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p> 不知什么時候街道擺起了一個稀罕的攤位, 攤主是一位目測六十歲左右的大叔。“砰~”一聲震耳的聲響,是壓力從容器里瞬間被釋放連同玉米一起噴出來的聲音——爆米花出鍋了。此時浮現(xiàn)在腦海里的是兒時村里爆米花的情景——響聲之后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總會沖上去撿飛到竹筐外面的爆米花吃,只要做爆米花的人來過村子,接下來那幾日孩子們的嘴就不會閑下來了。</p><p> 如今爆米花已經(jīng)不止只有這種傳統(tǒng)方式可以做了,用煤氣和小圓鍋的攤位占地小又干凈不說還能有各種口味;電影院里那種硬而脆的爆米花雖然貴,但是也把爆米花的口感推上了另一個高度;就連家里的微波爐都可以輕松做出爆米花來。只是這種傳統(tǒng)的爆米花,有些人喜歡它無添加本色本香的口味,有些人卻吃的是情懷,再者這一聲聲的響也給現(xiàn)在這個年味愈漸淡去的時代里即將到來的新年填了幾絲熱鬧氣象。所以聞聲而來的人還真不少。</p><p> 我站在旁邊問“叔,還有幾鍋輪到我?”“快了,就這點(diǎn)爆完就給你爆”,他一邊把剛裝好玉米的鍋放在支架上加熱一邊用眼神指引著旁邊那個寫著西鳳酒的紅色環(huán)保袋說到。從我來排隊(duì)這已經(jīng)是我第二次問了,兩次的答案幾乎一樣,只是那個袋子是一個“大戶”拿的,說是要過年吃,里面的玉米還多著呢,看來我得回店里過一陣子再來了。</p><p> 到了下午四點(diǎn)我再一次來到攤位旁,這時的顧客才稀疏起來,也是真的快輪到我了,心里輕松許多,這時我才仔細(xì)打量起這個攤位來:一輛三輪車,一個大肚子葫蘆狀的鍋,一個油漆桶改造的火爐,一袋玉米,一副支架,兩片磚(壓支架用,以免其不穩(wěn)當(dāng)) ,一個黑色的一頭開口的長方體網(wǎng)子,網(wǎng)口鋪著一塊兒墊板(出鍋時收集爆米花用),一盆煤渣,一壺水(和煤渣用)一個大盆,一個鏤空的塑料筐,一個漏斗,一個小鋁盆,因?yàn)橐恢痹诨馉t旁忙碌,所以他御寒的大衣此時就隨意搭在車頭,但它似乎并沒有因?yàn)闀簳r的被拋棄而感到孤寂,可能它知道要在不久后的夜幕里護(hù)送主人歸家,還要在下一個清晨為他抵御風(fēng)寒,這些是大叔的全部家當(dāng)。</p><p> 大叔行動并不利索,雙腳上的鞋子鞋帶已不知去向,走起路來更像是在碎步挪動,一身衣服穿得實(shí)在談不上整齊。他爆好一鍋玉米花,先倒在地上的大盆里,然后端著盆倒進(jìn)車上的筐子,再抓著筐子左右搖動,玉米皮和未爆開的玉米就從框子的縫隙里被篩掉了,最后把成品分裝在兩個袋子里——原來這一鍋的主人是倆姑娘。她們在看哪袋稍多一點(diǎn)好讓給對方,大叔說:“兩袋差不多的,要不然你們數(shù)一數(shù)。”說罷就趕緊用小鋁盆盛了玉米從漏斗倒入鍋內(nèi),接著爆下一鍋,他的程序和用具可比我兒時村子里來的人專業(yè)多了,改造的一些小家什無不顯現(xiàn)著智慧與樂觀,我不禁暗自佩服。我見大叔這么幽默,又手忙腳亂的樣子,便來了說話的興致,“叔啊,你這生意有兩個人做就更快了, 你負(fù)責(zé)做,另一個人負(fù)責(zé)裝。”不料大叔說:“家里就我一個人 ,沒有其他人了,我沒有老伴也沒有小孩,就我一個。”我突然有些酸楚,不禁想問他有沒有低保之類的,但我又轉(zhuǎn)了話題問他家住哪里?可是本地人?言語間我的爆米花出鍋了,大叔也不生分,只說你自己裝吧!我也樂意“幫忙”,就準(zhǔn)備自己動手裝, 誰料一旁的姐兒又過來給我?guī)兔?。別過攤兒上的人,先嘗嘗爆米花,還是小時候的味道。</p><p> 每個人都有不同的人生,不管苦與樂都是自己獨(dú)一無二的經(jīng)歷,我們要有追求卓越的能力和韌勁,更要有接受平凡的智慧和勇氣,才不枉奇妙又僅此一次的生命!正如大叔那樣從容又火熱地生活著。</p><p><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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