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說【官運】

重操舊琴

<h3><font color="#39b54a"> 短篇小說【官運】</font></h3><h3> </h3><h3> 作者：李國慶</h3><h3> 記得在我“風華正茂”之年，曾無意撞著過一次也是這輩子僅有的一次官運。開門見山地說，這千載難逢的機遇卻與我擦肩而過。親朋好友無不為之嘆息。哎哎，這可是送上門來的一紙上級的上級的借調(diào)令啊——“借”，按當時的慣例，十之八九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明知"近水樓臺先得月"，就只管順著階梯往上爬唄！然而，我的心卻始終“泡”在藝術(shù)夢里遲遲未醒，巴不得誰也別來煩我才好！雖道“爬格子 ”只是我的業(yè)余愛好，但不知何故，那些頂頭上司指派我寫的工作報告年終總結(jié)之類的“遵命文學”一直不招我喜歡，更不情愿為了“爬上去”而違心地來個“妙筆生花”。面臨眼下編寫《職業(yè)道德》這項政治任務(wù)，我不能不在心中掂量掂量，即便不為仕途考慮，也得顧及“下級服從上級”這個理呀，否則，豈不是不識抬舉！于是硬著頭皮聽從差使登上那高聳入云的“三寶殿”。面對平日高高在上的頭兒們，我竟一如往常以主人翁的姿態(tài)與之平起平坐，也許正因我言行舉止一無雕飾，其表現(xiàn)自然而然，看不出有啥非份之想，有關(guān)兼抓宣傳的一名黨辦主任落眼便認定我這塊毛丕尚可成器，當即將原已分派給那些“骨干”寫就的章節(jié)全讓我重新完成。此言此舉不能不令我對這位掛名主編的黨辦主任刮目相看，沒想生平竟在這“危樓高處”遇上知己了！“主編”對我如此信賴，我豈能辜負于他！幾經(jīng)奮戰(zhàn)終于大功告成。“主編”卻由“喜”生憂，臉色被一層莫名的陰霾籠罩著——憂從何來？又有啥難言之隱呢？此時此刻我無從知曉，莫非人世間果真有些話“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這團疑云也就權(quán)且擱在我心，轉(zhuǎn)眼書稿付印皆大歡喜，封面堂堂一顯赫人物之名，名下自是主編黨辦主任，書的前言分列各章節(jié)各位骨干之名，最后點名由我全面整理。我無心計較，只盼早日脫身。也許就在這節(jié)骨眼上，主編遲遲未見我找他有任何意圖，是留是去，我壓根兒也未想過，連黨票也無，自己哪有資格當官。再說，我并無官癮，偏愛創(chuàng)作與拉胡琴。當然“主編”不可能對我了如指掌，畢竟接觸的時間短。眼看一天天滑過去了，我依然穩(wěn)如泰山，因為心里無所算計，倒是他穩(wěn)不住了，索性開門見山“丟”出一句話來：“你只要送一臺彩電給某頭，位子就任你選！” 這“位子”可是“處級"，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啊，尤其對我這個工人老大哥而言，那真叫“一步登天”！然而我仍沒放在心上，全當耳旁風吹過。一回到家就當玩笑話隨口吹給老婆聽，她說我傻！誰料她當著我父母的面在飯桌上將此事直接“抖”出——她哪知我爸先前曾開過私塾學堂，滿腦子裝的都是孔夫子的教誨，一聽“送”就不暇思索一口否決，卻當場被我媽斥之為“老書呆子，你還沒吃夠孔老二的虧呀！”隨即切入正題，一氣向我追問此事的來龍去脈，居然連我所在的機關(guān)樓址也不放過。我做夢也沒想到，她還真當家中頭等大事來抓。待第二天一早我趕去上班，剛與“主編”打了個照面，誰料一直悄悄尾隨我身后的媽滿臉堆笑的迎上前去，未及我緩過神來介紹一下，他們就已熱烈握手攀談起來.....談笑間，我旁觀母親話匣一開就天南海北東扯西拉缺乏調(diào)控，公然當著“主編”自吹自擂起她的生意經(jīng)來，頓使我如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朦朧意識到有一絲不祥之兆從心尖一掠而過，不由暗嘆：唉，靠自家區(qū)區(qū)門面做起的小打小敲的小買賣也值得在此眩耀！.....念及此，我趕緊湊近一個勁地遞眼色，可嘆母親正處在“口若懸河”的興頭上，全然不理會我的暗示。當天下班后我懷著一股火氣趕回家，前腳剛進門，媽就沖著我笑道：“嗨，還真是那么回事呀，不就一臺彩電嘛。”她邊說邊從包里亮出一筆剛從銀行取出的存款，一臉的興奮給我打氣撐腰:“快把彩電買了送去，這筆帳就讓老娘替你付吧。”“不要不要！”我當即推脫，恨不能一把將錢甩了。“你傻啊，可千萬別學你老子那樣，不拉關(guān)系不請客送禮，想想人家沒得到你給的好處，憑什么人家給好處你呀！”老娘雖不識字，可就識這個理。此時我竟遲遲拿不出反駁她的理由，她得意地一揮手“就照這么辦！”我忽然想到媽一年前說過的話，有意提醒一句：“你不是早有打算將咱家的黑白換彩電嗎？”“再說再說，以后不愁。”媽自信十足語意深長。然而我仍提不起精神去商場購物，好在媽沒再催我，也沒過問這筆錢，也許，她以為經(jīng)她這么一撥，我已開竅按她的意圖把事辦妥，一心只盼著喜事臨門。</h3><h3> 媽的“心靈感應(yīng)”還真是那么回事，打從她去那高樓“瀟灑走一回”之后，我的命運還真在悄然發(fā)生改觀——記得初來乍到時，自我感覺就是個臨時工隨時被解雇滾蛋，可之后編書出書也都了之大吉，卻還被留用在機關(guān)，尤令我受寵若驚的是，轉(zhuǎn)眼臨近春節(jié)，那天就象“太陽從西邊出”，“主編”傳令我去組織部長辦公室，頓使我的心“咯噔”一下，迅速暗自思忖：彩電并未送出，哪有不投幣而中大獎的！轉(zhuǎn)念間奢望即消。然而，仍令我有幾分意外，自從擔負編書的任務(wù)以來，并未越雷池一步冒入這位要人重地搭訕，雖道我對他略知一二，想來他哪會認識我呢，我區(qū)區(qū)一工人身份，他找我又有何事可談？未及細想，我已步入“要人”的辦公室內(nèi)，只見他趕緊起身直呼我的姓名，還親手給我倒茶問寒問暖，一旦距離拉近，還真看不出他有啥特別之處。更讓人發(fā)楞的是，他居然有心為我送溫送暖送我一幅本公司制作的精美掛歷——這禮不收豈不算我的失禮，有道是“禮輕情誼重”啊！盛情難卻。面對我有生以來頭一回收到如此大人物的禮品，激動感動之中不乏兼雜幾分內(nèi)疚：嗨，早該送他的禮物我就怎么遲遲出不了手呢，反讓官老爺搶先一步送禮給我，不由人面紅耳赤脫口而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多謝多謝！”此時我感覺無地自容，趕緊接過禮物告退，不想剛跨出門一轉(zhuǎn)身，卻被迎頭而來的工會主席瞧見，他一把緊緊握住我的手說：“恭喜恭喜，早想為出書辦個小酒會慶賀慶賀，你的功勞不小啊”！“哪里哪里....."，說來也怪，我從小就愛關(guān)在屋里胡編戲文，卻偏偏不擅逢場作戲，一到節(jié)骨眼上就沒臺詞。</h3><h3> 下班歸家已夜幕降臨，媽落眼就看到我手里這幅掛歷，竟擺出一副不屑問就能猜出幾分的神態(tài)。“單位發(fā)的，”我一口咬定。“還不是領(lǐng)導們?yōu)槁毠は氲闹苋爝^年啦，正好用得著。”聽她這口吻，仿佛早認定我已將彩電送出，我該如何向媽交代？左思右想突然開竅：“送”是媽的意愿，她也甘心花這筆錢，攔也攔不住，恐到頭來反挨她一通臭罵。再說，咱接了人家的禮——“禮尚往來，往而不來,非禮也。”念及"某頭"給人的印象也還不錯，對人和藹可親，瞧那滿頭銀絲，分明即將退位，現(xiàn)在不表表心意，“過了這個村就沒那個店了”權(quán)當對這位老革命獻一份孝心又有何不可？！我真動了送彩電之念，于是打算緩幾天把事辦妥。</h3><h3> 翌日，我照常上班，“主編”主動向我打了個招呼說去與領(lǐng)導們開個碰頭會，一走就遲遲未見人回。我獨自閑著，感覺時間過得真慢，此地即不方便搞創(chuàng)作，更不適合練琴，只能混時間，天天照這么耗下去，爬格子練琴全耽擱了，于是我在心里不停地找自我解脫的理由：送送送，如今辦啥事欲成事不都是這般行情，更何況“主編”有言在先“：你只要給某頭送臺彩電，位子任你選。”這區(qū)區(qū)一彩電算什么，“位子由我選”不能說對我一無誘惑，若能擁有個更能發(fā)揮我長處的用武之地，借以擴寬我的視野，豈不是可大大豐富創(chuàng)作題材，有利于成就一番事業(yè).....不想快到下班的時辰，“主編”匆匆趕回辦公室，二話不說，就破天荒拉我到他家去做客。</h3><h3> 一跨出高樓，我就把心中的盤算悄悄對他說了，哪知他說話的音量并沒減弱也不拐彎，直截了當提出把彩電送到他家后由他打發(fā)。隨即他敞開了話匣向我交底：從他接到“編書”的任務(wù)之初并未打算借調(diào)我，畢竟過去彼此素不相識，只因這次領(lǐng)導要求編書要達到出版水準，而以“骨干“組成的原編人馬分別寫出的章節(jié)不合格，“主編”深恐拖來推去勢必全壓在他一人身上，又恐一旦“作品“面世不夠份量他臉上無光。說來也巧，那天他在辦公室看報，有篇文章引起他的關(guān)注，此時湊巧從基層跑來一外號叫張?zhí)鞄煹拇洗笳宜勈拢恰碧鞄煛奥溲劬颓埔娺@文章作者的署名，話題就一下攀扯到我的頭上。我一聽恍然大悟，那”天師“本是我的同事，也算是我的師傅，我“爬格子”的業(yè)余愛好唯獨“天師”最知曉。提起“主編”借調(diào)我的事，聽他說有如“三顧茅廬”，我說你也太夸張了吧，他卻一臉嚴肅狀：第一次下基層是找基層一把手，所得到的回應(yīng)竟是“不放”二字，當時他一氣之下就回上層機關(guān)如實稟報，經(jīng)商定再來個“先禮后兵”，誰想所得到的結(jié)果是一拖再拖。最終就干脆借大人物手筆下了一紙借調(diào)令才成。我一聽笑了，因我的頂頭上司曾向我坦言他僅初小文化程度，“卡”我并無惡意，只是為了工作之便不時找我代筆寫寫畫畫而已，雖我不太情愿，但面對如此上司，偶爾我不能不敷衍一下。其實過去我的學歷也低，剛上中學就撞著“停課鬧革命”，后來全靠見縫插針自學考取一紙成人高教文憑。</h3><h3> 不知不覺已來到他家。他先打發(fā)他夫人下廚，然后指著堂前供著的一張遺像，緩緩向我道來：這就是生我養(yǎng)育我的偉大的母親！一聽“偉大”二字我就嗅到一股酸味，不想他居然一本正經(jīng)說出母親的偉大之處來：從小，母親就教導他“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個好士兵”，據(jù)其母告之，他家的曾祖父曾在朝庭做過大官，相當于而今的文職將軍......他說得津津有味，我卻并未當回事，只是表面幾分驚嘆應(yīng)合罷了。豈料他越說越上勁，話到得意處公然走近一柜中鏡前擺出一副將軍摸樣頻頻揮手示意，他邊表演邊直言不諱：就這個姿式動作，他已堅持練過好幾年。這下我真為之唏噓不已，且面露愧色：心想比我練琴下的功夫還深。至此，我對這位“知己”才有了些了解，也許與此同時，他也很可能認定我就是他的“知已”，否則，就不會任意跑題信馬由韁。緊接著他索性一氣翻箱倒柜讓我瞧：嗨！好一堆如山的報告總結(jié)講話文件，竟全是他花費的心血廢寢忘食編寫出來的，一掃眼就令我麻頭，難怪他人到中年面色蒼白雙目高度近視，一臉的無奈和疲憊，不時忍不住干咳幾聲，疑是肺部有些毛病。原來做個芝麻官也如此不易。此時此刻他仿佛豁出去了，將久憋在心的壓抑及入仕的艱難及為官后的不順意一古腦如山洪暴發(fā)傾瀉而出，尤其令他耿耿于懷的是，近年來大凡開重要會議幾乎不通知他參入，話說到此，他顯得格外憤憤然，看的出，他是個進取心極強之人，極度痛苦手中尚未握住決定權(quán)。我一邊靜聽，一邊翻閱他那堆文稿，深感他的精力才華似乎沒用在正道上，粗觀其文，詞藻華麗令人眼花潦亂，細酌就覺得內(nèi)容未免空泛脫離實際，竟與我年少時所追求的寫作風格頗為近似。雖道大都是些經(jīng)不起時間考驗而缺乏價值的表面文章，但花費的時間和精力足以令人咋舌。我覺得他這樣活法太累倒該潑潑涼水清醒清醒……顯然，彼此越往深談越覺并非志同道合，不過是暫時而表面的“知己”，他無疑是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將軍料子！我只能祝福他一路走好夢想成真。原本我沒官癮，這下反平添我對做官的厭倦，尤其欲達目的還少不了淌混水過河，這官當?shù)檬巧蹲涛叮浚⊥蝗晃冶灸艿匾粋€轉(zhuǎn)念而中斷送禮，無心去追隨他往官場上擠，他走他的陽關(guān)道，我走我的獨木橋。至此分道揚鑣已成定局。</h3><h3> “天色已晚，我該回家去了。”“且慢，我還有句話沒交待，”“啊！”我一楞，停住腳步。“還須送臺冰箱給另位頭兒。”好在這最后一句話，似在我意料之中，我絲毫未動聲色，難怪當初有一種不祥之兆在我心中不時隱現(xiàn)，不用問，那穩(wěn)坐釣魚的是誰，至少眼前這位“三顧茅廬”的“劉備”，其大恩大德理當“涌泉相報”。好在這最后“一句話”把我及時點醒，一旦彩電送出豈不陷進這看不見的泥潭中難以自拔。此時我才終于感覺一身輕松，不由我在回家的路上哼起京劇《空城計》中諸葛唱的“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h3><h3><font color="#010101">罷、罷、罷，明天一門心思直奔商場，抱一臺彩電送到自家，堂堂正正擺到媽的面前,讓全家老小圍坐一堂,心安理得觀看五彩繽紛的春節(jié)聯(lián)歡，過個平安祥和年！</font></h3><h3> </h3><h3> </h3><h3><br></h3> <p><span style="color: rgb(57, 181, 74);">小說<從奴隸到將軍>(原載<長江日報>)</span></p> <h3><br></h3><h3> （當我回到基層后，感覺同船的師傅及我的頂頭上司均以異樣的目光打量我，不用問，他們八成是以為我屬于無用之才被打發(fā)回來，對此不便解釋。時隔不久，我還真被劃為"多余人”下崗回家，卻在臨離之際，無意聽到“主編”由黨辦主任一躍而為總公司宣傳部長的大好消息，頓使我眼睛一亮，創(chuàng)作靈感油然而生，為方便快捷在黨報刊登，于是筆隨心走外加幾分虛構(gòu)一氣呵成”姊妹篇“——小小說《從奴隸到將軍》，索性寄往《長江日報》副刊“江花”，果不出所料：1993年11月1日公開發(fā)表)</h3><h3> 附本《從奴隸到將軍》/小小說</h3><h3> B集團公司那位新上任的部長，一登上就職演講臺上“亮相”，臺下的千百雙眼睛便像通了電似地閃著信服的光芒。不過，在座的大都是憑著眼——看相，認定這個人物生來就是當大將的料子，卻很少有人知道在他入仕前，其頂頭上司多年視他為一塊廢料，若不是一次偶然的機遇，多虧他的一個好友在公司為“官”，得以在大人物面前幫他“吹”了一把，恐怕他連“臺下”的位置還不夠資格去坐。單說他“轉(zhuǎn)干”的第一步，足可得到證實。</h3><h3> 記得當初那年頭，不僅當官為榮，且欲求個一官半職也是挺“貴”的，雖然他“學富五車，才高八斗”，卻苦于家景寒酸而顯得小氣，以致終與上司無緣。他苦愛讀書學習，但在上司眼里反成了“不守本職”，他不善交際，卻被取笑為“書呆子”，他搞點技術(shù)革新，倒落得個“異想天開的白癡”之罵名。然而他都付之一笑，那大智若愚的模樣，著實蘊藏著大將的襟懷，自然俗氣十足的庸人是領(lǐng)會不到的。直待他行將出頭之日，起初上司不能不感到太奇妙，心想公司上頭居然“視廢為寶”，莫非是一時看走了眼吧，要么這背后大有文章，于是對上面的意圖來個一拖二卡三不理，而“轉(zhuǎn)干”的事情似乎也就這么變得有點煙消火息。這么一來，終于急壞了我們的“書呆子”，他畢竟是個年輕有為有抱負的才子，倘不想借此良機“爬”上去，那是假話，何況處在如此上司手下，甭說施展才華，且“人吃了虧，戲不好看”哩，一老一實地做人何苦，倒不如權(quán)作“奴隸”，慷慨地“俗”一回，求得上司“放我一馬”。</h3><h3> 于是，他憑著手中僅有的一點積蓄，胡亂購得一份薄禮，趁著夜色人靜，輕悄叩開了上司的門，然而他失望了，被一陣輕蔑的笑語送出來。之后，他豈止是失望，簡直是絕望了，而絕望之下，他突然激化出“大將的風度”，公然抄起一把板斧，理直氣壯地闖進上司的臥室，滿臉殺氣地抓住上司的領(lǐng)口斬釘截鐵道：“放不放我？！”</h3><h3> 他做夢也沒想到，這一“絕招”收到了出乎意外的效果，他很快被“放”了，從此如魚得水，而今又大步流星地登上了部長就職演講臺，儼然如躊躇滿志的將軍…..無疑誰也不會相信他有上述那段荒誕的“歷史”，盡管他也許永遠不會忘記，當初為“放我一馬”而有可能被“抓”。既然一切已成為過去，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h3><h3> </h3><h3><br></h3> <p>京劇『空城計』"我本是臥龍崗散淡的人"諸葛亮演唱(李國慶京胡伴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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