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b>前傳:</b></h1><h3> 鰲太,即縱貫秦嶺鰲山與太白山之間的一條主脈線路。這條直線距離約32公里,實際穿越徒步距離約80公里的山路,被連綿起伏呈分水嶺狀的山梁,隔開了中原腹地南北。也是秦嶺山脈海拔最高的一段主脊,被譽為“行走在中華龍脊”上的探險。(摘自網絡)</h3> <h1> <span style="font-size: 17px;">從等高線圖上顯示,紅色為最高點,整個東</span><span style="font-size: 17px;">西走向的山脊連在一起,酷似一條中國火龍!</span><br></h1> <h3> 走過鰲太山區好幾條不同線路的“大山”,對冬季鰲太全程穿越一直心心念念,在我們群里嘮叨了好幾年。與從未走過鰲太的徒步老搭檔“不累的”一拍即合,想趕在2020年新年春節前把這草拔了,完成多年的夙愿。倆人商量細節,下載軌跡,制定計劃,查詢天氣。當發覺1月中旬左右,鰲太會有持續好幾天的晴朗氣候,也從網上得知可能會有其他商業隊伍先行穿越。經驗豐富、大膽而又心思縝密的大山,馬上決定晚他們一天出發,畢竟鰲太氣候多變兇險的大名,加上寒冬臘月,積雪肯定很厚。龜速趟雪的艱難、多風極寒的溫度,自是不敢小覷。有個商業多人大部隊在前面開路,萬一有問題,也好相互有個照應。</h3><h3> 而我雖然很多年前走過太白山登頂拔仙臺往返線路、也和另一戶外好友林夕一起牽頭,聯手帶隊AA制的十人小分隊,走過夏季鰲太全穿。但對冬季鰲太一直也是視為心頭好。覺得它不單作為登雪山、虐練體能的好去處,就沖著它太白山名稱的由來——因其山脊常年覆蓋冰雪,晶瑩剔透、白雪皚皚,故古人賜予它“太白”之美譽。因而它的冬季一定更有著不同于郁郁蔥蔥夏季鰲太的美景。當與不累的元旦一起結伴,在蘇州靈山新年登高徒步聊天時,知曉了他倆準備把這討論多年的愿望著手實現。心有所動,但又怕大山一向很趕很虐的活動計劃,自己跟不上,會拖累到他們。但還是禁不住他的反復游說、鼓動、誘惑,猶豫再三,終于鼓起勇氣也加入他們,三人小分隊就此形成。</h3><h3><br></h3> <h3> 因為我的臨時加入,大山和不累的立刻調整行程,更改火車票。計劃是周五晚上下班直接去火車站,連夜包車去徒步起點的龍尾塘口村,沿龍脊走全程,穿越至龍頭拔仙臺,進入大爺海景區。至于出山線路,到時視現場路況、天氣和我們的狀態而定。借周末兩天,周一、周二請假,爭取周二晚上出山,再連夜趕公共交通,如果周三早上能趕回上海,就不耽擱白天上班了。</h3><h3> 雖四天的計劃是:理想一向很豐滿,但我們也知:現實一定很骨感。所以返程票都沒敢買,以應對不可知的變數。不累的也未雨綢繆,將所有半道可以下撤的軌跡也研究透徹,以備不時之需。好幾個群里好友知曉其線路之兇險、我們計劃之艱難,雖心向往之,卻苦于春節前大多忙碌,沒有假期不能同行。于是紛紛勸阻調侃道:“別去了,連續幾天大太陽的,肯定沒白毛風 。你們一定走的是假冬鰲,多無聊,還是明年再一塊唄!”嘿嘿,羨慕嫉妒恨是吧?開弓豈有回頭箭?我們不帶怕的,就要來場說走就走的冬鰲太之行!</h3> <h3>不累的出行前的所有裝備,雖說戰略上要藐視,戰術上仍是要重視。鑒于鰲太歷年來的事故統計,穿越徒步者死亡、失蹤的事件屢見不鮮。再加上其冬季海拔高、溫度低、刮風大、積雪厚的極寒天氣。除了尋常徒步的裝備外,應對登雪山的御寒衣物一樣都不能少。少了哪一件,輕則失溫受傷,重則有喪命之憂。</h3> <h3>1月10日晚,大山、不累的和我三人各自從單位往虹橋火車站趕,準備踏上17:00去西安北的列車。每次都喜歡掐點到的大山半道告訴我們,他搞錯火車站了。什么鬼?計劃制定及活動發起者本人,要錯過火車?于是群里好友開始起哄:“加油、大山!” “加水、大山!” “假冬鰲別去了,大山!”居然還開賭局飛蒼蠅看他能不能掐點趕到。真是起哄不嫌人多,哪損友多哪就歡樂多啊!好在大山滿頭大汗還是不負眾望,準時掐點趕上了火車,驚險得一逼。</h3><h3>上車趕緊霸占餐車一隅,我和不累的把打包的熟食攤開,大山則拿出保溫杯,倒上事先特地在家熱好的姜絲話梅黃酒,再買上幾聽啤酒,我們把酒言歡。車上吃飽喝足,各自回座打盹小憩。<br></h3> <h3>23:30,火車到達西安北火車站。小雨中的廣場上,等候閃送師傅給我們送來事先買好的氣罐,就到火車站附近找了輛小車,幫我們送到塘口村。</h3> <h1><b>1月11日;冬鰲太100公里徒步穿越第1天:</b></h1><h3>凌晨2點左右,車子到達塘口村的加油站,一路迷迷糊糊,也沒怎么好睡,躲進加油站旅客服務區里,整裝出發。</h3> <h3>天氣預報很準,圓月高掛,加上薄薄的白雪鋪地,完全不用頭燈,都很亮堂。長長的鄉間小路將加油站的路燈拋在身后,眼前遠處天際隱隱綽綽現出青黛鰲山。</h3> <h3>終于切入山間徒步起點,小徑被雪覆蓋,頭燈下,雪坡閃閃發光。大山、不累的怕雪滑,開始穿冰爪。我則嫌麻煩,不高興穿,率先開始踏雪沿著雪道中間的引水管向上攀爬。接近三四十度的陡坡加上雪干燥松散,好幾次使我爬上又滑下,甚是狼狽。</h3> <h3>他倆則在后面一邊晃悠跟隨,一邊說犯困提不起精神。可能雪地里借著月光率先找路,倒使我一直保持著很亢奮的狀態。慢慢的天色漸明,遠處霧凇間透出的日照金山、茫茫云海使得幾乎連夜奔襲的我們,精神為之一振。</h3> <h3>終于天光大亮,徒步到了第一個海拔2900的露營點。</h3> <h3>林間晨光斜照,藍色的樹影撒落在白雪上</h3> <h3>這里的雪不太厚,又跟隨前隊的腳印,走起來倒還不算吃力。隨著海拔升高,漸漸地,高大的樹林被低矮的灌木所代替。找一處向陽面坐下稍事修整,化雪燒水吃早飯后,抖擻精神繼續走。</h3> <h3>終于爬升至山梁,中華龍脊在我們眼前展開。</h3> <h3>隨著時間的推移,海拔的升高,也不知道是高反,還是犯困,我也開始犯懶,腳步踉蹌起來。和同樣睡眼惺忪的大山相互調侃打氣:“我找塊干凈的石頭,一定要坐足一分鐘再走。”“你沒坐足一分鐘,我替你坐足一分鐘。”</h3> <h3>終于穿過低矮灌木密集的盆景園,我們暴露在光禿禿的山脊雪原之上,沒有了灌木的遮擋,風越來越強勁。</h3> <h3>太陽漸漸西下,本就不熱的體溫,迅速被越來越猛烈的白毛風帶走,我們開始把衣服一件件加上。積雪漸漸變厚,前隊的腳印被吹得時隱時現。見我左右徘徊、茫然尋找腳印,又被狂風吹得東倒西歪。大山趕緊跑到我前面開道,躲在他身后,風也沒那么大了。大山背后好避風,大樹底下好乘涼,很押韻的樣子,哈哈哈哈。</h3> <h3>不累的視頻里,聽那凜冽的風聲,我死命咬住大山背影;人貼人走,才能借他偉岸的身軀減弱點風勢,否則即便背著重重的包,還是會被吹得東倒西歪,我容易嗎我?</h3> <h3>由于幾乎一夜舟車勞頓,又從凌晨3點就開始徒步,感覺自己越來越恍惚。精神萎靡、步履蹣跚,漸漸地落在他們身后很遠很遠。</h3> <h3>夕陽中遠處的導航架,大山和不累的把自己裹得像宇航員般臃腫,狂風在耳邊呼嘯,眼前的一幕似科幻世界,若不是熟悉的導航架、真如踏足月球。</h3> <h3>走近熟悉的標志物——導航架的木質殘垣,上面的冰棱子都被吹得往一邊偏斜。</h3> <h3>夕陽給雪原與藍天涂上一層金黃色,然而呼嘯的狂風,和越來越濃重的困意侵蝕著我已消耗殆盡的體能和身上的體溫。好想睡覺、好想就地臥倒,然而一望無際的冰原沒一處遮蔽之處。</h3> <h3>我加上最后一件厚羽絨服后,三人在西跑馬梁冰原上頂著刺骨的寒風,繼續往藥王廟奔襲,期盼那里會找到避風扎營之所。月亮很詭異地躲在山脊后,光暈一度使得我們以為山上著火了,大概都是疲憊到極點產生的幻覺。</h3> <h1><b>1月12日;冬鰲太100公里徒步穿越第2天</b></h1><h3>前一晚到達藥王廟是幾點已記不清,只知道這里的穿堂風仍然大得無處可躲。靠著意志力死撐的我,發覺戴著的抓絨手套實在太薄。雪松,手凍,風大加上極度疲憊,恨不得披著帳篷就地倒頭大睡。勉強靠著藥王廟下的巖壁,顫抖著凍僵的手指搭了個半帳,晚飯也沒整就一頭鉆進睡袋,疲憊至極的我頃刻睡著。半夜被呼嘯的狂風吵醒,看看歪七豎八的帳篷居然沒倒,拉上扯開的帳篷拉鏈,無視帳篷底被打轉的旋風灌進來的雪,我做鴕鳥狀埋頭睡袋,繼續睡。早上才發覺整個睡袋窩在雪堆里,穿堂風把積雪全部蓋在我睡袋上了。</h3> <h3>天色漸明,帳篷外,大山和不累的已經在驚呼:“哇塞,日出、云海、月亮、好壯觀,Lily快出來看,日月同輝啊!值!”心里想:“土包子,老子好歹闖蕩江湖多年,啥美景沒見過。風那么大,外面那么冷,睡袋那么暖和,我就不出去,打死我也不出去!”不行,憋了一晚 尿、憋、憋、憋不住啦。</h3> <h3>只能硬著頭皮,咬緊牙關,抓起羽絨服裹緊全身。出去一看就被碧空藍天、茫茫云海、東面一輪金黃朝日、西邊一輪皎潔明月給驚到了。也禁不住:“哇!日出、云海、月亮、好壯觀、日月同輝啊、值!”</h3> <h3>不累的用手機拉了個日月同輝的全景</h3> <h3>日出、朝霞、云海</h3> <h3>聽這風聲鶴唳;顫抖著從口袋里摳出手機,迅速抓拍了幾張美圖。零下幾十度極寒溫度,加上風寒效應,我一會手指就凍僵了。他們皮厚撐得住、算他們狠。我撐不住,就趕緊一頭鉆回帳篷避風,拼命給手指哈氣回暖。</h3> <h3>回來看照片中間那綠色小金子塔呈乞丐窩棚狀,驢友閨蜜淼淼忍俊不禁地說:“笑出了??聲!”我看看旁邊那兩頂帳篷,被旋風撕扯得勉強歪著,也形象欠佳。心理好歹平衡了點,哇哈哈哈。</h3> <h3>我們勉強燒了點熱水,打點行囊,上路,狂風依舊呼嘯。好歹陽光明媚,美景當前。突然發覺大山和不累的居然帳篷是同款,背包、裝束也是情侶裝的節奏,心里偷笑:“真是戶外好基友啊。等等,我這豈不是變電燈泡啦?哇哈哈哈”。</h3> <h3>回頭再來張第一夜的露營地:藥王廟</h3> <h3>茫茫雪原、茫茫云海</h3> <h3>雖然是山脊,仍有起伏</h3> <h3>日上三竿,氣溫漸漸高一點。人溫暖,心活泛,終于倒騰兩小短腿,趁他倆吃干糧休息時,抖個小機靈,超個車,跑他們前面去了。</h3> <h3>云海啊,無敵的滿屏云海</h3> <h3>狂風呼嘯、云海滿屏</h3> <h3>然而鰲太,南北分水秦嶺,多變氣候的“美譽”不是蓋的,剛晴空萬里,一會霧氣彌漫。</h3> <h3>這能見度,嘿嘿,飛機梁也跑不了飛機了</h3> <h3>好在越往梁三走,天空漸漸云開霧散</h3> <h3>遠處麥秸嶺遙遙相望</h3> <h3>天冷,想休息的大山,沒坐一會就凍得不行,我們只能靠不停的走來保持體溫。</h3> <h3>在這里處處可見風和冰雪之間的撕扯搏斗。巖石上結冰的走向可見是勁風雕琢的結果。</h3> <h3>前面遇到三個人原地修整,擔心道路崎嶇,大家一起走容易堵車,和他們閑聊幾句打個招呼就超過他們,繼續往2800營地進發。梁一、梁二、梁三,在眼前延綿不絕,咬著牙,一個接一個翻。</h3> <h3>天色漸暗,大山收攏隊伍,一起走免得掉隊。翻完飛機梁,連綿的下坡,隨著海拔漸低,進入樹林。即便有前面商業隊踩出的雪坑,但積雪越來越厚,饒人的樹杈刮得身材高大的大山,蹲有雪坑阻擋,立有樹枝攔截,真的是走也不是,爬也不行。加上一天連續趕路,都沒停下來吃飯燒水,終于大山冒火原地趴窩,拒絕我們遞給他的水壺。說:“你們先趕往2800營地,老子要燒水喝,要喝大口大口的那種。燒完水,我再去追你們。”</h3> <h3>于是我和不累的深一腳淺一腳地繼續在樹林雪徑上,摸爬滾打。好在雪坑雖深,倒也不容易迷路,即便滑倒也不會摔得嘴啃泥(最多嘴啃雪而已),月夜很亮,關了頭燈居然看到:漫天繁星和皎潔的月光交相輝映,配上霧凇及泛著粼粼白光的雪地,以及遠處山谷里的云海,絕美。遠處營地透出的燈光,提示著我們,希望就在前方。終于到達營地樹林,追上已在這扎營、先我們一天出發的商業隊,好些隊員都已疲憊入睡,只有倆領隊帥哥還在生篝火,烤濕掉的鞋襪。其中一個熱情地把他的屁墊給我坐,讓我就近烤火取暖。交談中了解到他們是十個人左右的隊伍,之前路上遇到的三人應該也是他們的伙伴。在詢問我們哪里偶遇那三人后,放心地說,他們應該今晚會翻完梁子后扎營。看見大山頭燈已在對面下坡的樹林里出現。我們開始各自扎帳篷,化雪煮水,林子里的雪雜質多得不行,好在都是戶外人,腸胃耐操不講究。今晚樹林雖然無風卻好冷,灌滿用來取暖的水壺,緊貼住胸口,但沒到后半夜就不怎么給力了。脊背發涼翻來覆去,一夜迷迷糊糊沒怎么合眼。</h3> <h1>1月13日<b>:冬鰲太100公里徒步穿越第3天</b></h1><h3></h3><h3>外面營地開始陸續有早起的人聲,我懶洋洋的躺著,實在凍得不想鉆出睡袋,哆嗦著伸出手摸摸為防止地布、墊子在冰雪上滑動,特地墊在防潮墊兩邊的徒步鞋。卻悲催地發覺防水性退化的鞋子,經過白天趟雪、太陽曬化、晚上一夜結冰,已經凍得跟石膏鞋似的。每天早起都在:憋了一夜的尿頻、尿急、尿不盡,和要不要爬出也不是很溫暖的睡袋之間,做思想斗爭。然而今天,還得和凍得梆梆硬,怎么都塞不進我五寸金蓮的“石膏鞋”,做搏斗。人生處處有驚喜…… 額 額 額 是驚嚇、驚悚、我驚呆了啊!</h3> <h3>好在爬出去一看,商業隊已不知何時出發了,滿眼的霧凇,和煦的陽光仍是如期而至的。</h3> <h3>霧凇林真心漂亮啊</h3> <h3>然而雪超級厚,瞧這一腳一個坑的。雖然有前隊開道,對腿短的我來說,也開始感覺吃力起來,恨不得有高蹺可踩啊。</h3> <h3>大山總結昨天白天,一路上都沒燒水,搞得晚上走夜路饑渴難耐,所以趁著日頭正好,各自找個大石塊曬太陽,化雪煮水吃午飯。</h3><h3> 吃完收拾整裝剛開拔沒多久,不累的告訴我們說他腳趾冰冷麻木沒知覺。雖然他高幫徒步鞋是全防水的,但前一天掉以輕心沒戴雪套,雪全部灌進鞋子里。襪子打濕后晚上又沒及時烘干,早上穿著冰冷的襪子,始終暖不起來。而且失誤的發覺沒備用的厚羊毛襪可以換。有高海拔登雪山經驗的我,曾親身經歷過隊友凍傷手指截肢的事故,知道這個后果的嚴重,不由得和大山兩人都面色凝重起來。我鞋子太大,已經把兩雙羊毛襪套在一起穿才撐滿,為輕量化大山也沒多余的備用干凈羊毛襪,只能出主意說要不鞋襪之間套層塑料袋保溫?三個人正在絞盡腦汁、苦思冥想還有啥更快速有效的招數時,我忽然想起我有一雙救急用的備用襪子,不知道塞哪了,趕緊下包翻出來遞給他,再把衛生棉也找出來讓他墊鞋子里吸水。然而沒走多久,他還是覺得腳沒暖和過來。他問:“用熱水捂熱腳趾如何?”我說:“熱水如下猛藥,可能適得其反。復溫最好如溫水煮青蛙。”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覺得自己反正腳程快,索性就地燒點溫水泡腳趾頭,先讓它們復溫,再來追趕我們。</h3> <h3>于是我趕緊搶在大山前面,拔腿開始往南天門爬升了。他們倆都是個子高加腿長,腳速又是飛快。我小短腿不趁機笨鳥先飛,后面會死得很慘。</h3> <h3>滿屏的霧凇、云海</h3> <h3>不一會上到半山腰,回頭一看,不累的已經趕了上來。</h3> <h3>到達南天門山頂,不累的已超過我們。說腳趾頭緩過來了,總算大家心里一顆石頭落地。</h3> <h3>南天門地勢開闊、平坦、中午日頭高掛,身體被曬得暖洋洋的。雖然溫度仍然極低,但風勢總算不是那么強勁了,幾個人才敢拿出手機高興地相互擺拍。</h3> <h3>這場景太像登雪山了,南天門頂山脊,視野開闊寒冷,眺望南北兩邊,云海茫茫。</h3> <h3>往西回望飛機梁</h3> <h3>往東遠眺金字塔</h3> <h3>大山和金字塔</h3> <h3>隨著日頭偏西,金字塔還遠,不敢怠慢,抓緊腳步去追趕,遙遠山腰羊腸小道上,已快趕上商業隊的大山和不累的。</h3> <h3>山谷兩邊云海蒸騰,然而此時我發覺,在極寒低溫下,原來還顯示有一半電量的充電寶,給手機沒充一會,就直接歸零,為了節省手機已經不多的電量,只好關機。</h3> <h3>夕陽下的金字塔很美,然而每晚都是漫漫夜路無止境的感覺,好在這幾天總算是月色撩人,始終高掛。可惜我手機掛了,沒法拍月夜了。</h3> <h3>天漸黑,開始還能見到大山在山頂的身影,隨著金字塔的大石越來越難翻,漸漸地拉開了和他的距離。好幾處身材矮小的我,背著大包根本翻不上去。只能卸下背包,使勁舉過頭頂,推到巨石上面,再空身爬上去。這無疑是雪上加霜,更拉開了我和他們的距離。天擦黑后,就再也見不著他倆的背影。雖然極遠處的山梁上商業隊的一串頭燈,提示我大方向沒錯,然而走岔一步可能就要上下尋找很久腳印,待找到再切回正確的路徑,又耽誤得更久。仗著頭燈亮度強勁,射程較遠,勉強辨別,尋找著山坡上的踩出的痕跡。然而好幾處草坡沒雪很難辨別腳印,前面隊伍的頭燈也被山梁擋住,四周漆黑一片,各種徒步者鰲太落單迷路失蹤的事故,在我腦海里閃現,越來越心慌意亂。終于忍不住開始帶著哭腔狂喊“大山!不累的!!不累的,等等我!!!”回答我的只有寂靜山梁上,微弱的風聲。喊得嗓子冒煙,才想起肩帶上的哨子。終于也不知是實在等我等得著急,還是他們聽到了尖銳的哨聲。遠遠的看見不累的空身返回來接我了。這次不敢怠慢,踉踉蹌蹌、三步并做兩步超到他們前面。超我?沒門!我可不敢再掉隊了。</h3><h3>然而沒走出幾個山梁,雪地上腳步凌亂,分出幾條不同方向的雪痕。借著月色三人分頭尋找正確的方向,只聽不累的喊:“Lily,這里!”我剛把腳脖子從雪坑里拔出來,拼命挪回分岔點,悲催地發現他們又不見了。關掉自己的頭燈,環顧四周。除了頭頂一輪明月,沒有其它的光亮。原地等了會,吹口哨,仍沒人回應。只好再把頭燈開到最亮擴大搜索范圍。終于在稍遠處的雪地上,發現用杖尖畫的箭頭。趕緊一邊追,一邊吹哨,一邊帶著哭腔罵娘:“好不容易追上了,怎么又弄丟了呀!”好在這次沒多久,不累的又折返來接我。他們怕再把我給弄丟,決定讓我在中間一前一后押著我走。太好了,把我當犯人押著吧,好歹安全啊,我肯定不逃。黑燈瞎火的一個人找路,太可怕了。</h3><h3><br></h3> <h1><b>1月14日:冬鰲太100公里徒步穿越第4天</b></h1><h3>晚上在西源下一處山脊的開闊鞍部上扎營,本來大山特地選了塊沒雪的平攤草坡讓我扎帳篷,或許可以暖和點。然而凍土硬得地釘怎么也打不進去,只好勉強挪到同樣結得硬邦邦的雪原上支起帳篷。晚上從北邊山谷吹上來的陣風不是很大,但也不知是有預感,還是因為扎在開闊山脊中間。即便仍然是人困馬乏,凍得手指發僵,我還是硬撐著把所有的風繩都給打上,不過換來的是鉆進帳篷后,已經凍得再也不愿出去打雪燒水吃飯了。好在又冷又困的我也不覺得很餓,倒頭就睡。耳邊風聲時停時響,我也是時睡時醒。后半夜不知幾點開始,越來越猛烈的狂風開始不停的呼嘯,打著轉似地撕扯著整個帳篷。救生毯被旋風從漏縫的帳底扯出去一塊,裝地布的塑料袋也給卷了出去。趕緊把地布整整好壓在身下,很淡定地睡著,時不時用手試試撐著帳篷的登山杖,看看用了很多年、帳面已經老化有點發脆的帳篷還撐得住不?唉,好像還行。心里默默祈禱等天亮了,說不定風勢會減弱。</h3><h3>天光漸亮、太陽慢慢升起,然而風卻沒有減小的趨勢。沒帶手表,手機不敢開機,不知幾點,于是大吼著問幾步之遙,另一頂帳篷里的大山今天打算幾點開拔。然而狂風呼嘯著,居然完全聽不清他的回應。</h3><h3>那就假裝還可以睡,繼續好整以暇,閉目養神。也不知過了多久,大山開始大吼:“拔營吧,風不會小的樣子,好在太陽還不錯,不等了。”</h3> <h3>于是躲在帳篷里把所有東西全部打進包里,爬出帳外,檢查帳篷損壞情況,發覺除了迎風面打地丁的一角有點被撕裂,其它倒還完好無損。此時才詭異地發覺:奇怪,昨晚吹的是不是北風嗎?怎么早上變成強勁的南風了?心里默默慶幸昨晚沒偷懶,把所有風繩都拉上了。否則這頂超齡服役了好幾年的小金,怕是早就被撕爛了。擔心帳篷會給狂風卷走,趕緊先放倒帳桿,用包壓住帳布,拔掉所有地丁,再坐在包上,慢慢把帳篷一點點卷進包里。外面風實在太大了,一手使勁拽著著背包,一手拖著兩根登山杖,蜷著身子往大山的帳篷匍匐爬去,趕緊一頭鉆進帳篷避避風。</h3> <h3>看兩頂“情侶帳”被吹得癟下去,沒打的風繩也快飛上天了。</h3> <h3>即便寒風凜冽,拼命地肆虐。月亮始終與朝日,一東一西,交相輝映。</h3> <h3>終于大山、不累的也收拾妥當。大山還在那折地布,沒成想他輕量化的包,表面是光滑的粗苯面料,被風吹倒后,居然在冰原上一路翻滾著往山谷滾去。嚇得我怕自己去追也會被刮下去,只能沖著他大吼:“你的包,快追、快追!”還好腿長就是好,他三步并作兩步搶在包滾下陡坡前,成功攔截。不累的則發覺鈦杯給吹跑了,鈦杖也折了一根,好在重要裝備都在,人都沒事。</h3> <h3>頂著肆虐呼嘯的狂風,順著山坡往九層石海爬升,路遇前隊挖的雪窩,估計他們晚上林子里同樣遭遇暴風,挖來可以避寒。回望金字塔的山脊,旗云開始一點點聚集。沒一會,強勁的風席卷著南面峽谷的云霧,跨過山梁往北面山谷奔騰而去,形成流速飛快、極為罕見的云瀑。</h3> <h3>中華龍脊上連綿不絕、越積越密的大云瀑。</h3> <h3>翻過石海,大下坡,不累的率先開路,沒一會就沒影了,其實我覺得他是停不下來、被吹跑了。因為我發覺好幾次不原地臥倒趴著,我居然感覺自己有被刮下山梁的風險。看我不敢起身,押后的大山趕緊解下我包上扣著的扁帶主鎖,栓在我腰上,牽著我走,說他的體重,應該能栓得住我。奶奶的,這是遛狗的節奏啊!不管了,好歹我敢彎著腰走路了。連綿的下坡,隨著海拔的降低,進入云層以下。天色變得昏黃,但狂風依舊呼嘯不止。終于下到山窩樹林里,風稍許小了點。大山和不累的神色凝重地聚在一起商量著什么。我則沒心沒肺地跑過去開玩笑,:“誰說我們來的是假冬鰲?這風,這低溫,恭喜你,我們仨來的是真冬鰲!”沿著雪徑往萬仙陣進發,因一夜狂風呼嘯沒怎么熟睡,加上前一晚到現在幾乎滴水未進,之前抗擊暴虐的狂風,又消耗大量的體能,我的身體開始抗議。回頭問大山,能不能就地燒點水喝啊。為了趕路也怕雪地風大,容易導致我失溫。大山說還是繼續走吧。</h3><h3>心里清楚他是對的,但意志力快崩潰了。一邊咬牙繼續,一邊念叨著:“我要喝熱水,我要吃東西,不給我吃喝,我要死了。”一邊硬著頭皮往遙不可及的頂峰蠕動,實在渴得嗓子冒煙就扒兩口雪含嘴里潤潤。發覺花生酥糖就雪一塊嚼,居然是花生冰沙的味道,美滋滋。終于追上了不累的,感覺自己身心都逼近了極限,喊啥不累的,我很累的。我開始耍賴沖著他喊:“我要燒水,我要喝熱水。”他無奈地說“風太大了,這里燒不了啊,我的水壺里有熱水。”為啥他們腔調都一樣啊,為啥我還覺得他們說得還很有道理啊。只好就著他的水壺喝了一口熱水,焦渴的身體真是久旱逢甘霖啊。</h3><h3>好歹爬上萬仙陣,后面則是連綿的跑馬梁大緩坡,隨著進入太白山地界,神奇的狂風居然立刻消失。夕陽下,一前一后被他們倆夾在當中往大爺海景區趕。想著終于逃離兇險的鰲山,熟悉的景區就在前面。終于被狂風吹得有些崩潰的神經,慢慢平復。大山則和不累的邊走邊商量往哪條線路下山更安全、更省力。雖然都急著想連夜趕下山,一聽至少得連夜走40公里山路,原來擔心他們會把我一個人撂在大爺海窩棚,執意要和他們一起連夜趕下山的我,第一個就慫了。20公里,我咬牙就拼拼了,40公里?臣妾真的做不到啊!不累的一聽四十公里,看看天色漸暗的前方,還遙遠的拔仙臺,也心生猶豫。最后決定都在大爺海窩棚睡一晚,第二天再從景區出去,大不了補景區門票,好歹那里有纜車下山,到景區門口就可以有車坐了。聽到他們不會棄我而去,我總算長出一口氣。大山一邊打著頭燈在前面尋找腳印,一邊和我們吹噓大爺海窩棚里如何如何舒服,窩棚的老板如何如何仗義。如果他在,到那可以叫他炒個菜,喝個啤酒,安頓一下再說。我們都在這對美食美酒的遐想中,覺得步履也輕快了起來。</h3><h3>后來的劇情走向,完全不對啊,三個字概括就是:“想得美!”</h3> <h1><b>1月15日:冬鰲太100公里徒步穿越第5天</b></h1><h3>前一晚幾點到的窩棚,也沒啥印象了,反正天天半夜三更睡。窩棚老板不在,炒菜啤酒沒,也正常。好歹人家真的是很仗義滴留著一間房子沒上鎖,經過三晚寒夜刺骨,狂風大作地獄般的帳篷露營。凌亂的窩棚,冰冷的上下鋪,在我們眼里簡直就是天堂。把滿地前面其他隊伍遺留沒帶走的氣罐集中起來,三個反應堆一塊點,一會就把窩棚烤得暖暖和和。嘗了不累的的牛肉飯,喝了大山的方便面湯,再把大山多下來的馕烤著吃,簡直太幸福了。不累的拿出可用我們的頭燈電池充電的便攜充電器,給我和大山的手機都充上了電。三人商定第二天6點起床,就各自倒頭沉沉睡去。</h3><h3>本來說好今天6點起,居然困得沒一個人設鬧鐘。等一覺睡醒發覺已到8點,看來仨人前一晚都累透了。趕緊吃飽早飯,灌滿開水,收拾妥當。不累的說,我們把自己產生的垃圾帶下去吧,于是一起把凌亂的地規整規整,把垃圾裝了個大塑料袋塞進他包里。</h3><h3>出門發覺大爺海也是一片銀裝素裹,雖然今天陰天沒有太陽,好歹也沒有狂風肆虐了。</h3> <h3>漫漫山腰間的小路像一條銀鏈往遠方延伸,石板路上時有冰雪,即便裝了冰爪,不注意仍能讓你摔個大馬趴。好歹石板小徑路邊時不時出現的景點提示碑,提醒著我們至少已回到文明世界。幾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萬一碰到工作人員會不會罰我們,以及如何應對。此時發覺手機好像有斷續的信號,我們仨趕緊各自拿出手機給家人打電話報平安。尤其是不累的,因之前和好友約定,萬一周三還沒出去,他朋友就可能會替我們報警求救,他馬上先和朋友通話,告知我們已平安到達景區。</h3> <h3>大山和不累的開始還如前一天一樣一前一后押著我走,后來覺得景區石板路,應該沒事,就撒丫子往前趕去。能按照自己的節奏晃悠,不給押著走,我是求之不得啊。雖說如此,但腳步不敢停,趕到小文公廟,看他倆一臉茫然地在板凳上坐著等我,緊閉的管理人員工作室,鴉雀無聲的核心景區入口。心說不妙,說好的可能查問門票的工作人員在哪里?說好的下山纜車在哪里?</h3> <h3>好在都強裝鎮定,不累的還招呼我們跟太白山拍個照吧</h3> <h3>繼續走吧。不累的還自我安慰:“春節快到了,他們總不會連春節都不營業吧?”</h3> <h3>隨著青石板路,被木棧道代替,我們發覺事態越來越不妙,我多年前夏鰲太全穿,結束也是從景區下去的。那時這里可是游人如織、童叟相攜、歡聲笑語啊。現在則是整個景區鴉雀無聲,大雪堆積在棧道中間,根本沒有被清理過的痕跡,好幾處都得爬過去。</h3> <h3>所有營業場所全部上鎖,哪怕是公共廁所。終于走到下一個纜車站,我看大山坐里面清理鞋子里的雪就和他打趣道:“嘿帥鍋,你在干嘛?”他也很應景地回答道:“我在等一年一次的纜車到來。”好吧,想坐纜車下山的愿望是不可能了,那就抖擻精神,繼續開走。仨人相互安慰說,偌大個景區就咱三人逛,還免費,值!</h3> <h3>整個景區被雪覆蓋后,才真正對得起它的名字—太白。</h3> <h3>很多臺階積雪太厚,居然可以當滑滑梯,反而比走臺階更快。</h3> <h3>爭先恐后開始滑。都太調皮了,感覺回到了童年時光。瞧大山玩的這個叫嗨,還相互交流怎么能滑得更快。</h3> <h3>終于來到了纜車終點,景區大門,啥子都沒得,想打電話,手機仍然沒有信號。大山繼續不死心和不累的查詢著景區地圖說,我們再往下走,到下面公安管理站,那里應該有車。其實大家心里都有不詳的預感,看看整個景區這腔調,應該那也沒有工作人員。但誰都不愿率先說破,總覺得,只要不說破,就總會有希望。走,徒步者最擅長,最靠譜的交通工具,不就是咱11路有腿人力車嗎?</h3> <h3>景區盤山公路大門,上鎖,翻,俺的攀巖功夫不是白練的。這矯健的背影,怎么看,怎么像番茄熊(ー_ー)!!</h3> <h3>翻過大門,公路上積得厚厚的雪,三人輪流在前面開路趟雪。為了超近道,我順著動物腳印找著一公路拐彎的缺口,我率先切下路旁的陡坡。不累的、大山也相繼跟上。</h3> <h3>每次下切,恐高的大山,總是躲在最后、扭扭捏捏、猶豫再三。但一旦硬著頭皮、不得不下時,就各種耍寶,逗得我們哈哈大笑。苦中作樂,還是蠻開心的</h3> <h3>縱橫交錯的各種大小動物的腳印顯示著看似寂靜的山林,其實是動物們的樂園。</h3> <h3>然而蜿蜒盤旋的公路沒有盡頭,抄了幾次近路后,身上衣服也透濕,天色漸暗,總算走到公安管理站。終于最后的希望也告破滅,緊鎖的大門,空無一人的管理站。大山終于神色凝重地和我們說,看這情形,就算報警也不會有車子開上來救,我們只能走20公里的山路出去了。雖然之前都有做過心理建設,但走過好幾次的大山,之前花這么久都時間,縝密地制定計劃,居然沒料想到載在景區冬季封山這件事上。自是又窩火又自責,一個人落在后面生悶氣。擔心已拖延一天沒趕下山,面臨可能被領導責罵的不累的,也在趟了一段厚雪后有些崩潰,說這可咋整,天都快黑了,我們今晚肯定趕不出去啦。倒是前期計劃完全沒參與的我,啥都沒想。只覺得山上多虧他們照顧我,那么艱險的地方都過來了,這漫長的公路至少沒危險了 。愚公都能移山,夸父都可追日,不就是走嗎?那就我來開道。于是率先趟起雪來。雪真心厚,速度真心慢,但聽大山的,就當自己是個機器人,調整好體能分配,只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呼吸及步伐節奏上。剛開始只有我一個人在前,漸暗的山色,仍能影影綽綽顯出景區樹影山色。不一會天完全暗了下來,只有腳下踏雪的沙沙聲和自己的呼吸聲。幾公里盤山公路一個人獨自摸黑前行,反正公路寬闊平緩,不開頭燈也能看清,節約點電吧。不累的也漸漸趕上來,他問我:“你有沒有速率概念呢?知不知道趟厚雪一小時能走多少公里?我們可能一小時都趟不了平時一半距離呢。二十公里的厚雪路啊!”我說:“去它的概念,一個小時趟不到,那我就趟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趟不到,那我就趟兩個小時。今晚趟不到,那就趟到明天早上!如果不趟,原地趴窩,永遠都出不去,我要回家,我不管速率,我不管概念,我只管不停地往前走。”不累的自然一點就透,也開始默不作聲地往前不停的走,大長腿步伐太大,還得時不時停下來給我用頭燈照個亮。突然,我們發覺雪地上出現了車轍印,雪也明顯變薄很多。我們像打了強心劑一樣,越走越快,郁悶的心情也漸漸開朗起來。終于路面完全沒有雪了,終于郁郁寡歡的大山也趕上來了。終于有亮著燈的景區旅社,服務中心了,雖然仍然空無一人,但至少這意味著離山腳大門口越來越近,終于手機也有信號了。</h3><h3>大山趕緊電話打出去給陳秀才,請他幫忙聯系個車子半夜到景區大門口來接我們。雖然一早離開大爺海到現在幾乎沒怎么停過,三個人的腳底板生疼,保溫壺也都見底,疲憊到極點的身體都已經開始抗議。但心情倒是開朗了不少,開始討論下山后一定要實現個小目標:先猛灌一大瓶可樂,解決口干舌燥的問題。但是現在灌可樂也太冷吧?那就再每人來杯熱騰騰的奶茶,暖和暖和。我和不累的美滋滋地遐想著,仿佛可樂和奶茶就在眼前一般。</h3><h3><br></h3> <h3>終于到達景區大門,門口的閉園告示顯示到2月底,春暖花開才會視當地氣候情況開放。我們發覺后面的20公里應該是瘋了,原來覺得肯定得凌晨2~3點才能出來,現在一看居然才11點左右。不累的說我們最快時,時速有11分鐘1公里。好吧,我對速率沒概念,但我對歸心似箭很有概念。</h3><h3> 包車司機及時趕到景區大門,把我們拉上,往西安開,路過一小超市,趕緊下去買可樂,不累的看有熱水瓶,立刻再每人充了一杯熱騰騰的奶茶。下山的第一個小目標,可樂配奶茶,瞬間實現。幸福有時就是來得這么突然!</h3> <h3>后記:</h3><h3>查了周四一早有咸陽機場回上海的機票,三個人趕緊把機票搶了,于是改道去咸陽。山上如此辛苦,下山就算不睡,也得腐敗一頓。司機直接把我們拉到通宵營業的海底撈,下車發覺走路都跟僵尸一般。太丟臉了。</h3><h3>決定去海底撈真是明智,盡管我們仨衣衫不整、頭發凌亂、神情呆滯、步履蹣跚。迎賓小哥仍是熱情周到,把我們引導至等候區,還熱情地介紹說:“你們一定是爬山的吧,我們這有天下第一險的華山,很值得你們去爬一爬的!”我心說:“你那是一般人,都能去的天下第一險景區。俺們是二般人,俺們是剛從虐死人不償命的冬鰲逃出生天。驚魂未定,又免費逛了個空無一人的景區。最后還強買強賣,附送了二十公里千里冰封、萬里沒毛的盤山公路徒步。俺們才是物超所值!老子不要去華山,老子要回家。”哈哈哈哈。</h3> <h3>等位時,他倆簡直如餓虎撲食般干掉一大桶酸梅湯,吞下無數包免費小零食,大山還腆著臉地問小哥,能不能再續點。我不屑地問他倆:“你們這么吃,免費的都吃飽了,是不是可以走了啊?我都覺得要離你們遠點,假裝不認識你們,感覺好丟臉。”大山、不累的滿臉不屑,直接好幾個衛生眼球丟過來。</h3><h3> 我承認,我錯了。腐敗宴合照證明:餐桌上的戰況之慘烈,我意識到我完全低估了他們倆的戰斗力!</h3><h3> 吃完飯已經凌晨3~4點,趕緊附近找了家鐘點房,輪流洗漱。好歹回到文明世界,俺們還是要面子滴。捯飭得干凈點,早上就可以一下飛機直接去上班了。大山挑完腳上好幾個水泡,第一個倒床上。不累的很好心地把另外一個床鋪讓給我,自己和大山擠在一起,兩大高個瞬間把窄小的床鋪擠得滿滿當當。好吧,證明你倆確實是好基友,我繼續旁邊歪著當電燈泡,不一會倆人鼾聲如雷。奶奶的,吵得俺腦仁生疼。得嘞,反正也睡不了多久,繼續閉目養神。</h3> <h3>瞇了不到三小時,起床、吃早飯、打的、上飛機。腳底板破皮的大山一瘸一拐,還強打精神,、嘻嘻哈哈、故作輕松,作孽!</h3><h3><br></h3> <h3>每次線路途中快崩潰時,都是心里狂罵,:“這么虐,我神經病啊我,老子下次再也不出來了!”雖然不累的在山上也抱怨:“這冬鰲太,簡直是眼睛在天堂,身體在地獄;能不能啥時去個眼睛和身體都在天堂的地方玩啊!”然而聽他們居然一邊瘸著腿一邊已經在那里各種計劃,說下次怎么扛火鍋,抄近路上太白,繼續那窩棚里煮火鍋時。我似乎心里也是蠢蠢欲動,很想同行,這是啥情況?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看來我們都中毒很深啊!這輩子沒救了,哈哈哈哈!</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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