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父親離開這個世界五年了。</p><p class="ql-block"> 庚子正月二十五,是父親三年祭日。可萬萬沒料到,父親的祭日竟與突如其來的“新冠肺炎”不期而遇,這場瘟疫源于武漢,迅猛遍及環宇,實屬百年不遇。我們足不出戶,在家里躲過了大年初一,又躲過了元宵十五,卻無法再呆在家里躲過這個正月二十五。</p><p class="ql-block"> 五年前的正月二十五日,下午兩點二十分,彌留之際的父親在吳皮故里安然辭世,享年86歲。此時,正值北風呼嘯,天寒地凍,雪花紛紛,漫無天際,天地與我們共哀之……</p><p class="ql-block"> 父親離開了這個世界,離開了他日夜牽掛的兒女。轉眼間,五年過去了,兒女們的思念之情卻與日俱增,想起那一件件往事,依然禁不住淚流滿面,百感交集……</p><p class="ql-block"> 民國二十一年、農歷壬申年十一月十一日、公元1932年12月8日,父親誕生于祖上故居鄆城西關里。是年,日軍攻占錦州,東北三省淪陷。而后,戰爭席卷全國,遍及內地,幼小的父親也不得安寧,耳聞目睹了滾滾而來的腥風血雨,戰火硝煙。1937年夏秋天之交,父親一家(父親的父母和祖父母)終于忍受不了兵荒馬亂的折騰,舉家背井離鄉,逃荒到距鄆城十八里的吳皮匠莊。這一年,父親五歲,父親的哥哥十歲。從此,吳皮便成了父親的家,若干年以后,這里也成了我們的家,西關里也隨著歲月的流失,漸漸離我們遠去。</p><p class="ql-block"> 吳皮匠莊,因吳姓皮匠而得名,始稱吳家堂,現為吳皮莊。父親舉家逃難到吳皮,是因為這里是父親奶奶的娘家(我老奶奶的出生地),當緊親戚,圖個照應。</p><p class="ql-block"> 父親出生于文化世家,書香門第,他的祖父和父親早年在西關里受過私塾教育并就讀于宣文書院,祖父還做過塾師。難怪許多年以后,街舞7坊鄰居還都習慣地稱曾祖父為“先生”。受家庭影響,父親于新中國成立之前在縣立吳皮莊中心小學和程思禮屯高完小讀完了高小。新中國成立之初,國家百廢待興,急需人才,僅有高小文化的父親便被招收為國家干部,先后在鄆城常莊公社李河涯鄉、唐店鄉、常莊區、侯集公社、鄆城縣飲食服務</p><p class="ql-block">你看看ja公司和黃堆集公社工作至退休。</p><p class="ql-block"> 父親工作之后,于1952年和母親按舊式婚俗結婚成家。一個英俊灑脫的國家干部,娶了我目不識丁的小腳母親。在長達數十年間,他們相親相愛,含辛茹苦,勤儉持家,相繼哺育我們姊妹五人成長、完成學業、參加工作,成為國家干部并成家立業。也在長達數十年間,與母親一起,先后照顧我的曾祖父母、祖父母、和外祖父母六位親人安度晚年并養老送終。</p><p class="ql-block"> 父親和母親風雨兼程,攜手走過了半個多世紀的歲月,歷盡人世滄桑,飽經憂患磨難。然而,他們恩恩愛愛,白頭偕老,父親從未嫌棄過母親,足見他們高風玉骨,不凡的修養、堅定的信念和無出其右的情懷。</p><p class="ql-block"> 父親對我們姊妹要求甚嚴,雖然從未嚴厲的批評過我們,更沒有打過我們。但是,我們卻都聽他的話,也很害怕他,以至于在他節假日回家,我們都不敢接近他。得益于父親的這種威嚴的家風,我們姊妹在年幼時期,才品學兼優,長大成才。</p><p class="ql-block"> 父親一生與人為善,樂于助人。在工作單位和家鄉鄰里之間,都是有求必應,從不計較個人得失。父親工作期間的數十年間,正值國家計劃經濟時期,當時市場緊缺的日用品,鄉親們找到他,他都是在不違背國家政策的前提下,盡量滿足。每逢過年過節,他都是從自己微薄的收入中,買來禮品送給遠親近鄰。</p><p class="ql-block"> 父親一生勤儉,在長達數十年間,靠自己每月三四十元的工資,供養我們一家老幼。</p><p class="ql-block"> 父親早年喪母。他31歲那年,我的祖母因患肺炎醫治無效而逝,年僅56歲。(我的祖母曾經給了我許多教誨,也留下了許多的記憶。祖母雖無文化,但心靈手巧,針線活樣樣精通,還擅長剪紙、刺繡,是我們村上出了名的明白人)。父親沒有姐妹,只有一個大五歲的哥哥。也許是中年喪母的打擊,也許是曠日持久的工作勞累,在祖母過世之后不幾年,在他不到四十歲時,因患美尼爾森綜合癥入住濟寧市立醫院治療。這個時期,也是我們家最困難的時期,父親住院,我的祖父在濟寧陪護,母親在家領著我和三個弟弟艱難度日。那個時候,生產隊靠工分吃飯,由于無人出工勞作,我們家每年都是隊里的缺糧大戶。那種因工分缺乏而分不到東西在街上受人歧視的境況,在我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了刻骨銘心的記憶,至今仍感到不堪回首。我清楚的記得,生產隊的瓜菜,都是按工分分配。分瓜時,工分多的分甜瓜,工分少的分菜瓜。我和弟弟們看著人家吃甜瓜的貪婪目光,母親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這個時期,我永遠不能忘懷的是我的外祖父母、舅父和兩個表哥給我們家的幫助。他們往往是放下自己家里的農活不干,幫我們家收割、搬運。在長達十幾年間,年年如此。也是在這個時期,為了替體弱的母親分擔一些家務,以盡量減少母親日夜操勞的繁忙和磨難,我一個男孩子家便早早地學會了只有女孩子家才會干的紡棉、織布、縫縫補補。我和成年人一樣,拉地排車運送柴草、肥料。在一旁與我同行的,還有我剛能拉起繩子的二弟,空車時,車上有時還拉著幼小的三弟、四弟…那些年,家里吃的米和面,都是自家靠推磨、推碾來加工制作。我最不樂意干而又必須干的就是推碾推磨這種越推越累、越累越困、越困越不愿意推的活,每當想起這些,也總是百感交集……</p><p class="ql-block"> 后來,不幸再次降臨,父親在濟寧治療期間,因連霉素中毒轉入省立醫院治療,幸好,那個時期父親工作單位領導看我家困難,便安排專人在濟南陪護父親直至病愈出院。接下來的幾年,父親病后的身體不堪重負,便斷斷續續的工作、病休。再后來,父親又患腰椎骨質增生癥,行動不便,在1978年,他47歲那年就辦了退休手續。</p><p class="ql-block"> 父親退休之后,身體日漸好轉,一直到他離世,沒有多大疾患,到了晚年,只是因氣管炎復發并逐年加重,一般每到冬季便住院治療一段時間,隨即痊愈 。</p><p class="ql-block">退休了,他仍不忘關心幫助他人。先是扶持鄰居劉心鑾在村里辦起了小賣部,然后又進城同寧登祥等人一起,幫助縣公安局在唐塔腳下開辦了待業青年服務部,鍛煉培養了一批從業人員。然后,又受聘鄆城一中做保衛工作。這個時期,父親已過古稀之年,但他老當益壯,繼續發揮余熱,為國家盡心盡力。</p><p class="ql-block"> 父親關心集體,上世紀七十年代,幫助大隊集資興建干渠、揚水站,引宋江河水入村內水庫,灌溉農田,發展漁業。</p><p class="ql-block">父親對黨忠誠,兢兢業業。解放戰爭時期,在吳皮參加兒童團、槍班。解放后剛工作不久就光榮加入中國共產黨。新中國成立后,他不畏工作環境艱苦,為黨的供銷事業立下了汗馬功勞。</p><p class="ql-block"> 父親一生樂善好施,尤以善待貧苦人家、弱勢群體。老家的近鄰王姓人家,老年喪子,閨女患神經病,一對夫妻女聾男瘸,家庭生活幾乎到了崩潰的邊沿。父親在自家并不寬裕的情況下,時常接濟他們,幫助他們度過難關。父親善待親朋,從不高攀下吝。在濟寧住院期間,想盡千方百計,幾經周折,尋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近門姑奶奶。看著姑奶奶困難,父親便從自己看病的錢中拿出部分接濟。父親病愈之后,每年都去濟寧看望,直到老人去世。父親工作期間,也曾經給西關里的叔輩叔叔一家,和南關姑奶奶一家很多幫助。申廠的徐德林,是父親姑奶奶家唯一的表叔,遠在牡丹江工作,每次來鄆城省親,父親看他老家無有近人,都讓他在我家居住直到探親假結束。</p><p class="ql-block"> 父親和母親一生雖無大富大貴,也無驚天動地壯舉,但是,他們一生坦蕩,磊落光明;息事寧人,大度寬容;樂善好施,勤于助人;團結鄰里,平易近人;謙和溫良恭儉讓以得之。他們這些傳統美德是難得的精神財富。多少年來,一直是我們做人、處事的標桿準則,一直潛移默化的影響著我們,一直激勵、鼓舞著我們,贏得了我們各自事業的成就和家庭的團結和睦、興旺發達。我們會把父母留給我們的傳家寶,一代一代傳下去,讓他們的傳統美德和高尚情操,撫育更加優秀的后代子孫。</p><p class="ql-block"> 父親如山,給我們立起了一座莊嚴的豐碑;</p><p class="ql-block"> 父親是一盞明燈,給我們指明了前進的方向;</p><p class="ql-block"> 父親雖去 ,音容猶在,父親永遠活在我們心中……</p><p class="ql-block"> 愿天堂里的父親母親開心、快樂!好好安息</p><p class="ql-block">(本文由《鄆城文藝》主編魏忠友先生修改并轉發,在此致謝)</p> <h3>父親的青年時期</h3> <h3>這是攝于1962年的會統合影,這上面的其他四位我都曾經認識,就是叫不上他們的名字了。</h3> <h3>1958年3月,李河涯鄉全體工作人員歡迎。</h3> <h3>父親1957年在常莊區</h3> <h3>父親和他同胞哥哥唯一的合影,1957年攝于鄆城常莊公社。是年,父親23歲,伯父28歲。</h3> <h3>這張照片不知道是在哪里了,上面的那個人我也不認識。</h3> <h3>父親參加菏澤財政干校培訓班時的合影。由父親的工作地到菏澤坐馬車要走兩天。而且,培訓班是在庭院里的大樹下面舉行。</h3> <h3>在侯集供銷社與相卿伯合影,那個時候他們兩個是同事,好友,后來他們成了親家。</h3> <h3>與上面同一時期的照片。</h3> <h3>這張照片拍攝于1965年前后</h3> <h3>父親和他的同事合影</h3> <h3>在黃堆集時期</h3> <h3>上面的一位是父親的好友,本村的劉廣德大爺爺。我們年幼時,他對我們家幫助很大。家里一些散碎活都是他幫助干,每年除夕他都到幫助我們家包餃子,長達數十年之久。</h3> <h3>父親上世紀70年代的照片,那時他已經調到黃堆集工作</h3> <h3>在侯集供銷社</h3> <h3>1984年公安局青年服務部合影</h3> <h3>我給父親拍的正面照,應該是在1988年前后</h3> <h3>吳皮村父親小時候的同學,退休班合影</h3> <h3>與運才叔(右)合影,他們是同學,也是至交</h3> <h3>1995年鄆城一中45周年校慶,父親好開心</h3> <p>外孫女小時候和外祖父在鄆城一中的合影</p> <h3>2008年春節在吳皮故里父親母親合影</h3> <h3>2005年春節</h3> <h3>我給父母拍的合影</h3> <p>2011年,父親80歲生日,兩個孫子給爺爺敬酒,這一天,父親母親都非常開心</p> <h3>2009年,父親78歲生日</h3> <h3>2011年母親84歲生日</h3> <h3>2010年父親79歲生日</h3> <p class="ql-block">2016年春節,在我們的新居水岸新都小區,一歲零三個月的重孫女與老爺爺在一起。這是父親與重孫女唯一的照片。</p> <p>1962年,我和父親在侯集供銷社合影。是年,父親30歲,我8歲。這是劉廣德大爺爺用木獨輪車推著我去的侯集,往返70余里土路,回來車上面一口大鍋,我趴在鍋上。我們在侯集小住,還聽了小白鞋(黃香芝)的兩夾弦。</p> <h3>1977年4月,我和父親在曹州牡丹園合影,那時牡丹園還不要門票</h3> <h3>1979年夏,在齊魯石化與父親合影</h3> <h3>晚年的父親</h3> <h3>1962年的全家福,是年,父親31歲。</h3> <h3>1997年前后,在吳皮故里,為母親祝壽時的全家福</h3> <h3>(這些照片大部分是我母親保存下來的。母親沒有文化,更不懂得攝影,但是,她懂得照片的珍貴,懂得收藏。她平時很細心,這些照片她都保存下來了。故里的房屋幾經翻蓋更新,她走到哪里,照片就帶到哪里。直到母親彌留之際,才把她的珍藏一一交付給我……)</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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