次出門給他們接站的人累壞了。 1987年的夏天，二姨帶著兩個表姐來我家做客。爸媽決定帶著我們一起去錦州的筆架山旅游?，F在想起來當年，當時那種條件下能去旅游，真的感謝父母帶給我們的快樂。第一次見到大海，我和表姐們興奮極了，快速換上泳裝之后，迫不及待地趴在氣墊上，隨著海浪的浮動，我們三個人也是快速往深海處漂去。由于我們體重不同，氣墊很快就失衡了，一切還沒來得及反應，我們都掉到海里去了。我記得當時的我就像從二樓往下墜一樣，睜眼看到了水草浮動，越是掙扎越是往下墜，突然，不知道什么力量，一下子把我拽了出來，我的頭伸出海面時，聽見爸爸著急地說："快站起來！"接著又看到了大姐二姐都站起來了，好驚險的一幕啊……原來在岸邊的爸爸看我們幾個隨著氣墊一直往海中漂去就意識到情況不好，他的手表都沒來得及拿下，脫下衣服就來救我們了。當時年少的我們并沒有過于害怕，一會兒找人來給我們照下了這張珍貴的照片。 　　生活就是這樣，生活總會給你艱辛，但也總是給你驚喜。我以小學畢業班級第三名的成績升入初中，在北票市七中讀書時，我的成績越來越好，在一班時最好成績考了班級第二名，記得一次期中考試中，有一道數學題特別難解，全年級只有幾個人做出來了，而我是其中極少數的女同學。這次考試經歷讓我更加充滿信心一定要上大學。 一次夜晚做夢，夢見我和媽媽在冬天里去一個很陌生的市場買菜，那個綠色的芹菜十分新鮮水靈，我的印象很深。之后自己還感覺奇怪，那個市場從來沒有見過。不久之后由于媽媽工作的變化，我們全家要準備搬到朝陽了。在88年過年之前我們全家搬家到了朝陽。那年冬天我和媽媽在金元市場買菜，也買了新鮮的芹菜，現場的情景和我夢中一樣，當那一刻出現時，我自己都愣了半天，這一幕幕似曾相似，好像在哪里見過，突然我想起了我的夢。這個是先知先覺嗎？到現在也沒弄明白。 　　來朝陽之前爸爸和哥哥們在北票家里忙著，主要是請木匠打了幾個新家俱，有一個大組合柜子和兩對沙發。我和媽媽先行來朝陽準備。記得下了汽車之后，媽媽告訴我，我們的新家就在汽車站對面，穿過馬路，我見到了一片六層樓，我的新家就是臨街的一樓。打開房門，發現原來是三室一廳的房子，每個房間都有分好的床，一張雙人床，兩張單人床，而且這個房子可以用煤氣做飯，比北票的火炕樓干凈多了。媽媽白天工作，我正好放寒假，于是媽媽交代我一個重要任務就是為家里買窗簾。我也覺得自己長大了，又高興又緊張地接受了這個任務。我一個人逛街，先后去了火車站站前商場，朝陽大廈商場，也去了百貨大樓，貨比三家，最后我在汽車站對面的鐘樓商場選擇了合適的布料。我按照媽媽的囑咐，自己拿尺子量了窗子的尺寸，到商場里和賣貨的阿姨商量了半天，最后終于買成功了。我計劃父母和兩個哥哥的房間買一樣的窗簾，風格要溫暖美麗大方的，我自己的小房間主要是我休息和學習的地方，應該買有書香氣息的適合書房的窗簾即可。那是我第一次為了家里辦這樣大的事情，我十分謹慎。最后買了兩個房間的窗簾是白底帶大花圖案的，我的書房則是竹子圖案的，窗簾的尺寸也剛好合適。后來我又幫助媽媽選擇了一種綠色帶花的地板革鋪到地上，它的圖案清爽干凈。我的審美眼光獲得大家一致好評，從此以后我更加有信心為大家買東西了。爸爸和哥哥們終于完成了打家俱的任務，坐著汽車搬到新家啦。我和媽媽興高采烈地迎接他們，搬家的汽車終于來到家門口，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家俱等全部東西搬到房子里，我們全家一起收拾了兩天，終于把新家布置好了。父母的房間里，沿著側面的墻壁是一個大型的白色組合柜子，窗戶下面一米處是一個雙人床，組合柜子對面是一個三人沙發和茶幾。哥哥們的房間是兩個單人床還有一個北票帶來的大立柜，我的書房里有一個單人床，床對面是爸爸為我設計的小巧精致的白色小書柜，它的上面既可放一些書和裝飾品，中間是一個書桌，下面還有一個小柜子。我十分喜歡爸爸設計的這個小書柜，它陪伴著我度過了很多美好時光。 　　89年我初中畢業又一個人回了本溪。這時我己經16歲了，更加勇敢也更加獨立。只是我家的經濟條件一直不太好，到了姥姥家，他們總是接濟我們，又買衣服，又買東西的。那時候總是羨慕二姨家里的兩個表姐，她們那時穿著那種粉色的喬其紗上衣，上面繡著美麗的花朵，好像仙女一般。從北票小城出來的我從來沒有見過那么新穎精致的衣服，不禁常常流露羨慕之情。姥姥給了二姨二三十元錢讓給我也買身好衣服，我興高采烈地跟著二姨上街，去了本溪百貨商場等很多大商場，終于給我買了一件桔粉色的喬其紗面料的上衣，它的領子周圍有些白色蕾絲，十分精致美麗。二姨又帶我去做了一條米色褲子，這樣一套搭配，真的把我也打扮成大城市人的感覺。那個假期，我第一次見到了方便面，由于以前未見過，也十分好奇，我還買了五袋方便面拿回家給家人品嘗。姥爺拿出了自己的工資，說是給每個女孩子買二斤毛線，我的二斤毛線是紅色的絨線，摸起來手感柔軟超細膩，就是用這二斤毛線媽媽給我織了第一件真正的毛衣。我以前的毛衣或者毛褲都是拼接的，一條褲子三種顏色，那種毛線硬硬的，穿起來不太舒服。那個暑假二姨又帶我去了本溪水洞、溪湖、人民公園等景點。既讓我增長了見識也玩得身心愉悅。真的感謝艱苦歲月中親人們的關心幫助和溫暖，那種濃濃的親情我會記憶一輩子。隨著時間的流逝，也許很多東西終將黯淡，惟有被愛的目光鍍過金的日子在歲月的深谷里總是永遠閃耀著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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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的四十年（80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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