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 </h3><h3> 啟蒙師長趙同國,</h3><h3> 慈愛嚴規善點撥;</h3><h3> 改變頑童生志氣,</h3><h3> 恩深功大受謳歌。 </h3><h3> ——題記</h3><h3> </h3><h3>宇宙之初,渾沌不清,盤古掄斧開天辟地,才使得陽清為天、陰濁為地;人之初,心性蒙昧,需要外力啟蒙,才能開啟人生的智慧和文明之旅。</h3><h3><br></h3><h3>不是教過自己的老師都是啟蒙老師。所謂啟蒙老師應當是在教育童蒙階段起到關鍵的引導作用,使得蒙童心性頓悟、豁然開朗,樹立起初步的學習理想和目標,并由被動學習初步轉變為主動學習的老師。</h3><h3><br></h3><h3>我的啟蒙老師非趙同國莫屬!</h3><h3><br></h3><h3>趙同國老師是當年集安縣(現集安市)財源公社泉眼大隊學校小學老師。泉眼大隊即現在的泉眼村,是集安縣西北部邊緣的長白山區中一個人口較多、交通閉塞的山村。我出生并讀小學和初中在那里。</h3><h3><br></h3> <h3><br></h3><h3>緣起三歲時</h3><h3><br></h3><h3>我與趙同國老師有很早很深的緣分,早在他沒有當我三年級班主任之前,我就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h3><h3><br></h3><h3>我出生在全國刮“共產風”,想通過“大躍進”快速“向共產主義過渡”的年代。大隊成立了公共大食堂,我媽媽擔任炊事班長,負責為全大隊近3000人做飯,在家里看護我的任務壓給了大我4歲多的姐姐。姐姐在家看護我到1962年秋季,她7周歲半多了,強烈要求去學校讀書,爸爸和媽媽只得同意。</h3><h3><br></h3><h3>而我已經習慣被姐姐看護,成了姐姐的“跟屁蟲兒”。有一天,3周歲多點的我終于找到了距離我家300多米的學校,我又逐個教室爬窗戶、扒門縫,把姐姐找到了。然后,我就在窗外“姐!姐姐!”地大聲呼叫著,姐姐裝著沒看見、不答應,其他學生不時發出笑聲。我想了想,想出了撞門這招兒——后退5-6步,然后助跑用整個身體去撞門,一次又一次不斷地撞。門終于為我打開了,老師和藹地摸著我的頭,問我“小朋友,你要干嗎呢?”,我回答“找姐姐!上學!”。老師微笑著把我領進教室,在姐姐座位邊上加個板凳讓我坐在那里“聽課”。</h3><h3><br></h3><h3>我哪知道什么是課堂紀律呵,坐著坐著就開口說話了。不是與姐姐說話,就是突然沒頭沒腦地大聲說一句什么,惹得學生們不時哄堂大笑!老師把這個情況匯報給了大隊書記——我的爸爸。爸爸與媽媽無奈,只能再次“犧牲”姐姐,把姐姐從學校硬拽回家,繼續看護我,又耽誤了姐姐幾天上學讀書。</h3><h3><br></h3><h3>這位老師就是趙同國,那是他擔任民辦老師的第三個年頭,時年22歲。這是我今生最早記住的一些事情之一,也是我第一次進入教室成為“旁聽生”,是我有記憶(記住了趙同國老師的長相)的與趙同國老師第一次相見。</h3><h3><br></h3> <h3><br></h3><h3>1966年上半年,我不足7周歲在讀小學一年級下學期。有一天,班主任劉鳳仁老師把我領到教師辦公室見趙同國老師。原來,趙同國老師當班主任的三年級在排練一個對口詞兒節目,準備參加全校匯演。已經排練很多天了,在正式演出的前一天,其中一名演出學生因怯場突然罷演了!無論趙同國老師如何軟硬兼施,這名學生就是死活不演了。趙同國老師找遍了班級其他學生,也都以各種理由,其中多數學生以時間短背不下來臺詞兒的理由,拒絕出演。</h3><h3><br></h3><h3>眼看著班級參加匯演的節目泡湯了,趙同國老師挖空心思想著人選。趙同國老師突然想到了我,首先想到3歲勇敢的我,又想到我的班主任劉鳳仁老師經常說我如何聰明,這樣我便站到了趙同國老師面前。兩位老師輪番把我夸獎一番,鼓勵我接手演出。那時,“文革”的疾風暴雨尚沒有降臨,我慈祥的爸爸還沒有被誣陷為“走資派”、“反革命分子”,我幼小的心靈上沒有一片烏云,故我不假思索地答應了。趙同國老師拿出兩頁臺詞兒稿子,因為那上面不少字我還沒學過,故趙同國老師讓我看著臺詞稿兒,他朗讀了一遍。接著,我自己又讀了一篇,便告訴趙同國老師背下來了。趙同國老師既驚喜又驚訝,聽著我背一篇,果然背下來了!趙同國老師興奮地把另外一名演出學生找來,給我講解和導演如何演出,然后讓我們合練幾遍,趙同國老師踏實了,又興高采烈地鼓勵我一番。</h3><h3><br></h3><h3>第二天我們一登臺,臺下學生和老師看著我們一高一矮(我比同伴矮一頭多)的搭配,便響起了掌聲和笑聲。我們兩人大大方方、不慌不亂地演出,我的童聲和身材矮小尤其吸引人,獲得了熱烈的歡迎和稱贊,演出非常成功。</h3><h3><br></h3> <h3><br></h3><h3>3歲時我的勇敢,6歲時我的聰明和大方,深深植入趙同國老師的心中。</h3><h3><br></h3> <h3><br></h3><h3>“你要為爸爸爭氣啊”</h3><h3><br></h3><h3>調皮、淘氣本來是孩子的特點,是好奇心(探索欲)、表現欲等人的天性使然,調皮、淘氣包含的玩鬧和游戲則是包括人在內的所有哺乳類動物最初、最基本的學習方式。可是在我小時候,大多數老師和家長都因缺乏有關的基本知識,尤其是教育理念、教育方法陳舊和愛心不足,把調皮、淘氣作為孩子的嚴重缺點,甚至視為洪水猛獸,隨意厭惡、歧視,橫加批評、指責。“把手背后面去!”這就是我上學后留存至今的第一個深刻印象,這就是老師防止學生調皮、淘氣的第一“法寶”。在趙同國老師之前,我在小學二年級遭遇了這樣一位女老師、班主任:為了制止和杜絕學生調皮、淘氣,把學生規范成小綿羊、木偶,她除了批評還是批評,整天怒目圓睜、橫肉滿臉、唾沫四濺,沒記得她有過一絲微笑。</h3><h3><br></h3><h3>趙同國老師擔任我們班主任后,在對待調皮、淘氣的學生,首先就是我,與二年級那位女老師截然不同。趙同國老師首先為調皮、淘氣的學生正名。他說調皮的學生往往聰明,是因為聰明才調皮,比“三扁擔打不出一個屁”好多了。他又說調皮的學生往往有出息,并講了多名他教過的調皮學生有出息——學習好、走出我們居住的大山溝的例子。趙同國老師接著又對調皮、淘氣的學生進行了分類。他說愛學習的學生調皮,那不是淘氣、是嘎,即《小兵張嘎》中小英雄張嘎子的嘎,嘎小子往往有出息。他把調皮與淘氣區別開來,認為愛學習、學習好的學生淘氣是調皮、是嘎,否則才是淘氣。趙同國老師的觀點雖然不夠周延、有失偏頗,但他講出了基本的樸素道理,尤其是他言行一致,這么說的也是這么做的,在歧視調皮、淘氣學生和限制思想自由的教育環境下,他鶴立雞群!趙同國老師在我自小學至初中畢業的9年里,是泉眼學校最理解、最寬容、最喜歡調皮學生的老師,他看好的嘎學生都沒有給他打臉、都實現了他的“有出息”目標。</h3><h3><br></h3><h3>因“調皮學生往往有出息”,我對學習更加有信心;因“學習好就不是淘氣”,我對學習更加熱愛。趙同國老師對待調皮學生的言行,解放了我被壓抑的天性和思想,掃除了我此前因調皮受歧視在心靈上形成的陰霾,實現了在教育理念和心理上對我的啟蒙。</h3><h3><br></h3><h3>在我調皮、淘氣的年齡,最能理解、寬容并給予關愛的人,是兩位高大形象在我心中永存的大男人——我的爸爸和趙同國老師。爸爸是我最親愛的親人,趙同國老師是我最親愛的老師。爸爸和趙同國老師是我的靠山,我對爸爸和趙同國老師的懷念和感激就是那環繞青山綿綿不斷的綠水!</h3><h3><br></h3><h3>俗話說,敲鼓要敲在鼓心上。趙同國老師給了我那么多溫暖、關愛,其目的是要我能夠把主要精力和活力用在學習上,可是,我仍然過于貪玩兒。趙同國老師對此應該進行了全面、深入思考,找到了癥結——我的學習理想和目的缺乏和模糊,并找到了“攻心特效藥”。</h3><h3><br></h3><h3>一天放學后,趙同國老師把我留下,專門給我講解人要有理想、要有學習目的的道理。講著講著進入了應該是他事先計劃好的重點——講述我爸爸,說我爸爸如何帶領社員搞生產、建設和關心群眾疾苦的種種事跡,說我爸爸是焦裕祿式的好干部,最后說到我爸爸如何遭到壞人迫害。</h3><h3><br></h3><h3>為了取得我對他的最大信任,從而達到喚醒我的目的,趙同國老師又誠懇講到我爸爸對他的恩情。原來趙同國老師在當民辦老師之前,有人介紹他與師母婚配。師母是我們大隊那時有名的美女,有著白皙的臉龐、一口潔白的牙齒和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又在衛生所當護士,故當農民的趙同國老師顯得不夠般配,師母和家人怎么也不同意。趙同國老師和他父親分別找到我爸爸,主要以成人之美為由請求我爸爸同意他去學校擔任民辦老師。果然,打動了我爸爸的善心,趙同國老師便于1959年1月他19歲時成為學校的民辦老師,后來在此基礎上又轉為正式老師,當民辦老師后師母和家人就同意了這門親事。趙同國老師動情地說,“我對你好,是報答你爸爸恩情啊!”</h3><h3><br></h3><h3>說到這個份兒上,趙同國老師便用最大力氣把“鼓槌”敲到“鼓心”上。他激動地、發自肺腑地對我說:“你要好好學習,為爸爸爭氣啊!為爸爸報仇啊!”</h3><h3><br></h3><h3> 我頓時失聲痛哭!沒有比這句話還能打動我的話了!<br></h3><h3><br></h3><h3>從此,“為爸爸爭氣”和“為爸爸報仇”這最通俗、最樸素的道理,根植我的心田,成為了我今生最基本、最強勁的人生動力!</h3><h3><br></h3><h3>趙同國老師用我爸爸來開悟我,使我頓悟,從此以后,我明顯成熟一些,學習面貌煥然一新,實現了在學習理想和目的上對我的啟蒙。這是對我的最重要啟蒙。</h3><h3><br></h3><h3>隨后,趙同國老師又在學習策略和方法上對我啟蒙。當時,我們班級學習成績最好的、所有老師都喜歡的學生是高良田。高良田僅僅比我大一歲,但遠比我老成持重,學習自覺、用功,那時絕大部分同學學習就是聽課和做作業,而他竟能課余時間自學!我的課間和放學后,除了必須的家庭和學校勞動、做作業外,其他時間都投入玩兒上,而高良田用在玩兒的時間微乎其微。因此,高良田穩坐學習成績頭把交椅,我只能是第二名。1966年文革開始后直到趙同國老師任我們班主任之前,按照教育部的《中小學招生、考試、放假、畢業等問題的通知》,停止了學期考試,故我沒有樹立考試成績的榮譽心,從而就不與同學競爭。</h3><h3><br></h3><h3>趙同國老師看明白了,又出招兒了。他除了在班級大講“分分小命根兒”外,尤其是,一方面找我談話,要求我把趕超高良田作為學習的具體目標,并給我分析趕超高良田的可能性——聰明、用功遠遠不夠等;另一方面,又找高良田談話,提示他說我學習加勁兒了,不要被我超過。我當時并不知道趙同國老師使用了“挑撥競爭”這一招,是寫這篇文章時才從高良田口中知道的。趙同國老師還時常表揚高良田,起到了時常激勵我趕超高良田的作用。</h3><h3><br></h3><h3>趙同國老師這招兒成功了,從此我與高良田開展了學習競爭,從小學三年直至七年(即初二)畢業,延續了5年半(初二為適應教改多讀半年)。高中我們兩人仍然同班,但學校不學習文化課,學習競爭便暫停了。恢復高考后,我又與其他同學開始了學習競爭,也是源于趙同國老師的奠基。趙同國老師挑起我與高良田的學習競爭,成全了我們——后來我們都達到或超過了趙同國老師說的“有出息”目標。同時,帶動班級形成了良好學習風氣,使得我們一個班級產出“三局長一校長”以及其他多名同學也走出了泉眼溝這個偏僻的山村。</h3><h3><br></h3><h3>其實,趙同國老師對我的啟蒙是冒著風險的。那時雖然不再“停課鬧革命”和“復課鬧革命”,但他大抓文化課學習,容易被說成走“白專”道路,成為“斗批改”對象。那時我們家處于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幾年中,公社和大隊的“三種人”正在橫行時,他同情、關愛我,尤其是激勵我為爸爸爭氣和報仇而讀書,可能惹禍上身。連我家的親戚——學校的校長,到了1973-1974年,在通化地區專案組已經在此前否定了所有在政治上對我爸爸的誣陷,并解決了我們家的基本生活問題,我媽媽這個叔輩侄子還在阻止我入團,以示與我爸爸劃清界限呢。相比之下,凸顯趙同國老師的人性光輝之燦爛!</h3><h3> </h3><h3>“小樹要不斷修剪才能成材”</h3><h3><br></h3><h3>我明白了好好學習的道理,也樹立了好好學習的理想和目標,但我總歸還是一名兒童,天性仍然占統治和支配地位。人的天性是讀入和記載在基因里的,妄圖改造甚至消滅人的天性,只能改造基因乃至殘暴地消滅人,顯然,應該是正視人的天性,因勢利導,以及給人的天性設定自由的框框和邊界。</h3><h3><br></h3><h3>趙同國老師不懂得高深的大理論、大道理,但是,他懂得樸素的道理,更具有慈悲之心,決定了他教育學生方法的基本正確。他一再強調“小樹要不斷修剪才能成材”,對我他就是這樣實踐的——發現我偏離了主航道,他便及時制止和撥正;發現我冒出了不該有的“枝杈”,他就趕緊“修剪”。</h3><h3><br></h3><h3>趙同國老師對我是恩威并重,在慈愛的基礎上,也經常批評乃至嚴厲批評。我時常在課余和放學后被留下來,接受他的教導和訓話。說實話,我自從頓悟后,就真心想把主要精力用于學習,可是,籃球等體育項目對我太有吸引力了,往往抵抗不住。每當被趙同國老師批評,我都懂得他是在愛我,盼望我提高學習成績,將來有出息,故我是心悅誠服,內心一再自責。</h3><h3><br></h3><h3>有幾次,體育課或課余玩籃球,玩得太興奮難以抑制,下一節課開講多時,我們幾名同學才汗流滿面地返回教室。被趙同國老師罰站,下課后又給我“開小灶”——單獨批評。我自知理虧,感覺很慚愧,不自在地擺弄手指,他的一只大手把我一雙小手打開,我又在地上搓腳,他又踢我腳,喝令我立正站直。兒童和少年的成長,不僅僅需要慈愛,也的確需要這樣的嚴愛。爸爸的嚴愛權利被“文革”殘酷剝奪了,上蒼則因關上門又開了窗——把對我嚴愛的權利賜予趙同國老師。</h3><h3><br></h3><h3>“文革”時期是全國、全社會、全體國民貧窮,學校也不例外。那時泉眼學校有400多名學生,可是,籃球僅僅有兩個,其中一個早已達到報廢的程度,橙紅色籃球變成灰白色籃球,軟綿綿的。除了有一個籃球場,足球、排球、羽毛球、乒乓球等,既沒有場地也沒有器械,故各年級學生都在爭搶籃球。有一天中午,我們想打籃球,可是去教師辦公室找不到籃球,便知道又是被哪個班級學生藏起來了。我們便分別去各班級尋找,我在一個班級某學生桌子下面發現了籃球。我向他要,他不給,我只能上去搶奪。在爭搶籃球中,我一不小心,把這個班級學生飲水的水缸打裂了,水流了一地,水缸也報廢了。我自知闖了大禍,果然受到了趙同國老師的嚴厲批評,并要求我賠水缸。我沒有錢,家里也缺錢,賠不起。我耷拉腦袋了,整天憂心忡忡,中止了玩籃球。過了一些天,趙同國老師微笑著告訴我不用賠水缸了,也許是他替我賠了,也許是在他的協調下不用賠了,他用“死緩”的方式讓我深刻悔過。</h3><h3><br></h3><h3></h3><h3> 在我不斷犯錯、趙同國老師不斷“修剪”我的過程中,我在不斷成長、進步。同時,在我一次又一次自責中,我初步懂得了自律的重要。趙同國老師在我的心田播下了自律的種子,這顆種子以后經歷了幾十年的風風雨雨,生長、壯大乃至發展到堅不可摧,使得我比大多數人具有更強的自控力,歷經種種誘惑、威逼、艱難險阻,皆戰勝了貪婪和恐懼之人性弱點,確保了安全,避免了墜入深淵! </h3><h3><br></h3> <h3><br></h3><h3>師生不了情</h3><h3><br></h3><h3>1970年3月開學幾天后,趙同國老師與另外一位老師一同來到我們班級。這位老師是原來的校長吳士成,被打倒了,由校長變成了普通老師。原來趙同國老師不繼續教我們了,由吳士成老師接替任我們四年級班主任。</h3><h3><br></h3><h3>我不懂我們學校老師是固定在年級上、不跟班走,趙同國老師也沒有事先告訴我,我以為趙同國老師會一直當我們班主任。我與趙同國老師的感情太深,事情又突然,我當即懵了,難以接受!</h3><h3><br></h3><h3>當時,趙同國老師在我心目中如同“爸爸”一般,我的爸爸死別了,這位“爸爸”又生離了啊!不滿11歲的我難以自控,趴在桌子上哭泣,趙同國老師過來勸慰我也無濟于事,又引得其他幾名同學抽泣。那節課沒有上好。</h3><h3><br></h3><h3>吳士成老師應該也沒有想到會出現這樣的情形,他有些不自在。后來又有一則謠言——說我要帶頭把吳士成老師趕走,把趙同國老師迎請回來。顯然,這么復雜的“工程”不可能出自不滿11歲的兒童,最可能是有對吳士成當校長時不滿的老師,故意演繹出來貶損吳士成的,即當老師學生都不歡迎,當校長就更不稱職了。不料,吳士成老師還真信以為真了,給我穿了不少小鞋兒。</h3><h3><br></h3><h3>趙同國老師后來不當班主任,成為體育老師,我們師生之間又在體育方面牽手。各項比賽中,我都有為趙同國老師爭光的想法,使出全力爭勝。</h3><h3><br></h3><h3>1971年我讀小學5年級,參加全公社小學籃球比賽。因為我身材矮小,更因為趙同國老師的戰術——前鋒與后衛在場上的位置平行移動,即防守時后衛需要在前鋒位置上搶籃板球,我便成為了替補。體育老師的胡亂戰術,說明那時信息杜塞、媒體單一以及閉關鎖國造成的種種落后。即使能夠像現在這樣觀看幾場NBA比賽,也不至于打這種不可思議的戰術呵。在與最強的財源小學隊比賽時,上半場被打成22比2,場面相當難看。下半場開始我臨危受命被趙同國老師換上,趁對方不備,我接連投進5-6個球。雖然因實力差距較大,贏不了球,但避免了輸得太難看。 </h3><h3><br></h3><h3>1972年我讀初一時,全公社舉辦小學乒乓球賽。因為當時我在全校師生中水平最高,且年齡小(放在5年級中也僅是中等年齡)、長得又小,趙同國老師便讓我參加小學乒乓球賽。而我是趙同國老師叫干啥就干啥,只要能為老師和學校爭光就行。10個學校30多名球員,淘汰賽,每局21分,三局兩勝制,一天下來我打了6-7場球,每場球都打對方二比零,決賽對手還有些抵抗、勉強及格,其他對手一律被我每局壓制在11分以內。我是直拍左推右攻型打法,右手攻球凌厲,如同虎入羊群。我獲得第一名,師生們興高采烈,返回的路上又跳又唱。單程25里路,還要翻越一座山嶺,打了一天球,走一半我就累得走不動了,其他球員輪換把我背回家。過些天在全公社舉辦的中小學田徑運動會發獎時,把我的成績取消了,原來被人告密了。告密者就是當過趙同國老師的領導、擔任過我的班主任的吳士成老師,他了解我們,一告就準。這時,趙同國老師對我說“你是全公社同年齡段乒乓球冠軍”。</h3><h3><br></h3><h3>也是在初一時,有一次趙同國老師帶我們去渾江西岸臨近的通化縣金珠大隊學校打友好訪問乒乓球比賽。每隊出三人,打單循環賽。對方是初一和初二的學生,我們是清一色初一學生,在9人中我仍然是身材最矮小的。那時,通化縣經濟、教育等方面,比我們集安縣先進,金珠學校的乒乓球器械是標準的,比我們學校的好,乒乓球水平自然就比我們高一些。因客場原因,其他兩名隊友因緊張水平沒有完全發揮出來,均被打了1:2。我在為趙同國老師爭光的自勵下,較好地發揮出了水平,取得了2:1戰績,輸的那場球也與不適應標準球臺有一定關系。對方老師紛紛夸贊我,趙同國老師也感覺臉上有光。</h3><h3><br></h3><h3>1974年7月末,我滿15歲,初中畢業了,要離開泉眼學校去公社所在地讀高中。其他老師都是給我留言,唯有趙同國老師贈送我一本日記本,留言道:“海軍,愿你在革命的大道上攀向科學的高峰,奮勇前進吧!”并在留言的前一頁,特意為我抄錄了四段毛主席語錄。又在我的專門留言本上寫道:“牢記毛主席的教導: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趙同國老師用當時“文革”味道的文字,送我踏上新的人生道路,囑咐我勇攀科學高峰。我把趙同國老師贈送我的日記本和贈言,珍藏了46年到如今。現在看到趙同國老師的留言,真的是見字如面啊!</h3><h3><br></h3> <h3><br></h3><h3>趙同國老師因學生“出息”而高興、自豪,用學有所成的學哥學姐激勵在學的學弟學妹,把學生的奮斗和成績作為茶余飯后的談資。我自初一期末考試取得大滿貫成績——每門課皆100分、總分600分后,我的一些事兒便被趙同國老師陸續納入他的“資料庫”。我從有名的調皮學生,變成“學霸”;我高中畢業后回鄉參加生產隊勞動,在地頭休息時趴在地上學習備考;我參加1977年恢復的高考,便一舉考中;我擔任市長秘書,之后又擔任通化市國有資產管理局副局長......趙同國老師一直在講,長者講了近30年,講給了兩代人。我雖然奮斗過,卻并沒有取得多大成績,但能夠讓老師心滿意足、精神愉悅,也算是有所回報老師培育之恩的一種方式吧。</h3><h3><br></h3><h3></h3><h3>1999年10月15日以后,趙同國老師不再知道我的進退榮辱、安危得失,終止了談論他的所有愛徒,他因病逝世,終年60虛歲。</h3><h3><br></h3> <h3><br></h3><h3>遺憾啊!我與趙同國老師連張合影都沒有,小學和初中畢業時因學校貧困和本村人誰也沒有照相機,沒有拍攝畢業照,我們師生之間的合照就更沒有了;遺憾啊!我參加工作后,工作、學習、家庭、老人、婚戀、孩子、房子等等重擔在肩、負重爬坡,尤其泉眼村是我愛恨交加的地方,1999年之前沒有再回去過,離開后就沒有再見到趙同國老師;遺憾啊!我們師生之間沒能坐在一起,憶往昔,話滄桑,我更沒能彌補小時候的缺欠,傾肺腑,訴衷腸;遺憾啊!趙同國老師心情郁結時,我并不知情,更沒能為老師排憂解難;遺憾啊!我沒有做到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報答的實在太少太少......最大遺憾是今生不再相見!</h3><h3><br></h3><h3>亦師亦父恩情重,來生來世再續緣。愿恩師趙同國來生還做我的啟蒙老師!</h3><h3><br></h3><h3><br></h3><h3>(青木秀林寫作于2020年1月14日)</h3><h3><br></h3><h3><br></h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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